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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左又往右推擠, 以這樣的方式來讓她保持著站在原地沒動。

雲容說完話後,這些魔氣也沒有收斂一下,她立即就轉身出了結界。

連個落腳的地方都不想給她留下, 還說什麼讓她每天去看他。

她去了也不過是像今天一樣被推過去擠過來, 搞不好她這一走,馬上那些魔氣就把她剛才站的地方占領了, 讓她下次根本連進去都進去不得。

雲容出來後步子很快的走著,一路上遇到和她打招呼的點衡派弟子都沒理會,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她一張臉已經是像黑煤炭一樣難看了。

屈何剛剛回來就撞上她,沒顧上她不對的表情和極快的腳步,上前去問她:“掌門還活著?什麼時候正式回來?”

雲容腳步頓都沒頓一下,“死了, 活不過來也回不來了。”

屈何愣住,站在那裡沒動。

緊接著雲容才停下來,回頭看著他,“我以開派掌門的名義, 任命你為點衡派現任掌門。”

屈何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答話,周邊聽到的點衡派弟子雖說並不太驚訝,畢竟這段時間一直是屈何長老在處理門派事務,但他們明明聽說,今天掌門才出現了一趟,也沒聽說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現在難道不該是準備迎掌門回來嗎?

雲容說完就走了,屈何腦子裡有個念頭閃過,沒來得及抓住,隻連忙跟上去。

“那掌門怎麼辦?”

雲容腳步沒停,冷漠回應:“給他立個牌位在仙靈殿。”

不等屈何說什麼,她又接著道:“不要任何形式,隻需要立個牌位就行了。”

仙靈殿是專門擺放點衡派掌門長老派位,讓弟子供奉的地方,隻是因為點衡派曆史太短,裡頭隻有一個扶檀的靈位和兩百年因為魔族去世的一位長老的靈位。

後來聽說雲容就是扶檀後,連扶檀的靈位都給撤了下來,裡頭就隻有那長老的靈位了。

雲容這個決定不可謂不嚇人,屈何緊急召集了所有長老商量這件事,一致決定再去問一下雲容,畢竟她身份明了之後她從來沒有以扶檀的身份做過任何事說過任何話,這還是第一次,就做出這麼大的決定。

可他們哪裡料到,雲容回了南嶺後一直沒出來。

等了好幾天,幾人深覺事情不能這麼拖下去了,便攛掇著秦蔚給雲容一封信,讓她親自去問問什麼情況。

被委以重任的秦蔚寫了封信進去說找雲容出來對練,但雲容一直沒有出來接她,甚至連一封信都沒給她回。

眾人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屈何想了一想,覺得事情可能出在韓易身上,便獨自去了雲嶺,卻發現雲嶺結界外還有一層薄薄的結界,根本擋不住人,但那結界口有字叫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上麵寫著:“任何人不得進入——雲容。”

這語氣,分明就像是她和自己說讓他當掌門時候一模一樣,屈何搖著頭沒有硬闖,轉身出去了。

重新著急長老們,決定應下雲容的委托,也按照雲容所說,在仙靈殿給韓易立了一個牌位。至此,屈何上任的時候,才將雲容成功叫了出來。

過後雲容便像沒事兒人一樣仍舊每日出來與秦蔚修煉。

林聽風再也沒能從魔界出來,秦蔚離開的時候魔界已經一團亂了,也正是趁著亂,無人注意到她,岑河才護著她讓影獸將她給送了出來。現在秦蔚也不能去魔界,一去就有可能被林聽風發現。甚至還會連累影獸被林聽風再次找到,第一次林聽風找到影獸沒有殺它是因為它跑得太快,若是再來一次搞不好影獸會逃不掉。

它一身漆黑,身形可以隨便變化,在那些數以億計的假出口中混著,倒是不會被發現,除非它主動暴露。

裡外也算是徹底失去了聯係。

不過秦蔚卻是不慌,她和岑河已經定下來了,也已經和魔王談好了,隻等過後封印解開。

外頭隻有很少的之前還留在外麵沒有回去的魔族在作亂,陸陸續續都被各大仙門的人抓到了,世間再次恢複平常。

晉安山淩恒掌門自從上次被魔族帶走之後便消失了,眾人都猜測可能是和白家那小孩一樣,已經被林聽風魔氣控製了,隻是他修為比較高,林聽風應當是想將他當做往後的一大殺器。

為了九州百姓安全,眾人不得不決定,將淩恒掛上懸賞榜,官府和仙門都掛上,但有注明一旦發現舉報即可,不可輕舉妄動,這樣不管淩恒有沒有被魔氣控製都不會傷到他。

同時將祁媱與林聽風也掛上了懸賞榜,雪合宮原來上千人的一大宮門,如今僅剩下幾十人支撐,又全部都在那下麵受了重傷。

剩下的所有人裡,一個長老都沒有,所有長老都死在了雪洞之中。

按理說長老修為更高存活應該更容易才是,但就是一個都沒剩,眾人以為正是祁媱與林聽風乾的。

現在隻有一個方顏在這些人裡還有些地位,那幾十個人自然也就交給她來暫管。

好在魔族出不來,沒有辦法再製造任何動亂,各大仙門恢複了往日的和平繁榮日子。

大約過了一個月,雲容就在夢中見到了韓易,他坐在魔氣中心,明明四周都是魔氣,但雲容偏偏能看到他的模樣。

他一雙眼睛有些哀怨地看著她,雲容曉得那是夢境,冷笑一聲跳了崖自己就醒過來了。

但過了兩日,她還是給屈何秦蔚交待一聲,又帶著三千畫卷進了雲嶺。

好在這次進去那些魔氣收斂了許多,給她留出了足夠展開三千畫卷的位置和站坐來回走幾步的空間。雲容這才不情不願地留下來,展開三千畫卷進去。

這次進去,她又一次被直接帶到了靈級世界王城。

與上次隻有懷光一人不同,這次還有那個黑衣人,他臉比他的衣裳還要黑沉,能滴下水來一樣。一雙眼睛帶著很複雜的情緒看著雲容。

“這還沒到元嬰呢,你怎麼來了?”

