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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嶺的房間都找了一遍也沒看到岑河,“他老爹還沒將他放出來?”

她挑著眉問,韓易沉默一瞬,“他之前出來找過我,如今他應當已經也是渡劫期修為了。”

雲容聽得滿眼震驚。

一年的時間,她在阮溪的幫忙下,在靈氣最為濃鬱的靈級世界,才堪堪到了金丹而已,岑河卻已經消除了封印和消靈針的影響,從金丹一步跨過元嬰化神直接到了渡劫期?

她抿抿唇,韓易又解釋一句,“他現在是魔修。”

雲容愣住。

魔修……岑河終究是放棄了他的人魔和平計劃,回去跟著他老爹混了嗎?那往後,他們相見,豈不是真的是敵人了?

懷光湊到她麵前,打斷她的想法,她指了指原來岑河住的地方,“那你往後就住岑河住的房間吧,這樣安排可以嗎?韓掌門?”

她側過頭看著韓易,卻見韓易也正看著她,見她看來,隻是冷冷看一眼懷光,沒有說話,不想同意。

雲容走過去,湊近他耳邊輕聲道,“留他下來,好歹又是一個渡劫期,等魔族破封印而出的時候,也是一大助力,免費的打手不要白不要嘛。”

她說話的熱氣噴灑在韓易耳朵上,韓易控製不住自己的耳朵,它突然就很熱,有些發燙。

雲容說完退開兩步朝他眨了眨左眼。

韓易這才僵硬地點點頭,“可以。”

說完他就先進了自己的屋子,將門關上。留下懷光一臉不樂意,對這雲容抱怨,“和他住一個院子?我能不能自個兒在這山上建一座?”

雲容笑眯眯地看著他,吐出兩個冷漠的字,“不能。”

話落,雲容也走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如今這南嶺裡裡外外都是灰塵,她倒是學了不少的東西,去塵術用得也順手,抬手間就將裡外都變乾淨了。

雲容看著自己的手,不由得感慨一聲,“真好。”

有力量的感覺真好。

雲容躺回了久違的床上,準備去見那個黑衣人,看看他到底長了什麼樣子,再問問她的出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任憑她一覺從白天睡到黑夜,也都沒有做夢,更沒有被領著去什麼地方,更彆說去到那白花樹下見那黑衣人。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剛剛黑下來。

懷光不知去了何處,韓易設置的結界對他來說如同虛設,來往進出根本不受阻礙。天上的接引金光發現不了他,他便自個兒出去四處走走去了。

雲容出去找秦蔚取三千畫卷的時候,便見秦蔚與一個渾身穿著黑袍子的人站在崖邊上聊天。

兩個腦袋湊的很近,地上擺著一張紙,應當是那黑袍子的人說得更多,秦蔚大多數時候都在跟著點頭。

雲容站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叫她一聲,“秦蔚。”

兩個身影都愣住了,隨後那黑袍人一把抓起地上的那張紙,當即就化成一道煙跳下懸崖消失了。

秦蔚站起來慢騰騰地轉身,看著雲容片刻後,忽地彎起眉眼,笑著衝過去抱住她。

“你可算出來了。”她上下打量一番雲容,挑著眉,“不錯不錯,已經金丹了,有出息!”

雲容看著她滿臉虛假的笑意,無情拆穿,“彆笑了,太假了。”

秦蔚笑容僵住,又嘿嘿一笑,“也沒有很假,還是為你高興的。”

雲容走上前,往懸崖下方看了幾眼,確認下方已經是沒有人了,她才回頭盯著秦蔚的眼睛,秦蔚雙手背在身後,一雙大眼睛裡有些無辜的神色。

“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她好像看到了一絲魔氣。

秦蔚眨眨眼,一副聽不懂雲容再說什麼的樣子,“沒誰啊,有人嗎剛剛?不是就我一個嗎?”

她說完又趕忙湊上來拉著雲容往食堂去,“走走走,帶你吃飯去。”

“我已經可以不用吃了。”

“哎呀,不能為了修煉放棄美食,食堂已經關門了,我去給你偷兩個紅薯。”

“……”

一整晚,秦蔚都拉著雲容談天說地,絕口不談在懸崖邊上和她一起講話的那個人是誰,雲容雖說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再多問。

畢竟秦蔚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活了一百多歲,她比絕大多數人都更清醒。

“還有件事忘了說了,你這一趟出來得正好。”她將三千畫卷交給雲容,同時也從靈物袋中取出一封紅色的請柬。

她看著那請柬,臉上的笑容都又擴大了幾分,“我那小玄孫要成親了,就是那個不爭氣的聞子書,這麼多年了終於能安定下來,不用上躥下跳跟個小猴子一樣了。”

雲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拿過請柬。

“和範亦憐?”

“是,嘖,這小子這一年也不容易,範家小姑娘能原諒他都是個奇跡,本來你進去後三個月範家那小姑娘都放棄了,聽著她千山閣那些師兄弟的話,重新找了個目標,結果子書那小子就在背後搗亂,說他重新挑的那人哪哪兒都不好,將人貶得跟地上的癩蛤|蟆似的。”

“後來範家小姑娘生了氣,和他斷了來往,子書來找我慌了一個月,又不肯動,最後被我丟到千山閣去的。呐,這是上個月才送過來的請柬。”

秦蔚說到最後的時候眨了眨眼,滿臉的欣慰。

這時候她才有了幾分和她這張臉不相符合的氣質,有了皇族老祖宗的樣子。

雲容拿著這張請柬和三千畫卷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外麵除了巡邏的點衡派弟子之外,還有不少正在勤奮修煉的弟子。

一路走回去,看著那些曾經早早就入睡的人現在都在勤加修煉,雲容也有些感慨。

此時懷光還沒有回南嶺,雲容白日裡睡了個夠,便徑直去敲了韓易的門,沒有設置結界,燈還亮著,連門都半掩著。

但裡麵卻沒有人回答。

“韓掌門?”

