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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397 字 1個月前

法則的原則,打定主意要當喬安娜計劃路上的絆腳石。他一邊尋找各種角度給珍貴的王獵豹艾倫拍特寫,一邊想方設法製止喬安娜靠近獵豹們哪怕一步。

要知道他手頭除了生活必需品和攝影機之外啥都沒有,沒法把喬安娜關進籠子裡,也沒法給喬安娜打上一劑麻醉針。要限製喬安娜的行動,他隻能選擇最原始的辦法——拽尾巴!

其實單純拚力氣比拔河的話,喬安娜還真不怕納爾森,問題在於‘拔河繩’是她的尾巴,連著骨頭長著神經的重要身體部位。

簡而言之:會疼。

“過分了啊!你這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吃準我不會咬你?!”不知道第幾次被扯著尾巴強行逼停後,喬安娜簡直忍無可忍,扭頭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咆哮。

納爾森一如既往鬆手順毛加道歉,全套流程一氣嗬成,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當然,再犯的決心也樣堅決。

喬安娜氣得牙癢,但就跟之前一樣,她拿納爾森沒辦法。

打又不能打,罵又沒有用,說又聽不懂……入夜紮營時,喬安娜趴在車邊的一截枯木上,尾巴一甩一甩地抽打著地麵,忿忿地詛咒著見鬼的物種差距和語言隔閡。麻煩死了,早知道會有這麼多事,她就不該帶納爾森來!

……咦?

對啊,她完全可以甩開納爾森,獨自去乾自己想乾的事不是麼?反正平時她也並不是總寸步不離地跟納爾森黏在一塊的,比如她要翻山越嶺長途追捕受傷的獵物時,納爾森就會找個地方暫時落腳,等她狩獵完畢飽餐一頓回來後再結伴出發。

喬安娜打定主意,從地上站起身,趕在納爾森反應過來之前,一頭紮進了一旁的長草叢。

她知道,天色已晚,納爾森不可能冒險摸黑來找她,因此一路小跑出一公裡,便漸漸把速度放慢下來。

她兩三下爬上一棵金合歡樹,通過風向、氣味和可視的參照物,確定位置,決定接下來的行進方向。

不得不說,艾瑪在察覺危險和隱匿行蹤方麵頗得花豹養母真傳,甚至稱得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可能是喬安娜長達兩天且(托納爾森的福)並不那麼隱蔽的跟蹤讓艾瑪隱約察覺到了端倪,從某一處開始,艾瑪一家的蹤跡突然便變得不太明確了。

好巧不巧,天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喬安娜冒著雨,跟警犬似的貼著地麵來回嗅聞,結果想要的線索沒找到,倒是發現了另一些不尋常的痕跡。

是兩道車轍印,被車輪壓斷的青草翠綠,斷口處還能聞到新鮮的汁液氣味,說明車子才剛經過沒多久。

考慮到據點的誌願者們會定期巡邏,納爾森也沒少開著車到處逛,偶爾在罕無人煙的草原上發現些車轍印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這兩道車轍印的位置。

這裡離河邊很近,草木豐茂,屬於深受食草動物們青睞的草場,而成群結隊的食草動物又會引來食肉動物。白天時,這塊地就跟人類城市裡的大型超市差不多,動物們熱熱鬨鬨熙熙攘攘,要多擁擠有多擁擠。

以納爾森文明禮讓的‘好’風度,他要是把車開到這來,八成得停車讓路讓到下個旱季,喬安娜不會容許他那麼做,他也沒傻到自己給自己添堵;至於誌願者們,他們一天要巡視上萬畝地,時間緊任務重,開起車來恨不得車能飛,更不可能挑這種難走的路走。

會走這條偏僻小道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喬安娜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順著車轍印追過去,沒走多遠,便看見了一片樹林。

她悄悄潛進樹林,發現林間停了一輛皮卡車,三個穿了雨衣的男人四散在車子周圍,打著手電筒,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聊著天。

