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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

“情況聽起來不太尋常啊。”百靈隱隱覺得蹊蹺:“大帝剛走,廣聖娘娘就遇害,還在昏迷之際道出你來。緊接著刑官帶兵來抓你,巧合得像被一步步安排好似的。”

姽寧也正有此推斷,隻是不知暗中有誰要嫁禍她,亦或……“難不成她仍然懷恨在心,還要栽贓我一次?”

“有這個可能……”百靈沉%e5%90%9f道,卻又疑惑:“隻是她身在獄中,如何知道懷蒼那小子幾時離開天庭?除非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姽寧搖搖頭:“除卻押她去行刑的刑兵和刑官,其他人無法輕易進入天牢。”

“當初她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天牢欲殺你嗎。”百靈提醒道。

姽寧道:“天牢的陣法不是誰都闖入,聽懷蒼說,有此神力的仙家並不多。”

“那必定是有另外一個人藏在暗處將一切安排妥當。”湮滅出聲:“大帝得到消息下界捉拿琰屠,恐怕也是事先就被安排好的。就等他離開,重傷廣聖娘娘,將你拿住。要在天牢籌備如此縝密的計劃,並非易事。”

“真是頭疼……”百靈困惑不已:“如若不是她自施苦肉計陷害你,天庭還有誰與你有仇,要用此手段害你?”

姽寧絞儘腦汁也想不出還得罪過誰。

“我預感不太妙。”湮滅道:“這事不是栽贓陷害這麼簡單。”

他這話便似醍醐灌頂,姽寧麵色陡然沉了下來,隱隱有種山雨欲來的不安感。

*

來到南辛的院子,沒等他跑過來,姽寧立即吩咐雪狼:“事情不太對勁,待會兒等我隨刑官離開,你去兵場叫上朔明君,帶著南辛和希希一並趕去東來山。”

“東來山?”雪狼一愣。

希希也是不解:“為何突然去那?”

姽寧長話短說:“廣聖娘娘的事未查明之前,天庭已留不得,東來山對於你們而言最安全。”

她雖與堯大仙不熟,但她依然記得仙童的承諾,隻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懷蒼也曾與她說過,東來山從不參合三界的事,是一座可靜心安養的福地。況且東來山距離遠,山外又有天然屏障,還有神獸夔牛守護,固若金湯。

在懷蒼回來之前,東來山是最佳的庇護之地。

南辛扯住她袖口,焦急道:“娘親不與我們一起走嗎!”

姽寧蹲下來,握住他的手,揚起一抹輕鬆的笑:“娘親有事還未處理完畢,等事情解決,我就去東來山接你們。興許那時你爹爹也回來了,我與他便一道去接你。”

暗中之人一定清楚她的一舉一動,或許在悄悄等她被帶去刑殿。隻有她主動走入陷阱,將注意力吸引過去,南辛他們才能順利離開。

好不容易說服南辛,雪狼又以自己必須執行大帝命令為由,要留在天庭保護她。

“全部都去!”姽寧沉著臉,嚴肅命令:“一旦我隨刑官離開,即刻按照我所說的去做,途中你與朔明君也可保護南辛和希希,容不得猶豫。”

交代完畢,卻見南辛淚眼汪汪,姽寧不忍,將他抱在懷中,摸摸他腦袋:“放心,他們動不了娘親,饒是真有險情,我也會想辦法脫身。”

安撫罷,她轉身踏步離開。

直到她身影消失,南辛擦去眼眶的淚,問雪狼:“朔明君知道如何找到爹爹他們嗎?”

