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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畢竟是個法治社會,他將簽字筆一甩,還是跟著警察走了。

這一走,就轟動了整個商圈——杜家的前任女婿,恒晨集團的老總,居然被抓了?據小道消息說,還是因為詐騙?

向永康也是一頭霧水,跟著警察到了警局,才知道怎麼回事。

報案的居然是方蒯!

“你這死胖子?做局害我?玩仙人跳?”向永康大怒,“我才要告你詐騙!那5000萬不是你給我的?”

方蒯也氣得一身的肥肉都在抖:“那5000萬是我給你,讓你借給易家的!現在易家不接受,你把我灌醉了不還我,不是詐騙是什麼?”

“我詐騙?白紙黑字在,是你借我的!你還想汙蔑我?”

“胡說!我急著用錢,怎麼會把錢借給你?”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民警趕緊把兩人分開,隔開詢問。

先是方蒯這個報案人敘述,說自己有5000萬錢款,先是給了向永康,要向永康借給易家。但是現在易家沒有接受這筆錢,向永康也沒有還錢給他。方蒯覺得向永康是大老板,不會坑自己的,就等了幾天,結果向永康不僅沒有吭一聲,還把他給刪了。方蒯覺得自己的錢被騙了,於是報警。他的訴求也很簡單,說是自己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急需這筆錢,希望向永康把錢還給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他胡說八道!什麼騙錢?我沒有!”向永康拍著桌子罵道。

他表示,錢確實在他那裡,但這個錢是方蒯借給他的。幾天之前,他跟方蒯一起喝酒,方蒯自己親口答應的,還簽了合約,白紙黑字,都在自己那裡放著。

至於方蒯聯係不上自己……向永康攤手瞪著眼:“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聯係不上?”

民警於是去取了向永康說的合約,可是拿到一看,向永康自己都傻了——合約上麵,隻有自己的簽字跟印章,根本沒有方蒯的簽字!

也就是說,這是份無效合約!要是方蒯追究起來,他確實是詐騙!

“怎麼會……”向永康脫口想罵人,卻又隱隱約約地想起,好像那天他也喝了點酒,確實隻記得自己簽了字,蓋了章。但是方蒯有沒有簽字,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好像……方蒯確實醉倒了,什麼都沒有做,倒頭就睡。

這麼一想,向永康登時頭皮發麻。

他在江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又是最近八卦的中心之一,民警也認識他,建議道:“報案人的訴求很簡單的,你把錢還給他,就行了,不立案。”

還給他?說得容易!他沒檢查合約,已經把錢全都用出去了!他連400多萬的信用卡都得分期,哪來的5000萬給方蒯?

向永康隻能要求調解,希望方蒯把合約簽了,就當是借給他的,利息可以再提高一點。

方蒯起初不同意:“各位大哥、總裁們,不是我不給你們麵子,是我現在生意突然出了問題。賭石這一行就是風雲變幻,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就遇到危機了。要是這筆錢拿不出來,再過一個星期,彆說這一筆錢,就是我自己的公司,也得全部賠給人家。向總,我話放在這裡了,我也是走到絕路了,要是你不還,我隻能走法律途徑,起訴你,要求強製執行了。”

“不……彆!”向永康一頭的冷汗,連聲說:“方蒯兄弟,方總,你先不要走法律途徑!千萬彆!這錢……我會還給你的!一個星期,隻要一個星期,我就把錢還給你,先把合約簽了,彆起訴!”

大不了,大不了他去處理一些資產。但是,絕對不能被起訴,絕對不能被強製執行!否則的話,豈不是人人都知道恒晨的財務狀況不好了?

“這……好吧。”方蒯滿臉無奈,明顯也不想把人逼死,就補了個合約。

合約限定一個星期還上,要是還不上,利率翻倍不說,還要把債務交給他的債主處理。

簽完字,方蒯千叮嚀、萬囑咐:“向總,兄弟我隻想要回錢而已。可是不能耽誤,一個星期,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我追不回這個錢,債務會被轉移的,你可千萬彆不當回事。”

向永康一腦門冷汗地從警局出來,一邊開車一邊想自己要處理多少資產,才能湊到這5000萬。就在這時候,電話忽然響起。

“老向!”齊宜珊驚慌地說,“家裡忽然收到了律師函,說是,說是要你歸還杜清嘉的遺產,否則的話,要去法院起訴你!”

什麼?!向永康一個沒注意,砰的一聲把路邊的防護欄給撞了,安全氣囊彈出,差點將他撞了個腦震蕩。他暈暈乎乎地想,杜清嘉哪裡有什麼遺產?她都死了二十年了!

他帶著脫臼的手臂和聯係好的律師回到家裡,等待著的,是祝凱琪帶著兩個保鏢護身,坐在向家客廳裡喝茶。

“向先生終於回來了?”祝凱琪端著茶杯,嘴唇上的口紅鮮豔張揚,如她的個性。“向先生,向晚晚小姐授權我處理杜清嘉女士的遺產事宜,現在來告知你。”

“按照法律規定,杜清嘉女士的遺產分為她的婚前財產,以及她去世時你們夫妻共同資產的一半。杜清嘉女士有法定遺囑,她的婚前資產,由她父親杜荊園繼承。按照時間順序,這筆遺產二十年前就已經是杜荊園先生的。”

祝凱琪把茶杯放下,將一份文件從包裡取出,放在茶幾上,“這是杜女士的遺囑複印件,早已公正過,就在杜家放著。向永康,這麼多年了,杜老一直沒有拿出來,是看在你撫養女兒的份上,否則……哼!”

