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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他都說過了,這會兒又該說點什麼來勸她。

雲容卻先壓著聲音開口,“韓易,我靈物袋中有一封被撕掉的信你拿出來。”

她要給他看。

韓易照做,將被撕成四片的信拿出來,將他們拚接在一起,擺在床上,一眼便將上麵的內容看了個清楚。

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之處,隻能看出來,雲容的家人是有在和她保持一定聯係的。

“看反麵。”

雲容又道,韓易將幾張紙片翻過來,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他抬眼看著雲容,有些不解。

雲容緊了緊被中的手心,隨後才下定決心開口,“這是我在護山陣法中試煉的時候,消失的那一段時間收到的信,我回到南嶺後,這封信背麵出現了一些其他內容,上麵說——讓我不要相信你,你不想讓我修行。”

她說完後停下來,眼睛直直地盯著韓易。

韓易卻是直接點了下頭。

“我不想讓你修行,我飛升與你壽數有關,你活得越久,我就越難飛升,你若是成仙了,長生不死,我便永不得飛升。”他直接承認了,麵上坦蕩,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但又立馬轉口道,“這是我最初的想法。”

雲容剛剛提上去的心又緩了下來,沒有說話聽著他繼續說。

“但天機所述或許並非這個意思,所以我會全力助你修仙。之前是我著急了,抱歉。”

他臉上難得的有了歉意的表情。他其實並不是像外界說的那樣,久久不飛升,而是他想等,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飛升離開,但那個合適的時機後便沒有更合適的時機了,往後活在這世間的每一天都要小心的過。

雲容%e8%88%94%e8%88%94嘴唇,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想了半天也隻能笑著說一句,“沒事兒,都過去了。”隻要並非對她不利就好,其餘的時間會證明,更何況他的靈力無法擋住自己的攻擊,也算是他的一個天大的弱點直接擺在了自己的麵前。

這樣說開後,兩人反倒都沒了話說。

月光透過窗戶上那層薄薄的紙照進來,落在地麵上,照出淺淺的輪廓影子。

“這是你家人給你的信?”

韓易隨口問了一句,雲容點點頭,“是,我今天在夢裡見到個人,應當正是我家人。”

韓易聽後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那信有些懷疑。為什麼雲容的家人會提醒雲容不要相信自己?那天機是他自己算出來的,知道的除他以外也就一個屈何知曉,屈何萬萬不可能是雲容家人,那雲容家人又是從何處知道這天機的?

雲容,到底是誰?

一個問題重新浮上了韓易的腦海。

他再次聯想到了他那個隻見了一會兒的師父扶檀,扶檀已經飛升上界,或許有可能會比他更先算出他的天機。

再結合著天機的內容來看,確實有可能是他那個便宜不靠譜的師父想找法子讓他幫著她女兒飛升一把。

但這個猜測卻又與他手中這封信的內容相反。

若雲容真是扶檀的女兒,扶檀想讓他幫助雲容修煉,也不至於告訴雲容自己會害她。

雲容看著陷入沉默的韓易,燭火搖曳,昏黃暗淡的光線讓她腦子又暈乎乎起來,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眨著,很快就乾脆閉上了,再次睡過去。

這一趟離開的時候,戚夫人沒有與他們同時離開,說是留下來幫忙處理一下萬星陣的事。

但她臨走前卻多看了兩眼雲容,問了雲容一句是否是五靈根。

得到肯定結果後她便少有的露出了笑容,讓人覺得驚奇。

“我有一義女,名花月九,想來與雲姑娘已經見過了?”

雲容愣了一下,花月九竟是戚夫人的義女?那花月九給自己的那封信,戚夫人是不是也清楚。但戚夫人看她反應確定花月九已經和她見過後便點了點頭,“下次有空隨小九來一趟符州。”

說完她便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轉身離開。

仙鶴扇動翅膀,一行人再次出發。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嗖’地一下躍上了秦蔚與雲容那隻仙鶴,惹得那仙鶴有些不悅地回頭,見了來人後又輕聲鳴叫一聲,繼續平穩飛行。

“老祖宗,我跟你們一起,一起回去,那丫頭追得我不行了,你得收留我躲一陣子。”

他癱在白色的羽背上,兩眼可憐地將秦蔚望著,秦蔚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沒擔當,丟臉。”

聞子書聽了這話明白秦蔚算是同意了,他兩腿一翹,雙手墊在腦後,愜意起來。

“我反正已經出來修行了,名義上與皇室也脫了關係,丟就丟吧,臉總沒有命重要。”

秦蔚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雲容卻有些看不過去。

“那小姑娘就那麼不討你喜歡?”

“嗯!煩死了!天底下那個姑娘和她一樣?一點羞恥心沒有,老跟著不喜歡她的人後麵追,我都說多少次了,她也不聽,還死追我,我都被煩死了。”

聞子書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當即就對著雲容吐苦水。

將那小姑娘從小到大的煩人事兒一股腦的跟雲容吐了出來,言辭中滿是對那顧念給的厭惡和無奈,前前後後無數次重複著自己真的好累。

雲容安靜聽完,到最後也隻關心那小姑娘。

原來那追著他跑的丞相家的小姑娘叫範亦憐,從他那般厭惡的口中聽來也是個可愛的姑娘。

秦蔚倒是時不時反駁他說那小姑娘可愛得很,就很合她的意思。

聞子書立馬反駁,“那要不,老祖宗您娶了?”

