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那時候,岑河若是沒有心性不堅定,必然已經被魔氣吞噬,成為有一個魔族之人。
他所說的什麼人魔和平計劃,則是完全不可能實現了。
他即便真的修煉到能統領眾魔的地步,也不會是為了號令他們不要出來作亂,而是為他們做規劃,今日去哪裡作亂,明日又去哪裡,後日又要找那個門派的麻煩。
若是真的,那或許根本不需要兩百年,可能隻需要幾十年甚至可能隻是幾年後,岑河將攜著魔族大軍逃出封印,逃出魔界,重返這人世間。
到時候,千山閣那一支魔族也會出來。
他手上攥著一個瓷瓶,是雲容拖秦蔚帶給他的其中一瓶,裡麵還有一張紙條,是雲容寫給他的話。
“我已經找到了消除魔氣的辦法,你再等等我,一年後我出來便開始著手為你清除魔氣。”
他不清楚她找到了什麼辦法,但他可以肯定,雲容的辦法無法清楚他身上的魔氣,就像他身上魔氣說的,他永生永世都逃不掉的,他將永遠與魔氣一起存在。
又是十個月後,九州八大門派加皇族的封印全部加固完成,韓易中間消失了三次,每次都是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最後一次加固魔族封印之前,他硬是消失了一整個月。
各大門派掌門都已經是頗有微詞,言語之間總在指責他對這件事的不重視。
因為後麵的韓易回來的時候總是好好的,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虛弱不堪,但他也同樣不告訴任何人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隻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他拖延了加固封印的時間。
最後一個封印在符州千山閣。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千山閣封印的裂縫已經擴大了很多,魔族還在源源不斷地從裂縫裡逃出來,在此之前也不知道已經逃走了多少了。
韓易一靠近這裡便消失了。
明明應該當即就加固封印的,可他去在這時候消失了。
剩餘七大掌門勉強加固,沒了韓易這個渡劫期修為的人,他們加固封印的時間拖長了很多,好在後麵韓易回來了,但這一次,也花了正正兩個月的時間。
逃出去的魔族不知道去了何處,雖說沒有出來作亂,卻也讓人心驚膽戰。
仙門的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每一個地方,總有些地方會漏掉,難免就有可能會被魔族的人鑽空子搞偷襲。
韓易結束之後,沒有聽眾人的職責,當即就離開了千山閣,回了南嶺。
南嶺之上,岑河已經回來了,他站在崖邊上,看起來正在等人。
韓易看著那人,好似已經變了一個人一樣,沒了從前那樣戰戰兢兢憂愁不堪的樣子,現在的他,單手負在身後,隻是站在那裡一個背影,便讓人看出他的成熟穩重,周身偶爾透出一點點魔氣來。
“韓掌門,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你已經很久了。”
他聽到身後地動靜回頭,對著韓易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深沉。
韓易點點頭,“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好好感謝一下您,多虧了韓掌門提醒我體內有封印,才讓我爹發現,找了我二叔,將封印給我解開。”他向著韓易走近兩步,笑道,“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我便已經從停滯多年的金丹,一步邁進了化神期,再有兩個月也將達到渡劫期。”
他簡單陳述著自己這幾個月的成就,韓易心沉下去。
“嗯,恭喜。”
他聲音有些冷,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來半分高興的意思。
岑河笑得聳了一下肩膀,“掌門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可不是您讓我去找我爹解開封印的嗎?”他坐到那張小桌子邊上,手擺弄著上麵的茶杯,早就已經落上了厚厚的一層灰,桌子上還有一些粘著的枯葉,經過風吹雨打,已經變得殘敗不堪。
但現在已經又是初秋時候,周邊已經樹葉正在慢慢發黃。
“作為感謝,我想邀請韓掌門去魔界走一趟,韓掌門可願意?”
他側頭看著韓易,嘴角輕掀,滿眼的算計。韓易淡淡道,“不必,我還有事,自便吧。”
說完,韓易便往屋子裡去了,他身後岑河沒有追上來,他現在還打不過韓易,他很清楚,但韓易也不會青衣對他出手他也知道。
“韓掌門不敢去,是在怕什麼?”
韓易沒有理會他的挑釁,甚至沒有停頓一下,徑直離開。
“總有一天,你會去的。”岑河輕笑一聲,轉身消失在原地,如今的他不受韓易這結界的困擾,自由來去,總歸韓易這結界攔不住魔族的人。
韓易最近一旦發現體內魔氣有控製不住的跡象便直接吞一把雲容拿出來的藥,像當年幾大門派齊齊圍攻點衡派的時候一樣,不顧死活,隻管吃就是了。
但好在也有一些用處,能將他的魔氣暫時壓製下去,但近來這魔氣是越來越暴躁了,中間也曾爆發過兩三次,每一次都是在他控製不住分神的時候。
韓易在暗室裡想了很久。
如今的他渾身魔氣,難以飛升,即便雲容一出來就是元嬰,他也是不能跟著一起飛升的,仙界是不會允許身上有魔氣的人飛升的,當初他藏著魔氣試圖瞞天過海的時候都沒能飛升,更何況是現在這樣。
雲容……算算時間,她也快要出來了。
既然飛升不了,那便不強求了,有些事情得不到就先放手,他這一生已經足夠了,雖說沒能飛升,但他也已經擁有了可以飛升的修為。
他坐在暗室裡,幾顆明珠散發著光芒,將這滿室照亮,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眼神中的柔和。
三千畫卷裡,春來春去春又來,春天沒有離開過,阮溪與懷光也不知道從那一天開始,莫名其妙地就不打架也不吵架了。
阮溪沒事的時候還能約著懷光一同飲酒,偶爾進去看一眼雲容的情況。
今晚上,懷光又被阮溪叫去喝酒了。
影蝶原模原樣的傳著話,“最後一個月時間了,今晚要跟你不醉不歸,要是你不去,那就是不敢。”
“誰不敢?”
