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90 字 1個月前

子打架不怎麼感興趣,看著看著,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

喬安娜把艾瑪往懷裡攏了攏,防止女兒睡迷糊了一頭栽下樹。

經此一役,她對母獅的戰鬥力的認知更上了一層,決定以後找獅群麻煩之前得多掂量掂量。

想想那種抓住頭發死命拔的潑婦打法……嘖,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禿了。

對獅群而言,趕跑入侵者是生死攸關的一件大事,但對旁觀的喬安娜而言,這隻是為生活點綴色彩的小插曲。看過熱鬨,日子繼續過。

斑馬和角馬陸續回歸,由各種羚羊組成的收尾部隊姍姍來遲,為期一個月的大遷徙,就此徹底落下帷幕。

平原上陸續有新的幼獸降生,兩隻幼崽的捕獵課程從來不缺練習對象,而喬安娜,也終於總結出了一套育兒的經驗教訓。

兩隻幼崽是不同種類的大貓,獅子和獵豹的獵物範疇本就不太一致,捕獵課程不應該放在一起。

獅子擅長的是力量,能夠捕捉到體型大而不夠靈活的獵物;獵豹則以速度和靈巧著稱,平時的獵物多數是一些體型較小的動物,比如小型羚羊和剛降生的幼崽。

這時就不得不慶幸花豹是介於獅子和獵豹之間的綜合型選手了,喬安娜既可以教辛巴如何揚長避短、將力量充分發揮,也可以教艾瑪怎麼應用速度和靈巧最快達到目標。

不過分頭教學總歸不太方便,彆的大貓母親隻需要做一遍的,她要分開做兩遍,練習的獵物也要不同的兩份,教學難度和時間一下就上去了。

等跟辛巴和艾瑪同期出生的小獅子和小獵豹能夠嘗試親自捉些小型獵物的時候,他們倆還在追逐被母親咬傷腿的練習對象。

兩隻幼崽最初將這種追逐當成一種變相的遊戲,追上將獵物撲倒後並不會第一時間咬住咽喉,而是壓在爪子下,好奇地拍拍聞聞,偶爾張嘴咬兩口,也不得要領。

喬安娜糾正了好幾次,他們總算學會了絞頸咬殺,但是新的問題也隨之出現——

兩隻幼崽咬死獵物後,第一反應是往附近的樹上拖。

這當然也是受了喬安娜的耳濡目染,花豹習慣把獵物掛在樹上,既防止其他掠食者搶奪,又通風保鮮。

可縱觀全草原,除了以樹為家的花豹,哪有獅子和獵豹會這麼乾?

第44章 、四十四隻毛絨絨

爬樹似乎是絕大多數貓科動物共有的天賦技能, 但實際上,‘會’和‘精通’區彆很大,技能的熟練程度足以影響很多。

單從草原上的幾種大貓來看, 能稱作爬樹專家的隻有花豹,成年的獅子和獵豹都不能像花豹一樣輕便快捷地上樹。獅子單純是體重問題, 母獅勉強可以用笨拙的動作爬上較低的粗枝,更重的雄獅隻能靠助跑竄個兩三米, 慣性沒了, 就隻有望樹興歎的份;獵豹則是因為爪子無法回縮, 主要受力的趾甲在常年的行走奔跑下磨損,自然沒法再抓住樹乾。

小獵豹艾瑪還未成年,爪子磨損程度不大, 雖然隨著年紀增長體重增加, 她攀爬的動作明顯不如小時候靈活,但把自己送上目標高度問題不大。然而再加上剛咬死的小羚羊的重量,就很吃力了。

她先是學著母親的樣子,叼著獵物正著往樹上爬, 小羚羊的身子一離地,她就卡住了,兩隻前爪摳著樹皮, 無論怎麼使力都不能再往上移動哪怕一厘米。

不得已,她退回地上, 吃掉小羚羊的內臟,減重後再度嘗試,依然以失敗告終。

艾瑪並不氣餒,跟隨喬安娜長大的種種經曆告訴她凡事沒有絕對,困難總有解決方案。她站在樹下, 看看樹又看看獵物,想了一會,又想出個辦法。

她轉了個身,倒著往樹上爬。

為了適應高速奔跑捕食,獵豹的後腿肌肉非常發達,換了個姿勢,她爬得動了。隻不過身體構造讓貓科動物很難大步後退,後退著爬樹更是難上加難,她隻能一點點往上挪,折騰半天,終於千辛萬苦地到達了第一個樹枝——差不多是成年母獅直立起來就能夠到的位置。

