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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也是要陛見的呀。”

孫高當然明白林海的意思,反正已經這樣了,他揉揉臉:“估計一會就會下旨,還要請如海午後帶著嫂夫人來家一趟,也勸勸拙荊。”林海自然應允。

“什麼!誠忠親王郡主,那不就是廢秦王的女兒嗎!”趙氏果然被驚的差點跳起來,然後就是不願意:“我正給鐘兒挑媳婦,這怎麼就……”

她懷疑的看著孫高:“老爺,不是你自己說的吧?”

“哎喲,夫人呐!”孫高哭笑不得:“我是那種人嗎?為了替皇帝分憂,把我自己兒子獻出去?今天我和如海師兄一起陛見,皇帝就突然問起來兩家子嗣都訂親沒有,琰哥兒要同林姑娘訂婚、咱們家我就說次子尚幼、長子未定親,然後皇帝就,我也很意外。”

趙氏也知道丈夫也沒辦法,就問:“那,老爺知道那郡主到底為人如何嗎?咱家長媳,總要拿得起事吧?那郡主自幼幽禁,誰知道會是個什麼性子……”

“唉,”孫鐘歎息:“聽說前兩年放出來之後,養在蘇貴妃膝下,同十二公主一起長大,想來不會很糟。實在不放心,等到接旨以後,我去問問梁駙馬,看看公主那邊對郡主了不了解。”

趙氏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待午間旨意到了,孫鐘懵懂中隨父親接旨,這婚事就算砸實了。孫鐘因為做了郡主丈夫,依大吳朝親王女賜封郡主為從一品的慣例,又因為皇帝對孫女略有愧疚,又被額外給了一個龍禁尉鎮撫使的職銜,一下子成了從四品的官員。

還在國子監讀書,打算下次應考的孫鐘被這個恩典砸的暈頭轉向,這就當官了?苦讀十數載,可能致休的時候才能當上四品官的讀書人,因為一樁婚事就成了從四品!

孫高按著兒子的肩膀:“這並非慣例,隻是皇帝特旨加恩罷了,隻是個虛銜。你還是要好好讀書,不可懈怠,知道嗎?”

孫鐘愣愣地點頭。

至於林海上門道喜,又讓夫人賈敏勸慰趙氏就不多說,隻說這一下讓他們夫妻也緊張起來:如今京中燕王、齊王家的女兒也陸續都要到了成婚的年紀。未免再來一次尷尬,孫家慶賀已畢,林海就請梁綸同長樂公主夫妻做證婚人,而許直、梁家、孫家兄弟們陪著賈琰住在另一棟宅子裡,行六禮!

賈琰請官媒出麵納采,帶著石光珠—其實是司徒闊幫他預備好的大雁,向林府提親,等待冰人帶回消息。林府應允,又請媒人問名、納吉。

去年在梁家知道婚事之後,賈琰就讓留守揚州的陶厚封好揚州的宅子,將外地的莊子處置好。又在揚州備好部分聘禮,派黃三木帶著媳婦黃家的、和兒子黃戊看護上京放在準備好的宅子裡。

等到流程走完,賈琰就在許直、梁宣兩個已婚男人的指點下,讓人收拾聘禮,親自往林家下聘去了。走到了這一步,熱熱鬨鬨的婚事就算定了大半,隻剩下請期和親迎。如今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都知道林家女兒要嫁給外甥,也都知道賈琰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到了這一步,長輩們的心才算放下了,不用再擔心有人中道截胡。至於婚期,林海親自請了京中欽天監章正占卜吉凶,擇選婚期,端平二十九年的吉日都在下半年,而按照慣例,殿試發榜之後新科進士都有一兩個月的假期回家報喜。

賈琰回金陵處理諸事,然後還要回來成婚,時間急迫。那麼之後的好日子就是明年了,明年年初皇帝六十大壽以後,好日子倒是接連著的。林海叫來賈琰,賈琰自是無可無不可,橫豎媳婦肯定是他的了,他那宅子也是著急買下的,還需要修整。

