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被送過來的時候很嚇人,但他恢複得也很快,當天晚上醒了就和各大仙門的人簡單說了一下便直接先去無涯殿加固封印了。
也不多說自己變成這般的原因,其他人問了兩句沒得到答案也都不再問了。
本身韓易也應該是早就走了不管下界事的人了的,隻是沒有飛升成功罷了,但實力是絕對夠了的。
原本決定先從晉安山開始加固封印,因為韓易此番的意外,便直接就近從點衡派開始了。
各大門派的長老們也都做好了掌門不在的準備,嚴陣以待,防止已經跑出來的魔族出來作亂。
三千畫卷裡,雲容也終於等來的‘完全恢複’的阮溪。
影蝶將雲容帶到了阮溪殿裡,阮溪也同時將懷光叫了過來。
“你守在外麵。”他眼神有些得意,好不容易能壓這人一頭,指使他一回,“幫雲容晉升金丹守著,你不會不願意吧?你不是天天喊著她還算你半個師父麼?你就這般對你師父?”
懷光聽著他這一大串的話,根本懶得理他,自個兒坐到外麵,幫雲容護法。
這種事兒還需要他阮溪來提醒嗎?
阮溪在他這吃了癟回殿裡看著雲容也有些臉色不好。
雲容瞥他一眼,隻問關於自己的事,“我要做些什麼?隻需要坐下來就好了?”
她以為阮溪會給她個什麼東西讓她自己修煉的,萬萬沒想到阮溪會親自幫她修煉。阮溪悠閒地走到旁邊坐下,語氣不慌不忙地,
“你先不要著急,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講清楚,免得你後悔都找不著地兒。”
他端起茶杯啜飲一口,才道,“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來看,晉升金丹,大約要在這裡麵待上一整年,你可願意?”
雲容愣了,在此之前,阮溪從沒跟她講過時間上的事情。
她本以為也和以前一樣,幾天,最多一個月就好了,卻不想竟是要一整年。
可韓易身上的魔氣怕是挨不到那個時候了。
第54章
與阮溪說好之後, 雲容便先出了三千畫卷去找韓易。
拿著三千畫卷正坐下開始上課的秦蔚沒想到,這一次上課又出現了意外。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已經學會了坐到最後角落的位置,即便再有意外也不會被太多人瞬間看到, 還能給她反應的時間。
可她沒想到, 講課的長老正好走到她身旁的時候, 雲容忽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長老講課的聲音再次停下, 課室裡的氛圍被打破,所有人都下意識回頭看著這邊。
雲容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景, 秦蔚向長老抱歉地點了點頭, 反手就拉著她從後麵另一個方向出去了。一路跑出很遠,像是後麵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一樣。
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她將手搭在雲容肩上,“你怎麼出來了?這麼快就試煉完了?”
雲容搖搖頭, “還沒有, 我出來找韓易,有點東西要給他, 我先回南嶺了,一會兒再來找你。”雲容說著就要往南嶺去, 又被秦蔚拉住。
“掌門不在南嶺, 他就在剛剛的無涯殿。”
秦蔚將各大仙門掌門決定統一加固封印的事告訴了雲容,卻見雲容一臉訝異。
這事兒韓易沒有跟她講過,也沒有告訴她關於晉安山取消今年的各大門派新弟子聯比,淩恒掌門手上是因為魔族。
韓易也沒有告訴她, 她聯係不上他那幾天他不是在忙,外麵的人也找不到他,他沒有跟任何人解釋他去了哪裡,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
難怪那天和他說話的時候, 他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原來是受了傷?
雲容越聽越覺得心慌,她往回走。
她直覺韓易這次受傷和他體內的魔氣脫不了關係。
她剛才與秦蔚是從另一個方向出來的,沒有經過無涯殿前麵的封印。
現在去了,才見到,外麵有人把守著,裡麵也設置了好幾層結界,禁止其他弟子靠近,各大門派掌門圍成一個圈都在聚精會神的加固封印。韓易正在其中,但他好像感覺到了雲容的到來。
緩緩睜開眼看向這邊,雲容抿緊雙?唇。
韓易現在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太好。
心底的愧疚感越來越重,她沒法進去,如今裡麵已經開始了就不能停下,她看了一會兒後轉頭將自己帶出來的那些藥儘數給了秦蔚。
“等他們這趟結束了,你把這些藥交給他,看著他吃下才行。”
秦蔚雖說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藥,也沒有拆開看一眼,隻是點點頭。
“你知道掌門會出事?”
她這樣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雲容點頭,“算是知道吧,後麵可能還會出事,所以一定要盯著他吃下,另外幫我告訴他一聲,我還得在裡麵待一年才能出來。”
雲容放眼看出去,門派裡儼然已經多了些東西。
以前的時候,門派裡都還沒有這麼多巡邏的弟子,大家都是隨性鬆散的走在路上,隻有幾道結界護著點衡派,也隻有重要的地方才有人看守。
如今的點衡派,那些閒散的弟子們也都開始加緊修煉起來,一改之前‘閒’的狀態。
雲容與秦蔚又回了一趟南嶺。
她要去找岑河,跟他講清楚,要帶他一同進三千畫卷修煉,找阮溪或者懷光幫忙,也讓岑河能快些修煉起來,讓岑河能快速統領眾魔,改變人魔之間現在的關係。
可岑河卻不在,隻有影獸似乎嗅到了她回來的氣息,‘嗖嗖嗖’地從山腳下縮上來,直接鑽進了雲容懷裡,幻化出雙手抱她。
“岑河去哪裡了?”
