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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48 字 1個月前

者說:“我們隻救助過一隻花豹。”

納爾森:“……”

這就有點尷尬了。

另一邊,安吉拉和喬安娜也聊了起來。

名義上是聊天,鑒於花豹和人類存在語言隔閡,喬安娜能聽懂安吉拉說的話,安吉拉卻聽不懂喬安娜在說什麼,所以跟喬安娜養傷時的閒聊一樣,隻有安吉拉在說。

喬安娜總歸不習慣被當成寵物一樣揉搓——雖然確實很舒服——讓安吉拉摸了幾下,把安吉拉哄開心了,就向後退開,重新坐回地上。

一直死死抓著她尾巴、生怕她被安吉拉搶走的丹立刻黏上來,用全身的重量把她壓得不得不側躺下,心滿意足地枕著她柔軟的肚子打了個滾。

安吉拉看著丹的一係列動作,忍不住感歎:“這孩子非常喜歡你。”

是啊。喬安娜在心裡附和。小朋友對她的愛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分量都很充足,實在無法忽視。

安吉拉沒指望得到回應,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從沒見過他這樣跟人撒嬌,這才像個孩子的樣子嘛。”

喬安娜有些奇怪了:像個孩子的樣?為什麼這麼說?她家丹小朋友這麼可愛,聰明伶俐又乖巧,野犬見了都喜歡,哪裡不像孩子了?

她看了看丹,再抬起頭,用眼神向安吉拉表示疑惑。

不愧是跟她心有靈犀的安吉拉醫生,隻對了個眼神就接收到了她的暗示,順著她最關心的話題講下去:“他啊,他一直對我們抱有敵意,靠近他的人,多多少少都得被他咬上兩口。喏,我這裡還留了個印子,早上出門的時候被他咬的。”

安吉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背,虎口處赫然一圈發紅的小牙印,應該是挨咬時受痛反射性收手,幾個牙印有明顯的刮擦痕跡,留下小片凝固的血痂。

喬安娜沉默了。

她低頭去看丹,丹明顯也看到了安吉拉手上自己留下的‘傑作’,卻毫無悔意,靠在她身上衝安吉拉齜了齜牙。那姿態和神情,說是人類小孩,更像是一隻警惕的食肉動物幼崽。

喬安娜的思緒很複雜。作為人類的部分提醒她,丹的表現十分不恰當;作為母親的部分則在替丹辯解:小朋友之前隻在自己或她的安全受到威脅時出現過要攻擊其他動物的想法,怎麼會莫名其妙咬人呢?

兩相抉擇,她最後決定暫時保持中立。

“你為什麼咬人?”她問丹,“是他們傷害你了嗎?”

丹答得斬釘截鐵:“是的!”

喬安娜可不是孩子說什麼就信什麼的熊父母,更何況不論怎麼看,安吉拉醫生和誌願者們都不像是會虐待兒童的惡人。她順著丹的邏輯,追問:“他們怎麼傷害你的?打你了?”

丹精神起來,坐直了身體,開始控訴:“他們把我關在一個黑乎乎的洞裡,不讓我出來找媽咪!”

所謂黑乎乎的洞,應該是指封閉的房間。

可以理解,畢竟小朋友可不會看GPS導航儀,獨自離開據點亂跑,不出半天就會被不知名的野獸殺害吃掉。參考他穿著的馬甲和馬甲背後拴著的繩子,八成是有過出了屋子撒手就沒的黑曆史。

喬安娜溫柔地給丹順了順毛,讓他繼續說:“還有嗎?”

“還有——還有的!”丹憤怒地捏緊了小拳頭,“我自己抓到的獵物,全被他們搶走了,一點都不讓我吃!”

這倒真過分了。

不過考慮到丹用了‘獵物’這個指代活體食物的詞彙,喬安娜沒急著下定論,而是先詳細了解了一下情況。

丹有些詞窮,連說帶比劃地描述了半天,喬安娜才看懂:他說的獵物,指的是鑽進房間裡來的老鼠,和他時不時從牆角磚縫裡扒拉出的蟲子。

喬安娜覺得,誌願者們做得太對了。

丹若還跟著她在野外生活,吃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也就罷了,生活所迫,哪還有那麼多講究,能填飽肚子的先全塞進嘴裡嚼吧嚼吧咽了再說。可丹既已回到人類社會,就該入鄉隨俗,改吃人類該吃的東西。

偌大一個據點,又不是出不起一個孩子的口糧。

喬安娜循循善誘道:“搶走你的獵物之後,他們應該還給了你其他的食物吧?”

“是的,他們每天都會分給我一些食物和水。食物很好吃,我每天隻吃一部分,剩下的藏起來,以防萬一。他們給的食物很容易變質,過一天就不太好吃了,但是還能吃。可是——”丹皺了皺鼻梁,“沒兩天又都被他們搶走了!”

他氣呼呼地從鼻子裡噴了口氣,頗具真情實感地歎:“他們好壞啊!”

喬安娜算是明白丹為什麼這麼多天沒有長胖,甚至還有些消瘦了。

……等等,房間裡有老鼠的原因似乎也一並揭開了?

“彆氣了,想開點,你又沒挨餓不是嗎?”她用鼻尖碰了碰丹的鼻子,“除了吃的住的,他們還欺負你沒有?”

丹貼著喬安娜的臉蹭了蹭,一隻手無意碰到喬安娜脖子後麵的較長的毛時,整個人都突兀地愣住了。

半晌,他才慢慢回過神,在喬安娜的脖子上抓了兩把,再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頂。

“他們!還!剪我的毛!”他緩慢而沉重地陳述完了這個令人悲痛的事實,又氣又委屈,小臉都漲紅了,“我就長了這麼點毛!全沒了!”

