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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90 字 1個月前

喬安娜很快又給辛巴上了一課:有足夠能抓到獵物的能力是一回事,但一旦選擇的是沒有十成把握當場製服的獵物,煮熟的鴨子也能飛。

河馬們對死去同伴的哀悼和鱷魚的渾水摸魚推動著死去的公河馬的屍體,第二天傍晚時,屍體從對麵飄到了喬安娜一家所在的這側河岸。

花豹的牙齒很難咬開河馬堅韌的皮膚,鱷魚們則不一樣。

前來吊唁的河馬一走開,等了半天的鱷魚們立刻圍了上來,你一口我一口地撕扯起公河馬的屍體來。

喬安娜不想錯過這頓白給的美餐,不過從鱷魚嘴裡奪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她暗中觀察了兩三個小時,始終沒找到空隙。

眼見著再不去食物就要被吃光了,她不得不壯起膽子開始行動。

她從鱷魚之間的空隙溜過去,咬住公河馬的半條腿。

這時候一條鱷魚也張開嘴,咬住了腿的另一邊。

血盆大口離鼻子不到三十厘米,喬安娜的毛都炸起來了,但食物進了她的嘴,就沒有再吐出去的道理。她猛一甩頭,強行把河馬腿從鱷魚的嘴裡拽了出來,拖著就跑。

情況緊急,她在撤離時沒注意腳下,一爪踏在一條鱷魚的鼻梁上。

她都以為下一秒鱷魚就會猛地張開嘴咬住她,再來一個死亡翻滾了,結果那隻被踩的鱷魚巋然不動,等她上岸回頭查看時,才如夢初醒,緩緩扭了扭身子。

再看其他鱷魚,動作無一不是慢悠悠的,慢吞吞張嘴,慢吞吞咬住食物,慢吞吞往下咽,跟集體開了零點五倍速一樣。

喬安娜想了一陣,明白了。

夜晚降溫,鱷魚是冷血動物,沒了太陽的照射,體溫的冷卻讓鱷魚們昏昏欲睡,需要更多的時間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

那這還等什麼?搶吃的啦!

她來來回回跑了幾趟,大大咧咧踩在鱷魚們背上,把它們咬得七零八碎的公河馬全部拖上了岸。

一天的高溫讓河馬屍體已有些變質,丹不能吃,但喬安娜和辛巴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新一個清晨到來時,河馬還剩下一小半。

前一天成功的鱷口奪食讓喬安娜短暫放鬆了警惕,沒有及時將吃剩的河馬肉拖進樹蔭藏起來。

她抬頭一看,隻天亮了這麼短短一小會,禿鷲們就聞風而至,還有新的禿鷲不斷從周圍飛來。

禿鷲知道她不好惹,所以沒有貿然落地,隻是在半空中盤飛,直白地宣告這裡有食物存在。附近的掠食者隻要抬頭看看天,就會得知這裡有一頓美餐。

喬安娜暗歎失策,但世上沒有後悔藥。禿鷲會引來獅子和鬣狗,即使是兩三隻小小的胡狼,也能對丹造成威脅。

她隻好帶著孩子們,離開安逸度過了半個月的大河邊,向東返回自己的領地。

到了領地邊界,喬安娜走近一棵樹,準備順路加固一下領地標誌。

她低頭一聞,差點被新鮮的氣味熏一個跟鬥。

她這陣子在外麵閒逛,氣味肯定不是她的,嗅覺在記憶裡自動匹配,指向確定的目標。

——伊芙。

喬安娜愣了半天,恨恨咬緊了牙關。

用自己的氣味覆蓋掉她留下的標記,目的如何不言而喻。

打不過她,就趁她外出強占她領地,這位‘姐妹’還真不、見、外啊!

