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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和幾個家丁就是了。

目送黛玉的車離開,賈琰才與季寬翻身上馬,橫豎這時候在外麵行走的人不算多,隻慢慢地往京郊去了。石光珠沒有隨著那對夫妻回去,而是跟在季寬身邊,出了西城門之後,季寬將隨侍都打發遠了,笑道:“小賈心中也有所猜測了吧?”

“……”賈琰心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猜測,我這個進士還是不考為妙,那得是什麼榆木腦袋,“我,季公子,不,七爺……您。”

季寬苦笑:“我?我就是楚王司徒闊,貴妃所出,當今的第七子。伯衡彆這樣!”他看賈琰要下馬拜見,連忙將人按住,連道千萬不要如此。

雖然有所猜測,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賈琰也難免舌頭打結:“那方才的……那真是七爺父母?”

“當然,”司徒闊道:“家母想出來走走,父親隻好陪著她,我也要陪侍在側。我原不想欺瞞伯衡,季寬是我的字。隻是、隻是,”

賈琰明白,他們才見過幾麵?縱然幾次見麵聊得還算愉快,可是那會賈琰小孩子一個,皇子何必與他解釋什麼。他道:“楚王切勿如此,您有您的難處,在下也算是讀書識禮之人,怎會疑楚王欺瞞。”

他有意提了另一個問題:“其實我早有猜測,隻是楚王自稱季寬,這實在是太讓人想不到了。”誰家給老七取字季啊,賈琰心道,難道你們家從老四開始取字都是季某嗎?

“哈哈哈,”司徒闊笑的無奈:“這、這個實在是,”他勒馬與賈琰徐徐向前,“伯衡有所不知,當年三庶人之事令父皇勃然大怒,之後為我們皇子取字,三哥字孟、四哥字仲、六哥字叔,我字季寬……”

賈琰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帝當年也的確是恨極了司徒閎兄弟三人,乾脆當他們不存在。不過也真是夠任性的,能陪著貴妃出宮遊玩的皇帝,真是夠任性了。

“伯衡今年八月就要會試了吧?”司徒闊道:“會試前未免有人說三道四,我就不找你出來了。不過,伯衡在京中若是有為難的事情,就去尋他。”楚王指著石光珠,“孟圭在繕國公府,你到底榮國公府的族親,也不會有人懷疑。”

有人懷疑,這可真是意味深長,賈琰抱拳打招呼:“在下明白,石公子好。”

石光珠這才微微欠身:“稱呼我孟圭即可,我與榮府幾位公子素日也曾見過,伯衡不必如此客氣。”

賈琰是石光珠代司徒闊送回林府的,他與司徒闊告彆的時候,司徒闊笑道:“對了,方才我剛想到為何母親上車的時候,看到令表弟笑了一下,似乎認出了他。”

“呃,那個。”賈琰連連擺手想要解釋。司徒闊自顧自說道:“當初林侍郎調任回京,他夫人帶著女兒曾經拜見過我母親,表弟,哈哈哈哈,伯衡啊,你可真是。”他沒有說破,賈琰長籲一口氣,連連拱手表示感謝。

賈琰一進門就被沈忠趕緊護送到了上房,林海、賈敏、黛玉嚴陣以待,房內下人全部退下。林海問到:“聽你妹妹說,今日你們出去碰上了蘇貴妃和……嗯?”

可能是事發突然,連林海這樣的人都難免有些瞻前顧後、語焉不詳,賈敏和黛玉的眼神投在林海身上。賈琰忍著笑:“回舅舅話,那位季寬公子,原來就是楚王闊。”他將見麵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啊!”林海靠坐在椅子上:“是了是了,那必定就是聖人和貴妃,唉。”

他這樣一歎到讓賈琰擔心起來:“舅舅,有什麼不妥嗎?外甥也沒有同楚王多說什麼,隻是之前在揚州見過幾次,隨意聊聊而已。哦,楚王還道會試在即他不好找我出去,介紹了一個名叫石光珠的公子給我認識。”

林海撐著頭,好一會才道:“石光珠,聽玉兒說,你們遇到的無禮之徒叫石光琥?”

