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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烏龜,四隻用力劃拉但就是肚子朝上。

“你你你!!!你是大宗師嗎?這世上還有大宗師嗎?你是哪門哪派的?魔門?靜齋?皇家?川蜀,不不,魔門這些年據說早被收歸一係了,靜齋至今亦無傳人,天刀宋家早就落魄,也就是說你是皇家……”

不等他激動的繼續說下去,年輕人淡淡道:“不是。”

“……唔!”

這隻翻不過殼的烏龜當場像是被人重打過一拳,神情黯淡下來。

這下子,年輕人才能好好觀察他。

雜亂無章的頭發,一看就是久違梳洗的模樣,麵貌長相先不算,他不信自己重點打擊的部位還有觀察的餘地,重要的是他那身衣服……

年輕人沉%e5%90%9f道:“我看你本領低微,卻穿著一身金縷衣招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翻殼的“烏龜”自從聽說他誰也不是後便仿佛真的死了一樣,一聲不吭,連這時聽到他說的話也僅僅是半死不活的瞥他一眼,眼裡劃過濃濃的嘲笑。

年輕人微笑:“彆打著激怒我的主意。”

烏龜這下更是大笑出聲,不需要說出口,這副心有依仗的表現,簡直讓人恨不得踹他兩腳。

低低一歎,年輕人也是好脾氣,這種時候居然也沒被惹怒,縱使口頭警告一句,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相比起本體季閒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風格,他顯然有一部分脾氣秉性更類似江湖中人的俠氣。

輕易不喊打喊殺。

年輕人:“金縷衣,逆天改命的陣法,如我所料不錯,你是守墓人。”

暫時轉過頭,靜靜看向那棵幾百年來屹立在山穀中的巨大梧桐樹。

常年和木材打交道的人都知道,經曆風雨的古樹有彆於細心培養的樹種,不止是年輪更加富有變化性,樹身的線條亦是蒼勁彆致,真正曆經千年的老樹樹皮斑駁,猶如顆顆龍鱗鑲嵌其上,放在本土大地,亦是難得的祥瑞。

這棵梧桐樹雖然不到龍鱗古鬆那種稀有的程度,但層層疊加起來的樹冠枝厚葉茂,大夏天的站在它樹下便是一陣清涼,可見它是好物。

雖然來時百般猜測,但等真看見實物時,依照“季閒珺”等級的高等眼光,也不禁在看到這棵“美樹”時閃過滿意的神色。

不過滿意也是正常的,若不是這棵樹真這般好,當年也不會被諸多武林同道決定將秘籍收藏到這裡。

所謂守墓人,並非僅隻一家,而是守的整個大唐武林的墓地。

聽到守墓人三個字時,這個穿戴金縷衣的男人便知道瞞不住了,懷抱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真的不是當年那些門派的傳人?”

年輕人搖頭,笑意漾映在眼底。

“我不是。”

守墓人沉默下來。

年輕人:“當年到底經曆何等浩劫,居然能讓黑白兩道放下成見,願意共同建造這間墓地?”

守墓人嘴唇抖動,心裡經過劇烈掙紮後苦笑道:“浩劫……哈,確實是浩劫,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亡故敝掃自珍的本性,鑄造這樣一處埋骨之所。”

年輕人也不知是怎樣想的,道:“我見你穿著打扮近似隋時生人,所以我想,你難道是從那個時候活到現在嗎?”

金縷衣自古以來就有長生不死的傳說,守墓人既然穿的是金縷衣,往這方麵思考也不奇怪。

守墓人自嘲一笑。

“怎麼可能,但幾百年還是活過來了。”

聽到他真的來自那個大唐,年輕人首先想到的不是羨慕,然後圖謀那件金縷衣,而是默了一下,摸摸鼻梁,這種小動作才能看出他心裡的不平靜。

幾百年活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嶺,逐漸看著自己變得不人不鬼。

“你是怎麼忍耐下來的?”

守墓人眼裡閃過意外,但隨後發現自己能動了,他立馬翻身打滾坐起身,但沒跑,而是大刺刺的留在原地,顧左右而言他。

“說實話吧,不是當年那些門派的後人,你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年輕人眨眨眼:“我夜觀星象……”

守墓人暴躁道:“彆扯淡!”

年輕人:“哦,和某人做了個交易。”

守墓人:“嘁,我也不問你和誰了,左右當年那些傳承留到現在的也就那幾個,不過我有個問題,望你能如實回答。”

年輕人:“我儘量。”

守墓人:“無論是魔門的道心種魔大法,還是慈航靜齋的劍典修煉至極都可延年益壽,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因為金縷衣長生不死的?”

年輕人:“…………能不說嗎?”

守墓人:“講!”

“好吧,”年輕人歎氣,之後坦然:“你太弱了。”

武骨也好,內力也罷,單看他借助地形之利偷襲都能被打個半死,這貨也忒菜了,說是黑白兩道霸首傳承都沒人信。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守墓人就尷尬了,他惱羞成怒的嚷道:“又不怪我!”

他本來以為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多半理解不了自己這麼“弱”的用意,沒想到他居然理解了。

年輕人了然道:“我知道,雖說浩劫麵前敝掃自珍做不到,但起碼守墓的人絕對不可有偷學的心思……隻是話雖如此,要一個人長時間守著這麼大一間‘寶庫’,沒有歪心思也要有了,所以還不如直接找一個‘愚人’。”

所謂“愚”,根骨天賦具是最差,悟性天資等同沒有,放一座寶山在他麵前也隻能乾瞪眼,因為壓根看不懂。

守墓人低聲咕噥幾句,也不知說了什麼,他訕訕扭頭:“幾百年多無聊,我不就看了幾本嗎?”

