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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06 字 1個月前

而顯得很平靜,他慢慢地抬起手,往下壓了壓,安撫緊張的同行者們:“嘿,我沒事,放下槍,就算是為了我好。”

他雖然是在對其他人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喬安娜,保持正麵相對,避免激起貓科動物的狩獵本能:“動物對人的情緒很敏[gǎn]的,她原本沒打算對我做什麼,你們一緊張,讓她也跟著緊張了。”

話是這麼說,人又不是機器,心情沒有可控的開關,哪能說不緊張就不緊張?

更何況,當前的情境,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放心。

“好吧。”納爾森歎了口氣,“那你們保持現在的動作彆動,千萬彆手抖,萬一槍響嚇到她,我就真的沒救了。”

說完,他頓了頓,語氣稍變,連帶著嗓音都變得柔和細膩不少:“好姑娘、好姑娘,放輕鬆,我沒有惡意。你瞧,我隻是覺得你太漂亮了,想給你拍幾張好看的照片……”

喬安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納爾森是在對她說話。

緊接著她就被肉麻得一激靈,毛都快豎起來了。

這人可快點閉嘴吧!再多說上兩句,她真要忍不住咬他了!

丹緊挨著喬安娜,察覺到她態度的細微變化,拽了拽她側腹的毛,小聲說了一句:“媽咪,他不是壞蛋。”

小朋友的話引起了喬安娜的興趣。

她扭頭看了依偎在身側的丹一眼,想起丹來時是跟納爾森同坐在一輛車的後排,拴在馬甲背後的繩子也是由納爾森掌控著,看樣子納爾森才是他的主要監護人。

對啊,這個納爾森究竟是什麼來曆?她之前沒在據點見過他,是她離開後新到據點的誌願者嗎?

這疑問單靠喬安娜自己想是解不開的,囿於語言不通,她又無法向安吉拉打聽,隻能問丹。

可惜丹小朋友也不了解納爾森的來曆,隻說男人兩個月前的某一天突然出現,之後一直陪在他身邊,不強迫他做不願意的事情,還給他很好吃的食物,各方各麵都很照顧他。

光聽描述,誰都會認為這位熱心的納爾森先生配得上一打好人卡。

參考納爾森所做的貢獻,喬安娜頓時覺得被拍上幾段寫真視頻也無所謂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嘛,納爾森也許隻是特彆喜歡動物,所以隨身帶著攝像機,見到動物就用鏡頭記錄下來?

她坐回地上,尾巴盤到腿前,擺出自認為最文雅恬靜的姿態:準備好了,隨便拍吧!

雙方初次見麵,默契還不太足,納爾森沒能領會到喬安娜的暗示,隻當自己的勸慰生效,成功讓躁動的母花豹恢複了平靜。

他其實不是不緊張——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跟野生且生猛的大型食肉動物接觸,是他二十多年人生的頭一遭,個中滋味,讀一萬篇論文都趕不上現場體驗三秒。要不是他了解動物習性,知道麵對警戒的貓科動物,退縮逃跑基本等同於鼓勵對方偷襲,他也許早就腿一軟當場跪在地上了。

還好還好,他沉住了氣,應對恰當,沒有出什麼意外。

見喬安娜坐下,他長長鬆了一口氣,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經曆過一場有驚無險,納爾森也沒心思繼續拍視頻了。他收起攝像機側麵的顯示屏,關掉開關。

安吉拉一手按著男誌願者的槍管,見狀,問了一句:“拍完了?”

“嗯。”納爾森應,扣上鏡頭蓋,把攝像機放回包裡。

安吉拉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還等我巡邏呢,收拾收拾回去吧。”

喬安娜之前一直以為丹聽不懂也不會說英語,因為小朋友對安吉拉和男誌願者表現得十分厭惡,打從心底裡排斥他們——而當一個人討厭另一群人時,對方的一切都是難以接受的,包括文化和語言。

但顯然她錯了,至少“回去”這句,小朋友聽懂了。

安吉拉話音還沒落,丹抬起頭,不敢置信又怨憤地瞪了安吉拉一眼,同時提醒喬安娜:“媽咪,我們該走了。”

他知道喬安娜跑得比他快,說完這句,也不多等喬安娜,拔腿就跑,目的明確地往最近的一片灌木林裡鑽。

喬安娜還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男誌願者一個箭步衝上前,踩住了地上的繩子。

很快,繩子便跟勾住大魚的魚線一般繃緊了,丹的逃跑計劃也隨之夭折在半途。

他被肩膀上突如其來的拉力扯得踉蹌了一下,勉強穩住重心,回過頭來,順著繩子看到了抓著繩子的手和手的主人,小臉立刻猙獰起來,毫不猶豫地繼續往前衝。

孩子的力氣在強壯的成年男人麵前堪稱微不足道,男誌願者可不管丹如何掙紮反抗,拉住繩子,一點一點收線,把‘大魚’往自己跟前拖拽。

他對此似乎很有經驗,速度控製得恰到好處,既不會拉得過猛讓小朋友摔跟頭,又沒有給小朋友留出積蓄實力重新展開抗衡的空間。丹暴跳如雷,卻也隻能被迫順著拉力一退再退。

沒多久,丹就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即使如此,他也還是沒有放棄反抗。他目光四下一轉,看到了仍留在原地的喬安娜,立刻伸出手,抱住了最後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下男誌願者沒辦法了。

就算他能一己之力拖動丹加上喬安娜的體重,丹身上手工製成的小馬甲和拴著馬甲的繩子也經受不住這麼嚴峻的考驗。況且,在繩子斷裂之前,丹用來承重的兩條小胳膊很可能會先脫臼。

他提了提繩子,試圖用命令強製丹主動鬆手:“你這淘氣鬼——快給我鬆手!”

