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75 字 1個月前

耳朵,以沉默表達自己的無力回天。

於是薩拉眼裡最後的一點光芒也消逝殆儘,她趴下來,想再給孩子喂一次奶。

幼崽蜷縮在母親腹下,小嘴蠕動著,儘力含住被送到嘴邊的%e4%b9%b3|頭,卻虛弱得喪失了吮xī的力氣。

當天深夜,伴隨著天際劃過的流星,一條小生命黯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喬安娜親生的幼崽逝世得突然,之後沒多久又撿到了辛巴,她並沒有過多時間去悲傷懷念。現在親自目送一隻幼崽離去,往事再現,她受到的震撼比起薩拉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難過的同時,她也在後怕。回想收養辛巴和艾瑪後的這些日子,她著實作了不少死,直接或間接因她而起的危機無數,兩隻幼崽至今健康健全,不得不說是上天眷顧的奇跡。

像薩拉一樣謹小慎微萬事留心,都避免不了無法預測的天災人禍,她要是繼續這麼粗心大意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浪脫。

作為花豹,她勉強稱得上合格了;但作為母親,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薩拉痛失幼崽後,在喬安娜的領地逗留了好幾天。她經常把艾瑪攬在懷裡,不住%e8%88%94舐磨蹭,儼然把年幼的妹妹當成了幼崽的替身。

獵豹幼崽的夭折率在草原上是最高的,大約一半的小獵豹會在三個月之前夭折,不僅是因為天敵的威脅,還有無處不在的病原和寄生蟲的侵蝕。

她的妹妹已經四個月大了,平安過了最危險的時期,在這之前,她也有幾隻幼崽有幸活到這個年紀,但獵豹捕獵成功率低,還會被各種掠食者搶走獵物,她沒辦法保障食物充足,幼崽時常饑一頓飽一頓,因而遠不如妹妹這麼健康強壯、皮毛順滑。

旱季馬上要到來了,看到妹妹的現狀,她有把握,在花豹養母的照顧下,妹妹能順利度過旱季,迎接第二年獸群的回歸。到那時,妹妹成長到成年獨立,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她至今也沒能達到的成就,居然讓一隻花豹簡簡單單做到了。

……唉,她也好想當隻花豹啊。

投胎沒得選,薩拉隻能在心裡默默羨慕嫉妒恨一番,然後,調整好心態,重新堅強起來,為生存繼續奮鬥。

幾天後,她揮彆了喬安娜和妹妹,返回自己的領地。

草原上的生活就是這樣,機遇與挑戰並存,新生與逝去交替,再悲傷再痛苦,也得擦乾眼淚獨自扛。

薩拉偷偷在心裡定了個小目標,來年雨季,她一定要上門向花豹炫崽子!

第22章 、二十二隻毛絨絨

喬安娜是在某一刻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的。

還原一下現場,那天她正趴在空地上享受清晨溫暖又不過分燥熱的日光浴,兩隻幼崽靜不下心,在她身邊嬉戲打鬨,儘情揮灑著酣睡一夜後的充沛精力。

隨著年歲漸長,小崽子們不僅一天比一天有活力,不同性彆和物種的天性差異也慢慢顯現出來。

辛巴熱衷摔角遊戲,憑借力量侵略壓製對手。艾瑪則不太喜歡粗魯地扭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她更偏好追逐和閃避,為了引辛巴追她,還無師自通了一套‘釣魚’的計策。

每當辛巴累得氣喘籲籲想要放棄時,艾瑪就會在不遠處停下來,鬆懈了似的,原地打個滾,%e8%88%94%e8%88%94爪子,長尾巴在地上晃啊晃,近得仿佛辛巴一伸爪子就能夠到。

可隻要辛巴撲過去,滿心想著終於能抓到妹妹,如願來一場緊張刺激的摔跤比賽,那條尾巴立馬會在唾手可得之時從他眼皮底下溜走,卻又離得不遠,尾巴尖端微微翹起抖動,鉤子一般吸引他再接再厲。

