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1 / 1)

個好孩子,娘見過各家公子,再沒有比你哥哥更好的了。娘不樂意為了個好聽的名兒,就讓你嫁與高門,隻盼著我玉兒過得舒坦。好姑娘,告訴娘,你樂意嗎?”

“我,”黛玉聲如蚊呐:“女兒願意。”

賈琰回到朋友們的宴會上的時候,腳步都是飄著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用孫釗的話來說,真是春意盎然。說完他又被哥哥敲了腦袋,兄弟倆相視一笑,好像這一陣的彆扭也過去了。

許直就道:“看伯衡的樣子,必是婚事成了!”

賈琰克製再克製,還是沒能克製的了笑容:“舅父將表妹許給我了……我要成家了!”

“恭喜伯衡!”“恭喜伯衡哥!”幾個年輕人團團圍住他道賀,梁寂年紀小,比孫釗還要小上一歲,他舉杯道:“諸位兄長,快為伯衡兄賀一杯!”

離開梁府回家的時候,賈琰居然有了點近鄉情怯的情緒,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果要娶黛玉的話,是不是就不能住在家裡了。賈琰騎著馬在大門外麵思考這個問題,足足想了一柱香的功夫,直到大管家沈忠跑出來喊他:“琰大爺?您怎麼了這是。”

“哦哦,”賈琰下馬:“到家了呀。沒事,我沒事。”他徑自往上房走,要去請安。沈忠卻道:“琰大爺,老爺請您到書房去。”

“……”賈琰一拍腦袋,自己真是蠢了,那麼大的事情,舅父肯定要見一見自己。

果然,他一進書房,林海臉上帶笑道:“你婚事,我的打算畢竟不好直接同你說,還是要有人做個大媒。正好,你妹妹及笄的時候,長樂公主就是主賓,一事不煩二主,乾脆就讓你逸之叔叔來說了。”

賈琰一撩袍角,被林海止住,賈琰一揖:“都是舅舅不嫌棄,外甥感激涕零,就是、就是不知道,妹妹她樂意嗎?”

林海欣慰:“能聽這麼一問,足見你心%e8%83%b8不同旁人,哈哈,”他搖頭笑道:“去上房見你舅母去罷。”

從來都是嶽父看女婿不順眼,丈母娘看女婿都是看半個兒子,越看越順眼的。何況連林海都沒為難他,賈敏更不會有什麼刁難,隻是道:“你妹妹畢竟還小,我們想再留她兩年,且等到你殿試之後先訂婚,而後再籌備你們的婚事。”

賈琰半點意見都沒有,他隻是用靴子蹭地,最後問了一句:“舅母,我需要搬出去嗎?”

“欸!”賈敏也愣了:“好端端的要搬出去做什麼?哎呀,你這孩子想得多。”她笑道:“安心在家待著,等到成婚之前去咱們莊子上迎親也就罷了。”

“是,外甥明白了。”賈琰放心了:“都聽您的。”

這一家人自然是高高興興,孫氏兄弟回家就讓孫高同夫人趙氏發愁了,因為他們夫妻聽說了賈琰同林家姑娘將要訂親的消息。

趙氏就道:“之前聽師兄嫂嫂說起,該送的賀禮我早就備好了,可是老爺,咱們鐘兒可比琰兒還大上一歲呢!如今琰兒訂親,便是林家想留姑娘兩年,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咱們家鐘兒怎麼辦?”

孫鐘在婚嫁上沒什麼優勢,他如今在國子監讀書不假,可他小弟孫釗此刻就是秀才,年齡還更小。人家一問家裡的情況,自然也就有看法,“長兄並沒有格外出色呢。”人家的女兒又要嫁過來做長媳,若是丈夫不得力,又有能乾出色長輩喜歡的小叔……

