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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26 字 1個月前

果。

道理喬安娜都懂,可理智跟情感是兩碼事,不親眼確認孩子們的安全,她這顆老母親的心是落不回肚子裡了。

這種情況下,即使初衷是為了她好,也是不合時宜的濫好心。她現在隻恨自己掉以輕心,沒提前想到除了口頭阻止和強行攔路,人類還掌握著更強製、更不可違抗的挽留手段。

見喬安娜始終不給回應,安吉拉也沉默了。

半晌,她歎了口氣,聲音低落下去:“我已經失去了他,不能再失去你了。”

喬安娜耳尖一抖,腦子裡轉了幾個彎,想起了這個‘他’指的是誰。

她就像被針戳破的氣球,噗的一下泄了氣。

她扭頭去看安吉拉,安吉拉卻已經站起身,蹣跚著離開了。

回憶起逝去故人的傷感與懷念持續了大半天,第二天清晨時,喬安娜聽見順著風遙遙傳來的陌生獅吼,思緒又被憂慮重新攻占了。

冒險也好,什麼也罷,她還是想回去看看孩子們!

她在籠子裡焦躁地來回踱步,拚儘畢生的智慧,冥思苦想著脫身的方法。

然後她發現,她……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早先受了槍傷被據點救助時,她也曾嘗試過自行越獄,那時她花了足足一夜的時間,才把籠門的插銷折騰到幾近打開。時隔這麼久,據點的籠子更新換代,插銷也進行了改良,在原本的基礎上加了個卡扣,徹底杜絕了從籠內開鎖的可能性。

除非有人能幫忙把插銷從外麵打開,否則她是離不開這個籠子的了。

想到這,喬安娜正好看見納爾森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一躍而起,用力敲打著籠子,折騰出響亮的動靜。

納爾森被她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貼在院牆上,謹慎地打量她一陣,終於接收到了她的眼神暗示:“你有事?……有事找我?”

喬安娜熱切地望著納爾森,用前爪拍了拍籠門。

所幸三四個月的苦沒有白吃,作為搭檔的默契猶在,納爾森順利對上了她的腦電波,又問:“你想讓我幫你開門?”

喬安娜欣喜若狂,原地轉了兩圈,以表達自己的喜悅和迫不及待。

她萬萬想不到,會聽到納爾森答:“不行。”

“你聽到安吉拉他們說的了,外麵現在很危險,盜獵者都是沒有人性的亡命之徒,他們可不會管什麼保護自然和科學研究,你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塊漂亮的皮草。”納爾森搖著手指,語重心長地絮絮叨叨,“我知道失去自由很難受,但你得忍忍,我這不是陪你一塊禁足了嘛……”

他還在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喬安娜卻無心細聽,鬱鬱地瞪著他,怨憤幾乎要從眼裡滿溢出來:你有難的時候我幫你,我有難的時候你跟我講大道理?渣男!

納爾森話頭一頓,突兀地問:“你是不是在罵我?”

喬安娜抬起頭,重重地從鼻子裡出了口氣:我不僅在罵你,還要用鼻孔鄙視你!

納爾森自己都覺得神奇——他居然隻通過眼神表情動作之類的肢體語言,順利地跟一隻花豹完成了交流,並讀懂了對方想說的每一句話。

一種發現新大陸的狂喜籠罩了他,讓他順理成章地忽略了被辱罵的不愉快。他興致勃勃地繼續發問:“你非要出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肢體語言的表達能力有限,要靠眼神和動作說明‘我有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還有自己的孩子,我擔心他們,想去看看他們是否安全’這一長串前因後果太困難了,所以喬安娜眨了眨眼睛,針對疑問句本身給出回答:對。

納爾森想了許久,就在喬安娜正要徹底放棄的時候,他說:“好,我幫你。”