皮卡車後的貨廂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還有三個鐵籠。其中一個籠子裡關了一隻犀鳥,似乎斷了一邊翅膀,半死不活地垂著腦袋;另一個籠子裡則關了兩隻看不出物種的小動物,還不如喬安娜的爪子大,被雨澆得濕透,瑟瑟發抖地擠在一塊。

手電筒的光柱一晃而過,兩隻幼崽受了驚嚇,先後尖叫起來。最靠近車的男人不耐煩地咒罵一句,撿起貨箱裡的鐵棍,用力敲了敲籠子。

鐵器相撞出巨大而刺耳的噪音,聽得喬安娜一陣戰栗,與此時,一些久違的情緒爬上了她的脊背。

恐懼、悲哀、憤怒、憎惡……以及,義不容辭的責任感。

伊芙和伊芙孩子們的悲劇猶然在目,她沒遇見也就罷了,既然讓她看到了,她就沒法坐視不管。

喬安娜借著夜色和雨聲的掩護朝皮卡車接近了一段距離,觀察情況,評估形勢。

三個盜獵者都帶了槍,車廂那堆雜物裡還有刀斧和鐵棍,武裝齊全。好在她的目的是營救而非尋仇,隻需要想辦法把他們引開,再偷溜過去打開籠子即可。

籠子沒上鎖,用的是她最早被據點收容時據點所用的老式插銷,她當年身在籠子裡都能打開,更彆說現在了。

說做就做,喬安娜退出樹林,在附近的灌木叢下找到了一隻正在覓食的公疣豬。

疣豬生性暴躁,公疣豬尤甚,她沒費多少力氣就成功激怒了對方,引得公疣豬一頭朝她撞過來。

她轉身就跑,邊跑還邊挑釁,穩穩拉著仇恨,把公疣豬引進樹林。

公疣豬活到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種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的母花豹,還偏偏怎麼追都追不到,又累又氣,乍被手電筒的白光晃了一下眼睛,便徹底發了狂。

盜獵者們還沒搞清楚情況,暴怒的公疣豬左一衝右一頂,當場掀翻兩人,打了一波漂亮的雙殺。

因他們都穿了長靴,實質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營地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三個人手忙腳亂地應付著襲擊,手電筒的光柱攪成一團麻花。

喬安娜趁機溜過去,躲在皮卡車後的陰影裡,兩三下打開了兩個籠子的插銷。

在她的設想裡,犀鳥和兩隻小動物會迫不及待鑽出牢籠,撒丫子奔向失而複得的自由,而她可以從容而高冷地走在最後,順帶給可惡的盜獵者留下一個王之蔑視:“傻了吧?老娘會開籠門!”

可事實上,三隻不幸被抓的倒黴蛋都跟見了鬼一樣看著她,不僅不往外走,甚至還往籠子裡端縮了幾分。

這也不能怪它們:籠子外頭杵著一隻素有狡詐凶殘見啥都吃的惡名的花豹,誰敢往外走?上趕著給花豹送夜宵麼?

喬安娜近一年來多數時間都跟納爾森、丹小朋友和誌願者們待在一塊,當慣了團寵,一時沒想起花豹在動物間名聲不好這茬來,見犀鳥和小動物們遲遲不動彈,還以為它們是被嚇傻了,乾脆伸爪進籠去把它們往外掏:“嘿!快出來,沒那麼多時間耽誤了!”

兩隻小動物在籠子裡上竄下跳,驚懼萬分地躲避著她的爪子,發出一串尖細而絕望的叫聲。

喬安娜嚇了一跳,迅速抽回爪子,縮進皮卡車底的陰影裡,躲開了盜獵者們百忙之中抽空投來的視線。

她不敢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再度嘗試,匆匆忙忙還原籠門,逃回營地外圍的藏身處。

