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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卻異常安靜。

宮裡的仙侍被姽寧施以幻術,暈倒在地。她抬眼看向站在對麵的月神,緩緩朝她逼近。

“帝後為何突然闖入我宮,不說緣由傷我侍從。”月神單手化出袖鞭,譏諷道:“莫非帝後又被魔性附身了?”

姽寧抬手施法,隻在瞬息間,便將月神禁錮在原地。

月神奮力掙紮,雙手似被繩索捆紮,雙腳更像被釘在地上,如何也無法掙脫。

姽寧不但限製了她的行動,連她嘴巴也一並封住,厲聲道:“沒準你說話,彆出聲!”

月神張不開嘴,喊不出聲,隻能氣惱地瞪她。

姽寧隨即打開識門,以神思與百靈、湮滅講明前情,問道:“你們誰更懂得審訊問罪,我就將肉身暫先交給誰。”

“審訊男人,湮滅在行。女人嘛,自然得由我來。”百靈興奮得摩拳擦掌,道:“不過話說前頭,我可不懂手下留情,一個沒控製,傷了她就彆怪我。”

“無妨。”姽寧隻提出一個要求:“彆把人審死就成。”

控製姽寧的肉身後,百靈扭扭脖子,舒服地伸了伸腰:“嘖嘖,還是有肉身實在。”

月神見她一會兒伸展身子,一會兒又笑眯眯地自言自語,該不會真被魔性附身了?

忽而,百靈側過頭,朝她笑%e5%90%9f%e5%90%9f地走過去。她抬手摸了摸月神的臉,嘖嘖道:“好久沒摸過彆人的臉了,真滑溜,跟水做的似的。”

月神想避開卻動不了,罵也罵不出口,憋屈極了。

百靈突然湊近,嚇得她一口氣提在嗓子眼。

百靈用指尖在她下頜劃來劃去,又是勾唇一笑,月神卻覺得這笑陰森可怖,令她心頭發怵。

“長得可真美,我真有點舍不得毀你容貌啊。”

月神一雙杏目倏然瞪大,滿是驚恐。

第31章 是你害我誤殺我兒!……

月神宮外, 對峙雙方互不退讓,卻都將刀刃利劍收斂,並未亮出兵器。

一方是秦韜率領的天兵, 主管天庭安全,遵從天帝的命令。一方是赤元瑆代表的伏魔宮, 主管抓妖除魔的事務,遵從大帝的命令。

然,若是天庭內有妖魔出現,亦或突發事端, 伏魔宮的將士也可在大帝的授意下進入各仙官的府邸。

是以, 秦韜雖領旨前來,卻也不會貿然與赤元瑆發生衝突。

他揚聲問道:“天帝差本將來詢問詳情, 大帝為何派赤將軍圍住月神宮?”

赤元瑆簡短回道:“伏魔宮正在此處調查密案,還望秦將軍回廣華殿與天帝呈報。”

秦韜疑道:“天庭仙官若牽涉罪案, 必須由刑殿的刑官調查審問,伏魔宮幾時有審訊疑犯的職責?”

赤元瑆也不故弄玄虛, 直接就道:“帝後與月神有些糾葛, 需要私下過問。秦將軍若心中存疑,不如等大帝過來, 你問清後再去稟明天帝吧。”

他話已至此, 而後不論秦韜如何喊問, 他隻管守住宮門, 緘口不言。

“他們能有什麼私人的糾葛?”秦韜沉%e5%90%9f道。

“秦將軍有所不知……”一旁的副將悄聲道:“小將曾聽幾位仙官傳言, 月神似乎對大帝暗生情愫。”

秦韜聞言,驚詫萬分,嚴聲道:“這話可不能瞎傳!這、這話要是……”

秦韜止住口,沒講出來——‘這話要是傳去天帝那裡, 那得鬨出多大的誤會。’

副將煞有其事道:“大帝成婚那日,不少仙官看見月神至始至終冷著臉。大帝前去婚房,她也黯然神傷地離開宴席,這不是無風不起浪麼?”

