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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銀月如盤。

直到腥紅的鮮血染遍了這寧靜的冬夜。

姽寧驚然發現,起初懷蒼並未失去自我意識,他是自願將幽冥獸救出封印,並使用幽冥獸的力量救下母親。幽冥獸依附在他魂魄內,提供給他的也僅僅隻是力量。

直到母子二人被雪狼圍攻,母親被狼族咬住不放,懷蒼一邊憤怒得要殺了它們,一邊卻糾結那是將自己帶大的雪狼。

幽冥獸恰恰融合了他憤怒的性情,而它的意識在此時突顯,並占據上風,將懷蒼拽入暴躁和狂怒的情緒中,這才形成了‘心魔’。

*

畫麵一轉,姽寧看見血湖裡多了個琉璃罩。

琉璃罩內的黑牆上,束縛著‘心魔’。

他狠狠瞪著前方的男人,那人有著與懷蒼一樣清亮的眼睛和高大的身軀,正是懷蒼的父親,應尨大帝。

‘心魔’不服道:“我救了你的妻子,救了你的孩子,為何還要將我封印!”

應尨道:“倘或他用慣了你的力量,往後遇到挫折時,就會不惜一切使用你的力量,甚至會受你的意識擺布,你早晚會害死他。”

‘心魔’憤懣道:“我的意識就是他的意識,假若沒有我的力量,他早就死了!你的妻子也會被狼王侵占,所以你情願看到這種結局?”

應尨沉默良久,卻避重就輕的說:“雪狼被屠,天庭需要一個交代。”

‘心魔’嗬嗬譏笑:“神仙真是口中仁慈,心中虛偽至極!你為何不敢承認是我的力量救了你妻兒?寧願掩蓋真相,也要給天庭一個交代是嗎?”

“他是吾兒,無需使用你的力量。”說罷,他身影驟然消失。

‘心魔’被封印在血湖之下,終日不見天光,他怒道:“我發誓.....隻要我出去,定要將他囚入此地!還要鏟除天庭!我發誓!!”

漸漸,黑牆上的他身軀長大,是如今的模樣。

隻見他低垂著頭,雙目緊閉,好似沒了生機,姽寧正要抬步走去。

“還是被你找到了。”原本被封印的‘心魔’,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姽寧驀然轉身,就見他站在前方。

那黑牆上的是……

姽寧迅速與他拉開距離,再扭頭朝黑牆看去,恍然意識到,她竟不知不覺找到了懷蒼。

“你的條件。”姽寧不想再耽擱,直接問道:“你要什麼。”

他道:“你如今的力量不是可以將他身上封印破除嗎?甚至可以將我殺死在這裡。”

他是懷蒼的一魂一魄,她怎會殺他。“要殺你還是要留你,該由懷蒼決定。我隻與你談條件,你想要得到什麼,才肯放過他。”

‘心魔’沒料到她竟不直接動手,反倒給他開條件,狐疑的將她打量,想辨認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可她眼中清澈如澗,找不到絲毫雜質。她無需耍什麼心機,她的確如此坦蕩蕩。

他走過去,站在她麵前,似笑非笑的說:“他得到了你的心,我隻要你的身體,你願意?”

第55章 他的克製,一敗塗地。……

他戲謔的眼裡看似有一半認真, 姽寧以為他當真如此無恥。

要她的身體……

他是懷抱什麼樣的心態,提出這種可笑又可恨的條件?