林家這邊黛玉的嫁妝也需要規整,還有給女兒的陪嫁下人等等,婚事在眼前的時候,才發現都是事兒。因此,訂婚的日子,就被放在了明年皇帝壽辰之後的三月二十八。

孫鐘的婚事則是要在今年的八月辦好,皇帝壽辰前要看見孫女下降,而趙氏也在聽長樂公主講述鹹陽郡主是個溫柔老實、並無奇怪脾性之後,放下心來,隻管為兒子準備成婚事宜就是了。

要說婚前操心的都是父母,縱然賈琰情況特殊,但是長輩們也都替他維持,並無紕漏。且孫家如今要與皇室做親家,禮部和內府都派人來孫家教習禮儀,孫家兄弟、孫小妹都被扣在家裡出不來。而黛玉因為明年出嫁,榮府老太太舍不得,趕著訂婚之後,就將黛玉接到身邊,要好好住上一段時間。

賈琰隻好同梁家兄弟常常出去跑馬遊獵,偶爾也會遇上寶玉那幫子公子哥兒,剩下的時間除了在舅父跟前聽訓,就是與石光珠陪著司徒闊在楚王府中遊蕩。

京中其他諸王府邸,賈琰是沒見過了,但是據石光珠說楚王府從位置到布局,在京中都是頭一份,都傳說這是貴妃為兒子爭來的。司徒闊苦笑:“這麼多年,我母親背了多少黑鍋啊,她從不管這些事情,這府邸也是父皇派下來的……嘖,他們怎麼就見不得我好呢?”

賈琰笑道:“世風如此,仿佛皇帝寵愛妃子就是禍國之兆,極容易拿來做文章。卻不聞前朝皇帝寵愛皇後,結果皇後娘家無惡不作,最後連皇帝也絕後了。”

“哼,都是閒的。”石光珠冷笑,“仿佛找點麻煩,自己就是忠臣良將了。”

司徒闊揮手:“不說這個了,掃興的很,就好像那日齊王想借郡主婚事作筏子洗乾淨自己結果沒成。”

他將事情說了一遍,對麵二人大笑,司徒闊又道:“對了,我聽說繕國公給光琥、光琳擇妻室了。”賈琰坐在一旁恍然大悟:“對啊,光珠你才是長孫,你還沒成親吧?”

石光珠滿不在乎的笑笑:“他巴不得人人都把我這事給忘了,自從姑祖母去世之後,彆人更不好管這事。至於石家人,他們想管,我還不讓呢。”

“倒是我疏忽了,”司徒闊歎息:“我自己這個樣子,你們不成,伯衡有舅舅操心。孟圭……可惜我舅家沒有表妹,全是表姐。”他思來想去,最後道:“不如這樣,伯衡也幫著問問,你好歹還有舅母林夫人,認識的都是高門大戶的姑娘,若是有合適的,不妨定給孟圭。”

“您放心,孟圭也放心。”賈琰笑道:“我回去就將事情告訴舅母,請長輩出麵,若有合適的一定告訴孟圭。”

三月初,殿試發榜,歡天喜地當中,賈琰考中了乙亥科一甲第三名進士,堂堂探花郎。隨諸同年入宮陛見,狀元、榜眼不過照例分發翰林院,賈琰也是特旨作為翰林院編修在翰林院觀政。

皇帝環顧諸王並新科進士,道:“在京諸王皆有長史、王友以輔佐、匡正親王,楚王開府之日尚幼,朕未替他置下長史屬官,今以禦史中丞趙籍檢校楚王府長史、以一甲第三名探花、翰林院編修賈琰為楚王友,任錄事參軍。爾等不要負朕所托,當儘力輔佐楚王。”

賈琰已經聽傻了,此刻才回過神來:“必不負陛下所托,臣領命!”

第39章

船行在運河上, 河麵波光粼粼,如灑了金粉似的,賈琰卻坐在船上歎氣:“你居然也敢跟來。”

梁寂大笑:“伯衡兄,放心, 我不會惹麻煩的。”賈琰又歎了口氣,他可真是一點都不放心。

進士們的假期, 像賈琰這種是要回家祭祖、告慰祖先的。給假一月, 許他回金陵,賈琰告彆長輩朋友,就帶著長生、阿原並小廝護衛賃船南下,卻不想臨走的時候長樂公主的次子梁寂跟上來蹭船了!