“是。”賈琰同黛玉異口同聲,又是相視一笑,然後反應過來這是在長輩跟前。黛玉道:“爹爹,那人是母親說的繕國公府的公子嗎?怎會如此無禮。”

林海點點頭:“他們都是繕國公的孫子,石光珠是繕國公世子的長子,光琥是二房的兒子,二房還有一子名光琳。”

欸,賈琰有些奇怪,舅舅舅母在外任許久,怎麼會對繕國公府的事情了如指掌……他沒說話,黛玉卻道:“爹娘對繕國公府很熟悉嗎?”

林海仿佛陷入回憶:“石家的事情是一筆爛賬,世子夫人、便是這石光珠的母親,她的娘家在三庶人之事中被判全族流放瓊州,路上就病死不少人;而當初繕國公為保家族,逼迫世子與世子夫人合離,世子夫人生下石光珠之後第三天就沒了……”

兩個孩子都聽住了,黛玉緊緊抓著母親的手,賈琰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當時陛下暴怒,世子夫人生產的時候,石世子還在牢裡,他本就是庶、不,義忠親王的侍衛。後來陛下冷靜下來,知道世子沒有謀逆之心,將他開釋。然後……然後,”林海有些說不下去了。

賈敏接著道:“然後世子回家,繕國公抱著那個孩子,就是石光珠,逼迫世子自儘。”

賈琰與黛玉同時吸了一口涼氣,黛玉聲音顫唞:“繕國公是怕陛下日後追究,所以……以絕後患?可是陛下都把人放了,不追究了。那是親父子啊!”

“世子不自殺,繕國公就要殺死孩子?”賈琰突然想到:“怪道那個石光琥說什麼克父克母,連楚王都出來,顯然是很不高興。”因為不止羞辱石光珠,還扯到了皇家舊事,從為皇子們取字來看,皇帝當年何等憤怒可見一斑。

“是啊,”林海慢慢道:“當時正是世子夫人出殯,石家連靈都不肯停。可是畢竟皇帝沒有褫奪世子夫人的誥命,各家還是派人上門致奠,於是石家逼殺兒子兒媳的事情傳遍了京城。皇帝因此格外瞧不上繕國公,甚至說過:此等人何以配公位!”

賈敏插言:“所以繕國公聰明的很,從不在陛下跟前現眼,安安分分在家呆著。畢竟是開國公爵,陛下也不好沒有罪證就將公爵奪了。”

她頓了一下,還是道:“說到底,這也是繕國公敬畏皇帝不是嗎?哼。”語氣中全然是對繕國公府的輕蔑。

黛玉就道:“可是,繕公世子怎麼知道繕國公不會在他死後害死他的兒子,就那麼放心的自戕?”

“那世子死前叫人給平素疼他的姑母遞了信,”賈敏道:“石光珠是跟著先帝太妃長大的,陛下也允準了。”

“那現在石家還是對這個得到皇帝回護的孩子毫無善意?”賈琰奇道:“這個時候不是該讓年青一代彌合關係嗎。”反正繕國公老了,早晚也要咽氣。

林海一笑對女兒和外甥道:“這個就要你們自己參詳了,石光珠甚至不是世孫,凡事多想想,去罷。”

二人告退,賈敏問道:“老爺覺得,陛下是什麼意思呢?”

