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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讓開,他冷然道,“你怎知是我走錯路了而不是你走錯了,我又找到了你?”

說著這話的時候,兩人離得很近,雲容無奈地閉上眼睛,再一睜眼就清晰看到韓易臉上又有黑色的符號一點點顯現出來。

第72章

獵獵寒風刮在雲容耳邊, 仿佛替她將耳朵捂住,所有的聲音都被屏蔽了。

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這個人那一雙滿是執著的眼睛,他緊看著她,讓她忘了躲避。

這一切隨著韓易臉上黑色符號越來越明顯, 額頭上也冒出了角尖尖而暫停, 雲容快速眨了眨眼, 她抬手橫在麵前, 擋住韓易的視線。

雲容半是無奈半是不耐地道:“因為我根本沒出門,你進去將麵具帽子戴上。”

說完她就又轉了身, 這次韓易沒再跟上來。

雲容跟天極宗弟子打聽後, 去了後院找單繪,便見單繪正在找人清理周圍的人,將場地空出來。

她走後, 沒多久秦蔚就帶著聞子書回去了, 看著孤身站在坐在那裡又戴上了帽子麵具的韓易,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樣的猜測。

“掌門你失敗了?”

兩人站得不遠不近不再走過去,韓易搖搖頭, 又點點頭。

她們說依照雲容獨立長大的性子, 她更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不會喜歡彆人太過於逼迫她,還說對雲容來說,看到強者隻會佩服, 但若是看到弱者會可憐,相比來說,後者會更容易接近雲容,更容易得到雲容的關心。

所以秦蔚與聞子書夫婦在晉安山時就給他說, 讓他性子不要太硬直,稍微軟一點,表現一下脆弱。

他照做了,他試著跟雲容說自己控製不住,雲容也確實對他產生了可憐的心理,主動幫了他,但後續的走向卻完全不對勁。

雲容對他說那番話是那種像秦蔚對聞子書一樣的勸導,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看向這給他出主意的兩個人,秦蔚與聞子書立馬在身後揪緊了對方的衣裳,一副要死一起死,誰也不能跑的樣子。

可兩個人揪了半天,也不見韓易有彆的動作,也沒說話,隻是等了一會兒便走了。

單繪那邊也已經布置好了。

秦蔚二人戰戰兢兢小聲討論著跟在後麵過去。

所有在後麵的弟子全部都被趕到了外麵去,後院裡空蕩蕩的,隻有天極宗的旗子在冷風中呼呼作響,這片地方沒有鋪地磚,是一大片的草地,踩在上麵很軟。

地麵上被單繪指揮著弟子用紅色的小旗子圍出來一個形狀,就是那個陣法的所在位置。

這陣型像是一個方口瓶子一般,對準它口子的方向站立的時候總有一種會馬上被吸進陣中的感覺,燃刃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宗主因為這個陣法反噬,才剛從晉安山回來就閉關了,希望韓掌門能一次性將它打開。”

單繪站在雲容身側言語間有些擔心。

雲容沒有說話,她看著這陣法,卻忽然有些頭暈。

“站遠一些,這陣法裡麵有魔氣溢出來,對你不好。”韓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側,淡聲提醒。

他看一眼單繪,“她身上也有很淡的魔氣,你暈倒是因為這些魔氣。”

經他這麼一提醒,雲容才明白,自己暈乎是因為這陣法存在,而單繪接觸過這陣法,這陣法又一直在溢出魔氣,所以她待在天極宗才會覺得頭暈不舒服。

又恰好遇上韓易控製不住魔氣,魔族的韓易再次生長出現。

她往後退開幾步,秦蔚在後麵勾住她肩膀,與她站在遠一點的地方。

聞子書一得了自由就打算回晉安山去找範亦憐的,卻奈何秦蔚將他留下來,說今日韓易破陣,以防萬一,留他個靠譜的無華穀弟子下來,若是受了傷也能及時處理。

但他並不想在這邊待著,現在正不知道待在天極宗那個角落裡。

秦蔚勾著雲容肩膀的手手指點點她,“我信了你的話了,韓掌門可能真的和魔族不同。”

雲容隻是隨口‘嗯’了一聲,聲音不大,消散在寒風裡。

“但我同時也發現,掌門他腦子可能不太好使,難怪這些年來,處理點衡派事務的多是長老們,他很少出南嶺來,若是以他處理人情世故的方式,點衡派沒有再次被眾派群攻都是奇跡。”

秦蔚一邊攬著雲容,一邊將頭擱在她肩上,“嘖,感謝點衡派各位長老,他們辛苦了。”

雲容聽得忍不住發笑,對秦蔚所說的內容卻並不表示反對。

她說的沒錯,以韓易處理事情的方式,各派除了打不過他之外,估計不會對他有什麼好印象,隻說他常年在南嶺待著,眾人對他都不了解罷了。

“你還笑?你是不知道,前幾日他去找祁媱的時候是提著乾坤劍去打聽事兒的。”

秦蔚一張圓臉上有些嫌棄,“隻差沒和祁媱打一架,然後去雪合宮將林聽風給拖出來問話。好在吳扇長老趕到,才阻止了他。結果一轉頭他就盯上了子書和阿憐,整日跟在子書身後問子書為什麼喜歡阿憐,問阿憐為什麼喜歡子書,還問他們怎麼確定自己是喜歡對方而不是出於其他情感。”

說到這裡秦蔚另一隻手插在腰上,隱隱有些為聞子書感到生氣。

“不僅這樣,他還叫吳扇去打聽他在弟子眼中的形象,嘖嘖,簡直是苦了我們了。”

雲容沒講話,那邊單繪還在和韓易講著話。

秦蔚越想越來勁兒,“你說掌門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人家剛剛成婚,他這樣上去問合適嗎?”

