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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貓當奶媽 如億 4409 字 1個月前

辦法在精不在新,揍人流之所以能大行其道,是因為它的確有效。

至少納爾森在挨打時,旁觀的喬安娜都急得恨不得扒開欄杆衝出去咬人。

挨過毒打, 納爾森依然守口如瓶(其實是無話可說),卡莫怕一不小心把他的小命玩沒了,沒再對他動手,甚至還招呼手下給他分了點食物和水。

喬安娜在一旁看得直想冷笑。

哦豁, 這就是俗話說的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

看著吧,納爾森脾氣再好,骨子裡也是個固執而有原則的人。他就算餓死渴死,也絕不會接受你們這幫敗類的施舍!

然而,納爾森並沒像喬安娜預想的那樣把嗟來之食砸回卡莫的臉上。

他看著跟前的乾糧和水囊,沉默良久, 臉色幾度變幻,最後還是伸手把它們拿了起來。

喬安娜:……

叛徒!!!

卡莫一行人也沒料到納爾森會這麼‘不計前嫌’,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試探著操起蹩腳的英語同他搭話。

納爾森像是眨眼間便忘了不久之前剛挨過打的事,安之若素地找了個空位坐下,一邊吃東西一邊跟其他人聊了起來。

有人故意打趣他:“你這是想通了,打算加入我們?”

納爾森睜大眼睛反駁:“話不能瞎說!怎麼就成了想加入你們了?”

“乾我們這行有什麼不好?累是累點,來錢也快啊。不是我說,這年頭很難找到這麼好的工作了。”

納爾森便皺起眉頭,擺出他一貫跟喬安娜講道理的架勢,爭辯道:“盜獵絕對算不上什麼正經工作……盜獵!……違法的勾當,你們反倒還引以為榮了?”

接連便是長篇大論,什麼“華盛頓公約①”,什麼“生態平衡”,等等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夜漸漸深了,這場不倫不類的聚餐派對終於落下帷幕,盜獵者們在卡莫的指揮下自發分為幾組,一些人上車睡覺,另一些人則暫時留下,分散到四周值夜。

鑒於納爾森表現良好,沒有任何害人害己的過激行為,卡莫默許他可以繼續在營地內隨意走動。

倒不是大意輕敵,實在是納爾森的戰鬥力太差了,隨便哪個人都能一拳把他撂趴下。有值夜的守衛看著,量他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恢複自由後,納爾森第一時間趕回了喬安娜身邊。

發現籠子裡的清水和生肉都原封未動,他有些意外,又不太意外。

他把水碗拿出來,麻利地倒掉原本的水,取出盜獵者們給他的水囊,先自己喝了一口,再把剩下的倒進碗裡:“瞧,我幫你試過了,水沒問題,快喝點。”

喬安娜趴在籠子裡,下巴擱在前爪上,聞言睜開一隻眼睛,瞥一眼水碗,再瞥一眼納爾森,又把眼睛閉上了。

她可不像某些軟骨頭,會為了區區食水出賣尊嚴。盜獵者提供的水,她一滴都不會碰。

話擺在這了,她說到做到!

納爾森聽不到喬安娜的心聲,還以為她是身體不適懶得動彈,趕忙湊近了些,關切地詢問:“你沒事吧?哪兒不舒服了?%e8%83%b8悶?頭暈?渾身使不上勁兒?”

他對喬安娜時不時的無視習以為常,得不到回答也能自顧自往下說:“難受也要委屈你多忍忍。沒辦法,這幫人是乾盜獵的,麻醉針都掌握不好劑量,更彆指望他們有藥了。”

喬安娜仍充耳不聞,堅若磐石,安如泰山。

納爾森又喊了她幾聲,察覺到她耳朵在動,尾巴也在不耐煩地左右抽打著空氣,心下了然:她身體狀況良好,也知道他正在跟她說話,之所以不給回應,隻是因為不想搭理他罷了。

納爾森一時摸不著頭腦,隻得再問:“你在生氣?……為了什麼生氣?”

喬安娜鄙夷地從鼻子裡噴了口氣:這家夥居然還有臉問她為什麼生氣?這種情況下不生氣才叫奇怪吧!

明知故問還不夠,納爾森又伸出手,戳了戳她倚在籠壁上的脊背:“嗨?你在聽嗎?給點回應?哈囉?”

喬安娜這下不得不有反應了。

她衝納爾森齜了齜牙,站起來,走到水碗跟前,然後——以橫掃千軍的架勢一巴掌把水碗打翻,空碗都飛出去至少四五米遠。

臨了還不忘給納爾森留下一個高傲的乜視:看見了嗎?你再來煩老娘,那碗的下場就是你的明天!

納爾森看懂了。他愣了兩秒,啞然失笑。

他調侃道:“你還挺有心氣的嘛?寧死不屈,慷慨赴義?”

喬安娜對他怒目而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背棄了原則和底線的叛徒較真,便不再浪費精力,彆過頭重新趴下了。

納爾森見勢不妙,很快收了笑,巴巴地黏上來,討好告饒:“好嘛,我道歉,我不該笑話你。有心氣是好事,這恰巧說明你信念堅定、誌趣高潔,不被口腹之欲所困,是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花豹!”

喬安娜冷漠地聽著,內心毫無波動,連耳朵尖都不願動一下。

“但是……”

——果不其然,她就知道會有轉折。

“但是你得知道,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論如何得先保住命,才有機會考慮其他的事。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這道理喬安娜何嘗不清楚?可說到底,苟且偷生的前提,是尚且還有生還的希望。

身為人類、在文明世界生活久了的納爾森不會明白,動物的性命在盜獵者們的眼中不值一文。卡莫暫時還沒把她做成皮草,隻是因為她還有著‘受訓成功的聰明花豹’這點利用價值罷了。

等納爾森在嚴刑逼供下編出所謂馴獸秘訣,亦或是卡莫的耐心被徹底消耗殆儘,納爾森還有脫身的幾率,她是百分之百走不了的。

橫豎都是死,她現在被關在籠子裡,也沒機會多拖幾個墊背的,那還有什麼苟活的意義?