“嚶嚶嚶。”影獸小聲地和雲容說著,雲容才知,岑河又被他老爹帶回去了,這次是帶他回去解開體內封印的。
影獸也一井將韓易說岑河體內有封印的事告訴了雲容。
雲容拍拍它,將它揪住放到地上,回頭跟秦蔚出了南嶺,吸一口氣,道,“那我先走了,這些就交給你了。”
秦蔚拍拍她肩膀,“放心,交給我。”
上午的太陽一如既往掛在斜半空,仙州春秋季節短,這邊已經像是進入了深秋,即將迎來冬天一般,霧氣彌漫在空中,光照在身上也不再溫暖,仿佛隻剩下了照亮世界的作用,不再發熱。
幾座山嶺的樹都黃透了,掉了不少,好些樹都滿樹金黃,隻有零零散散一些長青的樹長在邊上,還在撐著。
陽光下霧氣很是明顯,能看到細小的水霧在空中飛舞,反射出絢爛的顏色。
雲容與秦蔚分彆在天橋,長長的天橋連接著南嶺與鐘嶺,和往日一般,但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有人從這裡過了。
孤零零的天橋架在空中,霧氣經過的時候都要再次翻滾一圈。
三千世界裡除了沒有四季,隻有春天以外,與外界井沒有什麼太多不同,清晨的朝霧,透過水霧照下來的太陽,微風徐徐,將霧氣吹散道每一個角落。
懷光等在門外,悠閒地坐著,手上找了些東西來編出各種小玩意兒。
任憑天地間五行靈氣如何往這邊聚集,將這一整座大殿都完全包裹住,他也不為所動,偶爾指使一下影蝶去幫他找些東西來。
阮溪與雲容在殿內修煉,外麵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來打擾。
有懷光在,便是一道保護符。
靈級世界的妖獸們都不敢來招惹懷光,自然是離他所在的位置越遠越好,更加美人敢靠近這邊,一時之間這殿宇這兒倒是顯得十分冷清。
熱鬨都是天地間五行靈氣的。
他們整日叫囂著,推搡著,爭先恐後地想進入大殿去,卻也沒辦法提前進去,隻能嘰嘰喳喳地互相吵鬨著。
連周邊的花草樹木也仿佛有了聲音,天地間地一切懷光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今日這花在說山穀那邊有個姐妹被妖獸打架的時候壓死了,可惜了。
昨日那柳樹在說城裡那些妖獸又在吵架,打群架,靈級世界的那些妖獸整日都在被欺負。
前日腳邊那棵草閒得無聊總來撥弄懷光的衣角,獨自玩的開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個月後,阮溪才從殿宇內出來,看也不看一眼那邊正在小憩的懷光,領著同樣等在外麵的影蝶離開,他的引導幫助已經做好了,剩下的就靠雲容自己慢慢吸收轉化。
等一年滿了,她出來必然就是金丹之身。
倒時,有些討厭的家夥也會永遠離開。
天外山,風吹散的雲似水一樣流淌在空中,圍繞著山腰,想披帛一般隨風起舞變幻。
那位與雲容見過的黑衣男子撩一下肩上的亂發,“怎麼辦?我不想去見她,不然她往後回來了得逮著我往死裡打。”
秋千上躺著個女子,兩手墊在腦後,“你不去誰去?誰讓你上次答應她了。”
另一個與他一同出現在靈泉過的灰衣男子認可的點點頭,“你該。”
那人更愁了,他歎一口氣,看著山穀裡正在嬉戲的仙鶴,眼神放空。
“那我做好準備,去告訴她,她爹娘是……”
“等等等等等!”
睡著的女子忽地閃到他麵前,一把捂住他嘴,“你彆瞎說,還沒到時候,彆打亂計劃。”
灰衣男子沉默一瞬,“計劃已經打亂了,韓易動心了,阮溪與懷光也是意外,連魔族那個傻皇子也叛離了魔族的陣營。”
此話一出,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各自靠著各自的石頭秋千桌子發愁。
此時,正在修煉的雲容已經看不見人,整個人被靈氣包裹,整個大殿內都沒有空餘的地方,全部被排隊的靈氣們堵滿。
殿外的靈氣呼呼地吵架,殿內的靈氣安安靜靜不敢說話,移動都是安安靜靜地往前方湧。
生怕吵著裡麵那人一樣。
雲容眉心一道符號正若隱若現地閃著銀光,她雙眼緊閉,完全聽不見外麵任何的聲音。
自然也不知道,懷光與阮溪每個月都會打上一次,已經恢複全盛時期的阮溪絲毫不懼懷光,兩句話不對就打,總歸懷光不會離開雲容身邊太遠。
兩人這樣打著也純當是解悶了。
一年之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雲容在修煉之中,也不過閉眼與睜眼的區彆。
但外界總是在變化的。
九州之內,各個地方都出現了之前跑出來的魔族作亂的情況,各大仙門的長老們領著弟子們出去清理魔族,卻總也是趕不上,到的時候,魔族早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百姓,但他們帶走了百姓所有的邪念。
等長老們去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百姓們的熱情招待,耐心解說,輕聲安撫,仿佛他們一直生活在一個足夠沒好的世界,這世界上的人都沒有惡念,每個人都一心向上。
岑河也久久沒有出現。
點衡派無涯殿的封印加固完成的時候,秦蔚將藥全部給了韓易,將雲容說的都轉告一番,看著他將藥吃下才離開。
韓易回了南嶺找岑河,岑河仍舊是沒有出來。
韓易在南嶺站了許久後才離開。
這一番出去,還有八個月,八個月後,他才能再重新回來點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