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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亂套。”

“對了,”黛玉看著活動關節的賈琰:“這事一出,陛下會怎麼辦。還會在順懿皇後周年以後再度立後嗎?”

賈琰爬上床躺在黛玉身邊:“如果這事是真的……估計就是是真的,恐怕陛下不會立後了,明日如果提到這個,我就告訴他宮中已經要變的四處透風,請他勞動太後出麵收拾一下。按說太妃們都帶著她們的人出宮了,怎麼還會這麼藏不住消息。”

連榮府都知道了,當日入宮的可不止榮府一家女眷,那麼京中大半人家恐怕都知道了,這就是把皇帝的家事扒出來讓外人知道,往皇帝臉上抽耳光:你看這個皇帝,連家事都處理不好。

黛玉若有所思:“雖然太妃帶著人出宮,可畢竟在宮中生活那麼多年……關係不是一句話就能斬斷的。尤其現在才幾個月,若是太妃們想辦法,還是會有人買賬的。而且說不定根本沒那麼複雜,隻是有人見不得彆人好,所以背後搞些小動作……”

皇帝書房中,賈琰和石光珠並列,還有京中監門衛將軍孫鐘。司徒闊隻盯住孫鐘注意門禁,等閒不準像過去那樣,允許後妃家人入宮探望。以後要入宮探望,需要提前上書,而且每次隻批準幾個。說完就讓孫鐘先離開了,然後司徒闊的臉色落下來。

“你們也都知道了吧?”司徒闊冷笑:“宮中這些事情,好像一夜之間誰都能知道。孫應祥負責崗哨,孟圭你也要再查一遍禁軍,不要讓什麼人都能混進皇城。”

他說完之後,隻有石光珠應是,賈琰依舊沉默。皇帝疑惑的目光看向賈琰,賈琰遲疑一下還是說:“陛下恕臣僭越,可,臣還是想請教陛下:後位您是如何打算的?”

“……這事,”司徒闊遲疑一下:“讓朕想想再說罷。不過,至少皇後周年之後,朕也不會立後。”

賈琰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意味著宮中會有一個相對穩定的時期,他立刻道:“陛下,那麼平安州之事,待順懿皇後周年再辦是自然的,但如今也該派人先去查探一番,臣請陛下允準!”

這件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司徒闊自然應允,而且三個人趁機盤算一下朝中目前的大臣。賈琰就提到了郭斂之明年起複,他也算是皇帝的臣子,與儲位之爭毫無關聯。董春雨才去禦史台一年多,而且兢兢業業,皇帝目前也不好隨便尋個借口將他弄走。

談話接近尾聲的時候,司徒闊輕聲問道:“你覺得,是誰在背後搗鬼?會是後妃,還是……”太妃呢?他在問賈琰,而賈琰嘴唇微動,“太妃。”而太妃中,尤以寧王太妃最為可疑。齊王太妃已經老邁,和兒子一樣心氣全無;而隻有寧王太妃,和寧王一樣,表麵安分守己,實際上……

賈琰就是覺得他們很危險。

這都是近期和未來幾年的布局,禦書房密談之後三人各自散去,司徒闊也趁著上午這個功夫問問兒子的課業。賈琰最近都是隔日、或隔三日給司徒循上課,他也開始有彆的老師,今日真是翰林院侍讀給他上課。皇帝站在門邊聽了一會,皺起眉毛,他兒子沒有過去跟著林恭人讀書的時候那麼神采奕奕。

就算有母喪,也不會讓司徒循這麼無精打采,而且憑心而論,司徒闊也覺得這個翰林講課講的太沒勁了。他仔細一看,誒,這個侍讀不是陳璂陳白樓嗎?皇帝的眉毛擰起來,翰林院怎麼辦事的!怎麼能讓定城侯府的女婿給皇長子上課呢。

司徒循又不是沒有師傅可以選,為什麼把陳白樓弄來?這是有意還是無意,司徒闊轉身離開,甩下一句話給高亭:“給朕去翰林院傳旨,不要讓侍讀陳白樓為潁川郡王教授經史了,就這樣。”

心緒煩亂的皇帝想去給父母問安,卻在半路上遇見長樂長公主,長公主年長與司徒闊,這些年來他們姐弟相處也算不錯。司徒闊笑道:“姐姐入宮向父皇問安嗎?”

