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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了居然還住在梁家、賈琰這等為了娶侯門後裔、尚書女兒將沒出生的兒子都貢獻出去的攀附之人比起來, 自己被定城侯看重完全是憑借才學!

“喝酒無趣, 難得今日大家有緣相聚,不妨連詩如何?”西寧郡王金翊成笑道:“能作詩便自己作詩、不能作的,挑選一句應景古詩可、自罰一杯亦可。”

眾人都道這個主意好,南安郡王太妃笑道:“我老了, 隻做裁判,你們年輕人玩笑。這也不必拘於男女之彆,隻各自展才就好。”

“正如伯母所言, ”西寧郡王道:“本王便厚臉皮先來一句,我於詩詞一道平平,便引用:勝日尋芳泗水濱。”這是朱子的春日首句, 眾人笑道,這個頭起的極好。

陳璂在案幾之下握緊拳頭,發誓要好生展才,叫眾人歎服!

石光琳微笑飲酒, 與妻子臨平含笑對視, 羨煞鴛鴦;

而賈琰自知水平如何, 隻是低聲叫黛玉好生展才不必客氣, 就當替他出戰了。

可惜,人生不如意之處十之**,莫說賈琰,就是作詩上略強他一籌的陳白樓也灰溜溜的喝酒棄權,定城侯孫女更是早早被淘汰下去。最後,隻有臨平夫妻、永安,孫妘以及黛玉四家一較高下,最後達成平手。

賈琰在旁看的清楚,他媳婦留了一手,若是與永安、孫妘自不必如此,然而臨平郡主畢竟是齊王的女兒,還有石光琳在側,留一手為上。他為妻子而自豪得意,孫妘因為最年幼卻也表現不錯而備受讚譽“小孫姑娘家教甚好”雲雲。

石光琳與臨平郡主的夫妻檔也頗受讚譽,總之祝福小夫妻的話不要錢的往外拋,石光琳還是那樣寵辱不驚的樣子,風度的確讓人心折。難怪臨平郡主看著他,眼神裡含情脈脈。

坐在一旁略有失望的陳璂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婦,心中又有些失意:嶽家是純粹的武將,起家不過一代,女兒學識教養上與這些京中顯貴、名門世宦之族就要差一些。果然這世上沒有四角俱全的事情,唉,若是有一個溫柔體貼、又學識教養第一流的女子做自己的妻子就好了。

可憑什麼賈伯衡就能有個四角俱全的好媳婦呢,陳璂雖然心眼小,可是兩榜進士堂堂傳臚,作詩水平如何他當然知曉。賈琰的妻子是讓了一步,但是之前所做詩作真是文采風流,不愧是探花郎林公教養長大的,真是……讓人覺得世道不公!

賓主儘歡、興儘而歸,陳白樓和妻子劉氏當然也是一副笑臉,轉身上車,劉氏的臉就放下了。她簡直懷疑陳璂是專門給她難堪的,明知道她對此道並不擅長,居然就在旁邊看著自己找句應景的詩都找不出來,人家鹹陽郡主的郡馬都知道給媳婦丟紙團、幫媳婦做個弊!

她不敢怨恨西寧郡王提出這個遊戲,隻好恨丈夫不幫忙,殊不知陳璂也在煩她給自己丟人,這對夫妻倒是絕配。

西寧郡王夫婦成婚數年,恩愛非常卻膝下無子,今次出來遊玩正是聽太醫的囑咐,夫妻倆既然沒有病,就隻需疏散心情,說不定孩子緣分就到了。他們玩得高興,自然也要夫妻恩愛一番,希望得償所願。

而南安郡王太妃卻盯上了長樂公主的次子梁寂,看看這小梁公子同自己的小女兒年齡相當,哎呀,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他們嚴家畢竟是異姓王,與皇室公主結親,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允許……得和兒子商量一下。

其他的小年輕如梁宥、孫釗,自然是在鹹陽郡主與孫鐘的監護下有節製的見麵,而梁寂不聞見這這溝通感情的酸臭味,他想去賈琰的莊子上玩。卻被伯衡哥無情的拒絕,賈琰心道我新婚燕爾怎麼能讓你這個小蠟燭戳在眼前。

