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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清透少年的聲音,雲容挑了挑眉,“乾嘛?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現在出門都把臉遮起來?”

岑河手指動了動,“我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敬月劍立在他腳邊,插進泥土裡。

“帽子掀開我看看。”雲容攔住他,直接說道,岑河沒動,秦蔚笑了一聲,“你掀開給雲容看看,你都給我看了,不至於雲容見不得。”

岑河好半會兒沒動,三人僵持著。

最終他猶猶豫豫地道,“我不太好看,你彆被嚇到。”說完,他才慢騰騰地掀開頭上那頂大大的能完全擋住他整個臉的帽子,露出一張爬著些亂七八糟黑色符號的臉,腦袋頂上有兩個小小的尖尖的角。

比起韓易來說,他現在的情況稍微好一些,符號顏色沒那麼濃,也沒那麼多,頭上的小角圓潤光滑,看起來新長出來沒多久,還沒有經受過什麼摧殘。

雲容抿了抿唇,眼中隱隱有了怒意。

岑河立馬又將帽子戴上,想往後退,可他已經是貼著大石頭了。

他手在前麵又將帽簷兒往下拉幾分,“是你自己要看的。”

雲容臉色並不好看,她抬頭看著石頭上的秦蔚,“你早就知道他在這麼修煉了?”

秦蔚點點頭,沒什麼表情。

這個動作卻讓雲容更加有些生氣,她看著麵前那個畏畏縮縮想把自己藏起來的人,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他:

“難怪秦蔚說你一年就有了化神期的修為,原來是用了這種邪門歪道,在你們魔族都沒幾個人敢這麼練,你從哪裡知道,又是為什麼決定這麼修煉的?你老爹知道嗎?”

她見過那麼多魔族,即便是辛城王,也沒有像韓易魔化時候那樣恐怖,說明那是辛城王特地研究出來的新的修煉方法,專門用來培養韓易這種‘大殺器’的。

可現在岑河卻在跟著用這樣的方法修煉。岑河沒有說話,雲容有些心疼眼前這個之前總是跟在她後頭,又總是很倒黴的被逮到的人。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修煉方法你怎麼能用?就算是我說讓你努力修煉,用拳頭叫他們信服你,你也用不著用這種方法來修煉!”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看到自己走上了邪魔歪道的弟弟一樣。

岑河卻低低地開口,

“是韓易提醒的。”

第66章

雲容吸一口氣, “韓易怎麼提醒你了?”

韓易自己都深受這種魔氣的困擾想要徹底擺脫,他與岑河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麼可能提醒岑河取用這種方式來修煉。

雲容聽到岑河這般說,腦子裡便是這麼想的。

她相信韓易,不是盲目相信, 是基於對韓易在對待這種修煉方法的態度的基礎上的相信。

秦蔚也坐直了身子看著下麵岑河, 等著岑河說話。

“你進了三千畫卷後, 他告訴我我體內有封印, 我問了老頭子,老頭子去找了辛城王, 才解開了我體內的封印, 辛城王很興奮,問我怎麼知道我體內有封印,因為那個封印隻有他和另一個人知道, 是他為了用來控製老頭子所以才給我設的。”

岑河講完深吸一口氣, 笑了一聲,“如果我告訴你, 韓易是魔族的人你信嗎?”

雲容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當即回答, “信。”岑河猛地掀開帽子看著雲容,一臉不可置信,連秦蔚也是,沒有想到雲容這樣相信他們。

雲容撇嘴笑一下, “他確實是魔族,我知道。”

這話讓兩人表情更加詫異了。

秦蔚忽地像是驚醒一樣,眨眨眼,“那我昨天還猶豫著不敢告訴你, 豈不是白擔心了?”她還想瞞著雲容,暗中提醒她來著。

雲容挑著眉點頭,確實是白擔心了。

不過現在輪到她來操心了。

“你們對韓易不要太……太不信任,他是從魔族出來的沒錯,但他和魔不一樣,他兩百多年什麼都沒做,辛城王也是他殺的,天下有難,點衡派有難,他從來都沒有推辭過。”

雲容感覺這種事以後不會少,因為韓易是從魔分出來的,往後他的身份公開於世後,怕是會更加麻煩。

她扶了扶額,“簡單來說,你們就當做不知道,和往常一樣就行了。”

她這一番話激起了岑河的情緒,他捏緊拳頭,咬牙道,

“哪怕他本來是魔族特地培養出來的大殺器,也要信任他嗎?”

秦蔚愣住,她沒想到,自己之前和雲容提過的那個受刑的大殺器就是韓易,那個大殺器就在點衡派當了兩百年的掌門。

她忍不住心底生寒。

“這件事說來複雜,你們說的那個大殺器是魔,韓易是他受刑的時候分出來和魔族對立的一麵,韓易一心想將那個魔族的韓易消除掉,現在他還沒有這個能力消除,隻能暫時將他壓製住。”

雲容耐心地解釋著,語氣裡有些無奈,“秦蔚,你跟了韓易一百多年,在點衡派做了一百多年的弟子,還能不知道韓易嗎?你師父屈何還是韓易最好的好友。”

秦蔚抿緊雙?唇,眉頭微微蹙起。

她暫時沒有辦法回答雲容的問題,她不隻是點衡派的弟子,她還是皇室輩分最高的人,她一句話就會影響皇室的態度。他們皇室受九州百姓的敬愛崇拜,對於這種情況,她需要更小心才行。

岑河沉聲道,“韓易是分出來的?那為何我爹從來沒跟我講過?”