向永康的臉色陰晴不定,給了律師一個暗示的眼神。律師趕緊將文件拿起來仔細看了又看,卻也隻能對他搖搖頭。

不行,這的確是杜清嘉的遺囑,具有法律效力,他們改不了。

祝凱琪見狀,又拿出另一份文件:“這是杜女士的婚前資產清單,其中包括幾個品牌的股份、三處房產、現金數百萬、遊艇以及各種珠寶、奢侈品背包等。哦,三處房產中,包括你們現居的這棟房子。”

“什麼!”齊宜珊驚叫著抓住了向永康的手臂,驚慌地說,“這麼多都是杜清嘉婚前的?她怎麼這麼狠心,一點錢都不舍得給丈夫?活該她……”

“給哪個丈夫?給你丈夫嗎?一大家子趴在原配的屍體上吸血,你們都是水蛭成精?不然怎麼那麼惡心的話都說得出?”祝凱琪冷怒地打斷她的話。

她可不是向晚晚,身體不好,不願意罵人。

祝凱琪砰的一聲拍著茶幾站了起來,指著齊宜珊的鼻子罵道:“還有,你是什麼身份?處理杜家跟向永康之間的事,輪得到你說話?閉嘴!”

齊宜珊一輩子都怕凶悍強勢的人,隻嚇得眼淚汪汪的,抓著向永康的手臂不住的抽噎,不敢說話。

向永康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有律師在,他勉強保持著風度,隻是咬牙說:“祝凱琪,你也不過是杜家養的一條狗罷了!在我麵前叫?”

“我的身份是律師,向先生,你以為還是古代,女人沒有個人財產嗎?不好意思,現在是法治社會了哦,法律保護個人資產。杜女士的婚前資產,現在歸入杜老的遺產中,由向晚晚小姐一人繼承。這筆資產跟你無關,跟向家任何人都無關,晚晚小姐轉移到自己名下,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一個月來,我已經幫助向晚晚小姐完成了遺產繼承手續。”

她說著,拍了拍手,叫來了一隊杜家的保鏢和一隊專業的鑒定師。

“杜女士的婚前資產,現在已經全部是晚晚小姐名下,現在由我們一一清點,列出清單,準備帶走。向小姐交代過,有些東西是不會損失價值的,比如說珠寶,古董,奢侈品背包等。如果交不出來,那就折成現金。向總要是給不出來呢,她就去法院起訴賠償,邀請法院強製執行。”⌒思⌒兔⌒網⌒

祝凱琪說著,將文件袋放在茶幾上,取出一份清單,下令:“向總可以選擇是自己將東西都拿出來,還是我們自己去搜。反正,這房子也是晚晚小姐的了,晚晚小姐有權要求你們一家子在限期內搬出,否則,便告你們非法入侵,把你們‘請’出去。”

“她敢!”向永康現在聽不得“強製執行”四個字,一聽就要犯高血壓,“我是她老子!這段時間我低聲下氣地求她,要跟她和好,她居然想把我趕出家門?天下還有這種不孝逆女?大不了魚死網破,我搞得她在豪門圈子裡名聲儘毀!我鬨到網上,讓全國人民都知道她是什麼嘴臉!”

“哦,請便啊,那是後續的事了,跟現在沒有關係,也跟我沒有關係。現在,讓我們繼續處理杜女士遺產的事。”祝凱琪無所謂地說,唰的一下又取出另一份文件。

“杜女士婚後的資產,我們也已統計完畢了。向總放心,我們是很講法律的,我們隻統計到杜女士去世那天。這筆資產,本來按照法律規定,由你跟杜老平分。”

向永康心裡忽然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本來?”

“沒錯,本來。但是我們現在發現,向先生你婚內出軌,與他人有非婚生子,所以我們已經提起訴訟,要求法院判定你隻能拿1/3的遺產。甚至,如果您有殺害妻子的嫌疑時,向小姐有權要求剝奪你的遺產繼承權。”

向永康跟齊宜珊聽到“婚內出軌”跟“非婚生子”兩個詞時,臉色已經瞬間變了。等到聽得“殺害妻子”四個字時,兩人一齊白了臉。

“祝凱琪!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向永康指著祝凱琪大罵道,“我告你誹謗!告到你在法律圈都混不下去!”

“你告啊!不告你是孫子!”祝凱琪罵著,從包裡抽出一打照片,啪的一聲摔在茶幾上:“誹謗?向永康,造謠才叫誹謗,睜大你這負心漢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照片摔開,上麵是齊宜珊跟一個年紀約二十的青年男子走進酒店。照片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青年的臉,那眉眼,跟向永康相似了四五分。

這男子是什麼身份,簡直不用明說,是個人都猜得出來。

“向永康。”祝凱琪又補上一句話,叫向永康跟齊宜珊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了。“十五年前,杜老要求你跟向晚意做親子鑒定,你拿了誰的樣本?為什麼那次的鑒定報告會顯示你是向晚意的親生父親,而十年前我們悄悄拿了你跟向晚意的樣本去做鑒定,結果卻顯示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話音落下,“咚”“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齊宜珊兩眼一閉,當場暈了過去,而樓梯口處,向晚意連著跌落兩三階樓梯,摔在地上。

她茫然地看著祝凱琪,滿眼都是眼淚,滿眼都是恍然大悟。

祝凱琪隻看了她一眼,目光便又回到了向永康身上。

向永康猛地回神,一把甩開昏迷的齊宜珊,雙手胡亂將照片抓起,揉成一團丟在垃圾桶裡。

“沒事,你儘管毀掉,晚晚小姐那裡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