雲容叫了好幾聲,也無人作答,她隱隱擔憂韓易是不是魔氣又控製不住,抬手推開門,就見裡麵一道暗室的門打開又合上,裡麵走出來一個人,眼中有些許紅光。

雲容心頭一愣,果然是控製不住魔氣了。

韓易見了她來有些詫異,臉上卻莫名帶了笑,“你怎麼來了?”

雲容邁步走進去,臉色有些嚴肅,“我來幫你清除魔氣,我已經找到了清除魔氣的辦法。”

她說出這話後,韓易突然笑了,直接笑出了聲,很輕,但雲容聽到也看到了。韓易從來沒有這樣笑過,平日裡那雙總是盛著淡漠平靜無波的桃花眼今日終於是不辜負這一雙漂亮的眼睛,笑了起來,很是好看。

雲容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韓易朝她走了兩步,房間裡的光在他身後,找出他高大的身影籠住了雲容,完全將雲容隱在他的影子裡。

他看著她的臉,勾著嘴角,抬起手撫摸上雲容的臉。

他湊到雲容臉前,幾乎要抵到雲容的鼻子,聲音有些繾綣蠱惑,

“你這麼關心我,是喜歡我嗎?”

第55章

他本就背著光, 又擋住了雲容的光線,顯得雲容的視線範圍內都變得昏暗起來。

雲容沒有答話,他又輕掐雲容的臉,聲音低沉, “怎麼不說話?”

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 他高出雲容一些, 低著頭近到雲容眼前, 手輕輕摩挲著雲容白淨的臉龐。雲容隻覺得渾身不適,她睫毛輕顫, 他又問, “不是要替我清除魔氣嗎?”

雲容點點頭,“嗯,你退兩步。”

聞言, 韓易笑了一聲, 鬆開雲容,退開兩步, 還沒站穩,雲容已經屈腿又狠狠朝他肚子一腳踹過來, 韓易不察, 直接被雲容踹得後退好幾步,雲容緊隨而上揪著他衣領將他摁在地上,死死壓住他。//思//兔//在//線//閱//讀//

韓易掙紮兩下後,直接放棄, 在地上躺平,眉眼帶笑地看著雲容,“你這是做什麼?清除魔氣是這樣清除的嗎?”

雲容勾起一側嘴角,冷笑著道, “姑奶奶不是正在清除你嗎?”

最後一個字話音還沒落下,雲容身上猛地爆發出她全身的靈力,直入韓易經脈,席卷他全身,將他身上所有還在遊走的魔氣裹挾住,又橫衝直撞直接闖進他靈力之源,卻見那靈力之源處竟全是魔氣。

雲容身上的靈力沒有絲毫猶豫,全部裹住又瞬間回到雲容身體裡,躲在靈力之源身處死死壓製著那一團強大的魔氣。

地上這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眼睛瞪大了看著雲容。

雲容還是沒有鬆手,下一瞬,這人化作一縷魔氣衝入雲容眉心,徹底消失。

到這裡,雲容才鬆了一口氣,拿出影蝶給她的蜜靈服下,靈力之源深處的那些躁動不安,想要逃出來的魔氣也瞬間安靜下來,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徹底自覺地縮在角落裡不敢再動彈。

雲容的靈力之源也被一股淡淡的光給籠著。

她檢查完確認沒問題後才站起來,走到先前那個暗室麵前,想要推開這門,但似乎有什麼機關,她根本打不開,四周找了一圈,沒有任何可以打開的地方。

雲容抬手敲了敲,“韓易,你在裡麵嗎?”

裡麵沒有任何聲響,她不清楚這塊石門到底有多厚,敲起來聲音很厚實,裡麵的人有可能聽不到。

尤其是韓易這樣的性子,躲起來生怕彆人發現他控製不住魔氣的時候,應當會設置結界阻攔彆人進去才是。

結界?

雲容腦子裡忽地白光一閃。

上次她離開之前,韓易便是在房間外設置了很多層結界,隻是那時候,正好頭一天她試探他的時候被他看出,惹他生了氣,她便隻以為他是生氣不想和她一起進三千畫卷了,現在想來,或許那時候,韓易就是在受魔氣的侵襲,控製不住了才會將自己關起來。

雲容想了想,隻能試試看乾坤劍會不會聽她的話了,她運轉靈力以提高自己的聲音,她站在門邊上大喊一聲,“乾坤劍!”

‘嘭——’地一聲,門碎石落,乾坤劍破門而出,立在雲容麵前。

“韓易!”

雲容先衝了進去,屋子裡的明珠照著光,韓易躺在角落地地上一動不動。

雲容將他抱去外麵的床上,又用治愈術一番救治,看他臉色好了許多之後才停下來,乾坤劍則是一直守在旁邊。

“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劍靈輕聲問她,雲容點了點頭,“看到了,他是韓易身上的魔氣化成的是嗎?”

乾坤劍點了點,“對。”

“他身上的魔氣都已經到了可以幻化出實體,甚至幾乎可以代替韓易存在了,還這麼藏著,這是第幾次了?”

雲容有些生氣,更多的是內疚,韓易身上的魔氣不管怎麼說是因她而有,現在這份折磨也應該是她受的,但現在卻讓他幫她承受了這麼久的痛苦。

“數不清了,很多次了,你還沒走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劍靈小聲回答著,“有時候他來的時候掌門正在忙,也隻能先溜走,還被那些人說道了好多次。”

那就是一年多了。

雲容深吸一口氣,“你去外麵守著,我再幫他看看他體內還有沒有剩餘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