第66章 、六十六隻毛絨絨

氣味在動物們的生活中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在顯眼的樹木、岩石上留下自己的氣味,作用遠不止標識領地、警告路過的同類。

動物不會寫字,帶著氣味的樹木和岩石就是草原上公用的‘留言板’。通過犁鼻器的處理, 氣味中攜帶的信息昭然若揭,隻要稍微聞一聞, 大家就都能得知氣味主人的身份和經過時間。

而在同類之間,氣味留言板上能解讀出的信息更為詳細, 包括是否相識、氣味主人的身體情況和健康狀況。

除了獅子以外, 貓科動物多數習慣獨來獨往, 氣味留言板這時無疑成了社交恐懼症的福音。不想跟同類來往?沒有關係,隻要留心觀察各個留言板上的信息,有意避著走, 一輩子獨享私人空間都不是夢想。

不需要碰麵, 大貓們就能經由氣味的信息傳遞把同類的情況掌握得七七八八,這給了接受信息的一方很大的緩衝空間。路過的同類有充足的時間思考:碰麵後會不會起衝突?打一架究竟誰會贏?要不要繞路避免麻煩?

當然,這樣的思考也分性彆。雄性大貓的領地比雌性大貓大很多,領地可能涵蓋多隻雌性的領地, 因此異性之間很少會因互相涉足地盤而產生糾紛,糾紛基本都發生在同性之間——而且多數是雄性之間。

雌性們不像雄性那樣需要為有限的生育資源爭破頭,往往安分守己隨遇而安, 不會隨便跑出去搶彆人的地盤。但這並不是說雌性就會跟不經允許入侵自己領地的其他雌性和和睦睦開個茶話會了,地盤大小和獵物掛鉤, 換言之,領地關乎生活質量,用指甲想想都知道不該把領地拱爪讓人。

喬安娜深諳這一點,所以自從上個旱季吃了虧,她一直在試圖把入侵她領地的伊芙驅逐出境。

然而伊芙把‘無賴’二字發揮得十分徹底, 要不打死不露麵,不小心被她抓到時,佯裝識趣敗走,等她前腳離開後腳就溜回來,跟驅之不去的蒼蠅一樣煩人。

這回她離開領地外出暫住一陣,伊芙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趁機把她的領地據為己有。動作之迅速,行徑之無恥,簡直堪稱無賴界的楷模。

得寸進尺,喬安娜不能忍,她決定,一定要給伊芙一點慘痛的教訓!

平時伊芙躲在喬安娜領地北邊的邊界附近,時不時溜出來渾水摸魚一下,留下的氣味很少,所以喬安娜很難找得到她。但她為了搶占領地,留下了自己的氣味充當領地邊界標識,情況就不一樣了。

用於警示同類領地私有的標記如今成了順藤摸瓜的線索,喬安娜順著痕跡的新舊,追蹤過去。

線索一路沒斷,清晰明確,走著走著,她隱約察覺到了不對:伊芙十分謹慎,如果僅是趁她外出偷偷摸摸占她的地盤,就該做好她總有一天會回來報複的準備。做記號這麼大大咧咧,就像擔心她找不到似的,不是伊芙的作風。

喬安娜正覺奇怪,痕跡進展到了一堆被丟棄的食物殘骸上。

留下的是一隻黑斑羚的腿骨和蹄子,齒痕和爪印都很新鮮,應該是一天前留下的,但屍體的氣息陳舊,幾乎聞不到血腥味。

怎麼回事?不是新獵殺的獵物?

喬安娜苦思冥想了一陣,無意間一瞥周圍,眼熟的環境,印象深刻的參照物——附近有她存放肉乾的一個糧倉!

她去糧倉一看,果不其然,覆蓋在枯樹裂縫上的乾草和樹葉被掀開了,裡麵的肉乾也不翼而飛。

她對著枯樹上少了一個趾頭的爪印發了一會愣,怒火噌噌冒出來,順著她的神經燒進腦子,燃儘了一切遲疑和猶豫。

管它是不是伊芙的作風呢,敢動她的存糧,伊芙死定了!