長樂笑道:“正是,也是來瞧瞧小公主的,陛下,潁川郡王可還好麼?”

“好著呢。”司徒闊剛想說他兒女都挺好,就聽姐姐一場低歎,如今孩子沒了母親怎麼會好呢。長樂公主是真心看望自己兩個侄兒侄女的,她看著這兩個孩子總會想起她自己。若不是父親端平皇帝一力偏袒護持,她的生母皇後去世之後,她能不能長大都難說。

她還隻是公主,沒有同胞兄弟……可順懿皇後是生了皇長子的。後宮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盼著這兩個孩子跟著他們母親,也一並死了算了。而這裡頭的彎彎繞,這位皇帝弟弟都知道嗎?這話長樂公主也不好全盤托出,隻能委婉的點到為止。

而司徒闊,司徒闊哪怕之前不懂,結合賈琰之前問皇後事,和如今姐姐委婉的暗示,他也懂了。他對長樂公主說道:“姐姐先去罷,朕一會再去問安,至於兩個孩子,即為君父、必然能夠讓他們平安長大!”

回到通政司,屁股還沒坐熱的賈琰接到了皇帝的另一個命令,讓他在通政司尋找合適的女人,作為宮女守在皇長子和小公主身邊,以及讓他私下裡調查後宮……還有,賈琰要多關心一下皇長子,順便查一查,定城侯府和寧王是不是還不死心,燕王、齊王在裡頭扮演了什麼角色?

皇帝想要知道,順懿皇後的死,是真的意外、還是有人暗中搗鬼。

當時皇後過世,太醫院已經查了一遍,沒有問題。賈琰看著案上半人高的檔案資料就覺得頭疼,現在還要查,他還得看這些東西,還要安排人手去平安州,賈伯衡無聲的仰天長嘯,他這是做一個官,乾幾個人的活兒呀。

得了,能者多勞,賈琰安慰自己,按照皇帝的要求,叫來可靠的屬下去找人。另外,他還有彆的想法,皇帝也算給他提個醒,田子原如今做掌櫃,出來進去都有會武的人保護。男人不難找,但會武的女人難找,他打算讓田子原給他尋幾個會武、身高體壯的壯婦,出來進去跟著黛玉和孩子,以保萬全。

想到這裡,賈琰突然有個好主意,他將文件放回去,把節略帶走了。節略隻是記載大概,並不完全,過去通政司官員都會拿著這東西讓幕僚幫忙整理,他沒有幕僚,可他有個特彆聰明的媳婦!黛玉細心謹慎,一定能整理的不錯,說不定會發現什麼他之前沒發現的東西。

賈琰前往崇文館的時候,皇次子、皇三子,和母妃強烈要求說能夠跟得上學業的皇四子都散學。因為皇次子和四子同母,他們兄弟走在前頭。皇三子被太監領著在後麵,正好碰上賈琰,他側身避讓,沒想到皇三子停住腳步:“賈大人?賈大人是來找大皇兄的嗎?”

誒?他們可沒見過幾次,這孩子居然記得他。賈琰欠身笑道:“三皇子散學了?臣奉旨過來,沒想到已經散學了。”他蹲下和皇三子平齊,“三皇子也念書了,師傅也是陳侍讀嗎?”

