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集烏雲。
聞子書來來回回跑了很多趟出去吃東西, 現在也跟著站在這裡等待。
這邊陣法破了,裡麵的魔氣溢出得好像更多了, 雲容隻能慢慢往後退, 三個人蹲守的位置離陣法越來越遠,但卻始終沒有離開。
開始的時候聞子書還能拉著他們聊聊天,到天色暗下來時, 他也沒了話。
三人守在那裡, 像是三尊雕像落在那裡,在暗夜中無聲無響, 空氣中卻彌漫著焦急的味道。
晚上的夜色沒怎麼變化,三人也不知等了多久, 現今又是什麼時辰, 耳邊隻有呼呼過去的寒風聲音,間雜著點點踩在草地上的聲音,一人來到三人身後。
聞子書雙手環%e8%83%b8站在那裡,聽到聲音頭也沒回地道, “你們單長老說了,讓你們不要靠近這裡,最好離遠一點,我們也不用吃東西, 謝了。”
身後的腳步聲倒是停了下來,但也沒有離開。
聞子書回過頭去,便見一個男人陰鬱著一張臉看著他們,眼神冰冷。
“有什麼事嗎?”他微微蹙著眉,這邊沒有亮燈,光線暗淡,若非離得近,他也看不清這人臉上的表情,但看清了就覺得讓人十分不舒服,他直勾勾看過來的視線讓人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
雲容與秦蔚也轉過身來,雲容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之前見過的人。
“你有事?”她今日頂著淡淡其他魔氣在她周身,讓她頭暈的感覺在這裡等了許久,心情有些焦躁,看到這人時也無暇顧及語氣。
那人沒有說話,卻也是沒有離開。
聞子書遞給兩人一個眼神,“你們接著守一會兒,我帶他離開。”
說著他就朝那人點了點下巴,示意那人跟著他離開。
那人卻還是沒動,他如今就直直地盯著雲容,雲容也毫不避閃地看著他,這人從那天跟著她從白家回來就很不對勁。
他不是白家的人,卻與白嬌嬌關係很好,卻又在白嬌嬌被吸進三千畫卷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跟著她回了天極宗。
他能順利進入天極宗,說明他極有可能也是天極宗的人。
可惜她當時頭暈沒來得及去想這個人的不對勁,再見就是現在了。
“你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先離開。”雲容眉宇間有些不耐,看著這人那陰森森的表情更是不太舒服。
聞子書伸手去拉他,想直接將他拉開,卻不想那人抬手指著雲容道,“你身上有魔氣。”
他聲音裡也是讓人後背生寒的陰冷,對於他說的話語聞子書二人望過來的眼神,雲容沒有反駁,“所以呢?有又怎樣?”
那人似乎對於雲容從始至終就不算好的態度終於有了反應,他咧嘴笑起來,森白的牙齒露出來。
“但是你身上的魔氣不是你的,它們正在逃跑,跑回真正該存在的地方,去爭搶一個存活下來的機會。”
他說話的時候,話音裡帶著笑,配著那張陰鬱的臉,比這夜裡的冷風還要涼上幾分。
雲容抿緊唇,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這邊光線很暗,導致她這一整晚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魔氣又在往外溜走。
就像上一次,辛城王將韓易身上的魔氣硬生生拉出來一樣,也讓她身上壓著的魔氣跑回去。
她心慌了一下。
“雲容。”
秦蔚拉了一下她的手臂,眼神中隱隱有些擔憂,雖明知不是,但還是想問,“你身上的魔氣是上次在雪合宮那次留下的?還沒有清理掉?”