說是看,八成是將整間書庫裡的所有秘籍都倒背如流了吧。

年輕人平靜的目光不知怎麼看的守墓人臉上發騷,撓撓頭,他不耐煩的嚷道:“說半天你小子是為什麼來的?先說好,這件金縷衣有副作用,穿上的人就不能脫下來,一脫下來人就死了,不然你以為我願意整日這麼蓬頭垢麵的嗎?”

你是懶吧?金縷衣又沒阻止你洗臉洗頭。

年輕人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反而盯著梧桐樹露出滿意的目光,這目光十分危險,守墓人猶豫再三,警告道:“你既然不是那些門派的後人,還是不要打主意為好,我雖然能自由出入地宮,但你和我不同,裡頭那些陷阱可都是各門各派可使出看家的本事布置的……先說好,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可能告訴你怎麼通過。”

這人該說是率直,還是幾百年沒碰到人,忍不住跟個開口葫蘆一個勁兒往出倒呢?

年輕人脾氣也是真的好,這時候還沒生出嚴刑逼供的心思,反倒雲淡風輕道:“放心,我來這裡是為一個約定。”

守墓人按耐半天不見他繼續說下去,忍不住催促道:“什麼約定?”

年輕人眨眨眼,輕輕一笑,如許風流。

“我決定將一個人捧上頂峰,那就需要合適的素材。”

守墓人仿佛不能理解的重複道:“素材?頂峰?”

年輕人輕輕一笑:“對。”

原隨雲不適合自己的武學,這點兒從他和西門吹雪對陣時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西門吹雪其實也不適合,但是從小修習的大衍篇改變他的體質。

天書十二卷中,大衍篇是最適合海納百川的,所有有這個結果不算稀奇。

但是原隨雲的悟性不錯,可一方世界有一方世界的規矩,退而求其次,先把他堆到大宗師境界再考慮破碎虛空好了。

然後他就需要本土傳承下來的至高武學,所以找上門來打……“此物與我有緣”就是相當好用的捷徑。

不知道這位看起來鳳儀過人的年輕人正轉著何等強盜邏輯,守墓人樸實甚至因為隔絕人世多年有些單純的心性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恰好這個時間,這個時段,另一頭,本體那裡也進入佳境。

天亮不久,楚留香跟季閒珺便一同離開鬼氣繚繞的蘭若寺,相信經過修整,此地應該能恢複古刹的寶相莊嚴。

不過在他們之後,女鬼之間發生分歧,紅嬈帶領一部分女子離開,獨留下聶小倩等女子潛心向佛,爭取在世為人。

說實話,這都在季閒珺的意料之中,不然他也不會給出那樣苛刻的選擇。

楚留香摸摸鼻梁:“我們是不是忘了個人?”

季閒珺淡定道:“有嗎?”

楚留香:“……那個……公孫蘭……”

季閒珺微笑:“小倩姑娘們會照顧好她的。”

楚留香:“不是,我的意思是……”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放心,”季閒珺似有所料的道:“你以為能在槐樹妖手下活這麼久的女鬼會很好糊弄嗎?”

楚留香突然安心了。

這個時候情不自禁的想要為本文最佳公孫大娘點個蠟。

公孫蘭:MMP!

剛走出蘭若寺外圍,楚留香忽然感到肩頭一輕,一直以來縈繞在眉間的陰鬱之氣消散於無形,頭頂光芒穿透林間,灑下斑駁樹影。

一步之間,仿佛來到兩處天地。

楚留香:“這是……”

“正常,”季閒珺不以為意的向前走,“無論哪裡都有龍有龍道,鼠有鼠道的說法,我們剛剛算是誤闖那個世界,現在嘛……”

楚留香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唇邊掛起輕快的弧度。

“你不用說,我懂!”

所謂人,還是在人類這邊兒最安心。

正當他這樣想,順便伸個懶腰,打個熬夜修仙的哈欠。

“嗖——”

一支尾貫雲端的飛箭緊擦耳側釘在身後樹上,箭身韌力十足的震顫嗡鳴可見出手力道強勁。

楚留香瞬時便精神了,緊張的擺出戒備的姿態。

“我們被包圍了。”稍稍觀察一下周圍,他肯定道。

和他的警戒與之相反,季閒珺困擾的說道:“我說,楚留香啊,你還記得我們一天之前是在乾什麼嗎?”

楚留香條件反射回道:“難道不是捉妖嗎?”

季閒珺:“……”你果然忘了。

就在這時,一絲細微的動靜,正好是弓弦撥動的聲音。

“砰——”

又是一支飛箭貫穿樹身,但這次比之前來的驚險,即使楚留香福至心靈迅速躲閃開來,仍有幾縷青絲斷在半空

“哈哈哈——楚留香,沒想到我們還有再次站在相悖立場的機會。”

等他站穩,陰影重重的林間,從四麵八方傳來原隨雲的聲音。

暢快,厭惡,一絲不可察的漫不經心。

不用跑了,這正是之前商量好計劃來個裡應外合的蝙蝠公子。

“嗖”“嗖”“嗖”……

數十道勁道十足的□□破空而來,帶著滿滿殺意,讓楚留香都不禁懷疑,原隨雲搞不好是認真的!

季閒珺仿佛察覺他的心思,眼裡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楚香帥,你還好嗎?”

一直被針對,從未被超過,急射而來的□□密集的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