“不是,”小皇子奶聲奶氣的搖頭:“是孫侍讀,孫釗孫侍讀。”

孫應勉……賈琰的腦子想被什麼玩意敲了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因為皇三子、皇四子都比司徒循小一到兩歲,皇帝並沒有正經指派師傅,就是讓翰林院酌情就是了。他感到在這皇城之中,在他們都忙著“大事”的時候,的確有些事情脫離了控製。賈琰笑著目送小皇子們離開這裡,快步走入院中,正趕上司徒循也帶著太監走出來。

短短幾個月,經曆母喪的孩子成熟許多,現在的司徒循看上去倒像是平常人家十歲左右的樣子。他看見賈琰也是一愣:“賈參政,您怎麼來了?今天看見陳侍讀,我還以為你不教我讀書了。”

賈琰並不想給他增加無謂的負擔,隻說皇帝命他過來瞧瞧,卻正好趕上他們散學。兩個人聊聊學業,司徒循還問林先生和賈非的好,說等他孝期結束,一定去看賈非。賈琰心道,等你孝期結束了,那小子就要被皇帝拎到崇文館陪你嘍。

這個消息他沒說,到時候當成一個小驚喜吧,如果那個時候司徒循還盼著朋友的話。司徒循看著賈琰:“參政是想知道我遇上太監賭博那事?”

“郡王為什麼這麼想。”賈琰並不驚訝他會得出這個結論,但他想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司徒循揮手讓太監離遠點,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有些無奈:“父皇說過,參政一向守時,怎麼會趕上散學的點奉旨看我們學業呢。必然不是為了這個,那麼特地和我一同走,就是來找我。現在我能有什麼事,隻有那件事。”

叫他這麼一說,好像目的被發現是正常的,倘若發現不了才是笨蛋。賈琰也不故弄玄虛,直接問了幾個問題,司徒循也一一回答。然後賈琰就道:“郡王去上皇、太後那裡吧,陛下也在呢。”

司徒循想走,又停住腳步,好像有有什麼問題想問,但是抿著嘴還是告辭離開了。賈琰看著矮小的背影,果然經曆過事情才會成長,可是對於喪母的孩子來說,這種成長真是讓人憎恨。為什麼要奪走我們的母親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心情沉重怎麼辦?回家看自己傻兒子就好了,賈非已經通背了孝經,還沒上新書,此刻正在家中園子裡作反:追著白鵝滿園子跑。黛玉不僅不阻止,還在笑歎:今日白鵝遇賈非,實乃鵝生之大不幸焉。

笑著看她們母子的賈琰隨口接道:鵝之不幸,我兒之大幸。

作者有話要說:

哪怕是禪位,新老交替也會有一堆問題

第100章

“吾兒力敵鵝兮……”這對夫妻完全忘記了那邊的兒子,反倒對“兒子和鵝”這個主題產生了樂趣。黛玉剛開個頭打算用楚風%e5%90%9f誦傻兒子追鵝之軼事, 就聽見那邊鵝飛人跳。

“大少爺快跑!”丫鬟們追成一團, 而棉鳧摟著賈非開始往黛玉這邊轉移, 原來白鵝終於被賈非給惹煩了。不耐煩的開始追著這個頑皮小子跑,此情此景, 丫鬟們衝上來“救駕”,總算鵝口逃生。

賈非要哭不哭的被父親抱起來,賈琰笑道:“以後要長記性知道嗎?不知道能不能打贏, 千萬不要上去挑釁。”

“我沒挑釁, ”賈非揉眼睛:“我想和它玩, 它就是隻鵝,聽不懂人話才啄我的!”

黛玉笑著輕撫兒子的發髻:“它是活物, 活物當然會有想法, 或許很簡單, 但它們絕不是人說什麼都要聽的。你外公從前有個同年在極北之地做官, 那個地方下大雪的時候,人需要乘坐狗拉的雪橇。然後人要聽雪橇狗的, 否則等著人做決定, 必定會車毀人亡。”

賈琰看著兒子, 小孩子有些明白了,他問道:“娘是說,有些時候犬豚雞鴨鵝這些東西, 也有自己的用處,而且人不能及。所以, 它們會想東西,就不一定會喜歡陪我玩,對嗎?”

父母相視一笑,黛玉頷首:大致如此。

賈非如今除了讀書、追鵝逗狗,還有一件正經事:教弟弟林是說話。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