這高度當然不夠,效率也低,還會浪費太多體力。歸根結底,把獵物藏在樹上並非適合獵豹的生活方式,艾瑪這麼做完全是錯誤的,所幸在錯誤行動中展現出的智慧和毅力尚有幾分值得稱道之處。

相較於妹妹的耐心思考不斷嘗試,另一邊的兄長辛巴顯然浮躁不少。

辛巴的獵物是一隻三天大的小角馬,他從小就不太擅長爬樹,上樹全憑助跑衝力和喬安娜幫忙,現在還要拖上一隻小角馬,難度瞬間從挑戰模式飆升到了噩夢模式。

他又是個耿直的性子,遇事隻會一口氣往上莽,朝樹上衝了幾次又被小角馬的重量拽得一個跟鬥翻下來,他既懵逼又無措,本能地向母親求助:“媽咪!”

喬安娜還在深刻反思物種不同對幼崽教育的阻礙,聽見呼喚,回過神來。

兒子遇事不決先喊媽這個毛病真得儘快糾正過來,她並不上前,以肢體語言表示拒絕:“自己想辦法。”

辛巴已經知道這種時候撒潑打滾是沒用的了,他的媽媽向來說一是一,說不幫他就是不會幫他,他隻能靠自己。

他重新叼起小角馬,退後幾步,鉚足了勁朝樹上發起衝刺。

動腦子另尋他法是不可能的,他堅信,隻要他動作夠快,地心引力就追不上他。

趁重量不注意的途徑理所應當地沒能成功,而辛巴會明白這是辦法選得不對的原因嗎?

——答案是不。

再一次從樹上滾下來後,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針對了,他果然是全世界最倒黴的小獅子!

他趴在小角馬的背上一陣嚶嚶嚶,離苦情劇主角隻差一點落葉飄零的特效和背景樂。喬安娜終於看不下去,提醒道:“為什麼要爬到樹上去?”

辛巴含著一隻爪子,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因為要吃東西呀!”

“吃東西非得在樹上嗎?”喬安娜尋思自己也沒規定吃東西一定要在樹上,樹上地方小不方便,一家三口吃東西基本都在平地上,藏食才需要用到樹。既然拖不上樹,直接在樹下先吃不就好了?

“不是呀!”辛巴答得很乾脆,喬安娜都以為他聽懂暗示了,結果他趴了一小會,站起身來,卻是又繼續嘗試把獵物拖上樹。

……這崽子有些時候怎麼傻乎乎的?

喬安娜百思不得其解,跟辛巴雞同鴨講地扯了半天,總算理解了對方的腦回路。

小崽子認為,在吃東西之前,必須把獵物拖上樹一趟,哪怕吃的時候不在樹上。

她想了老半天,連蒙帶猜,大致弄懂這個錯誤的認知究竟從何而來:旱季時她擔心白食黨冒出搶奪,每次抓到獵物會先拖上樹放好,要吃再分出一部分丟下樹吃。

這是預防措施,不是餐前儀式啊崽!

喬安娜哭笑不得,吩咐辛巴安心在樹下吃,又把休息夠了、正努力往更高處爬的艾瑪叫下來。

口頭教育收效不是很大,這次督促糾正過來了,下一次的捕獵課程,兩隻幼崽還是會試圖把獵物拖上樹。

沒辦法,對於幼崽而言,一舉一動中潛移默化的作用遠勝過輕飄飄的兩句話,為了孩子們的未來著想,喬安娜不得不改變原有的生活習慣,放棄在樹上掛獵物。

她開始以身作則教兩隻幼崽在地麵附近,比如石縫和草葉堆下等處藏匿糧食,但辛巴能輕易到達的地方,所有掠食者都能夠到。在白食黨中占據主力的諸如胡狼和野犬等各種犬科動物鼻子靈敏,即使是食物充足的雨季,也不會放過免費的一頓大餐。