“嘿?娜雅?女神……?”納爾森的聲音打斷了喬安娜的思緒。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把手從欄杆的縫隙間伸進來,抓住喬安娜的耳朵,強行把喬安娜的腦袋掰向他:“看著我,聽我說——絕食絕水對現在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懂嗎?你在傷害自己的身體,這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下下之策。你這麼聰明,不會乾出這種傻事的,對不對?”

他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貼在喬安娜耳邊飛快說:“我看了一圈,鎖的鑰匙應該在卡莫車上,你彆著急,我找機會救你。”

喬安娜順著納爾森的指示一看,卡莫坐的那輛吉普的後視鏡上確實掛了一串鑰匙,在篝火的照耀下閃著黃澄澄的光。

自由的曙光讓她頓時有了動力,掙開納爾森的手,湊到籠子裡剩下的肉塊旁,埋頭大吃起來。

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為了麻痹卡莫和其手下的警惕性,納爾森表現如常,在挨揍時很沒骨氣地求饒,再覥著張鼻青眼腫的臉蹭吃陪聊。

喬安娜看不下去,彆開視線,強迫自己分心想些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

她又想到了據點的誌願者們。

受前段時間危機的影響,安吉拉始終很擔心她和納爾森的安全。雖然在納爾森的遊說下不再阻止他們倆出門,但作為交換,安吉拉要求納爾森帶上衛星電話,每晚打電話報個平安。

如今距離他們倆被綁架已過去了一夜,安吉拉肯定發現了納爾森的無故失聯。結合神秘失蹤的工人和GPS信號接收器,不難推測出他們現在的處境。

可惜,那點信息量完全派不上用場。卡莫丟掉了她的定位項圈,收繳了納爾森的通訊工具,誌願者們無從得知他們的下落,自然也就沒法開展營救。

要想從卡莫手下逃走,唯有自救一條路。

說到這個,她必須好好謀劃一下。

從籠子裡出去隻是第一步,之後該如何避開盜獵者們的耳目、離開這個臨時營地?又該如何逃脫後續的追捕?

敵人很多,情況複雜,一份方案肯定是不夠用的,怎麼著也得多準備幾條備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喬安娜正專心思考逃跑計劃之一二三,耳邊突然聽見納爾森喊:“……我真的!沒有!訓練過她!你們怎麼就不相信呢?!”

她抬起頭,正巧看見納爾森氣勢洶洶地朝她的籠子衝過來,站穩腳步,討錢似的朝她伸出一隻手。

喬安娜不明所以,看看那隻手,又看看納爾森,無聲地發問:?

納爾森拚命對她使眼色,掌心向上,手指微微勾了勾。

喬安娜想了又想,費了點工夫才大略猜出納爾森的意圖——這是要跟她玩‘握手’的把戲呢。

她頗嫌棄地往後一仰,身上每根毛都寫滿了抗拒:不!彆想!狗才會做這種事!

目光觸及納爾森臉上的淤青,她又動搖了。

唉,納爾森為了她還在受皮肉之苦,她傷點自尊算什麼?狗就狗吧,豁出去了。

喬安娜不無怨憤地撇撇嘴,抬起右前腿,把爪子放進納爾森手心裡。

哪料到納爾森並不領情,收手躲開她的前爪,指指她的下巴,示意:“不是爪子,要那兒。”

……行唄,也不差這點麵子了。

喬安娜慢吞吞靠過去,把下巴擱到納爾森手上,極敷衍地蹭了蹭。

納爾森側身展示出這一幕,自豪地發表宣言:“看到了吧?用下巴磨蹭是貓科動物表達親近的一種方式。她願意與我同行、不攻擊我,並非訓練養成的條件反射,而是她對我的信任和愛!”

喬安娜:……請把那個愛去掉,謝謝。

納爾森與喬安娜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可正因太過默契,卡莫反而更加堅信他們事先排練過了。

不僅如此,喬安娜的表演贏得了卡莫的手下們的一致好評,整整一個下午都有人圍在她的籠子旁邊,用各種聲音和各種道具逗她,儼然把她當成了一隻大號的家養寵物。多虧有被咬斷手臂的臥底的前車之鑒,才沒人敢直接把手伸進籠子裡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所有的忍辱負重終究沒有白費,第二天入夜時,守衛的戒心明顯淡化了不少。

納爾森裝睡半夜,最終在人類最容易犯困的淩晨時分找到機會,把鑰匙串從卡莫的車上偷了出來。

他打開了喬安娜的籠子的鎖,發動了唯一一輛無人的空車,奇跡般地沒驚動任何人。

喬安娜跳下皮卡車,確認半躺在車廂裡睡覺的盜獵者沒被吵醒,才一溜小跑著朝納爾森的方向趕過去。

每走一步,她最初的激動和雀躍便淡上一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疑惑和不安。

她事先想好的計策一條都沒派上用場,過程太過順利了,順利得……有些不真實。

很快,花豹一族謹慎多疑的天性占據了上風,她遲疑著緩下腳步,想改道去檢查一下卡莫到底還在不在他的車裡。

納爾森已把車掉好了頭,發現喬安娜遲遲沒跟上,回身朝她招手,用口型喊:“發什麼呆呢?!沒時間耽誤了,快上車!”

喬安娜猶豫了一下。

就這麼一下的工夫,安裝在某輛車頂上的照明大燈驟然亮起,白光把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