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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覺得呢?我該不該挖?”

天帝以為她默認,麵色微變,嚴肅道:“所以你不惜與整個朱雀族為敵嗎?甚至將南辛這輩子置於被朱雀族仇恨的危險境地?”

短短兩句反問,便令姽寧狠狠一怔。

“行刑那日,朱雀族會守在刑殿外,如若你抱有拚個頭破血流的決心,孤再不勸你。”天帝的提醒如同警告,一劍封喉,扼住了姽寧的聲音。

這事起因是謠言,姽寧本不必較真。但她心裡有怒有恨,並非沒想過為南辛報挖心之仇。

反過來思量,如若她當真要那麼做,讓廣聖娘娘體會南辛當年心臟被碾碎的痛苦呢?

天帝一席話,儼然止住了她的念頭。

她有強大的意誌保護南辛,縱然可以與朱雀族為敵,但也絕不希望他將來時刻處於被朱雀族惦記的危險境地。如今他們尚能將他護在羽翼之下,如若他們不在了,南辛是否能抵抗整個朱雀族?

*

天帝離開後,姽寧挫敗地垂下肩頭,自嘲歎道:“我還是能力不夠,遠遠不夠......不足以護他一生安穩。如果我不滿刑官的判罰,執意要殺她,除非她不是朱雀族的公主,也不是天帝的母後,我才不必瞻前顧後。”

“你的能力必然是夠的,何況我也會拚儘全力與你一同守護他。”懷蒼將她攬在懷中,安撫道:“玉姚該受的處罰不會少,你也無需將自己囿於心結之中。如若你還是覺得不夠,我不會阻擾你,我也不會讓彆人阻擾你,你不必諸多顧慮。”

姽寧默然靠在他懷裡,汲取他%e8%83%b8膛的溫度,讓紛亂的心緒漸漸安寧。

若在昔日,她可以不顧一切,隨性而為。而今,她是伏魔大帝的妻,是南辛的娘,便有了約束。

***

三天後,廣聖娘娘行刑。

伏魔宮內,姽寧正與希希在院子裡品茶食果。

希希坐在桌上,捧著蟠桃啃兩口,咽下果肉,隨口問道:“帝後怎不陪大帝一同下界?”

“陪他做甚?”姽寧故作嫌棄地挑眉:“整日見著也煩。”

昨日收到將士來報,魔尊琰屠率蛟龍出現在東海,突然襲擊龍宮。大帝即刻率兵去東海助龍王殺敵,此番過去,他們勢必要得將興風作浪的琰屠給拿下。

這一去,也不知幾日能回。

姽寧的話說得違心,這才一日沒見,她心裡都空落落的,怎麼會嫌棄。

不願再聊及他,姽寧轉個話題,問道:“你如今人形可以維持多久?”

“半日不成問題。”希希回道。

姽寧雙眉一壓,搖搖頭:“你恢複的並不好。”

見她麵色陡然凝重,希希知她關心自己,笑得沒心沒肺:“我覺得做花枝鼠也挺好,隨時可以躺在你肩頭,趴在雪狼背上,或者靠在小殿下懷裡,多方便。”

“不想成仙嗎?”姽寧記起零碎的記憶,道:“記得你曾說此生願望是成為桃花仙子。”

希希目光一僵,笑了笑:“帝後記起來了。”

“嗯,這事記起了。”

姽寧不但記得希希曾經是芙蓉山院子外一棵成了精的桃花樹,也記得是她每日將仙力渡給希希,助她修煉人形。

她更記得希希初次化作人形時,跪在她麵前,發誓道:“此生願跟隨帝後,效忠帝後,以命報恩!”