以丹聰明的小腦袋瓜,不可能看不出敵人的色厲內荏。他好不容易找著個出奇製勝的法寶,當然不願意放手,手腳並用掛在喬安娜身上,打死不鬆手。

男誌願者想直接過來把他提溜走,又忌憚喬安娜的存在,不得不停留在幾米外,粗聲粗氣地隔空叫囂:“彆鬨!乖乖跟我們回去!”

丹吃準了他不敢靠近,環著喬安娜的脖子,挑釁地衝他齜牙咧嘴。

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這不,短短半分鐘時間,就輪到男誌願者著急跳腳了。

納爾森看著眼前這片雞飛狗跳,又好笑又無奈,卻還是任勞任怨地攬過責任:“讓我來吧。”

“總算願意出馬了?”安吉拉環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看熱鬨,還有心思調侃主動請纓的納爾森,“嗯哼?‘超級奶爸’?”

納爾森因為這外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倒也沒多反駁,專心關注起自己的任務。

他向前走了幾步,蹲低身子,向丹伸出雙手:“到我這來,丹。”

丹扭臉望向聲源,眼裡最初帶著尚未散去的敵意,發現是納爾森後,隻剩下了放鬆和熟稔。

以往他響應納爾森的召喚、走到納爾森身邊時,都會得到一兩顆甜甜的糖果作為獎勵,因此這次他也不疑有他,鬆手從喬安娜背上離開,走向納爾森。

沒想到這次,他並沒能得到預料之中的獎勵,反而被一把抓住馬甲拎了起來。

雙腳離地時,丹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身子懸在空中轉了半圈,朝來時坐的車子的方向靠近,他隱約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他艱難地擰過身子,回頭看了一眼喬安娜。發現喬安娜離他越來越遠,他總算回過味來了——他被騙了!

納爾森喊他過來,是為了帶走他!

納爾森跟那些壞人是一夥的!他們就是想要拆散他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媽咪!

遭受欺騙的詫異與憤怒、對分彆的恐懼、和幾度得到又失去而生的悵然在那顆幼小的心中糾纏成一團,丹徹底慌了,喉嚨裡“嗚嚕嗚嚕”吐出一長串貓科動物專用的質問和辱罵。

納爾森一個音節都沒聽懂,不受影響地繼續提著他往前走。

小朋友漲紅了臉,憋了半天,用儘畢生的洪荒之力,吼出聲來:“不!”

雖然發音不甚準確,但足夠分辨出,那是一個成型的、表否定含義的英語單詞。←思←兔←網←

在場的四個成年人外加一隻花豹都驚呆了。

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章毛絨絨

短暫的幾臉懵逼後, 最先給出反應的是納爾森和喬安娜。

“你原來學會說話了?”納爾森問。

“你怎麼學會說話的?”喬安娜問。

如果現場有人能同時聽懂英語和花豹語,一定會驚歎於他們倆不謀而合的默契。

丹是符合條件,不過他可沒空在意這些細節。發現自己說出的話成功吸引了納爾森的注意, 他立馬扯著嗓子一迭聲喊不不不,使勁踢蹬著兩條腿, 一心隻想擺脫束縛,從‘壞蛋’身邊逃開, 回到喬安娜身邊。

納爾森把他放回地上, 卻不鬆手, 扳著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問:“你還會說彆的嗎?”

丹瞪了納爾森一眼,彆過頭不願再看他, 重心一個勁往遠離他的方向傾斜, 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寫著抗拒。

“這樣吧,”納爾森耐心地跟叛逆的熊孩子談條件,“你再說一句彆的,我就放開你, 好不好?”

“不!”丹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並不打算再對他付諸信任。

喬安娜正好也想知道小朋友這段時間新學了多少單詞——確切地說,是把曾經會又忘記的知識重新撿起來——於是幫著納爾森勸:“聽話, 照他說的做。”

她的話多少還是有些威信力的,丹看了看她, 不太情願,但仍依言認真思考回憶起來。

過了一小會,稚嫩的童聲磕磕絆絆、一個音節一頓地憋出一句:“納、納爾森?”

納爾森沒料到丹會說出他的名字,微微一愣,接著便笑了起來, 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與有榮焉。

跟更常用肢體語言進行交流的動物不同,口語是人與人之間相互溝通的重要途徑。這段時間以來,納爾森一直在教丹說話,從簡單的是和否,到常用的一些單詞和短語,希望對方學會後能更順暢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小朋友很聰明,不出一周就能大致理解他所教的詞彙了,但卻從不嘗試著說,跟他交流依然全靠用手比劃。要不是小朋友偶爾會發出一兩聲野獸叫聲似的低嗚,他也許會以為他其實是個啞巴。

既然不是生理問題導致無法出聲,那就是心理因素了。對此,納爾森絞儘了腦汁,想方設法威逼利誘促使丹開口,但是成效都不大。

幾次努力無果,當地向導一句無心的“光聽聲音這孩子簡直就是個動物幼崽”啟發了他,他留心著一聽,注意到丹發出的各種叫聲裡,有一種聲音出現的頻率極高。

他猜測那是一個特定稱謂,也是為丹解開心結的關鍵——這就是為什麼,他會跟據點的誌願者們一起帶著小朋友到這裡來找這隻母花豹。

事實證明,他的思路沒有錯,丹終於願意說話了,雖然隻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單音節單詞,咬字還不太清晰,但意思表達得很準確,證明並不是誤打誤撞說出了與“不”近似的發音。

這還不是全部:繼第一句“不”之後,丹吐出的第二句話,是他的名字!

他可從來沒刻意教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