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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若是他魔化,成了魔族的韓易,那我的臉麵可就都丟沒了。”

岑河點了點頭,皺緊眉頭要走。

“等等。”

她又叫住他,手指屈起摸了摸手心,“他要是魔化了,你就出來告訴我,我殺了他。”

岑河看著她的眼神變了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重重點了頭,徹底離去。

那邊夏侯揚已將鷹旬徹底控製住,天極宗的弟子們聽令退下,夏侯揚為了防止鷹旬逃跑作妖,隻能親自將他壓下去關起來,秦蔚也給各派的人發了信函通知。

鷹旬已經溜走很久了,所有人都在找他,如今找到了,自然是要通知一下所有人的。

幾個弟子過來將單繪和那個徒弟一起抬走了。

做完這些,眾人都鬆懈下來,聞子書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從靈物袋裡帶出亂七八糟的小瓷瓶,清脆的瓷器撞擊聲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分外明顯。

雲容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不能去魔界,去了不能幫上忙不說,反倒還會連累他們。

現在她倒是更為認同那個人說的話了,韓易的魔氣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多的困擾,讓她受到掣肘,麵對魔族的時候很是被動。

秦蔚走過來看著雲容的樣子,隱隱約約也猜到了幾分。

“沒事吧?”她還是開口安慰雲容,“有岑河在,不會有事的。”

雲容緊皺的雙眉還是沒有舒展,她眨眨眼,說出了自己的困惑,“魔族那個新的大殺器辛城王竟然也已經培養好了,可他若是已經培養好了,為什麼當時又要拉韓易回去?”

秦蔚愣了一下,也不明白。

她想了想,猜測道,“或許,這個新的大殺器不太聽話,不如當初的韓易好用。”

雲容笑著搖搖頭,“不會,魔族的韓易更不聽話,他能為了反抗魔族,分出韓易來,讓韓易與魔族作對,那個新的大殺器還在魔族,應當就不是這樣的。”

兩人都沉默了,那邊休息好的聞子書走過來,語氣有些不認同。

“怎麼不可能了?連這樣不聽話的人他都能想要拉回去,那隻能說,新的這個比這個還要不聽話,還要叛逆。”

聞子書說完這話後又吞了吞口水,小心地問,“韓掌門是魔族的人?就是當年那個什麼無聲無息消失了的殺器?”

雲容沒有說話,秦蔚點了點頭,又一把捏住他耳朵,“不準說出去,你要是敢說出去,祖宗我打死你。”

秦蔚沒控製住輕重,扭得聞子書連連叫疼應好才鬆開他。

剛剛‘熱鬨’過的後院一下子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雲容略一感受自己靈力之源裡的魔氣,已經所剩不多了。

韓易怕是離魔化已經不遠了。

“這裡這個陣法怎麼辦?能毀掉嗎?怕是許多逃竄的魔族知道後都會道天極宗來從這裡回到魔族。”

聞子書一邊輕輕揉著耳朵,一邊指著那個方口瓶子。

秦蔚撓了撓腮,滿臉迷惑,“剛才那個鷹旬為什麼不直接進去回魔族?”

她說出的這個問題,雲容也沒有想通,方才岑河來去匆匆,也沒來得及說其他的事,就算是他裝了身上很明顯是魔氣的鷹旬,他也沒有打算要幫鷹旬一把,將他救走。

“暫時怕是不能毀掉,這裡麵全是魔氣,若是控製不好,魔氣大範圍溢出,對天極宗來說不是件好事,而且現在天極宗已經被魔氣環繞了。”

秦蔚一隻手橫著撐在聞子書臂膀上,一隻手托著下巴搖了搖頭。

雲容點頭接著道,“而且這裡可以利用一下,若是仙門的人裡麵有魔族的人,搞不好會有一些想回魔界的,便可以從這裡回去,咱們守株待兔,應該可以逮到幾個魔族的人。”

聞子書一聽來了興趣,“那晚點阿憐來了我叫她在這前麵也布一個陣法,用來守株待兔。”

談話又一次結束,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暗沉沉的夜空上籠聚著許多的烏雲,卻又沒有下雨,隻是壓在那裡,壓得人心頭發悶,壓得人心上發慌。

三人又是等了沒多久,天際就泛起了魚肚白,很快天就大亮了。

聞子書又一次跑開了,說是去看看前麵範亦憐他們來了沒有。

留下雲容與秦蔚繼續守在這裡,兩人靠著牆站著,雲容眼睛一直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雙眸子也從黑夜到天亮,明亮起來。

“雲容,若是韓掌門真的魔化了怎麼辦?”秦蔚將頭靠在雲容肩上,有些為難,若是韓易沒有魔化,她還能信她也信韓易,可若是韓易魔化了,那他就是魔族的韓易,而不是點衡派的韓易了。

“殺了他。”

雲容聲音裡沒有帶一絲一毫的情緒,簡簡單單三個字說得很是輕鬆果決。

靠在雲容肩上的那個頭明顯愣了一下,她抬起頭看雲容一眼,最後也是什麼都沒說。

“其實韓掌門挺好的。”

秦蔚剛剛起了一個頭,就被雲容無情打斷了。

她冷著聲音,“好什麼?明明可以讓岑河將人送出來,他非得自己進去,往常都避開魔族的人這次偏偏要往魔族大本營去,誰知道他這一趟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雲容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明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解決的事,韓易偏偏要親自前往,在他明知魔族的人會認出他的情況下。

這樣看來,要說韓易沒有彆的打算,雲容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秦蔚沒再開口說任何話,今天的雲容就像吃了火藥一樣,好像有些冷漠,但明明也隻是冷靜,她說的也都沒錯。

