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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姻緣官曲思來接她時,她才會毫不猶豫地隨他離開。

受到超度咒法的影響,姽寧在夢中將丟失的那段凡間的記憶重新經曆了一遍。

她還在夢裡找到了闊彆多年穆彥青,也看到了他原本奕奕神采的眼睛卻飽含滄桑。

他沒有開口,隻是冷冷盯著她。但從他幽深的目光中,她讀出了怨恨二字。

*

似夢似醒間,姽寧恍惚聽見有人喊自己。她呆呆茫茫地睜開眼,昏暗的夜色加上尚未清醒的神思,她眼前的畫麵仍停留在穆彥青的臉上。

“穆彥青....”姽寧抬手,輕輕撫上他臉龐,問道:“我將你棄了,你可怨我?”

懷蒼瞳孔驟震,心裡翻江倒海,難以平靜。他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就聽她又問了一遍:“怨我嗎、恨我嗎?”

“怨...”懷蒼極輕地回道,就像一聲歎息。

他右手覆上她手背,又一聲:“怨....”。仿佛從嗓子眼裡裂開一般,沙啞地念出。

身為穆彥青,他對姽寧的不告而彆的確懷有頗深的怨念,即便回歸神位,遙憶那人界光景,依然苦痛。

“所以我想方設法娶你,無法容忍你再次離開....”懷蒼將她的手從臉上移下,抵在唇邊:“但我從沒恨過你。”

姽寧眨了眨眼,這才清醒幾分:“懷蒼?”

“是。”他低身,望入她滿載星辰的眸子,說:“再喚一遍。”

低沉的聲音仿佛帶著勾子,誘引她再次喚道:“懷蒼....”

他再忍不住,落下一%e5%90%bb,連帶著嬌軟的尾音,一並封在她口中。

第21章 她勾起他下巴,笑得邪氣:……

從離開村莊,再到遇見老道長,最後離開穆彥青,這段長達近百年的回憶,在姽寧的夢中斷續呈現。

零碎的片段逐步拚湊成完整的記憶,似耗光她的精力,即便醒來,也是渾渾噩噩。

神思尚停留在穆彥青那滿含怨念的雙眼,瞬息之間,眼前的少年變成了懷蒼的模樣。

她昏蒙蒙地以為還在夢裡。

他要她喚他名字,語氣那麼小心翼翼,她遂他願,輕輕地念了出來。

這些日子,‘懷蒼’二字在她口中純粹是個名字,此刻念著,仿佛有什麼灼熱之物自她心口湧出,忍不住想多喚幾聲。

她正開口,唇間猝然落下兩片柔軟,溫柔地將她雙?唇含著。

她呆呆愣愣,不知所以。

直到溫熱的唇舌在她齒間徘徊,正試圖攻破她的牙關。姽寧瞬間清醒,她又驚又羞,兩手攀在他肩頭,欲推:“懷蒼...”

她不過想叫他停住,可在這曖昧的氛圍下,啟口便妥妥地成了邀請,將這頭蓄勢待發的狼引入室內。

呼吸瞬間被他打亂,她無措地揪住他肩膀,小舌東躲西藏。可空間狹小,任憑躲避,無濟於事。

而順利攻入城池的懷蒼,情不自禁將她緊擁在懷。他維持著所剩不多的理智,勸自己儘量緩和些,莫要嚇著她,舉止卻遊離在理智外,勢要汲儘她的甜蜜,連她岌岌可危的呼吸都要霸占。

原本溫柔的親%e5%90%bb漸漸變得強勢....

姽寧的心臟開始不安分地咚咚亂震,隻怕再稍稍激動一些,就要躍出%e8%83%b8腔。

她兩手攥住他衣裳,所有的力氣俱被他炙熱的氣息給灼燒殆儘,根本無力推開。

許是她潛意識不想拒絕...

她做過與他親密無間的夢,夢裡甚至幾度與他纏綿榻上。但夢終歸是夢,如何能與現實的切身感受相提並論。

她開始鬆懈心防,縱然有一絲理智想要爬上岸,欲念的潮浪迅猛而至,將她拍打下去。

她努力想冷靜,心中卻有道聲音:你與他是夫妻,這本就無需扭捏,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欲望,有何羞恥?