“皇帝讓楚王與琰哥兒自去敘舊,而且已經知道了琰哥兒是賈氏族人,”林海沉%e5%90%9f道:“陛下到底怎麼看待琰哥兒的不知道。但是這個安排,足證陛下對賈氏一族芥蒂不大……外甥也算是有機緣。”

聽他這麼一說,賈敏想到了一樁要緊事,她低聲道:“琰哥兒與皇子相交……老爺覺得陛下到底是怎麼看待楚王的?皇帝與貴妃親密無間,可是為何對貴妃長子顯著太平淡了些,與其母的盛寵比較,難免讓人有諸多猜測。”

林海搖頭,他在翰林院和禦史台的時候,楚王才出生不久。他現在主管戶部,對皇子了解不多,非要說的話,皇帝隻是對蘇貴妃和小公主好,對蘇氏母家沒有過度封賞,這也罷了。可是對楚王,不說林海、幾乎朝中大臣都覺得皇帝是不打算因愛立儲的。但今日皇帝又來了這麼一出,他隻是單純的讓親王與小舉人“敘舊?”

林海不敢信。

而賈琰,不知這孩子皇帝打算怎麼安排,倘若不與楚王扯上關係,那自然無妨。如果皇帝有意將賈琰同皇子們放在一塊,或作侍讀、甚至是王府屬官,那可就……

林海是親身經曆過的,與皇家儲位之爭扯到一起絕無好下場,可是要做忠臣、純臣,也得看皇帝的意思,臣子無法決定:便如當年的嶽父賈代善,榮國公當初不是不想做忠臣、純臣的,可太子與皇帝的關係惡化,那是臣子勸諫就有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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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當初旁敲側擊說過幾次,半點用沒有不說,反倒讓太子起了彆的念頭。難道衝著一個忠臣的名頭,賈代善就不管賈府上下百十來口人了,那怎麼可能。家國家國,家在國前,這才是大臣們的想法,侍奉的主上不成器,那就趕緊想法子下船。

林海看了這麼些年,樂意與主上生死與共,一條路走到死的永遠是極少數,大部分人早早地就跑的沒影子了。

“我覺得,繕國公是認為石光珠對府中怨氣很深,所以不肯立他為世孫。”黛玉道:“甚至在繕國公看來,石光珠這樣的出息,有還不如沒有。”

賈琰弄不清這種想法,在他看來,男人該為家族未來著想,繕國公當年既然乾了那件事情,索性坦然承認,然後將家族托付給孫輩。就算不是石光珠,也得讓其他孫子出頭,否則早晚還是要便宜給自己討厭的那個人。拘泥於喜歡不喜歡,繕國公也的確是昏聵。

想想那個石光琥的樣子,就算要因愛偏私,他也不成啊。

他將看法說出來,黛玉沉%e5%90%9f許久,最後道:“哥哥這麼想也不算錯,可是……若繕國公覺得石光珠一旦得勢,會將整個石家毀掉呢?”

“不會吧!”賈琰不敢置信,這對石光珠有什麼好處?

黛玉也隻是猜測,她覺得有些人是不太在乎名聲、前程之類的東西,她笑道:“都說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可是我覺得有些想法,人都是一樣的。”

比如憎恨和複仇,賈琰明了,將黛玉的說法存在了心裡。說來也巧,這一日,賈琰陪著孫鐘去國子監應卯,他順道去聽一聽國子監的課程。回來的路上卻遇上了賈寶玉,和他常見麵的一竿子公子哥兒,其中就有那個石光琥。

第32章

孫鐘不喜歡這幫人,一個個看著就是紈絝,他板著臉對賈琰道:“我先走了,伯衡,改日咱們再聚。”

賈琰點點頭:“你先去吧,改日我去府上找你,替我給叔叔嬸嬸,小弟小妹帶個好。”孫鐘點頭自去了,就有一個錦衣公子問道:那是誰?瞧脾氣不大好的樣子,真夠傲氣的。

寶玉也不認識,他看著賈琰,賈琰笑道:“哦,新任大理寺少卿的兒子。”

幾個原本麵帶不屑,嘴上嘀咕著酸書生的公子哥兒都閉上了嘴,老實起來。賈琰看著寶玉:“寶兄弟怎麼在這,這幾位是?”

“哦,伯衡哥哥,這是都是我的常常一起玩的兄弟們。”賈寶玉一一介紹,個個都是京中名門公子,什麼神武將軍家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