“確實不合適。”雲容認同地搖搖頭。

她一開口認同,秦蔚便像是一肚子的話找到了地方傾吐,換了個姿勢抱著雲容的手臂,“是吧?尤其他來的時候還穿著黑袍子帶著黑帽子白麵具,還留在那裡的幾個掌門險些將他當魔族了。”

“確實像。”

雲容一想象那場景,又是輕嘖一聲,偏頭看她,“那你當時跟他講了嗎?”

秦蔚還準備吐槽的話都堵住了,她一臉無言地瞥她一眼,“沒講,誰會活膩了自己往那乾坤劍上撞?隻是我給你寫信的時候被他瞧見了。”

不隻是瞧見了,他看到信件內容的時候一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給了聞子書和範亦憐喘熄的空閒。

過後他還主動去問秦蔚。

但之後的事就是他們和掌門之間約定好了不能說出去的,她自然就不會再告訴雲容。

隻是臉上帶著十分佩服的表情看著雲容,“你挺厲害,將掌門逼成那個樣子。一百多年來,我還是頭一回見他為了什麼事兒主動找人這樣纏著問。”

雲容沒有說話。

隻是雖說已經和韓易重新說過,也道了歉,聽秦蔚說起這些還是有些愧疚,果然是話說重了。

韓易已經飛身到空中,手中握著乾坤劍,準備一劍劈開那個陣法。

單繪也退到雲容兩人身旁,幾人都有些緊張地看著那邊。

空中的風好似比下頭還要大一些,吹得韓易衣角亂飛,他將自己的靈力都聚集到乾坤劍上,乾坤劍漸漸被渾厚的靈力環繞,似是蘊藏了無限的力量。

他背對著雲容幾人,對著下方的方口瓶子一樣的陣法一劍重重劈下。

緊接著便傳來一聲東西裂開的聲音,乾坤劍還抵在那一層陣法結界上,韓易不斷往上增加著靈力。慢慢的,裂開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傳來劈裡啪啦碎裂的聲音,乾坤劍才回到了韓易手中。

地麵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瓶口,單繪沒有猶豫,直接衝了進去找人。

但剛剛將乾坤劍拿到手落到地麵上的韓易轉過身來時,雲容二人就看見他握著劍的手有血流出,順著乾坤劍流到草地上,一滴一滴的。

“聞子書——”

秦蔚當即大聲喚起聞子書來,雲容已經上前用治愈術要替他療傷。

韓易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用。”

他聲音有些沙啞,聽得雲容心頭一跳,“反噬了?”她這麼問著,卻覺得不對勁,韓易那一劍用的靈力是巨大的,若是真的反噬,對韓易來說也不會這麼輕輕鬆鬆就接下來。

韓易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聞子書已經趕來了,他一道溫和的靈力傳在韓易身上,隨後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看雲容又看看韓易。

“韓掌門你身上藏了個什麼東西?”

他點出了重點,韓易鬆開雲容的手,掀開拿劍那隻手的衣袖,一長條的黑色的小東西纏在他手腕上。

“它執意要跟上來,但它身上有扶檀下的禁製,離開了點衡派就會進入冬眠。”

雲容伸手要將他手腕上的影獸取下來,卻被韓易躲過去。

秦蔚看著這情況也忍不住勸一聲,“那讓子書給它瞧瞧?是不是您剛才的靈力太強,有點點反噬回來,傷到它了?”

一旁的聞子書張了張口想澄清自己不會看妖獸,又還是閉上了嘴沒說話。

雲容隻深深看他那隻還在流血的手一眼,沒有再多管,“過去看看,單長老怎麼半會兒都不出來?”

秦蔚還想說什麼也被雲容拉著走了,聞子書也連忙跟了上去。

那巨大的方口瓶子的入口黑漆漆的,透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雲容停在門口沒有進去,這陣法裡有魔氣溢出,那這裡麵很有可能就是有魔氣的,她本來就已經暈暈乎乎的了,那這裡麵的魔氣與韓易身上的就是兩種。

所以她不能進去。

“單長老?”

她叫了單繪一聲,無人回應。三人對望一眼,秦蔚拉著聞子書就要進去找人。

“這裡麵是另一個陣法,通往魔界,隻能進,不能出。”韓易站在原地開口,秦蔚停住動作,雲容也愣了一下。

韓易將流血的手背到身後,鮮紅的血染在他身後的衣裳上。

“那你方才為什麼不提醒她?”

雲容臉上有些嚴肅,韓易白色麵具下的表情無人能看到,隻聽他頓了一下道,“提醒不了,她之前應當和夏侯揚一起來試圖破開這陣法,也被反噬過,但她自己不知道,經脈裡混入了魔氣,快速侵入心智,在陣破的一瞬間,她就會衝進去。”

一時之間,空氣都靜默了。

韓易慢慢走過來,“你們在外麵等我,我進去找他們。”

“你進去了怎麼出來?魔界在各派的入口都下了封印。”雲容伸手擋住他的動作,雙眉緊蹙。

秦蔚咬了咬下唇,“要不,讓岑河幫忙將人帶出來吧?”雲容點著頭,韓易卻已經閃身繞過雲容的手走了進去,隻語氣平淡地留下一句話。

“不必,從魔界至暗界,將暗界再毀一次便能出來。”

雲容一愣,再毀一次?那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第73章

三人守在這陣法附近沒有離開, 幸好之前單繪交代了弟子們不要靠近,便也一直無人過來打擾。

雲容三人從上午天氣陰陰寒風獵獵到傍晚時候夕陽驀地從雲層裡跑出來掛在天邊上,又落入沉沉暮色的巨網,徹底消失, 都沒等來韓易帶著人出現。

晚上的時候, 夜空上也暗沉沉的, 好像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