喬安娜蹲在草叢裡,冥思苦想老半天,總算想明白了問題所在。

然而條件有限,她沒法在短時間內改變其他動物對花豹的固有印象,犀鳥和小動物們不願主動配合,那她隻能強行把它們帶走。

鑒於她可用的隻有一張嘴,而囚犯有足足三名,她覺得,她必須得找外援了。

第153章 、一百五十三隻毛絨絨

如果喬安娜沒猜錯, 她意外發現的三個盜獵者應該是最近在這一帶四處流竄、跟誌願者和護林員們打遊擊戰的盜獵團夥中的成員。

他們很警惕,也很狡猾,往往隻在設下的陷阱附近停留, 得手就跑。這次八成也不例外——他們既已有了收獲,想必隻是覺得夜路難走, 才在樹林裡臨時歇腳,過夜順便避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時間緊急, 開夜車跑回據點去搬救兵肯定是來不及的了, 喬安娜彆無選擇, 隻能找納爾森幫忙。

她一刻也不敢耽誤,順著來路匆匆折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納爾森的營地。

納爾森還沒睡, 枯坐在帳篷裡抱著筆記本電腦發呆, 整個一副慘遭拋棄後失魂落魄的模樣。

看到去而複返的喬安娜,他一下就來了精神,目光如炬地掃視母豹全身,試圖借此推斷出對方是否參與過一場不正當的殘酷屠殺。

但很快他就發現, 要憑肉眼從那些濕透的皮毛裡找到殘留的證據實在不太現實,所以隻好改變策略,拐彎抹角地試探:“你……吃飽了?”

時間越久, 盜獵者們轉移的概率越大,喬安娜心急如焚, 連避嫌都顧不上了,直接低頭鑽進帳篷,咬住納爾森的衣角把他往外拖。

見她這樣,納爾森也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性,不再糾結她吃了沒有吃了些啥, 飛快穿好外套和雨衣,揣上手電筒和攝像機跟了出來。

經過前段時間的曆練,納爾森的體能好了不少,不再像最初那樣跑個五百米就累得幾近虛脫了。但夜間在野外趕路對隻用兩條腿保持平衡的人類而言難度不小,他一路深一腳淺一腳,平均每十步就要摔上一跤。

喬安娜一會竄到前麵去帶路,一會又繞到納爾森背後當支架,跑前跑後,恨不得跟背丹小朋友一樣馱著納爾森走。

似乎過了一萬年之久,目的地終於快到了。

在距離樹林還有兩百米左右的位置,喬安娜猛地刹停腳步,伏低身子,讓茂盛的長草遮過她的頭頂。

納爾森也自覺地跟著蹲下,像一隻巨大而笨拙的動物,努力蜷起身子藏進草叢裡。

不過他沒關手電筒,畢竟人類沒有夜視能力,他的攝像機也沒有夜視功能,沒了光源,不說跟拍了,他連路都看不見。

要是以往,倒也沒有大礙,但這回情況比較特殊:野生動物們不認識手電筒,除非本身脾氣暴躁(比如被喬安娜引進盜獵者們營地的那隻疣豬)或是突然被強光閃了眼睛,幾乎沒有動物會在意這種非自然的燈光;人類則不一樣。

喬安娜停在原地,看看納爾森手裡的手電筒,又看看納爾森。

納爾森很快明白了搭檔的暗示,把手電筒的光調暗了一檔。

母花豹仍盯著他。

他為難地皺起眉毛,想了想,掀起雨衣,把手電筒塞到衣服下麵。

喬安娜都不知道該不該誇他機智了:多了布料的遮蔽,手電筒的光柱不再筆挺挺地直射出去,而是被限製在他衣服下麵有限的空間裡,極大地減小了被光影響的範圍。但與此同時,關不住的光線從他的領口、上衣下擺和布料縫隙間透出來,把他襯得跟個人形燈牌似的,滑稽又惹眼。

淺金色豹眼裡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嫌棄比任何口頭說服都有效,納爾森識趣地放棄了嘗試,把手電筒從衣服裡麵拿出來,再三猶豫後,還是摁熄了開關。

身處黑暗中時,各項感官都會更加敏銳,納爾森剛適應光線變化,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樹林裡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