這麼藏食物,僅能賭一個‘萬一沒被發現’的僥幸,多數時間,都還是跟一般的獅子和獵豹一樣,有一頓吃一頓。

喬安娜自此成了草原上唯一沒有存糧、時刻都要為下一頓該吃什麼發愁的花豹。

還好時值雨季,獵物充足,日子不會過得太緊巴巴,每兩天一次的捕獵,還額外給兩隻幼崽提供了更多的學習範本和實踐機會。

喬安娜銜著一隻瞪羚的後頸,把它拖進樹下的長草叢。有計劃的捕獵課程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消耗了孩子們過剩的精力,兩隻幼崽很少再竄出來打擾她捕獵了,他們會乖乖呆在附近的草叢或者灌木下,等她帶回練習的獵物。

果然,她一進草叢,辛巴和艾瑪便立刻圍上來,迫不及待地嗅著瞪羚身上的氣味,接著壓低身子,擺出準備攻擊的姿勢。⌒思⌒兔⌒網⌒

瞪羚是艾瑪的練習對象,但辛巴也想摻和一把,她鬆開嘴,兩隻幼崽立刻追著翻身站起的瞪羚衝了出去。

喬安娜喘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跟上,就見幼崽們又跑了回來,神色明顯比出去時驚惶:“媽咪!”

她抬頭朝外一看,正對上幾十米開外一雙透著警告和暴戾的淺琥珀色眼瞳。

是一隻母獅,好像是雅典娜獅群兩隻年輕母獅的其中之一。

母獅爪下按著喬安娜剛放出去給幼崽練習捕獵的瞪羚,大概是沒想到會撞上花豹母子,瞪著眼睛,對喬安娜怒目而視。

喬安娜受驚程度遠比母獅大,獅子總是成群結隊出沒,一隻母獅在這,獅群隨時可能在附近出現。距離太近,送辛巴上樹來不及,她扭過頭,給兩隻幼崽使了個眼色。

兩隻幼崽卻不依言偷偷先溜,而是站在她身旁,背起耳朵,對著母獅發出嘶嘶威脅聲。

崽子大了不聽話,花豹媽媽愣了愣,有些無奈,但不可否認,同時感到些許欣慰。

她也壓低身子,皺起鼻梁,朝母獅哈氣,一邊領著兩隻幼崽一點點向後退。

很快,喬安娜察覺了不對勁。

沒有其他母獅出現,而那隻母獅仍待在原處,豎著頸後的毛發,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幾次三番作勢要衝上來撕碎她和幼崽,卻始終沒有實際行動。

——是舍不得爪下的羚羊?

彆扯了,彆忘了第一次見麵,三隻母獅連剛抓的疣豬顧不上吃,直接衝過來追趕她們一家。

——那是受了什麼傷,不方便移動?

嗯,這個倒有可能。

喬安娜實在太奇怪凶悍的母獅怎麼突然變成外強中乾的紙老虎了,停下撤退的腳步,直起身子,想探個究竟。

見她停下,母獅看起來愈發暴躁,惡狠狠地磨著牙,仿佛能隔空把她咬個四分五裂。

母獅隻站在原地裝腔作勢,當然是有她的難言之隱的。

她身後的灌木叢裡,藏著她出生不到兩周的幼崽。

獅子雖然習慣群居,但一般的母獅在臨產前都會離開獅群,找個隱蔽的地方獨自生產,等到幼獅滿三個星期、具備一定抵抗力和行動能力後再帶回獅群。

這隻母獅也遵循著這樣的習俗,離群生產,並定期轉移,防止新生幼崽的氣味引來其他掠食者。

她才把幼崽轉移到身後的灌木叢不久,出來覓食,抓住了一隻慌不擇路的瞪羚,看見了跟在瞪羚後的兩隻半大幼崽,又發現了後麵的母花豹。

花豹是除鬣狗之外的第二大幼崽殺手,不過她防備喬安娜,還有一層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