算了,她放棄地一歎:“我是腦子被夾了, 才覺得還能與你好好溝通。”大概是被他的遭遇勾動了幾分同情,眼下看來, 簡直是毫無用處的同情。

“我還是直接將封印破除吧,你要阻攔便阻攔,倘或傷了你就彆怪我。”姽寧踏步往黑牆走去。

‘心魔’猝然閃身,擋住她的去路, 高大的身影將她視線中的懷蒼儘數遮蔽。

“所以你也是如此, 為了救他,不惜傷我?”他語氣不善, 眉頭也皺出幾分凶狠樣子。奇怪的是,她竟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哀怨, 甚至有點矯情。

姽寧仰頭道:“我方才其實說得很明白,我不願傷你, 因為你是他的一魂一魄。”

“是又如何?”他譏諷道:“應尨不也一樣將我封印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嗎?他可不會在意我是誰的魂魄。”

姽寧皺眉道:“我不管彆人如何對待你, 於我而言,你是懷蒼的一部分, 我便要護住你。你若被殺, 便等同重傷他, 我不可能毫無顧慮。你以為我當真願意強行破除封印而傷你嗎?要不是為了救他出來, 我何故如此!”

“你們分明就是一體, 最初的時候可以融合得很好,如何為何不能好好融合?你給予他力量,他給予你魂魄,就像我與百靈、湮滅那樣相處, 相輔相成總好過此消彼長....”

“我要你守著我,你答應嗎?”他突然打斷她的話,目光飽含期待的等她回答。

姽寧錯愕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突然提到這個‘守’是何意。

他瞧出她眼中的疑惑,便道:“守我此生不會再被彆人封印,守我的力量不會遭人掠奪,守我不會被這世間不公的對待。”

姽寧將他的話在腦中又過了一遍,果斷答應道:“隻要我活著,我便守著你。”

‘心魔’不以為意地哼了哼,扭頭指著懷蒼:“他若不肯答應呢?”

姽寧又是斬釘截鐵:“我答應了,他便會答應。”

‘心魔’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倒想看看她怎麼讓懷蒼接受。

***

是夜,姽寧終於將懷蒼帶出七竅玲瓏境,因元氣有損,他次日才醒來。

見他蘇醒,姽寧忙不迭將堯大仙熬好的湯藥給他端來,坐在床邊遞給他。

懷蒼卻是不發一語地將她瞅著,令她有幾分被‘心魔’冷冷審視的錯覺。

她自然沒料到,‘心魔’耍了詐,趁懷蒼昏迷之際,在靈識中,將她答應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訴了懷蒼。

其中有幾句:“她說願意生生世世守著我、護著我,因為守著我就等同守著你。我為主,你為次,你的地位比我低啊。”

醋得懷蒼恨不能將這一魂一魄給扔了!

他按捺這股酸出喉嚨的醋味,問姽寧:“你是否答應要生生世世守著‘心魔’,護著‘心魔’?”

沒想到他已經知道,姽寧猜想是‘心魔’告知了這事,她哪看得出他吃味,腦袋點得沒有一絲猶豫。

懷蒼喉間的醋味就快翻湧而出。

他麵無表情將湯藥端來,咕嚕咕嚕儘數喝下,再將碗放回盤子裡,轉身躺下,閉眼睡去。

姽寧以為他還未恢複元氣,所以困乏,便起身要出去:“你好好歇息,今晚我去南辛屋裡。”

“睡這裡。”她剛轉過身,他的話就傳過來,聲音有點沉有點小。

她沒聽清,回頭問他:“你方才說什麼?”

懷蒼索性起身,一語不發地奪過她手中的盤子,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再脫下她的外裳和鞋子,將她抱在床上。

他抬手扯被,就將兩人蓋在了被窩裡。

姽寧側頭瞄過去,隻見他躺得四平八穩,雙目闔上,難不成是要她陪睡?

可他眉心卻是皺著的,聯想進屋之後的種種.....他似乎在賭氣?