這小子說長這麼大沒離開過京城, 想去南邊走走,而他父母那邊已經允準。賈琰起初不信,但是看著身後跟著兩艘船, 又多了許多護衛,賈琰隻好認了。拖梁二公子的福,賈琰也不必賃船, 自搭梁寂的船就是。//思//兔//網//

十四歲的梁寂看著很文弱,但是這段時間以來的接觸,如果讓賈琰來說梁氏這一輩三子誰最聰明的話,必然是梁寂。這個少年人的聰明, 不是會讀書、寫文章的聰明, 而是通曉世事的聰明。

比如現在, 梁寂笑道:“伯衡哥哥真的不必擔憂, 我出來隻是厭煩家裡的那些事情,嗬嗬,你不知道吧?”他低聲道:“我家要與孫家議親了。”

“?”賈琰瞪著眼睛:“你家和孫家?應祥已經有了婚約,同鹹陽郡主啊,難道是……孫家小妹?”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

“什麼啊,是我姐和孫釗。”梁寂撇嘴:“大概是過年的時候遇到了吧。爹娘還說什麼孫家很好,與鹹陽做妯娌也好,這話也就是我哥哥會信。”

想想也是,他們年齡相仿,婚事這兩年估計會接踵而至,夠熱鬨的。梁寂又道:“其實我父親的意思,是有意將姐姐嫁與楚王的,如今倒是可惜了。”賈琰震驚的看過去,梁寂微笑,二人至此達成了心照不宣。

賈琰這一趟回鄉祭祖非常順利,許是因為有公主子一路相隨,又或許金陵那邊接到了榮府書信,彼此客客氣氣,倒也還好。賈琰又請來了父母牌位,運至京城,這樣,他與黛玉成婚之後,就不必再回金陵了。

賈琰在端午節前返回京城,黛玉已經從榮府歸家了,雖然已經是訂了親,可是京中不比其他地方。他們又是自幼一起長大,賈琰還是能見著黛玉,說上兩句話。比如現在,兩個人坐在園子裡,賈琰給她帶回了揚州特產的芝麻牛皮糖。

他們一塊飲茶、吃糖,聊著聊著說道了寶玉。賈琰道:“妹妹去榮府遇上寶玉了,他最近怎麼樣?”

“二表哥居然開始讀書了,”黛玉歎息:“老太太還說要謝謝你呢,平素舅舅說過多少次啊,他都不肯好好上學。現在,或許也是認清了吧,雖然不是人人都會秉持本心、不忘初心,不過總還有人堅持下去的。哈哈,不過,就算他去讀書了,倒也沒忘了姐姐妹妹的,到處操心。”

手裡的糖被賈琰死死捏在手裡,賈伯衡狀若無意的說:“寶兄弟一向都是討女孩子喜歡的。”

“是啊,”黛玉笑道:“二表哥是個不錯的哥哥,再說他是個無事忙,每日裡都圍著姐姐妹妹轉。”

“哦。”賈琰應了一聲,然後問道:“那,你……你覺得他也不錯?”

黛玉一愣,認真的打量賈琰一遍,確認了他的意思。隨即俏臉微怒,將牛皮糖甩在了賈琰衣服上,轉身就走。賈琰立刻跳起來:“妹妹妹妹,都是我不好,我嘴欠,我錯了,好妹妹,你彆生氣啊!”

先是不準下人通報長輩,賈琰好說歹說的道歉才讓氣哭的黛玉平靜下來,賈伯衡就差給姑奶奶跪下去:“都是我不好!真的,我就是……我怕你其實不喜歡我,其實我這個人不是很會玩耍,也不是特彆風雅的那種人。一說寶玉,我總覺得自己沒他會關心女孩子。”

“這世上有幾個男子會想到未婚妻喜歡不喜歡呢,這便是你的好處了。”黛玉這才破涕為笑:“就你會作怪,東想西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