南辛死後,希希遵守了諾言,將自己千辛萬苦修煉的內丹掏出來,助懷蒼救活了南辛。而她險些魂飛魄散,最後懷蒼從地府借來鎖魂鐘,才將她的魂魄守住。

這都是前段時日,懷蒼告訴她的。

懷蒼說:“希希不願輪回轉世,她擔心你在洞內孤單,想去陪陪你,我便將她魂魄融入禦空山的一隻花枝鼠體內。”

希希的這份報恩遠遠超過姽寧曾經給予的一切,姽寧必然對她感激萬分,這些日也在想辦法幫希希恢複桃花真身,達成她成為桃花仙子的願望。

“過些日子我們回芙蓉山。”姽寧伸手撓了撓她下巴,笑道:“芙蓉山還有千年桃花樹,根%e8%8c%8e若有精元,可助你恢複真身。”

這是百靈給出的建議,身為妖皇,她更熟知妖類的修煉,不論結果如何,也可嘗試一二。

希希聞言,激動得連蟠桃也不吃了,正要回個好,就見上方突然襲來陰影。抬頭一看,成百上千的朱雀簇擁著飛至伏魔宮,將上空圍個水泄不通。

姽寧望著半空密密麻麻的神鳥:“朱雀族不是去觀看行刑嗎?來這裡做甚?”

希希也不解:“行刑又不在伏魔宮,走錯地方了吧?”

話音剛落,外頭頓時熙熙攘攘,還有極速的腳步聲。

“爹爹不在,你們不能隨意闖入!”南辛即刻出現在二人視線中,一同出現的還有刑官和一眾刑兵。

刑官上前就道:“請帝後隨我等去一趟天牢。”

姽寧詫異地將他們睨了一眼,放下茶杯,譏諷道:“怎麼?這是請我過去觀摩行刑呢?”

刑官繃著一張嚴峻的臉,說:“廣聖娘娘在牢中被挖去心臟,五臟六腑爆裂,筋脈儘斷,性命垂危。”

“什麼!”希希手中瓜果跌落。

姽寧也驚得睜大了眼。

第39章 姽寧下落不明。

伏魔宮上空被朱雀包圍, 罩下遮天的陰影。

朱雀公主受刑,乃族內大事,為給廣聖娘娘撐勢, 朱雀族從瓊山長途跋涉趕來,隻等今日目送她進入封仙塔。

豈料, 雷刑之後竟出了這等大事。

他們憤怒地擁堵在刑殿,要刑官徹查凶手,刑官去廣華殿請示天帝,這才有了眼下的局麵。

朱雀族有的變作人形, 持器嚴待, 有的振翅盤旋,高聲鳴叫, 生怕天庭的仙官不曉得伏魔宮有情況。

縱然在上空隔著百尺之距盯防,他們也不敢貿然衝入伏魔宮, 隻是等刑官押人。

百目如炬、氣勢昂昂,大有不見人出就不撤退的勁頭。

*

院內。

姽寧的麵色倏然冷下來, 問刑官:“你是懷疑我與廣聖娘娘被害一事有關, 遂興師動眾地帶兵過來抓我?”

刑官剛要開口,南辛小小的身板立刻擋在姽寧身前。

他撐開雙臂, 衝刑官大聲叫道:“爹爹前腳才離開, 你們後腳就來欺負娘親!再不走, 我就去喊朔明君帶兵過來, 把你們一個個趕出去!”

刑官好生勸道:“小殿下, 茲事體大,我等斷不會無緣無故來請帝後。此番並非判定帝後有罪,隻是帶她去刑殿審問巨細,小殿下莫要擔憂。如若帝後清白, 自然也不懼審問。”

姽寧蹲下來,摸了摸南辛的腦袋,柔聲勸說幾句。

南辛糾結地皺著眉,不情不願地答應,道:“娘親彆怕,他們不敢欺負你,不然爹爹回來定要他們好看!”

說著,他抬頭狠狠瞪了眼刑官,眼中迸出的寒光將刑官懾得一怔,恍惚被大帝冷冷瞪著。

果然是父子,發起怒來,眼神都如出一轍。

等南辛隨雪狼離開,希希即刻變作人形,與刑官道:“帝後今日與我一直待在宮裡,未曾出過刑殿天牢。”

“昨晚帝後也一直待在伏魔宮嗎?”刑官問道。

希希不解:“夜間帝後自然是在屋裡睡覺,刑官這話什麼意思!”