況且孫家老太爺當年隻是做過六部小員,而孫家祖上隻是讀書,出仕熬出頭的也沒有。

孫高孫景淩已經是孫家幾代以來官位最高的人了,孫家根基如此,加上孫鐘雖說穩重,可也是不夠木訥不會討人喜歡,有些人家難免遲疑。

趙氏也知道這個狀況,輕易也沒有和其他人家談起為長子擇媳的事情,當初連求娶同門師兄女兒的黛玉,他們夫妻都要打算著孫鐘考上舉人,如今哪怕同門梁家還有女兒—長樂公主的女兒梁宥,孫家又怎麼敢提出來呢。

孫高也歎氣:“許咱們鐘兒就是要先立業後成家呢?不過三年,”說到這,他自己也猶豫了,三年後兒子可就二十三了,妥妥的大齡男青年,卻沒有初婚……“罷了,我再瞧瞧,鐘兒媳婦就是咱們孫家的長子長媳,是塚婦,不可輕忽。”

夜深人靜,林海也與賈敏說起梁門學生下一代也陸續要成婚了,如今孫家小兄弟兩個還沒消息,梁家二房—公主子兩兒一女也沒消息。賈敏笑道:反正虧不著他們,都會順利的。林海聞言隻是笑了。

雖然說殿試不會黜落貢士,可是也得好好把握,皇帝近年來喜歡意氣飛揚、筆力十足的文章,林海就讓賈琰多出去走走。這四個月來,賈琰隻是讀書、交友,甚至遊玩,他也在京中待了小三年了,知道還有冬獵這回事。

雖然為了他殿試的緣故,賈琰隻是看熱鬨居多,不過十二月初的時候,楚王司徒闊還是再次約他出去,一道前往京郊莊子上玩鬨,卻在前往京郊的路上遇上了另一夥人。

馮紫英、衛若蘭、賈璉、賈蓉等俱在,加上一幫子護衛環繞著兩個男人正在說笑,司徒闊勒馬遠遠喊道:“四哥同阿延好興致,也出來遊玩嗎?”

賈琰不認得那兩個人,聽楚王喊“四哥”,他側身低聲問道:“孟圭兄,那個便是齊王彭祖嗎?”

石光珠默默點頭,看著賈琰又提醒一句:“旁邊那個小一點的就是義忠親王長子、皇長孫延,爵封順平郡王、會試之後晉封的忠順王。賈璉旁邊那個是東平郡王穆遜的弟弟穆通,賈氏寧府蓉哥兒旁邊的那個大胡子、是治國公的孫子威遠將軍馬尚。他旁邊那個……博恒大概認識了。”

那個就是石光琥,立刻明白局勢的賈琰稍微緊了緊風帽,有趣,這才叫四王八公子弟齊聚,圍繞在以皇子皇孫為核心的的隊伍周圍,賈琰低聲笑說:“齊王與皇長孫倒是好人緣。”

石光珠卻從其中聽出了些嘲諷,他打量賈琰幾眼,也低下頭笑了。兩人都躲在隊伍裡,隻聽楚王在侍衛的圍繞下同齊王、忠順王寒暄。

齊王司徒彭祖張嘴就是長兄的味兒,“天冷路滑,為兄帶著阿延一道狩獵,路上遇到了幾位公子。七弟若是也要行獵,可千萬注意安全,勿要使父皇同貴妃擔憂。若是不方便,要記得早些回城,不可任性。”

司徒闊笑著應是便罷,而那邊的司徒延隻是開始的時候同“七叔”打了聲招呼,就不再說話。賈琰偷偷瞄了一眼,司徒延與司徒闊叔侄兩個,看起來可沒差多少歲,大侄子和小叔叔啊。

兩列隊伍各走一邊,三個人久久未說話,氣氛有些凝滯。賈琰想起之前林海給他講過的三庶人之事和如今的朝廷局勢。不一會,石光珠道:“忠順王與齊王走的愈發近了。”

賈琰隻當自己長了耳朵,這個問題似乎鉤起了司徒闊的談興,楚王令賈琰、石光珠與他並轡而行,道:“四哥幾年前上書說三庶人子女該令其出來繁衍,阿延應該很感激四哥。”說完看著賈琰。

“延,”賈琰有意挑了個安全的話題,“他出生的時候,陛下應該很高興,子嗣綿延、興旺之兆。”