小朋友真的好慘,慘到……喬安娜差點笑出了聲。

她好不容易才憋住笑,糾正丹的說法:“乖,你那不叫毛,叫頭發。”

丹可沒心思糾結這兩者究竟有什麼區彆,自怨自艾地揪著剩下的頭發,“他們怎麼可以剪掉我的毛!沒有毛多醜!”

喬安娜依稀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她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上個旱季,她還帶著丹和辛巴四處混日子的時候,辛巴不知道怎麼回事,屁股上突然禿了一大塊。無故脫毛對動物而言是晴天霹靂般的噩耗,辛巴跟得了絕症似的,哭天搶地了好幾天,每次都是以“沒毛好醜啊!”開頭,以“沒毛太醜啦!”結尾,直到禿了的地方重新長出毛,這場鬨劇才結束。

看來辛巴的哭喊委實足夠慘絕人寰,給人類弟弟留下了深刻的影響,以至於還進一步影響了審美。

“你一點都不醜,安心。”喬安娜安慰越摸頭發越絕望、差一點就要當場羞憤自儘的丹小朋友,“而且你的頭發隻是短了點,離禿還遠著呢,很快就會再長長的。”

丹一向對喬安娜的話深信不疑,聽她這麼說,癟了癟嘴,情緒穩定了不少。

他重新倒回喬安娜身上,把臉埋進喬安娜背上的毛裡,悶悶地說:“總之,他們是壞蛋,待會趁他們不注意,我們就悄悄溜走。”

……居然說的是“偷溜”?看來是吃過‘強闖’的虧了。

喬安娜不禁莞爾,好笑又心疼地把丹往懷裡攏了攏。

安吉拉聽不懂喬安娜和丹說的話,但看得出他們是在交流,有點驚訝,又有點好奇,等他們的溝通告一段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知道這孩子在說什麼?”

喬安娜眨了眨眼睛。

安吉拉愈發驚奇,就當母豹是聽懂了自己的話,並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繼續問道:“你跟他之前不止見過一次麵吧?——我是說你送他到我們據點的那一次。”

喬安娜又眨了眨眼睛。

“那你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嗎?”安吉拉剛問完,就發覺自己的問法不太恰當。

一般疑問句隻用回答是或者否,特殊疑問句則不一樣。她難道還指望母豹給她寫出丹的父母的名字麼?

退一萬步說,就算知道了名字,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該從何找起?

“不對,”她及時改口,“應該說……你知道他是從哪來的嗎?”

她正打算列舉幾個臨近的城鎮,轉念一想,那些地名太拗口,連她都分不太清,著實不適合用作參考。她思索了一陣,最終選用了最簡潔直觀的方位描述方式:“東?南?西?北?”

喬安娜抬頭看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吉拉再三確認,都得到了一樣的答案,頓時有些失望。不過再一想,又覺得妄圖從一隻花豹口中得到未解之謎的答案,是她太異想天開了。

她在想什麼呢?難道真以為母豹是當地傳說中無所不知的豹神娜雅嗎?

花豹是聽不懂人說話的,在她問到方位時茫然地抬頭看天就是證明。

至於之前答得流利的兩個問題,大概是巧合使然,她又自作多情了吧。

安吉拉自嘲地搖了搖頭,沒有再問。

要是條件允許,喬安娜一定會掀桌而起,用最大的音量理直氣壯地強調:“丹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沒錯啊,乘著失事的私家飛機從天上掉下來的嘛!

可惜她不會說人話。

所以她隻能把憋屈悶在心裡,強裝高冷地小聲逼逼:愛信信,不信……不信就算了。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隻毛絨絨

喬安娜和安吉拉各想各的, 相對沉默,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呃……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納爾森的聲音此刻從旁邊傳來,挽救了逐步滑向尷尬的局麵。

他走到了安吉拉身後五六米的地方, 朝聞聲回頭的安吉拉笑了笑,示意性地舉起右手拿著的小攝像機:“介意我拍個視頻嗎?”

“當然不介意。”安吉拉回以禮貌的微笑, 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你拍吧。”

喬安娜本以為納爾森是想給她和安吉拉拍幾張合影, 哪想到安吉拉答完話就從她跟前走開了, 納爾森則打開攝像機, 利用安吉拉讓出的空位對著她一陣猛拍。

喬安娜緩緩地在心裡打出了一個問號。

不是她說,既然隻是要拍她,問安吉拉做什麼?不應該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嗎?

然而, 愚蠢的人類並不認為花豹的肖像權也應該得到保護, 納爾森仍舉著攝像機,還邊拍邊繞著圈子橫向移動,看樣子是準備把她全身上下裡外都拍得透透徹徹。

——不帶這麼不尊重隱私的!

喬安娜畢竟內在有著人類的靈魂,很難坦然接受這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手法, 視線緊緊追著鏡頭,腦袋也不自主地隨納爾森的移動轉動,一寸寸向後扭過去。她不是貓頭鷹, 沒法做到把脖子扭轉一百八十度這種高難度動作,因此納爾森快走到她身後時, 她光扭頭就不頂用了,隻能站起來,半轉過身,好繼續盯著納爾森看。

她聽見身後有鐵器挪動的聲響,想必是她突兀的表現讓其他人誤以為她是準備攻擊納爾森, 再度端槍瞄準,以確保能在她行動之前先一步放倒她。

喬安娜在此刻再一次意識到,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她已經完全屬於非己族類的存在了。他們也許會喜歡她、敬仰她,也許會四處傳頌她的事跡,也許會短暫對她放下戒心,但絕不會像信任同伴一樣毫無保留地信任她。

在他們眼裡,她是隻野蠻的食肉猛獸,性情詭譎不定難以捉摸,隨時可能失去理智,對人類發動襲擊。

真正直麵著‘危機’的納爾森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