雲容沒有立刻回答。

她想了想,“可能是因為辛城王培養失敗,才沒敢告訴魔王吧。”這樣的重要的事情失敗了,難免會因為擔心所以隱瞞才對。

而且當日辛城王對韓易的態度明顯是知道韓易的存在,而魔王不知道,那隻能是辛城王隱瞞了這件事。

岑河也沒說話,辛城王對他老爹本來就不忠誠,這次破封印而出也是封印快破了才通知他老爹的。

等他匆匆趕來的時候秦蔚幾人都被抓緊了魔界,他才趕忙趁著有人來救將他們送了出去。

“他為什麼會分出一個韓易來和魔族對立?我也同樣修煉,為什麼我沒有?”

岑河再次盯著雲容的眼睛,始終還是不相信韓易。

雲容反問,“你修煉的時候受過刑嗎?”

岑河搖頭,秦蔚看著這情景才從大石頭上跳下來,站在一旁。“魔族培養大殺器的時候,為了防止控製不住大殺器,給大殺器上過不少刑罰,萬蟻共噬隻是平日裡的小手段,我們是吃飯,他是吃刑,我也隻知道這樣的做法反倒讓他生出了反抗之心,彆的就不清楚了,當年扶檀並沒有跟我說太多。”

聽到那熟悉的兩個字,雲容眼皮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這個扶檀,怎麼哪裡都有她。

或者說,怎麼哪裡都有她,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怎麼不把記憶留給現在的自己,搞得現在她一頭霧水。

雲容頭疼,她竟隱隱有點煩扶檀,煩她自己了。

“即便是這樣,那韓易就徹底可信嗎?”岑河倔強的反問,他之前試探過韓易了,那時候他就已經在懷疑韓易了。

“那你信我嗎?”雲容看著岑河,眼神裡一片清明,岑河點了點頭,她又問,“那你保證你對九州沒有彆的想法嗎?”

岑河頓一下,似乎明白了雲容的意思,他慢慢地點下頭,“我明白了。”

“明白有什麼用?你現在趕緊給我停下來,彆用這種修煉辦法,否則哪天你就變成魔族的大殺器了,我還得親手了結你,費勁兒。”

雲容揚了揚手,始終沒有打下去。

岑河咧嘴笑了笑,臉上的符號也跟著動起來,有些恐怖,“我老爹也讓我停,我得再裝一段時間,等他答應了人魔和平協議之後再說。”

說罷,他抬手擦了擦臉上,臉上有些符號竟是墨畫上去的,但也確確實實存在一些符號,那一對角也是真的。

“停下來就好。”雲容鬆一口氣,“本來還打算跟你打聽打聽韓易,現在看來你也不知道,算了。”

岑河撓撓頭,“他的事,我確實知道的不多,我本來也才沒幾歲。但我有另一個消息,還不確定,但基本是真的。”^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說到這時他臉上表情又嚴肅起來。

秦蔚手肘搭在雲容肩上,撐著臉,“又是什麼消息?你這回魔族是去當奸細了啊。”

岑河瞪她一眼,“我隻是想兩族和平。”

雲容擺擺手,示意他說重點,他這才看看周圍,然後湊近一點點,魔氣正好停在離雲容一根手指的地方。他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辛城王死之前已經又培養了一個大殺器,是放在人界培養的,但據說還沒培養好,他現在也死了,所以沒人知道,那個大殺器在哪裡,已經修煉到哪一步了。”

秦蔚與雲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

岑河看著兩人的反應搖了搖頭,“所以我才會又懷疑韓易,他會不會……”

“不會。”

雲容否定得很徹底,她用一雙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岑河,“能飛升的人了,誰還稀罕當彆人手中的武器?”

岑河撇撇嘴,嘟囔了一句雲容沒聽清。

秦蔚對雲容這句話倒是很讚同,確實,掌門沒必要。

這樣想來,掌門還是那個掌門。

旁邊就是進入符州必經的迷霧瘴氣林,林子裡隱隱傳來妖獸的吼聲,在這寂靜的山林裡格外明顯。但對於三人來說,不過就是一點聲音罷了,不足為懼。

“行了,你心還沒動搖就行,我先回去接著修煉了。”雲容拿出敬月劍,停一下又看向岑河,“你要是敢動搖維持和平的心,我就跟你翻你將我召去暗界,讓我身上徹底留下魔氣清除不掉的舊賬。”

她半是威脅的話,讓岑河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雲容和秦蔚丟了個眼神後離開。

這邊沒什麼她能幫上忙的,雲容便先回了仙州。

路過下麵城池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集市上的白麵具,那樣顯眼,眾人見了他都遠遠地跟他打招呼。

好像即便他戴個麵具,眾人也知道,他就是韓易一樣。

對待韓易,他們不好奇他臉上的麵具,隻是一如既往地對韓易很尊敬愛戴。

雲容既然路上遇到了,這也已經到仙州了,便就下去看看他要買點什麼,還需要他親自去買,然後再一同回南嶺。

可她剛準備禦劍下去的時候就想起韓易近來的反常。

尤其是那天那句話和今日的一番話,讓雲容有些不適。

一想到韓易可能對她產生了其他的情緒,雲容便渾身一個激靈,當即悄悄地禦劍回了南嶺。

看到南嶺那滿山花樹的樣子,外麵其他幾個山嶺還是樹葉枯黃的,兩相對比,雲容更加不敢想了。她一到就將試煉殿的門關起來,直接在裡麵閉門修煉。

她不敢去想,韓易近來反常的原因,她一想就會想起,自己還瞞著他自己身份的事,尤其自己的身份還和他有關係。

搞不好,他無法飛升也是和她有關。

想到這些她就更加心緒不寧,修煉好久都靜不下心來。

最後乾脆盤腿坐在試煉殿的地上,默默拿出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