辛巴就這麼被艾瑪老鼠戲貓般逗弄,兩隻幼崽繞著喬安娜上躥下跳,不亦樂乎。

艾瑪急轉了幾個彎,跳上旁邊的一棵樹。因為母親是擅長爬樹的花豹,平日也沒少在樹上躲避危險,她爬樹的技能練得爐火純青,雖然獵豹年紀越大爬樹會越困難,但對於爪子還沒磨損的小獵豹而言,爬高爬低小菜一碟。

她幾個騰躍蹭蹭蹭爬到了樹頂,又跟人類小孩跳樓梯一樣順著參差錯落的樹枝跳回地麵。

辛巴也一口氣衝到了樹中央,助跑的慣性沒了,便尷尬地卡住,扒著樹乾進退兩難。

他蹬了蹬後腿,感覺往上爬有些困難,又扭過頭朝下看了一眼,被高度嚇得死死摳住樹乾。

其實也沒多高,他隻需要向下退幾步,就能鬆開爪子平安落地。但貓科動物的四肢構造讓後退十分困難,尤其是在爬樹這種後肢承重的情況下,他不敢後退,又沒有掌握在樹上掉頭的技巧,隻能不上不下地停在原地,本能地向母親尋求幫助:“媽咪!”

喬安娜親眼目睹了一切,平時上樹下樹,多半都是她叼著辛巴,確保快捷和安全,造成現在這種情況,頗有些過度溺愛後自食其果的意味。

她站起來,揉揉跑回身邊撒嬌的艾瑪,嚴肅道:“自己想辦法下來。”

“不嘛!”辛巴嬌嗔著耍賴,等了一會,見喬安娜站在原地沒動,又換了個策略,“我好害怕,媽咪幫幫我好不好~”

喬安娜任他打滾賣萌裝可憐,就是鐵了心不幫忙,卡在樹上下不來隻是一個危險係數極低的小麻煩,她不能萬事幫襯一輩子,辛巴遲早要學會自己麵對一切。

辛巴獨自懸在半空,太陽曬著,小風吹著,平時對他非常溫柔包容的母親一反常態,冷硬地不願伸出援手,一點都不擔心他會掉下去摔傷。

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孤苦無依的小獅子QAQ

幼獅苦情劇主角附體,自怨自艾地嚶嚶嚶了一陣,發現母親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有了要帶妹妹先行離開的趨勢,他開始著急了。

他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不用心考慮後果的,急火攻心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鬆爪就往樹下蹦。

喬安娜被這信仰之躍嚇得差點心跳驟停。茂密的樹冠遮擋了陽光,樹下草地稀疏,散落著枯枝和石塊,就算辛巴可以在空中調整姿勢讓腳先落地,也難保不會被凹凸不平的地麵彆斷爪子。

鍛煉獨立的前提是確保安全,她嘴上說得絕情,總不可能真的棄幼崽安危於不顧。

她一個箭步衝過去,算好落點,用身軀充當辛巴落腳的保障。

辛巴砸在她背上,咕嚕嚕滾下去。

直麵衝擊的一瞬間,喬安娜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太重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她幾乎能聽見脊椎骨發出的不堪重負的“哢”聲,她這是養了隻崽子還是養了塊石頭?

然後她看著興高采烈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距離弑母隻差一步的辛巴,想道,自家小孩是不是長得太胖了?

看看辛巴,毛絨絨圓滾滾,再看看艾瑪,小一圈的毛絨絨圓滾滾。

自從過了鬣狗找茬那一劫,她們一家沒再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困境,頓頓換著花樣大吃大喝,夥食太好,幼崽又不需要像她一樣奔波捕獵,運動量不夠,發福是必然。

其實幼崽長點膘很正常,胖嘟嘟還是健康的一種表現——看看生病的動物,哪隻不是虛弱憔悴形銷骨立的?一定的體脂不僅代表生活舒適,還能幫助主人捱過旱季可能遭遇的饑餓。辛巴和艾瑪長胖,正說明喬安娜養得很好。

可愚蠢的內在人類並不這麼想,肥胖在人類社會是很普遍的亞健康表現,她決定要督促幼崽們減肥了!