“你有話直說。”姽寧出聲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刑官這才接著方才的話,道:“廣聖娘娘昨夜提前受完雷刑,而後被押回天牢,今日本該由刑兵將其帶去封仙塔,卻被發現重傷倒在地上。她心口破了個洞,身旁一灘血肉,是碎裂的心臟,五臟六腑俱被震碎。”

這與南辛死時的狀況一樣,任誰都會聯想到幾日前在天庭鬨得沸沸揚揚的事,自然對姽寧生疑。

姽寧語氣不悅:“你可有證據,證實我昨晚去過天牢?無憑無據闖入抓人,刑殿未免太胡來。”

“正是有證據,才敢過來請帝後走一趟。”刑官轉身叫一位麵闊身壯的刑兵。

那刑兵上前行禮,卻被姽寧冷厲的眼神瞅得心中惶惶,不敢對視,低頭說:“娘娘昏迷之際,我等問她究竟被誰所傷,她喊了兩句帝後,便暈厥過去。”

“哈!我原以為你們能拿出什麼令人信服的證據?”姽寧一聲嘲笑,駁道:“就因為她喊了帝後,我就成了疑犯?是不是草率了些!”

被當麵質疑,刑官也不禁生惱,沉下臉道:“廣聖娘娘既然叫了帝後,不論此事是否帝後所為,也與帝後脫不了乾係。”

“你們不是說她昏迷嗎?”姽寧反問刑兵:“既然昏迷,又如何確定她聽懂了你們的問話?你們又怎麼篤定她是想說我傷了她?或許她是告訴你,傷她之人打算栽贓陷害我?又或者....她用這苦肉計再次譖害我?”

刑兵被反問得啞口無言,戰戰兢兢立在旁。

上方的朱雀聽見她最後的話,氣勢洶洶振動翅膀,掃出一道道淩厲刀風,刮得瓦片璫璫作響。

姽寧單手聚力,抬手果斷打去,勢頭強勁的掌風猛然襲卷他們的刀風,將其一一化解。

越往上走,掌力越發擴大,衝勢不減,直接掀飛未有防備的朱雀。

這是百靈教她的力搏千斤之法。

“大帝雖不在,伏魔宮也由不得你們胡來撒野!”姽寧的怒吼聲響天動地,聲波蕩滌雲海,震顫人心。

那幾隻朱雀狼狽地折返,怒發衝冠地將她瞪著,卻也沒動手。

刑官見狀,即叫刑兵退下,嚴肅道:“還望帝後隨我等去刑殿,實情如何,盤問之後刑殿自有定奪。”說著,他指了指上空的朱雀,道:“既然帝後有冤,如此恰好可以還帝後清白,也好平息他們的怒氣。”

姽寧瞥過上方來意不善的朱雀,刑官話裡的暗示,她豈會不知。今日她若不隨他踏出伏魔宮,這些朱雀絕不會善罷甘休。

懷蒼不在天庭,單憑她一人之力勉能抗爭,可南辛和希希他們的安危,她不得不顧。

刑官見她蹙眉似動搖,低聲再勸:“天帝交代,帝後若拒不前往,他便下旨,眼下已容不得帝後推脫。”

抗旨不從,即便清白之身,卻又妄加罪過。

思量再三,姽寧隻能暫且妥協:“你們在大門等我,我與南辛安撫兩句,再隨你們去。”

刑官駐足未動,為難地看著她。

“怎麼?”姽寧冷哼道:“你是怕我跑不成?”

被她料中心思,刑官尷尬地抿著唇。

姽寧又道:“我若一聲不吭地離開,南辛必定擔心,要是他情急之下跑去找大帝,耽誤了大帝捉拿魔尊的正事,亦或南辛途中遇險,你們擔當得起?”

她將後果往嚴重了說,直說得刑官顧慮重重,道:“帝後所言甚是,小殿下那邊還需帝後先行安撫一番。”

*

等刑官帶兵離開,姽寧即刻與希希一齊往南辛的院子走去。

路上,她連忙打開識門,將情況與百靈和湮滅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