這絕對不行,不過賈琰也約他最近一起在京郊行獵,近來除了教黛玉騎馬,賈琰還和她一起向莊子裡的莊戶學習如何打獵:比如抓兔子。

山上和莊子裡常有莊戶,不好用弓箭,所以近處抓兔子都是有錘網、套索或者土法子—挖洞用誘餌。黛玉最初還覺得“君子遠庖廚”,後來賈琰與她說好小兔子先讓她養著,莊子裡開始馴養兔子,又吃又玩還能送人,倒是有趣。

書歸正傳,陳璂、劉氏夫妻倆自那日遊宴作詩之後彼此彆扭了一陣子,這日陳璂又看著劉氏那一副帶死不活的臉,一氣之下午飯也不吃了跑到外頭,恨恨的決定下午返回城裡。而劉氏看見陳璂還敢給她臉色看,也氣得不行,卻不能發作。

她們定城侯府,還是頭一回有傳臚做女婿……讀書人呐,純粹的文官啊!成婚的時候宮中淑妃有賞賜,且韓王妃親自參加婚禮。劉氏很明白自己這樁婚事的意義,是以有脾氣也不能對著陳璂發,隻好拿下人出氣。一幫伺候不好的陪嫁奴仆都被罰跪了,其中一個人上了年紀實在受不得這份苦,哀告說自己有機密對太太說。

畢竟是自己陪嫁,也是在定城侯府伺候幾年的奴仆,女兒還給劉氏做二等丫鬟。這個田家的就跪在劉氏腳下道:“不敢瞞太太。”將事情說了一遍。

所謂“至親至疏是夫妻”,雖然劉氏同陳璂感情平平,但是陳璂這個人品性和野心,劉氏也摸著了邊。她知道陳璂對排在他前麵的進士都是不服氣的。如今陳璂在翰林院觀政,偶爾也會抱怨,憑什麼狀元、榜眼甚至賈伯衡那個探花都陰差陽錯的有了實職嗎,他卻還是光杆一個。

陳璂回來的時候,原本想讓劉氏收拾一下,他們立刻回城,卻被妻子告知了一個消息:賈琰身邊的那個叫阿原的小子,是戲班子逃走的逃奴!田家的說法是:田氏子原,自幼頑劣,父母去世之後不好好守喪,出去玩樂,敗壞家財,最後將自己淪落戲班。

按照時下風氣,若是進了戲班子,族譜都要把人清出去的、更加不能入祖墳了!而且子子孫孫都在伶籍,祖上的姓氏、父母給取的本名都不被允許使用,自從藝始,隻能用花名。曆朝曆代無不以孝治天下,所以,伶人是賤籍、而賤籍不算人,物品罷了。

如今,賈琰身邊居然有這樣的人,他若是買的,那就是這個人不學好,年紀輕輕無人教導居然買戲子;如果是收容逃奴戲子,還放在身邊伺候,那更是自甘墮落!按照大吳律法,發現逃奴應該送歸原主。

劉氏隻想讓陳璂開心,而陳璂想的則更多:賈琰是楚王友、錄事參軍,楚王這一二年很得皇帝青眼、而自己的嶽家有十皇子寧王,寧王年幼,上頭兄長倒下一個是一個……妙啊!陳璂躊躇滿誌,就讓賈伯衡成為自己立下從龍之功的第一塊踏腳石吧!

隻是此事要如何操作才能讓寧王、定城侯府和自己得到最大利益,還需要從長計議。

陳璂還在做大夢,賈琰卻盯著跪在腳下的阿原,阿原渾身發抖哭道:“大爺,我該如何!”

當日不僅是劉氏身邊的婆子田家的認出了阿原,阿原也認出了那婆子,正是賣自己進戲班子的親嬸嬸!那夫妻的音容樣貌,田子原致死不會忘,做夢都在食肉寢皮!他怕對方認出自己,連忙跑來找賈琰求救。

“要不然,小的先回揚州?或者您讓我走的更遠些,避上一陣子。”阿原六神無主,噩夢又一次襲來。黛玉坐在上首還有些發懵,到底是什麼事情?