聞子書隻是看著沒有說話。雲容低垂下眼眸,捏了捏手心。
她靈力之源的魔氣確實在逃跑,若真是如這人所說在去爭搶一個存活下來的機會,那就意味著,韓易可能正在魔化。
她轉過身看著那已經離得很遠的陣法,感受著身上被周圍很淡很淡的魔氣慢慢侵入。
“你將岑河叫來。”她還是沒有回答秦蔚的話,隻是這樣說著,話語裡有些請求。
秦蔚點點頭,在空中畫出一個複雜異常的符號,畫完收手的時候那符號當即就消失了,“等一會兒,他很快就回來了。”
“魔族皇室的請魔符,你也和魔族有關係?”
那人又看向秦蔚,眼神裡好像隱隱有些興奮。秦蔚都沒說話,聞子書便擋在她麵前,也擋住那人的視線,惡狠狠地道,“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
那人%e8%88%94了%e8%88%94嘴唇,臉上興奮的神色越來越明顯,“一個身有魔氣,一個和魔族皇室有關係,收獲不小。”
他一邊說,整個人一邊變化,脖子以下開始全部化成了黑霧一團。
雲容當即拉著兩人飛身而起,遠離那人。
“你是魔族?”
她語氣有些肯定,但有不是特彆確定,因為那人能這樣從沒被人察覺的藏在天極宗裡,那或許與韓易岑河其中一個有相似的經曆才是,否則以普通魔族身上的魔氣,不可能不被發現。
他扭了扭脖子,腦袋在一團黑霧上左扭右扭,顯得有些詭異。
“我是不是,與你們有什麼關係?管好你們自己吧。”他用剛才聞子書的話還給他們三人,緊接著,一陣十分強大的魔氣便向三個人襲來。
這是與韓易的魔氣完全不一樣的魔氣,雲容根本不能碰,她隻能往後再躲閃,秦蔚與聞子書則是直接迎戰而上。
但兩人的修為在這人麵前似乎也還不夠看。
一個金丹一個元嬰在他強大的魔氣環繞之下,都很吃力。
雲容控製著敬月劍繞後去打他,卻還沒碰到他,敬月劍就被一團魔氣緊緊纏住,拉不開來。
那人下一瞬,便來到了雲容身後,抬手摸上雲容肩膀。
雲容隻覺得猛的一下,她就被一個人拉開,落到平地上,那人落地聲音極大,她甚至能感覺到輕微地震動感。
“鷹旬!你竟還敢回我天極宗來!”
剛剛感受到魔氣出關來的夏侯揚緊接著就拿出自己的靈器赤方刀,一刀斬開了纏著秦蔚與聞子書的魔氣,站在他們身前。
身材十分魁梧。
鷹旬桀桀笑了兩聲,“我為何不敢?你也抓不住我。”說著他便化作一道煙衝夏侯揚去,夏侯揚直接迎上,與他鬥在一處,秦蔚上前幫忙,聞子書被魔氣纏得難受回到地麵上趕忙給自己喂了藥。
許是這邊的打鬥聲太大,也或許是靈氣與魔氣相撞的波動,引來了天極宗許許多多的弟子。
一圈又一圈的圍在這周圍。
他們自發的列陣站好,齊齊施法,相助夏侯揚。
雲容也將自己的五行靈力儘數放出,比鷹旬魔氣更為強大的靈力向他壓過去,又要麵臨麵前兩人的攻擊,他有些吃不消,乾脆整個人都化成了煙。
他瞬間就來到了秦蔚身後,一雙利爪向她抓去,夏侯揚一刀砍下。
他卻原是虛晃一招,真身已經來到了雲容近前,沒有帶任何魔氣的他直接拉住了雲容的臂膀,想要將雲容帶走。
雲容身上爆發出一道淩厲而強盛的靈力振開了他的手,卻不想他被振開後立馬又回過身試圖用魔氣拉住雲容。
還沒碰到的時候,他的魔氣瞬間就消散了,一顆珠子落在他真實的手上,立刻在他皮膚上燙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聞子書手中抓著一把的小珠子,“燒死你這鬼東西。”
他一把撒了出去,同時拉著雲容往後退,夏侯揚落下再次與他打鬥在一起,天極宗的弟子也在隨著宗主的位置變換陣型。
“岑河怎麼還沒來?”雲容心中越來越焦急,她手緊緊握著敬月劍,秦蔚眉頭緊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驟然想起方才的情況,她又拉住雲容,“上午掌門就說這邊的魔氣對你不好,你方才也一直躲著,你怕這魔氣?雲容,你做了什麼?”