有那麼一瞬間,喬安娜看見了從納爾森身後投射而來的聖光,那光芒明亮耀眼,襯得原本不起眼的小身板也變得高大偉岸起來。

她想,等下次拿到平板電腦,她要給納爾森的推特添一個關注。

因盜獵猖獗,事態緊急,不僅是每天外出的巡邏小隊成員,其他的誌願者也都行動了起來,分頭行動,全力搜捕著漏網的盜獵者。

車隊出發後,納爾森溜進後院,打開了喬安娜的籠子,又借口閒著無聊想出去轉轉,開上自己的車出了門。

一人一豹在據點外一公裡處彙合,給這次出逃計劃畫上圓滿的句號。

看在納爾森幫了這麼大忙的份上,喬安娜也沒有太多顧慮,跳上車,指揮著納爾森往自己的領地開。

不得不說,汽車是個省時省力的好發明,她步行要花上十天半個月的路,開車小半天就到了。

喬安娜以領地旁邊的大河為參考係,沿著河邊一路走下去,邊走邊在灌木從和石塊堆間嗅聞,很快就發現了熟悉的氣味。

她順著氣味追蹤過去,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之一。

兩隻雄獅正趴在高草叢裡,守著前不久捕獲的斑馬,懶洋洋地打著瞌睡。

他們已三歲有餘,除了尚且不能讓母獅生下後代之外,體格和外表都與成年雄獅非常接近了,茂密的鬃毛分布在脖子周邊,更顯得他們膀大腰圓,威風凜凜。

喬安娜聽見納爾森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概是沒想到會在這麼近的位置迎麵碰上兩頭雄獅。

納爾森的聲音不大,但是瞞不過野獸的聽覺,其中一隻雄獅很快翻身站起,警惕地朝他們所在的位置望了過來。

喬安娜想了想,站起身,邁步走出了藏身的草叢。

她感覺到三道目光彙聚在她身上,一道來自身後,是驚詫和難以置信的;另外兩道來自身前,帶著濃濃的戒備和警惕。

離喬安娜較近的那隻雄獅皺起了鼻子,喉嚨裡滾動出低低的咆哮,看似凶狠,但其實是一種最無害的警告,他在表明他無意挑起紛爭,希望闖入者能識相一點,主動退開。

喬安娜態度從容,眼神溫和,開口喚:“辛巴。”

雄獅一愣,還未出口的威脅悉數卡在了喉嚨裡。

他憂愁地垂下了眼睫,垮著張毛臉,對身邊的同伴說:“我好像又出現幻覺了,你快打我一下,把我打醒。”

喬安娜哭笑不得,又說了一聲:“辛巴,是我,你媽。”

“我是不是沒救了?看見一隻花豹就覺得是我媽咪回來了。”辛巴愁眉苦臉,垂頭喪氣,“不過這次的幻覺好真實,我都聽到我媽咪說話了,她不僅叫了我的名字,還說她是我媽咪……你能聽見嗎?你肯定沒聽見吧?”

他的同伴——也就是萊恩——應道:“我也聽見了。”

辛巴:“……”

他重新抬起頭,怔怔地跟喬安娜對視,半分鐘後,漫長的反射弧終於消化了這個現實。

他沒有太多猶豫,撒腿就朝喬安娜猛衝過來,大聲喊著:“媽咪!!”

好一個母子曆經磨難後久彆重逢的感人場景——如果喬安娜沒有被他撞得摔了個跟鬥的話。

傻大個兒子還沒有意識到如今自己跟母親之間的體型差距,撲到摔得眼冒金星半天沒回過神的喬安娜身上,摟住喬安娜,大聲哭嚎起來:“嗚嗚嗚嗚媽咪!你沒死!太好了媽咪!!”

有些豹沒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

喬安娜奮力掙紮著,從辛巴懷裡抽出一隻前爪,使勁拍打著那顆沉重的獅子腦袋:“你再不起來,我就真死了!”