賈琰就將當年如何遇見阿原、如何得知他的身世,如何請舅父幫忙給他更改了姓名籍貫落戶賈琰這裡的事情都說了。聽的黛玉也義憤填膺:“何等狼心狗肺的叔嬸!阿原不必害怕!”黛玉一向是護著自己身邊人的,對丫鬟們如此,對在賈琰身邊多年、細心忠誠的阿原也不會虧待。

“如今對方究竟認沒認出你還不知道。”黛玉笑道:“縱然認出來,他們想做什麼,總要一二三找到證人、證物來確認你的身份,否則就是汙蔑朝廷命官。隻要是長了腦子的人,萬萬不會輕舉妄動。伯衡不是說,阿原身份俱全嗎?那還怕什麼。”

“何況,”黛玉接著說:“一晃十多年了。誰敢說阿原就是那個田子原!隻憑兩張嘴就要告官,這是講笑話了。”

賈琰點頭:“不錯,阿原先回去,不必如此驚詫。你若是現在離開,對方真有心反倒確認咱們心虛,不要緊,你先去吧。”

阿原拭淚放心離去,賈琰這才道:“妹妹……如果他們認出來,也的確有圖謀呢。據阿原說,他那個嬸娘,如今在陳家當差。陳璂的媳婦可是定城侯府的姑娘,是寧王表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黛玉斂容:“若是如此,隻看伯衡如何權衡,若是擔憂,就等回城之後找個名義將阿原打發回揚州或姑蘇。若是以靜製動,我們不妨來個請君入甕,他們若算計我們,安知咱們不能利用而反製呢?”

“不如虎%e7%a9%b4、焉得虎子。”他們異口同聲。賈琰撫掌大笑,是個好主意。

第44章

連著幾日, 賈琰都在等著陳璂帶著劉氏上門,沒想到他們安靜得很,全無動靜。倒讓賈琰覺得,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他就恢複平常,將孫家兄弟夫妻妹妹、梁家姐弟都請到家中, 眾友人歡聚一堂, 說說笑笑,愜意的很。

一月之期很快到了,再喜歡莊子,他們也得回到京中。就在回城之前, 陳璂帶著劉氏遞帖子上門拜會。賈琰接到帖子的時候,隻是暗笑,終於來了。

“賈參軍!上次遊宴之後, 愚夫婦對賢伉儷真是歎服不已。”太陽彷如從北邊升起,陳璂拉住賈琰的手連連歎道:“聽說你們要回城了,愚兄想著怎麼也要來登門拜會一次。”

賈琰笑的比他還要真誠:“陳兄如此讚譽, 愚弟真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快請。”後麵的劉氏在車裡直接進二門,自然有黛玉招待她。劉氏早知道這林氏是列侯之後、尚書女兒,今日固然是拜訪, 也有正事, 卻免不了有點彆苗頭的心思。

臨進門的時候, 賈琰向外一看, 果然就有一陳家帶來的老仆探頭探腦……

陳璂經過今天的登門拜訪,一番談話,更加確定,自己就是討厭賈琰!這就是個滑頭,自己不管說什麼都不接茬,隻聽自己叨叨。而且仔細想想,陳璂自己說的更多,有些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出來,卻完全沒有從賈琰口中套出什麼話。

論起成果,居然是劉氏從賈琰妻子林氏那裡套出的消息:那個阿原的確是賈琰當時路遇賣身的時候買下的,並不是家裡的世仆,或是隨長輩賣身。

“沒想到,夫人還很有一套啊。”陳璂誇了劉氏兩句,沒想到劉氏笑道:“為人做事這種事情,和讀了多少書也沒關係,夫君想啊,他們考試考過的你,做官就真的比你強麼?我可不這麼覺得。那林氏固然出身好、讀書多,可也不過是個新嫁娘,平素安安靜靜的,和咱們必差遠了!”

陳璂讚許的看著妻子:“夫人說得對啊!”劉氏謙遜幾句就轉過臉,掛起得意的笑容,她沒怎麼讀過書,可是“如何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