懷光不屑地笑了笑,隨後便消失在原地。
兩人走後,這外間便籠在月色之下,顯得寂靜冷清,連著韓易來了,也是無聲無息的。
他邁步進了阮溪設置的結界,越過層層五行靈氣,行到殿中,看著中間那已經透露出一個人形的雲容,輕輕撩起嘴角。
他站在大殿內,一整個晚上沒有挪動半分,到後半夜的時候,聽到外麵一陣的腳步聲,三個人站在了外麵。
“再等一會兒,應當就要出來了。”
“嘖,明天就不用見著你了,喜事,大喜事,等你們明天走了,我就在主城區大辦一個月的宴席,井且開放各個世界的屏障,讓其他世界的人與妖獸也能上來玩兒。”
阮溪在地上變了一張椅子出來,癱在上麵,臉上有些紅,聲音裡都是喜悅。
懷光斜他一眼,打心眼裡還是有些瞧不起這人。
小心眼,說話不作數,但又不算壞。
他靜靜等在外麵,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著急,前麵十多個月他都等過來了,卻怎麼這最後一晚上了,反倒有些緊張擔憂了。
天上的圓月默默地向天地間灑著清輝,月涼如水,地上的影子隨著風吹搖曳變化。
外間三人都不知道,此時的大殿裡已經有了第二個人。
雲容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那張熟悉的臉,那個熟悉的人站在正前方等著自己。
此時的她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像是走路都是在飛一樣。
渾身輕鬆,又感覺充滿了力量,她甚至覺得自己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地間五行靈氣對她的親近與喜愛,能聽到耳邊的靈氣們都在嘰嘰喳喳地同她說著恭喜。
“恭喜你,邁入金丹。”
韓易站在那裡,語氣中帶了點情緒,眼中也隱隱有些笑意。
雲容也笑了,她站定在他麵前,“恭喜韓掌門,離飛升又近了一步。”韓易眼中笑意下去,恢複平靜,隻是點了點頭。
此時外間的幾人也聽到了聲音,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外麵的光照進來。
幾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訝異。
懷光眉頭一皺,這人怎麼比他還先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恭喜晉升。”
他湊上去將手搭在雲容肩膀上,“阮溪說明日他要大擺一個月的宴席,咱們不如明日也湊個熱鬨再走?”他眼神有些挑釁的看著那邊臉都黑了的阮溪。
而韓易卻隻看著他的手。
很奇怪的,他心底升起了想將這隻手拿開的衝動,更為怪的是,他以為自己隻是這麼想一下,可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抬手將懷光搭在雲容肩上的手肘撥開了。
麵對懷光冷下來的目光,他隻是麵不紅心不跳地淡淡道,“我看她肩上方才有隻小蟲。”
說完,懷光臉色更冷了,抬手就想和韓易打架,雲容拉開兩人。
“不吃了,我已經可以辟穀了,收拾收拾,現在咱們就可以走了。”她還想趕著出去看看韓易體內魔氣的情況。
想到這個她就又看向阮溪,“我想再跟你問點事,咱們出去說。”
阮溪盼著她早點將懷光帶走,沒有猶豫,當即就跟了上去,隻留下韓易與懷光兩兩相看,影蝶再門口的地方守著兩邊,做個隱形人。
“淨靈池是在仙界是嗎?”
她先問了個簡單的問題,阮溪隨口‘嗯’了一聲,她才又問,“我若現在就將魔氣引到自己身上,那我要如何做才能保證自己不會昏睡,隻要能堅持到我飛升上界即可。”
阮溪往旁邊的樹上一靠,有些懶洋洋的斜睨著雲容。
雲容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你想要什麼說就是,隻要我做得到。”
“我要你飛升之後來此幫我守一千年的三千畫卷。”他已經在這裡守了太多年,有些累了,也想出去走走了。
雲容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點頭,“好。”
阮溪這才笑一聲,眼神中帶著些深意地看著雲容。
“我會讓影蝶給你一點蜜靈,你將魔氣引到自己身上後立馬吃下,能保你兩千年不被魔氣暈倒,但不能再碰到其他的魔氣,否則大羅神仙也叫不醒你。”
阮溪說話算數,抬手一招,影蝶便飛了過來,聽話地給了雲容一個小瓷瓶,隻有拇指大小。
雲容謝過後便要離開。
“彆逞強啊,回頭彆忘了來找我,不然我就要去找你了。”
他在後頭喊了一聲,雲容隻是點著頭井沒有停頓,等韓易一劍劃破長空,她便一把拉著懷光,將他一起帶走。
秦蔚這次完全吸取了教訓,就將三千畫卷放在她房中,三人出來的時候房中沒有人,便齊齊回了南嶺。
懷光也早就知道雲容這幾天就會醒來,就要離開,他早早地就將修為給藏了起來。
這番出去沒有引起任何的天地異動,天上的雲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降下接引金光來。
他便鬆了一口氣,成功了。
走在南嶺路上身形都放鬆很多,深深吸一口外麵的空氣,怎麼都覺得比三千畫卷裡麵要好許多。
韓易隻是看他一眼,沒有多說。
“岑河不在?”雲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