“你是不是在生氣?”她撐在他身側,問道。

懷蒼眉心攏得高了點,但沒睜眼,也沒回話。

“你在氣什麼?”她著實費解。

懷蒼鮮少當真生氣,以前也隻是偶爾感覺不被姽寧在意時,就會如此時一樣,像個鬨脾氣的小孩子。

他一邊暗暗生悶氣,一邊報複地要她著急,所以不理不睬。

姽寧瞧他來了脾氣,竟覺有趣。她傾身過去,手指像逗小貓似的撓他下巴,逗弄般笑道:“瞧瞧你的嘴巴,撅得能掛鉤子了,再不說,我就一直撓哦。”

懷蒼皮糙肉厚,根本不怕癢,哪怕撓他腋下後頸,他都一絲不慌,身子動都沒動一下。

姽寧撓了半天,氣餒的鬆手,他突然睜開眼,一句:“該我了。”便將她撲倒在床。

上下其手,無處不撓。

姽寧怕癢,且怕極了,被他撓得上氣不接下氣,躺在床上叫饒連連。不一會兒,臉也喘紅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看你這欺負人的架勢,哪裡像傷了元氣?”她嬌嗔道。

她笑出了淚,再冷的心,也被這雙水光瀲灩的眸子給融化了。何況她聲音透著不自覺的撒嬌,撩他的耳,勾他的心。

“欺負?”他陡然壓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動人明麗的眼睛。

兩人目光糾纏交織,誰也不舍鬆開,就如漸漸升溫的呼吸,勢必要纏出些火花才罷休。

“那我便真的欺負了。”他再也不想忍,一手貼住她後頸,低頭壓向這對令他喪失理智的唇瓣。

將將捕獲,他頓覺心魂都給她牽走了!

姽寧已是鳳凰身,按理不該懼熱,反倒喜熱。

可他的唇隻不過觸碰在她唇上,就令她體感失衡。

灼熱的溫度仿佛能將她給燙化一般,熱得她呼吸都十足滾燙,堪比她翅膀扇出的熱浪。

唇上的熱度層層遞進,燒得她心臟撲通撲通,又快又急,重重的幅度勢將%e8%83%b8腔震破。

兩人許久不曾如此親密,難分難舍。

他不願分開,她無法推拒,即便知道彼此的氣息愈漸不穩,將會發生什麼,許會不利於他恢複,卻都不舍這繾綣交融的光景。

懷蒼本就情思難抑,引以為傲的克製力,一旦沾染她的甜蜜,便會一敗塗地。

他深知無法滿足於唇間的交纏,他想索取更多,便在她口中蠻橫地搜刮香甜。

漸漸攀登的欲望驅使他雙臂便越收越緊,真想就此把她牢牢捆在身邊,揉進身體。

僅僅如此親昵,還遠不夠平複這些日的相思。

雙?唇順著她下頜。

經過玉頸素肌,掠過珠耳清骨。

攫過傲梅紅花,壓過雪巔暗香。

姽寧何曾被他這般欺過,眼中淚光閃閃,一聲嬌嗔,叫他停罷。

他充耳不聞,欺得她顫顫不迭。

她抬手要推,被他擒住雙腕。

直到烈器氣勢難擋,猶如猛龍虐境。驚得她渾身一震,即成欲拒還迎。

最後時刻,姽寧狂亂到拋去矜持,將他反壓。

氤氳淚光的朦朧視線中,她恍惚看見一隻雀躍舞動的鳳凰,正展翅飛翔。衝至雲霄之際,仰頭一聲嘹亮的鳳鳴,頃刻將周身的熱情儘數釋放。

刹那間,姽寧身後唰地展開一雙巨大的翅膀,是力量所化的虛影,紅得耀眼,美得驚心。

懷蒼猛地坐起身,將她緊緊抱住,含住她的唇,吞並她的聲音。

兩人靜靜擁抱許久,氣息才緩緩平複下來。

懷蒼的視線未曾離開過她身後絕美火紅的翅膀,伸手摸了摸,並無實體之感,卻能感覺到它的火熱。

慢慢,隨著她氣息穩定,翅膀垂落下來,不消會兒,徹底消失。

“很美。”他忍不住誇讚,聲音是被情火灼過之後的沙啞。

姽寧還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