“嗬,”司徒闊輕哼一聲:“是啊,不過,伯衡知道他的字是什麼嗎?他封爵之後,父皇親自為他取的。”

見賈琰搖頭,司徒闊就笑道:“字慎之,司徒慎之,謹言慎行的慎。”

到了京郊莊子,司徒闊托言有些累了,讓賈琰與石光珠自去散散。賈琰將楚王的鬱悶和失落看在眼裡,可他不想表示什麼,一則這種事外人不好輕言,二來他隻是同司徒闊有所交往,還沒打算跳上他那艘船,綁在一起。

他可是訂了親的人了,如今做事不止要想自己的功名事業,也要想想會不會給未婚妻、嶽父嶽母帶來什麼影響。

賈琰優哉遊哉地騎在馬上,看著雪後林景,石光珠陪在他身邊,為他介紹這莊子的各處環境同狩獵的地方。看著賈琰一副全心全意看風景,全然不管楚王心情的樣子,石光珠後槽牙咬得死緊,幾次張嘴又合上,最後還是沒忍住。

“伯衡覺得齊王如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賈琰一副意外的樣子:“皇子親王,豈是我等能夠品評的?”他連連揮手,表示自己不過一介書生,萬不能如此犯上。給石光珠堵的啞口無言,石光珠無法,隻好說:“伯衡聽我說個故事,咱們再談如何?”

他講了一個可憐的小男孩,自幼跟著姑祖母長大,十歲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家族有祖父,可是祖父卻巴不得他早些死了。石光珠就道,那個男孩子少年從軍,有了戰功卻發現,祖父不止還是不喜歡他,反而更恨不能將他鏟除。

那個時候,隻有自幼相識的楚王替他出頭,維護他,最後讓他有了好去處。“那種不詳之人,也能得楚王青眼,足見楚王心地仁厚。伯衡難道不希望能遇上這樣一個人嗎?”

賈琰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我覺得不管是楚王還是你,都夠有趣的。”一個親王,喜怒無矯飾,不開心就躲起來不開心;一個軍人出身的司馬硬逼著自己委婉再委婉,來為主上攬才。

“我……我不太會說話,”石光珠自失一笑:“姑祖母照顧我,偏愛我,可是當年京中那個環境,她都不敢放我出門。我也沒怎麼見過彆的孩子,姑祖母那裡的奴仆都小心翼翼的,都三歲了我才磕磕巴巴學會講話。後來從軍,軍中粗人多,回到京中屢屢不適應,還因為這個被繕國公抓住險些打了板子……”

“……”賈琰才想起石光珠的身世,看著這個平素冷麵的青年為難的樣子,賈琰有些不忍心,“你也彆拐彎抹角了,這裡就你我二人,你到底想說什麼就說出來。”

石光珠抱拳:“聽伯衡說齊王好人緣,語氣頗有嘲諷,若是我沒聽岔,還請伯衡說清楚。”

“他憑什麼能和公子哥兒走的那麼近?”賈琰笑道:“還饒上皇長孫,那群公子哥的脾性我猜孟圭兄比我更清楚,一群無利不起早的人。”

石光珠果然明白了,然後他顯得更犯愁,一個身高八尺的漢子做出哀怨的表情,看的賈琰不落忍不說,還有點想笑:“你也不必如此,你擔心什麼其實我知道,孟圭兄啊,不管那個人許了什麼願,招攬多少人,你猜陛下是怎麼想的?”

“可是,如今哪怕是嘴上喊著要出家的燕王府上都很有些文士出入,”石光珠苦笑:“不瞞你,連我那堂弟石光琥的親弟弟光琳會試之後,都去燕王府上赴宴了。隻有我們楚王府,王妃沒有正經王妃,長史也沒有合適長史,能說得出來曆的屬官更是就我一個……”

這個情況,賈琰咂舌,縱然是皇帝怕物議說他因愛立儲,然而相較起來,真的有些苛待了。

第35章

可是, 那一日在外頭見著皇帝與貴妃,真如尋常人家夫妻一般。他會這麼“滅人欲”的將愛妃的長子摒棄在外嗎?

賈琰認為能做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