眼見秦韜臉色鐵青,副將連忙噤聲,不敢再多話。

秦韜視線落回前方。

帝後與月神素無交集,總不會突然興起過來飲茶。看眼前這重兵把守的架勢,定是有重大私事要談。

如若是感情糾葛,再牽扯到天帝,這……真是亂套了!

秦韜躊躇半天,也不知要不要將話帶給天帝,正是左右為難之際,懷蒼的聲音強而有力地從空中傳來。

“勞煩秦將軍轉述天帝,我與帝後有事須過問月神,問完即走,不傷月神宮半株花草。”

眾人抬頭,就見大帝騰雲親臨,在場將士,無不恭恭敬敬地垂首行禮。

禮畢,秦韜多問了句:“大帝隻是有事過問月神,為何要派兵圍住月神宮?”

“我派兵行事,還需與你言明理由?”懷蒼聲色俱厲的質問,唬得秦韜心頭一顫,誠惶誠恐:“末將不敢!”

懷蒼命赤元瑆率兵守住月神宮,一來給足姽寧盤問的時間。二來,他深知天帝的心思,假若收到姽寧進入月神宮的消息,天帝必定會派兵前來,倒不如提前布下兵力,防止被阻擾。

果然被他料中。

秦韜即領兵,折返廣華殿,與天帝稟報事宜。

*

秦韜走後,赤元瑆猶豫著問道:“將帝後一人留在裡頭,大帝放心嗎?”

懷蒼眉梢微起:“你是擔心她的安危,還是月神的安危?”

赤元瑆是個萬年直腸子:“月神。”

懷蒼點點頭。

赤元瑆以為他是有所考量,卻聽他又道:“身為伏魔宮將領,不止是我的命令,帝後的吩咐也須遵從。她要隻身前去審問,你若有疑,可在她進去之前問明,切不可在中途心生疑慮。”

赤元瑆惕惕低頭:“謹遵大帝教誨。”不敢再言。

自大帝年少時,赤元瑆便一直跟隨在他左右,他如今的大將之位正是大帝一手提攜。

他雖難以參透大帝的性情,卻也比旁人更為敏銳地洞察出他的喜怒。

方才的話,大帝語氣平緩,仿若素日聊談。但每個字都是不容置喙的命令,甚至夾雜著一絲尚未收斂的怒意。他若敢再對帝後妄加猜疑,這將軍之位估計是保不住了。

赤元瑆並不知姽寧要審問什麼,他隻是依照大帝的命令行動。之所以擔心月神,是因見過戰場上拚殺的姽寧,那凶悍的勁頭,伏魔宮的將士們都怕。

他哪裡曉得,有人借姽寧之手,殺她孩兒,她如何能忍?

***

月神宮內,百靈對月神施加幻術後,正饒有興致地觀察她因驚嚇而惶惶瞠目的樣子。

姽寧一句:“不夠。”冷幽幽地在她腦中響起。

“這還不夠?”百靈道:“我可是將她置身火海中呢?”

“她不會說的。”姽寧篤定道。

百靈卻不置可否,等月神額頭泌出冷汗,正惶恐地呢喃不休,她在耳邊誘引道:“隻要說出月光石為何會落在芙蓉山,我便救你出來,免得你被這炎炎烈火燒毀了容貌。”

月神吃痛地咬牙,搖頭:“我不知.....”

百靈也不急,在她耳邊繼續念著:“火舌已吞噬你的下半身,灼傷你腿,你聽見血肉被火燎過的滋滋聲。”

話語為咒,在月神的幻境中一一生驗。她隻覺親臨火海之中,燒得她皮肉開綻,鮮血直流,忍不住呻.%e5%90%9f出聲。

“南辛遇害那日,你在何處?”百靈繼續問道。

月神喘著氣,回道:“我在月神宮計算凡間的盈虧時日,花神來此贈我乾花香囊,她可作證。”

百靈追問:“你從未去過芙蓉山?”