雪狼眼中一亮,點點頭。等伏魔宮上空的朱雀族離開,即刻飛往兵場。

***

在外擒拿魔尊琰屠的懷蒼,卻隻抓到一些在地界作亂的魔兵,壓根就沒見到琰屠的蹤跡。

畢竟刺探到情報後,他們也需要時間趕來,琰屠斷不可能留在原地束手就擒。

赤元瑆建議直接帶兵殺去魔族的老巢,將琰屠及魔兵一網打儘,好過如今東一耙西一打,耗時又費力。

懷蒼也正有此意,但此番下界旨在抓人,遂隻率兵三百。若要殺去莽荒魔界之地,至少要率上萬精兵,且需詳儘周密的計劃才妥。

二人遂先率兵折返天庭,再從長計議攻打魔界一事。

將將啟程不久,赤元瑆收到朔明君派來的尋息獸。

尋息獸張口吐出一張紙,赤元瑆將紙展開,內容令他倒抽一口氣——

‘廣聖娘娘在天牢遭害,正在藥神殿療傷。我等奉帝後命令,帶小殿下去往東來山,帝後被帶去刑殿審問,情況不明。’

懷蒼見信,心急如焚地趕回天庭,卻還是遲了一步。

前幾日,刑官與天帝在刑殿內審問姽寧,姽寧矢口否認去過天牢。審訊未果,刑官便建議等廣聖娘娘醒來再對質。

原本該放姽寧先回伏魔宮,怎料朱雀族統統守在殿外,強硬要求將姽寧暫關天牢,以防她逃脫。

姽寧孤立無援,最終被暫收押天牢待審。

當晚,不知何故,姽寧在天牢與刑官大打出手。刑兵製止無法,匆忙上報天帝。

等天帝派秦韜帶兵來時,刑官已被姽寧打傷,且連夜逃出天庭。

下落不明。

***

蘊華宮,天帝寢殿。

懷蒼勃然大怒的聲音連結界都無法完全隔絕,時不時的暴喝聲嚇得守衛心驚膽顫。

“大將軍,要進去護駕嗎?”他們問向旁邊的秦韜。

秦韜麵色凝重地搖搖頭,死死盯著殿門,右手緊握在腰側的刀鞘上,隻等天帝發令,他便火速衝進去。

可伏魔大帝法力高強,倘或要傷天帝,又豈會讓他知曉。

他也是焦急不安,卻隻能乾等在殿外。沒有天帝準許,不敢擅自闖入。

*

屋內,滿地是震碎的瓷瓶玉器。桌上的茶器、櫃子上的花盆,無一幸免,就是桌椅也有幾張東倒西歪,還有缺胳膊少腿的。

懷蒼瞪著麵前的天帝,眼中怒火熊熊灼燒,幾欲迸射而出。

他雙手攥得青筋暴起,情緒已到了難以壓製的程度。

第40章 甕中捉鱉。

懷蒼嚴厲道:“我曾與你說, 未調查清楚實情之前,絕不許再擅自將吾妻囚入牢中,你卻對我的叮囑充耳不聞!我現在去拆了那罔顧事實、皂白不分的刑殿, 天帝斷乎沒有異議吧!”

見他句句脅迫,莫說是刑殿, 就是整個蘊華宮,他也能說拆就拆。

如此,君王顏麵何在!

天帝也不由動了氣:“我也提醒過叔父,她體內有湮滅的魔性, 唯恐她再被侵占意識, 暫不可留她在天庭,叔父卻固執地袒護她。而今害了母後, 又傷了刑官,叔父仍執迷不悟, 還要繼續相信她是無辜的嗎!”

“案未宣、罪未判,你怎斷定她傷了玉姚?”懷蒼斥道:“玉姚重傷昏迷, 對質無果, 你與刑官僅憑她意識不清的一句話,就在朱雀族的重壓下將姽寧押入牢中。刑殿如今究竟是由刑官掌權執法, 還是朱雀說了算?”