雲容渾身一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不能沾染其他魔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沒有細說,看了看那陣法,又看向聞子書,“方才你丟出去的是什麼東西?還有沒有?”
“那是無華穀這個月才研究出來的弑魔珠,我也是第一次用,沒有帶多的。”
聞子書搖著頭,他也沒想到這出來一趟還能再遇到魔族,本身那珠子也才剛剛研究出來,他身上一共也沒有幾顆,剛才一把全撒出去了。
雲容看著上頭那人,鷹旬,原來這人就是指揮玄月府那幾條黑蛇去楊村作亂的人,與魔族勾結的人。
或者說,他都不是人,是妖獸。
剛這麼想著,鷹旬便直接收起魔氣,現出原身,化作一隻烏黑的巨鷹,振翅想要逃離。
雲容一劍擲出,夏侯揚也扔出了自己的赤方刀,一刀一劍,一左一右刺中鷹旬的翅膀,他吃痛唳叫一聲,卻始終還在堅持地往前飛。
眾弟子的陣法根本攔不住他,他輕鬆就捅開一個破口要逃離,立馬又與一道黑色影子相撞,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他撞到地上,立即被天極宗眾弟子的靈氣陣法困住鎖起來。
與他相撞的黑影子也往後退了好一些,停下來,看著眼前這架勢有點不敢進去。
“岑河!”
雲容一眼便認出了他,她飛身出去,擋在岑河麵前,兩人又遠離了這邊一些。
“韓易呢?”
岑河稍稍揭開了一點頭上的帽子,露出他的臉來,嘴角隱隱有些鮮血,“我被纏住了,魔族現在亂得很,韓掌門現在出不來,讓我將這兩個人帶出來了。”
他一揮手,地麵上便出現兩個暈倒的人,其中一個正是單繪,還有一個男子,應當就是單繪的弟子。
“他為什麼出不來?魔界出了什麼事?”
雲容追問。
岑河咬了咬牙,“那個新的大殺器回來了,而且是已經培養完成的大殺器,那狗東西連我都敢打。恰巧韓掌門來救人,兩個人直接遇上,本來韓掌門是不會輸的,兩人起碼是個平手,他甚至還能帶著人全身而退,但他是魔族的叛徒,所以……”
他沒再說,雲容卻都明白了。
一個叛徒回到原來的地方,隻會被所有人群起攻之。
她手緊緊握起,“那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又魔化了?”
岑河眼睛裡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雲容竟然知道,他張口安慰,“受了點傷,不過你放心,沒事的,隻是魔界各個封印口都堵住了,包括通往暗界的路都堵住了,我已經把他藏起來,他雖說身上魔氣控製不住正在魔化,但還能暫時壓製住,我現在也是出來送人,這就要回去幫忙。”
“帶我一起!”
雲容立馬往前走近半步。
“你不能去!”岑河立馬拒絕了她,“韓掌門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彆告訴你的,我現在告訴了你,你彆害我,我會將他完整帶回來的。”
岑河這就要走了,雲容手握敬月劍再次擋住他離開的腳步。
韓易跟他講過,雲容不能沾染魔氣,他連忙後退開,躲避著雲容,“你乾什麼?你又不能沾染魔氣,怎麼去魔界?”
他也著急了,這樣緊急的時刻,他晚回去一分韓易便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
雲容握著劍的手抖了抖,嘴角微微勾起,“你讓他控製住不要魔化,我都跟大家說他是點衡派的韓易不是魔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