這番自我勸說挺管用,令她瞬間卸去搖搖欲墜的心防。在懷蒼擔心她呼吸不過來,正要鬆開時,她兩手交疊在他後頸,仰頭%e5%90%bb住他的唇。

與其說%e5%90%bb,不如說是咬。

她沒有親%e5%90%bb的經驗,在夢裡就是這樣恨不能吃了他似的,便依葫蘆畫瓢。

得到她的回應,懷蒼狂喜至極。他按捺住激動,雙臂在奮力克製下,才不至於將她勒傷。

無風之下的寂靜海上,結界內的兩人%e5%90%bb得難分難舍。

怎料,姽寧喉間無意識的兩聲輕%e5%90%9f,猶如一劑猛藥,幾近摧毀他零星的理智。

他向來自持鎮定,但在姽寧麵前,所有的從容淡定最終都會走向一敗塗地。

以往如此,如今依然如此。

再不收斂,待會兒恐怕就得失控…

一番掙紮,懷蒼艱難地鬆開她的唇,手臂撐在她身側,暗自平複紊亂的氣息。

看著她似不滿地撅著小嘴,他無奈一笑,拇指摩挲她嫣紅的唇,目光半寸也難移開。

他還是忍不住,低頭迅速啄了她唇。

看著他得意般的笑,姽寧霎時清醒過來。他想親就親,想停就停,她哪能服氣!

姽寧兩腿將他腰身勾住,也不知哪裡爆發出來的悍勁,一個猛虎翻身,嘭地將他壓在下方。

懷蒼被壓了個措手不及,想撐起身,卻被她掐住手腕,摁在頭頂,往他身上一坐,將他牢牢壓住。

他嘗試起身,卻發現不能輕易掙脫。方才還柔若無骨的人,突然力大如牛。

姽寧不等他反應,低頭封住他的唇。

她本就是報複,%e5%90%bb得又急又亂。可他的唇就像抹了蜜醬的甜果子,委實太誘人,她差些又要丟械棄甲,心中默念:這人是個禍害,速速離身保平安!

念了十遍,姽寧終於起身。她穩了穩呼吸,右指勾著他下巴,笑得幾分邪氣:“喜歡嗎?”

懷蒼笑道:“我若說喜歡,夫人可否再賜為夫一個%e5%90%bb?”

姽寧哼一聲:“貪得無厭!”

懷蒼心情好極,連帶著話語也放浪許多:“為夫設好了結界,夫人儘管隨心所欲,莫要忍耐,忍久傷身。”

這人…真不害臊!

姽寧心裡將他一頓好罵,低身湊近,挑釁地說:“你以為我不敢嗎?倘或此次不是專程為辦事,我便辦了你!”

說罷,她佯裝意猶未儘地%e8%88%94了%e8%88%94齒麵,活像隻食髓知味的小狐狸,眼裡還閃著逮準獵物的精光。

懷蒼哭笑不得,他還真巴不得她將自己給辦了,好過要小心翼翼地試探,過了怕將她嚇跑,寡了擔心她難以開竅。

姽寧收了視線:“我閉目歇會兒,到岸後叫醒我。”便起身走到船尾,背對他躺下。

看著她的背影,懷蒼眼裡鋪開寸寸柔光。他將手輕抵唇上,那裡似乎還殘留她唇瓣的餘溫,令他氣息稍亂。

而說要歇息的姽寧,正一手捂著%e8%83%b8口,努力平複心緒。

方才的豪言壯語看似不慌不迫,內心實則驚濤駭浪……

她想摒除雜念,將心思放在去往浮屠城的要事上。可一閉眼,腦中浮現的儘是方才唇齒糾纏的畫麵,心臟越發蹦躂得歡快,一時半會兒恐難緩下來。

安靜的木船上,二人心思各異。

*

不多時,金輪從天邊躍然而起,朝陽在海麵灑落大片金黃。

一宿未睡的姽寧撐起身,眯著疲乏的眼,眺望遠方——煙波浩渺的海麵,依稀可見儘頭的層巒疊嶂。

“那兒就是佛指山。”懷蒼遙指前方被霧紗半遮的山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待燦燦日光照散水霧,遠處的巍峨山峰儘顯雄姿:三座高山擎天入雲,兩座矮峰壓海鎮關,遠看就像佛指拈花,故而被稱作佛指山。