雲容開口,他臉色更難看了,伸出手指著雲容的鼻子,“你到底準備乾什麼?”

雲容被問得莫名其妙的,看一眼懷光,卻見懷光也是滿臉憂色地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細細回想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沒發現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做什麼事。這人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明知道她記憶還沒回複,拿著她不知道答案的問題來問她,簡直是不可理喻。

雲容沒理會她,轉了身要離開。

“雲容,早知道你是這麼打算的,當年我們就不該同意讓你下來。”他又在後麵道,幾乎是咬牙切齒說的,每個字都咬得極重,“你這打破先例的事,仙界眾仙都不會同意的,這先河不能開,開了往後麻煩就斷不了了。”

懷光這也才開了口,“雲容,我幫你修煉,你早些回來吧,下界的事我們重新換個人下去。”

雲容停住腳步,回身,“你們知道自己在和一個沒有過往記憶的人說話嗎?”

她嘴角帶著笑,實在是覺得好笑,也帶了些嘲諷的意思。她看起來與往日沒什麼兩樣,但實際上近來脾氣不太好,整個點衡派都知道。

黑衣人冷著臉,“誰知道連失去記憶你都還能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走,你也真是厲害,藏得那麼深。”

懷光歎一口氣,憂心忡忡:“雲容,你還是先回來吧。”

兩人一唱一和,雲容站在那裡不為所動。

三人僵持了一會兒,雲容狀似讓步地道:“我記得有人跟我說我是下來負責接觸千年魔族破封印而出的大事的,你們要我回去是為了什麼事?能比這事重要?”

她語氣聽起來好像是鬆了口,似乎有機會。

黑衣人笑一聲,“自然沒有,但對你來說也不是小事。”

雲容沉%e5%90%9f片刻,“仙界的我厲害嗎?”

黑衣人愣住,懷光笑了,他溫柔的眼神看著雲容,點點頭,“厲害,最厲害,誰也打不過你。”

雲容也笑著跟著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說罷,她便頭也不回地禦劍離開,沒打算再有任何停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黑衣人臉都氣綠了,他瞪著懷光,“看你乾的好事!”

他也離開了,留下懷光一個人站在那裡,他反應過來雲容話裡的意思後不由得笑了,笑著笑著笑容就僵住慢慢消逝。

雲容連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也隻說了對她不利,眾仙都反對,她卻問自己厲不厲害,一知道自己最厲害便連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都不管了,直接離開。

他們前後動作話語太明顯,她應當是發現了,這件事與韓易有關,或許也正是因為猜到了,所以才更加執著要走下去。

可她明明都沒有記憶,連自己的計劃是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恰好按照現在她做的這些事能與她本來的計劃基本重合到一起罷了。

懷光心緒複雜地看著雲容離開的方向,猶豫了很久還是跟了上去。

雲容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進去找妖獸打架,而是留在相對安全的區域吸收天地靈氣,將所有靈氣聚集好之後再一鼓作氣衝進去,挑著厲害的挑戰,在作戰中將靈氣直接轉化成靈力,這樣修煉起來最快。

她來了幾回,已經將這法子用的爐火純青。

隻是這樣下來,她也難免會受傷,身上靈氣潰散的速度比吸收的速度更快,隱在暗中的懷光現身要幫她,卻被雲容拒絕。

“我自己可以。”

她提前離開了危險區域,說完人就睡過去了,躺在靈氣團之中,周圍那些稍微低級一些的妖獸都不能靠近,她獨自在靈氣團裡麵治療沉睡。

等醒了恢複好了便又來回往複這個辦法。

懷光跟在後麵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雲容絲毫不讓她幫忙,像是為了那天的事情惱了他,不跟他說話也不理會他,隻當他不存在。

一連跟了兩個多月,他心裡泛起陣陣苦意,也隻能離開回了仙界。

過後一直沒再來過,雲容一個人倒是樂得清靜。

她在這裡頭醒了打架,受傷了就睡,睡醒了恢複了就又打,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隻是懷光走後不久,阮溪倒是帶著影蝶來看了看她,也是圍在她身邊一會兒歎氣,一會兒點頭肯定。雲容退出戰場,停下來看他。

“你病了?”

她語氣平淡的說著,阮溪挑眉搖頭,“我沒病,你病了,你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雲容無言看著他,又看看他身後麵無表情存在感極弱的影蝶,最後視線落回他身上,就見他搖頭歎氣又點頭。

“不過我還是佩服你,你的想法也沒什麼毛病,若是真成了,我站你這邊,要是沒成,你就要受萬人指摘了。”

他話說得並不亂,起碼他和影蝶都懂,但雲容每個字都認得,連在一起卻又不認得了。

她冷著臉看著阮溪,“說完了嗎?”

阮溪嘖嘖兩聲,落下一句好自為之便帶著影蝶走了。

雲容本想再次回去繼續修煉,但心怎麼都靜不下來。在林子裡做了半天之後,她出了三千畫卷,外麵的世界沒什麼變化,還是她離開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