喬安娜又追了一段路,等線索新鮮到大概是幾個小時前留下的程度時,她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讓兩個孩子留下藏好。

待會開戰,保不齊會出現什麼少兒不宜的血腥場麵,為了孩子們的身心健康著想,還是彆帶著他們為好。

……好吧,她承認,她其實就是想肆無忌憚罵臟話。

喬安娜獨自前往目的地,剛走到附近,她發現,已有同類先一步跟伊芙打起來了。^思^兔^網^

說是乾架,實際上是伊芙單方麵胖揍另一隻花豹。另一隻花豹個頭比伊芙大,也明顯比伊芙強壯,卻很被動,色厲內茬地齜著牙,但又不還爪,隻在伊芙毫不留情的廝打下狼狽地上躥下跳。

喬安娜又往前走了一段,終於看清了挨揍的花豹的長相——泰迪。

也對,縱觀全草原,能被母豹揍成這熊樣的公豹,除了泰迪也沒誰了吧。

泰哥也不會隨意對母豹動爪,但畢竟是要麵子的,喬安娜幾次揍他,都儘量把握著分寸,以警告和教訓為主,時刻警惕泰哥的反撲。而伊芙揍泰迪不太一樣,她下手很狠,毫不留情麵,像是在跟泰迪拚命,泰迪幾次差點被咬到咽喉和腹部,卻還是步步退讓。

突然刮過一陣風,喬安娜處在上風向,伊芙和泰迪顯然都聞到了她的氣味,雙雙一愣,停下動作扭頭看過來。

伊芙滿臉寫著驚詫和不敢置信,泰迪在短暫的怔愣後,眼睛亮了起來。

他一溜煙竄過來,大聲喊:“媽!”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也許會給喬安娜一個久彆重逢後的激動的擁抱:“我就知道你沒死!!”

“……”這著實不是什麼吉利的問候語,喬安娜嫌棄地躲開泰迪跟幼崽一樣蹭向她頸窩的腦袋,問,“誰告訴你我死了?”

泰迪一扭頭,示意伊芙:“她!”

喬安娜眯起了眼睛。

很好,不僅占她領地,偷她存糧,還在熟人麵前汙蔑她死了,這仇她能記滿一整個小本本。

伊芙實在太驚訝了,以至於第一次開口跟喬安娜說了話:“你還活著?”

她會在領地邊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並不是有機會強占他人領地帶來的得意忘形,她是真以為喬安娜已經死掉了。

一聲不吭死去、連帶著屍體也憑空消失,在她的認知裡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伊芙還生活在之前的領地時,一次外出捕獵,被一種奇怪的長著利齒的‘生物’咬住了爪子,好在那東西牙尖嘴利,卻不會動,她一番掙紮,最終以犧牲掉一根腳趾的代價脫了身。但是她回去時,她的一窩幼崽不見了,留下的隻有一攤鮮血,和幾種她從沒聞到過的味道。

她不願意屈服於這股來曆不明的神秘力量,她跟它鬥爭了許多年,逐步認識到了力量背後的生物。那是一種隻需要用兩隻爪子走路的動物,時常換毛,沒有尖牙,沒有利爪,但有層出不窮的攻擊手段。

日複一天,年複一年,她熟悉了捕獸夾和獵|槍,能辨彆出汽油、火|藥和毒|藥的氣味,並把這些寶貴的經驗悉數傳授給有幸養大的幼崽。

然後,某一天,伊芙開始疲於應對這些險境。即使她步步為營,朝領地深處一退再退,兩腳獸卻始終不放過她和她的幼崽。她在一天天變老,反應變得遲緩,爪牙不再鋒利,而兩腳獸的入侵不見減緩。

她帶著敵人給她留下的一身傷疤,搬離原本的領地,進入草原更深處的腹地,最終帶著途中生下的最後一窩幼崽走到了這片地區。

伊芙滿心以為逃離了曾經的夢魘,然而沒輕鬆多久,她在東邊一片焦黑的狼藉中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她認為領地的原主人喬安娜凶多吉少,順理成章接管了這片‘無主’的領地。

其實離開才是最保險的上策,兩腳獸也到了這片地區,她和現在的幼崽隨時可能被波及。但她年紀大了,搶彆人的領地過於吃力,這片地區條件一般,藏身處不多,可獵物不少,也沒有主人,這麼好的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