抵達岸上,懷蒼以法術更改兩人容貌,這才帶姽寧禦劍疾馳山林。

飛過百裡,一座環山伴林的城映入視線,正是浮屠城。

城牆依山而建,三麵為牆,皆是懸崖峭壁,一麵城門通雲梯,下方是萬丈深淵,可謂得天獨厚的攻防兼備之地。

再細看,城內鱗次櫛比、巷陌錯綜,越往高處層台累榭,挨近山頂的幾棟高門大屋尤為顯眼。

進入雲梯之前,守衛會查看入城銘牌,倘或不是城民,外來者需要浮屠城主準予的銘牌,方可進入。

懷蒼借用了堯大仙給的兩塊銘牌,順利通過。

守衛念動咒語,通雲梯即刻顯露在半空,連接著山體與城門。

入城後,懷蒼施法在掌心幻化通靈鳥。幾日前,他在希希身上設下通靈鳥的符印,隻等今日接應。

不多時,他們隨通靈鳥的指引走入城內一家靠西邊的小客棧,希希正與大將赤元瑆安排的將士在此等候多時。

將士名為朔明君,是赤元瑆器重的副將,派他來才最放心。

朔明君不便跪拜,頷首行禮,即將打探到的消息悄聲稟報:“上個月,魔君曾出現在城內,並去了浮屠宮,而後城主隨他離開,至今未歸。”

魔君乃現任魔尊琰屠之子琰汐,自從六百年前,經蓮水之戰,魔尊琰屠被懷蒼和姽寧重傷,魔界便暫由琰汐掌管。

懷蒼聽完,麵色越發凝重。

看來城主不僅與妖皇有些交情,和魔族之間也是暗中來往密切。若要她幫忙,興許會招來妖魔兩族搶奪血魔珠。

堯大仙說過:百靈和湮滅留在世間的隻有骸骨,倘或煉製血魔珠,必然需要他們的骸骨。而城主為人謹慎,斷不會將其一次性耗光。如若能找到剩餘的骸骨,我也會想辦法將血魔珠的力量從姽寧體內引出。

唯今最穩妥的計劃,就是找到百靈和湮滅的屍骸。

忖量片刻,懷蒼決定趁城主不在,先去浮屠宮尋物。

***

夜深之時,懷蒼即刻動身,姽寧一句‘小心行事’尚含在口裡,他已匆匆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姽寧眉間沉沉地壓下來,對於未知的狀況,她心中隱隱不安。

希希跳上窗台,試圖安撫道:“他可是斬妖除魔的大帝,仙姑就彆瞎操心了。”

“是又如何?”姽寧對這般說辭並不認同。

好似他掛上大帝的名號,就該無往不利,就能輕易踏刀山淌火海。他有血有肉,也並非無所不能,難道就不曾受傷嗎?

姽寧憂心一宿,睜眼到天亮,也沒等到懷蒼回來。

她看向朔明君,眼神滿是不安和焦急。朔明君也無法,隻能叮囑:“大帝交代,在他回來前,莫要擅自去浮屠宮。”

姽寧扭過頭,沒再吭聲。

傍晚,姽寧站在窗前,默然俯瞰餘暉下的浮屠城,直到城內亮起盞盞火燈,終是耐性告罄。

她轉身問朔明君:“你知道浮屠宮怎麼走?”

“大帝交代....”朔明君硬著頭皮要勸,卻被姽寧冷厲的眼神給挫滅了膽。

他畢竟在戰場見過姽寧狠戾的樣子,惶惶垂下頭來,坦白道:“浮屠宮有座寶塔,塔內設有萬象鏡,城主會將重要物件藏於塔內。大帝許是在萬象鏡內暫且迷了路,饒是如此,我們也隻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