躲在草叢裡的納爾森將一切儘收眼底,本能地在腦中解讀著所見所聞。

母豹在兩隻雄獅跟前主動暴露了行蹤——這不難理解,大概是為了保護他,想以一己之力引開雄獅們的注意力。

其中一隻雄獅吼叫著撲向母豹——這也不難理解,沒有動物能忍受遠比自己弱小的動物的挑釁。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母豹沒有跑開,雄獅則……使出了抱摔?

隻有獵殺與自己體型相當的獵物時,貓科動物才會采取抱摔這招,用體重把獵物拖倒在地,製服後一口鎖喉。一方是亞成年雄獅,一方是體型甚至遠不及母獅的雌性花豹,體型和實力差距這麼明顯,雄獅大可以選擇一口咬斷敵人的咽喉或者頸椎。⊙思⊙兔⊙網⊙

再之後,場麵就徹底失控了。

母豹不僅活著從雄獅的‘攻擊’中脫了身,還反客為主,一邊大聲吼叫,一邊劈頭蓋臉往雄獅腦袋上糊著巴掌。

而雄獅沒有還手還口,低頭縮肩,虛心受教,偌大的個頭硬是裝出了小貓咪式的乖巧。

不論納爾森如何掏空大腦,窮儘畢生所學,也無法為眼前這一幕找到合理的解釋。

疑問越積越多,逐漸在他心裡構成了一個彎鉤加一個點:?

第151章 、一百五十一隻毛絨絨

說來奇怪, 在貓科動物界,雄性往往比雌性更加‘平易近人’。

當然,這不是指他們毫無攻擊性。在爭奪資源、捍衛領地、驅逐外來侵略者時, 合格的雄性從不會掉鏈子。

可一旦不需要處理競爭和衝突,他們就會變得相當無害。

——至少是相較於異性同類們的無害。

大概天生就明白性彆注定自己終有一天會成為母親、肩負起養家糊口的重任, 雌性貓科動物大多早熟,性格也更偏向獨立高冷, 若非年紀尚小或正麵對著熟悉的親屬, 她們絕不輕易撒嬌。

雄性就不一樣了。

習慣獨居的個體暫且不考慮, 就拿會三兩成群搭夥過日子的雄獅和公獵豹來說,哪怕他們的外表看上去再凶悍,吃飽喝足後也免不了跟夥伴們滾到一塊、像幼崽一樣毫無顧慮地玩耍打鬨一番。

可以說, 要論誰更擅長用肢體語言表達親昵——簡稱發嗲——在業務純熟的雄性麵前, 雌性們隻有甘拜下風的份。

喬安娜第無數次深刻認識到了這一點:久彆重逢後的十多分鐘裡,辛巴始終堅定不移地黏在她旁邊,大腦袋反反複複蹭著她頸側,呼嚕打得震天響。

如果僅此而已也就算了, 更要命的是,他可能覺得這樣還不足以表明心意,總是沒長骨頭似的往她身上倒, 恨不得化作一灘水融進她的皮毛裡。

考慮到辛巴如今直逼兩百公斤的噸位,這份愛著實太過沉重, 喬安娜的小身板承受不住,隻能不住向旁閃躲。

母子倆一個追一個逃,相比起交流感情,倒更像是在乾仗了。

又過了好一會,辛巴才終於在喬安娜的喝止(和毫不留情的連環巴掌)下找回了些許冷靜。

他不顧被壓得東倒西歪的鬃毛, 琥珀色的眼瞳依戀而不舍地望著喬安娜,用上了幼崽時代的語氣,軟綿綿地傾訴:“媽咪,我好想你。”

猛漢撒嬌,尤為致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帶了老母親濾鏡,喬安娜居然硬生生看出了幾分可愛的影子來。

她心裡一陣酸軟,回蹭著辛巴的臉頰,溫柔地回應:“我也很想你。”

總算找回正確交流姿勢的一對養母子正互換著近況,突然被一道有些焦躁的響鼻聲打斷了。

萊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可能是怕引起誤會,沒再繼續往喬安娜身後走,隻停在兩米開外的位置,定定地盯住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