剛一說完就遭到了秦蔚的一陣痛揍,在這仙鶴背上,高空之中,他又躲不開,隻能硬生生挨了一頓打。

雲容觀完全程,也隻點點頭,“打得好。”

聞子書丟給她一個怨懟的表情,雲容卻捏了捏拳頭,假笑道,“你既然從小就不喜歡她,又為何要再三去招惹?方才你說的那些,在我聽來,應當全都是你先主動招惹。並且在人家小姑娘有人上門提親的時候,你又去搗什麼亂?讓她出嫁,再也不能煩你,那不正也合了你的心意?”

方才雲容認真聽完,也隻想揍一頓聞子書。

聞子書卻頂著一個黑眼圈理直氣壯道,“我那是為她好!雖說不喜歡她,但從小到大好歹多少有點朋友之情,那太史家的小子又不是什麼好人,她若是嫁過去還沒了現在這般機緣,說不定都已經變成一個怨婦了。我搗亂一下,我覺得沒問題。”

秦蔚臉色一沉,與雲容對視一眼。

緊接著,那一群仙鶴中,飛得最為優雅好看的那隻背上就傳來一陣求救尖叫聲。

韓易與吳扇在同一仙鶴上,從聞子書上來,他便一直注意著那邊,見了現在那邊亂成一團的樣子,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好奇,那聞子書究竟是說了些什麼?

雲容為何會撲上去揍聞子書?

但又不是像與他打架時候一樣下狠手,毫不留情,反倒像是揍來玩玩兒一樣。

韓易越看越是不明白,擔憂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不停地往那邊瞥去。明明自己已經很控製不要去看那邊,但這眼神也不知怎麼回事就一個不注意就看過去了。

他閉上眼睛,耳朵又好像不聽話了,自己就用了靈力一般,將那邊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聞子書對著秦蔚的求饒,對著雲容的破口大罵,雲容的冷笑。

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將自己五感都屏蔽了,世界這才安靜下來。

待仙鶴飛到了三州的時候,已經是快要中午了,韓易起身獨自下去,隻跟吳扇說了聲,“我去找淩恒拿點東西,你們先回去。”

那三千畫卷還在淩恒手裡,上次雪合宮喜事的時候,淩恒還沒有修複好,便沒有交還給他。

如今又是這二十多天過去了,也應當差不多了。

雲容忙著和秦蔚一起教訓聞子書,倒是沒有注意到韓易的離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是到了南嶺的時候才發現韓易中途離開了,卻也沒多問,領著岑河回了南嶺去。

南嶺結界還設著,沒有解開,岑河進去後同樣出不來,這一番出去,回來後影獸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啪嘰’就貼在了雲容手臂上,隨後又變化成小人,爬到雲容肩膀,貼貼她的臉,蹭來蹭去。

雲容沒有阻止,這小東西手感很軟,棉花一樣,很舒服。

岑河鑽回了自己的房間裡,找了紙筆將自己的人魔和平協議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了下來。

趁著這次出來,他便承擔起世界和平的大任吧。

反正他找他老爹那麼多次,他老爹也不出來,總不至於今天出來吧?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身後一個身子忽然壓過來,是他老爹的聲音,“你在寫什麼?”

岑河連忙將紙張揉成一團,尷尬笑道,“沒什麼沒什麼,練練字。”

魔王輕哼一聲,他這兒子在想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岑河見他不說話便皺眉問,“我用召靈術找你你怎麼不來接我?當時為什麼丟下我就跑?”

魔王好像突然被人反將一軍般,臉上有些許躲閃之色,“我又沒接到你的召喚,我怎麼過來,老子讓你不好好修煉了?連個召喚術都死活學不好。再說了,把你丟下又怎麼了?他們又不會殺你。”

岑河心頭有氣,立時就想跟他大吵一架。

卻還沒發作就被魔王抬手按在椅子上。

“我問你,那天救你們那個人是誰?”

他這麼一問,岑河也愣了一下,思緒轉去那天救他們那個黑衣人身上,他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人?”

魔王冷笑一聲,臉上出現些狠厲的表情,眼神中卻又閃過一絲痛苦。

“那是魔族的叛徒,你若是遇見了,便給老子躲遠一點藏好了你的身份,否則老子就真的隻能給你收屍了。”說完他也不管岑河還處於一臉茫然和震驚的狀態,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既然回了這裡,那就好好做奸細,隨時跟老爹報告各大仙門的情況。”

正這時,外頭傳來雲容叫岑河的聲音,魔王立馬消失在了原地。

岑河捏著紙團出去,雲容提著食盒,“開飯了。”她將飯菜端出來,放在外麵的石桌上。

岑河撓了撓下巴,往韓易的屋子那邊望了望,“韓掌門還沒回來嗎?”

雲容搖搖頭。

他又問,“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雲容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笑看著他,像是要將他的想法看穿一般,“你找他有事?”這麼一上來就問,那必然是有異樣的。

岑河有些不自在的小聲說,“我不是魔族嗎?我怕萬一哪天我身上的魔氣掩飾不住,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雲容挑了挑眉,放下筷子,看著岑河身後那裡,那人一襲白衣翩然,從劍上落下,悄無聲息站在那裡。

她輕咳一聲,“那你找韓易有什麼用?要告訴他你的身份?”

岑河連連搖頭,他將手中的那張紙團攤開,皺皺巴巴的擺放在麵前的桌子上。

上麵‘人魔和平計劃’幾個大字尤為顯眼。

他見雲容愣住,立刻笑嘻嘻地有些得意道,

“我打算和韓掌門攤牌,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