他冷哼一聲, 道:“如若這般, 刑殿留著有何用?不如拆去, 將朱雀接入天庭, 建一個朱雀殿,專管天條律法,量刑裁罪。天帝以為如何?“

天帝張口欲駁,懷蒼幾句質問:“彆說你沒存私心, 故意順從朱雀族,關押姽寧!”便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前日,刑殿內圍滿了朱雀族,加之仙醫派仙童來報——‘娘娘傷勢嚴峻,無法來殿參與審訊。’朱雀族更是叫叫嚷嚷,不依不饒,揚言不可饒過姽寧。

依照天條刑律:若非有值得推敲和盤審的人證物證,否則就得將人放回。

懷蒼猜得沒錯,他的的確確是存了身為天界君主不該有的私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親眼見到母親受下雷刑,又因姽寧前些日揚言要挖母親的心,他心裡壓著惱。深知姽寧並不熟悉天庭的刑律,而大帝恰好不在天庭,她孤身一人、無處可辯,遂順勢而為地同意了朱雀族的要求,關押姽寧。

他犯了錯,且錯得糊塗…

天帝懊悔長歎,右掌撐在案桌上。

他自小希望成為父親那樣,被眾仙讚譽為‘德行天下,善及萬靈’的君主。

如此氣度,他果然這輩子也無法匹及....

良久的沉默後,天帝一聲歎息:“叔父即便說我妄為君主,我也無話可辯。”

懷蒼壓下怒氣,上前抬手輕輕拍在他肩膀。

這一拍,宛有千鈞之力,叩在天帝的心門,敲醒他的神思。

恍如千年前,他誤判妖皇步巨的企圖,導致凡間生靈遭受苦難,事後挫敗地坐在屋中反思。那時,叔父也曾默默輕拍他肩,仿佛將力量渡給他,要他振奮醒悟。

懷蒼勸誡道:“你受朱雀族施壓,導致心緒偏差,而天庭傳言姽寧要取她心臟,多少影響你的判斷。望你今後謹記在心,秉持公道。”

天帝的心緒緩緩平靜下來。

他抬頭,道:“我知叔父疼她護她,但她打傷刑官之事不假,刑殿的刑兵和獄吏親眼所見。我命秦韜帶兵趕去時,刑官已重傷倒地,仙醫驗過他的傷,肋骨被打斷,臟腑破裂。聽刑兵說,是姽寧突發猛力,一掌擊在他腹部所致。就如……“

他話語一頓,遙想六百年前,姽寧一人獨挑千百天兵的場景,曆曆在目,接道:“一如六百年前她打碎南天門時那般強悍。”

懷蒼道:“她若真要離開天庭,早就能走。大可不必同意被押入天牢後,突然與刑官動手,最後逃離。如此大費周章,她是為了證明自己有罪?”

天帝道:“叔父是否想過,她若像六百年前被湮滅的魔性控製了意識那樣,才出手傷了刑官呢?她體內的魔性隨時會爆發,這才是問題所在。”

懷蒼卻抿著唇,沉默下來。

其中實情隻有他知道,姽寧根本不是被魔性所控。

思量再三,懷蒼到底忍不住:“這根本不是問題,因為湮滅不會控製她的意識。”

“叔父為何這般篤定?”天帝疑惑道。

懷蒼終是將血魔珠與姽寧的關係與他坦白,聽得天帝錯愕的瞪大眼。

“血魔珠的力量已被姽寧全部吸收,分裂出元神才得以複活百靈和湮滅。他們無法控製姽寧,卻不得不依賴姽寧。六百年前,姽寧遭到玉姚迫害昏迷,百靈和湮滅為保她性命,才控製她肉身,與我們發生衝突。”

天帝許久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將他所言在腦中反複思索,驚詫地開了口:“叔父是說....她體內同時存在妖皇百靈和魔尊湮滅的元神?”

懷蒼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天帝心有餘悸地倒抽口涼氣。

姽寧曾身為天庭的仙官,體內竟有天界昔日敵人的元神,且都是妖魔兩族曾經十分強大的帝王,哪個拎出來不是以一敵百、撼山動地的實力。

天帝不知該責怪他的欺瞞,還是該震驚姽寧這匪夷所思的境遇。

“叔父怎能瞞著這事。”天帝攏著眉。

誠然懷蒼也是近日才知曉實情,可這等大事,尤其他位居重職,更不可瞞而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