但不知為何,秦蔚聽來還是覺得有些和平日裡不一樣。

兩人又從天亮等到晌午,岑河還是沒有將韓易帶出來,其他仙門的人卻都到了。

範亦憐也過來重新設了一個專門困住人的陣法在這方口瓶周圍,隻要有人想要靠近,想要從這裡回到魔界,就一定會被抓住。

單繪與她那徒弟因為在魔界待著太久,有無人保護,經脈裡跑進去了一些魔氣,到現在都還是昏迷不醒,無華穀的人正在全力幫忙清除魔氣。

祁媱與戚夫人來這邊看了看,卻也隻是看了看,沒有多做停留。

兩人離開之前都看了雲容好幾眼。

連花月九都過來看了看。

她聽天極宗的弟子講了昨天韓易答應幫忙的事,如今正是一臉的喜色。

“瞧你們這樣子,韓易這是受了反噬,還是跟著進了魔族出不來了?”她抱著劍站在雲容對麵不遠處,與雲容二人臉上的嚴肅冷漠不同,她將自己的喜悅表現在臉上。

雲容隻是瞥她一眼,秦蔚根本連眼神都懶得給她。

“這麼瞧著我又有什麼用?雲容,當初是你不讓我殺韓易的,現在韓易有這個下場,我隻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是魔族的人,本就不應該在我們的地界裡存在,還受眾人愛戴敬仰,反噬遲早會到。”

她微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擴大,“如今,這不就到了嗎?身為魔族,背叛魔族,潛入仙門,兩麵不是人,都是自找的。”

秦蔚緊皺著眉頭,“你鬼話這麼多是吃飽了撐的要用嘴來消化?”

雲容挑眉偏頭看她,驚訝與秦蔚向來隨和溫軟的性子也會這麼罵人。

秦蔚大大的的眼睛彎成月牙,心虛地笑了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雲容點點頭,沒有多說,對於花月九,她已經解釋過了,花月九還是無法理解,那也不是她能再去改變的了。

跟了她兩百多年的仇恨,如今讓她放下,她放不下也是她的事。

隻要她沒做出她們約定之外的其他事就行。

花月九臉上笑意不減,秦蔚的話對她沒有絲毫攻擊力,她隻在乎韓易的下場。

見了這情況,她也基本確定了,韓易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也算解了她心頭一部分的恨。若是韓易這次不死,那她必然也已經魔化,魔化的韓易,可就不在她與雲容約定範圍內了,她就不會再有所顧忌,她會直接拔劍殺了韓易。

花月九沒有走,像是要等著韓易回來看。

雲容兩人已經等了一天一夜,她低下頭看了看鞋尖,上麵有一滴血跡,這麼久了她都沒有注意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應當是韓易破開陣法時候,手上流下來的血。

他當時撩開袖子露出影獸,幾人便都以為是影獸受了傷,但雲容看清楚了,是他被影獸纏住的那一塊地方受了傷,傷口應當是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的,沒有處理,故意留著,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猛地拉扯到,流出血來。

往常他受傷也會藏起來……

雲容驀地抬起頭,捏了捏秦蔚手心,立馬便禦劍離開,徑直往點衡派的方向去。

秦蔚幫她攔下了要跟著去的花月九,花月九又不敢傷秦蔚,幾番糾纏之下,也沒能追上去,隻能憤憤然地離開。

禦劍回去的雲容也有些頭疼,她怎麼就忘了,韓易即便是逃出來了,也不會出現在天極宗。

他魔化了,肯定是回南嶺,將南嶺設下結界,躲在暗室裡。

雲容到的時候,南嶺果然已經又結起了結界,外麵也看不見裡麵的情況,隻能看到一層反射著外麵景色的結界。

鐘嶺那邊的弟子好似都還沒注意到這邊的變化,各自在忙著自己的事。那自然也就無人知道,韓易已經回來了。

她伸手去碰那結界,毫無阻攔的便進去了。

韓易的院門大開,房門和書房的門都開著,地上有血跡,一路延伸著到他房中,再到暗室門口。

雲容抬手打開暗室門,裡頭的明珠也都被藏了起來,伸手不見五指。

一片黑暗中,暗室裡傳來輕微的聲響。

第74章

她走進去, 將暗室的門關上。

在這幽暗封閉的空間裡,那細微的聲響更加明顯,兩人的呼吸聲也格外清晰。

那邊的聲響輕了些,也慢了下來, 空氣中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那濃烈的味道像強盜一樣強勢的撞進雲容的鼻子, 讓人惡心的想吐。

“怎麼把明珠收起來了?”

雲容輕聲問, 說著就要從靈物袋裡拿出幾顆明珠來照亮,那邊卻傳來一聲悶哼。

“彆……”

單單的一個字, 卻讓雲容聽出他聲音的不對勁, 很低,很輕,幾乎已經是氣聲了。雲容呼吸一頓, 她還是將明珠拿了出來, 隻拿了一顆,緊緊攥在手中, 光華也被雲容的手全部掩藏起來。

她抿唇道,“沒有光我怎麼幫你?你把臉遮起來, 把帽子戴上, 我找到你的位置後我就閉眼,等幫你把魔氣壓下去,我就出去,剩下的你自己來。”

算是在商量。

但韓易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伸出握著明珠的手,淡淡的光亮從她指縫中偷跑出來。

雲容慢慢一指一指的張開手,將明珠全部露出來,淡淡白色光暈徹底照亮在屋子裡, 但隻有一顆,光線還是很暗,韓易穿的又是一身黑色,隻隱隱約約能看到那邊好像在動的黑色。

她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蹲下來,將明珠放到地上。

放低了的明珠卻正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