減肥訣竅,管住嘴邁開腿。第一步,是製止辛巴和艾瑪吃肥肉和內臟。

艾瑪委屈巴巴地看著喬安娜,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奪走她最喜歡的美味。喬安娜裝作沒看見,把內臟扒拉到一邊,用剝下的皮毛裹起來。┆思┆兔┆網┆

辛巴不吃內臟,樂嗬嗬地把剝好皮的瞪羚往自己跟前拖了拖,準備朝最肥美的後%e8%87%80下口。

幼崽們的%e4%b9%b3牙已經足夠有力,不需要再吃喬安娜撕好的肉條。幼獅尤為偏愛獵物的後%e8%87%80,雨季食物充足,食草動物都吃得膘肥體壯,%e8%87%80部的肌肉外裹著一層厚厚的脂肪,軟糯黏牙,入口即化。

喬安娜也喝止了他。

她把瞪羚拖回來,按到爪下,開始剝離肌肉外的脂肪。

她剝皮的技術練得很嫻熟,但脂肪跟皮不太一樣,絲絲縷縷,一塊塊夾在肌肉的紋路之間,她用爪子劃拉半天,成效不大,隻好上口,咬了又吐掉,折騰了十幾分鐘,總算做出一頓‘減肥養生餐’。

好吧,真正的減肥餐不應該有肉,不過逼著食肉動物吃草也太不現實了,不含高熱量的內臟和脂肪,就姑且當是低熱量減肥餐吧。

這一頓飯,辛巴和艾瑪都吃得不太開心,但是母親的權威至高無上,再不滿意也得乖乖聽從安排。

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安排不止這一頓,下頓,下下頓,還有接下來的許多頓都會是這樣,他們大概會悲憤到揭竿起義吧。

可惜現實是,喬安娜處理食物越來越快,掏內臟刮油連著毛皮骨頭一起丟棄一氣嗬成,兩隻幼崽隻能趴在旁邊,咬著小爪子眼饞,暗歎媽媽暴殄天物,卻敢怒不敢言。

第無數頓不愉快的用餐過後,一家三口起身離開,當天傍晚,三隻母獅走進了他們曾用餐的灌木叢。

這三隻母獅正是幾個月前追逐喬安娜母子、最後被泰哥趕走的恨嫁獅群成員,領頭的母獅年紀很大,渾身上下都是飽經沙場留下的傷痕——不如乾脆用戰爭女神雅典娜的名號替她命名。

雅典娜與另外兩隻母獅的母親同母異父,算是姨媽輩的長輩,自然成為了獅群之首。雨季瀕臨尾聲,而她們依然走在尋找雄獅的路上,沒有雄獅幫助,接下來的旱季又會非常艱難,比起不能孕育幼崽,生存危機更令她們發愁。

母獅們靠近這個灌木叢,是因為聞到了新鮮血肉的氣味,白給的食物是個好東西,誰見了不會想分一杯羹呢?

她們順著氣味看到了樹梢上掛著的羚羊屍體,一隻年輕的母獅順著樹乾爬上去,食物放的位置很高,正好是她站在能承受母獅體重的樹枝上伸出爪子夠不到的距離,她多次試探,最終敗興而歸。

但是另一隻年輕母獅在一塊岩石後發現了意外之喜:皮毛裹著的內臟和一堆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野獸進食一般選擇先吃內臟是有道理的,內臟膽固醇含量高,提供能量多,還富含礦物質和維生素。

當然動物並不清楚礦物質和維生素是什麼,它們隻知道,內臟!好吃!

同理可知,脂肪也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美味。

完整的內臟和大塊的肥肉,隻有喬安娜那種大貓中的異類才會選擇丟棄,落在母獅眼裡,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年輕的母獅欣喜若狂,但還是有幾分遇到異常的謹慎,望向姨媽,等她發話。

雅典娜走過來,聞了聞地上的毛皮雜物,道:“住在附近的那隻可惡的花豹留下的,吃吧。”

為什麼額外給喬安娜安上‘可惡’這個形容詞呢?當然是因為世風日下,花豹都有小獅子養,她們卻隻能獨守空閨……不,花豹有小獅子養,身為花豹自然生不出小獅子,一定是從哪個獅群偷的,偷人幼崽,能不可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