她搖頭:“未曾。”

百靈見她矢口否認,心中沉%e5%90%9f:她許是真沒去過芙蓉山,左右也問不出什麼。

湮滅的聲音驀然響起:“她隻是受到驚嚇,並未真正恐慌,瞳孔都未放大,如何能逼出真話。”

被質疑的百靈不悅地哼了哼,道:“那你想一個讓她瞳孔放大的辦法啊!要不我直接捅她心窩吧!”

說罷,她抬手,果真就要捅月神的%e8%83%b8口。

“你該剮她心窩,卻不是用手。”姽寧及時阻止,隨即與百靈交代了幾句。

百靈聽完,嘖嘖驚歎:“以前怎不知你這般狠辣。”↓思↓兔↓在↓線↓閱↓讀↓

百靈先是施法加深月神的幻術,接著在她耳邊輕輕道:“看著鏡子,你的臉被鞭子抽過,一條條疤痕在你臉上蜿蜒。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就在你身後,看著鏡子中的你。”

“不……彆、彆看……”月神連忙捂住臉。

百靈握住她手腕,使勁掰開她的手,譏諷地說:“他眼中儘是鄙夷、厭惡,恨不能即刻閉上眼。他在罵你,羞辱你,說你不配與他一起!”

“不是,這並非我,不是!”月神語無倫次,想再捂住臉,兩手卻動不了。

恐懼漸漸吞噬她的心智,她痛哭道:“彆丟下我...瑢垣…”

“瑢垣?”百靈:“這名字有些耳熟。”

湮滅:“瑢華的孩子,當今的天帝。”

月神竟對天帝彆有心思,姽寧始料未及,沉下臉:“問!”

百靈便在月神耳畔蠱惑道:“若要我幫你挽留他,那就與我說說,你可曾去過芙蓉山?”

月神已被幻象迷惑心神,痛苦地咬住唇,終是顫顫鬆口:“去過……”

***

月神宮內一天一夜沒有動靜,兵將們就在外守了整整一日。

直到夜幕降臨,天帝帶著秦韜與天兵前來月神宮,命赤元瑆率兵撤離。

天庭的眾仙官也舍了休息的時間,紛紛跑來,遠遠地瞧熱鬨。

一時間眾說紛紜,八卦四起。

說著說著,謠言就成了:月神心許伏魔大帝,被帝後得知,帝後前來憤然警告,大帝怕出事,遂派兵鎮守。

至於天帝……大家猜,約莫是來勸架的?

赤元瑆豈料天帝會親自前來,隻好硬著頭皮抗命。

秦韜大惱:“赤將軍是要違抗君主之令,拒不遵旨嗎!”

被扣上如此大罪,赤元瑆鬢角冷汗直冒,低著頭躊躇半天,不知如何應對。

“是你....是你對我用了幻術!害我誤殺我兒!!”姽寧的聲音陡然響起,尖銳地刺破夜空。

這聲怒吼使出了萬鈞之力,震得宮外眾人耳鳴陣陣,五十丈外的仙官俱能聽清。

就在大家震驚於她所言時,宮門忽然打開,四周目光齊刷刷投去,就見月神與大帝一前一後走出來。

月神瞧著有些憔悴,蒼白的臉上看不見半點血色。

天帝匆忙上前,話尚在口中,懷蒼即道:“月神涉及重案,我須將她帶去刑殿,天帝倘或著急,不如一同前去。”

天帝立在二人麵前,視線匆匆掠過月神,問懷蒼:“月神犯了何事,大帝要親自將她押去刑殿。”

懷蒼厲然道:“我兒曾因她喪命,此罪是否足夠刑殿審問盤查?”

天帝大驚,瞠惑地看向月神。

月神麵無表情地回看他,眼中再無往日光彩。天帝不敢置信,囁嚅數番,終是一句話沒問。

即便心存疑惑,天帝也不會公然將月神帶走,一句:“回宮。”便與秦韜離開。

眾仙見這副情景,又是一番揣測。

懷蒼離去前,與赤元瑆交代:“帝後因情緒激動昏厥在地,你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