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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一旦思索到一定程度,對於危險有過感應的那根神經就會擅自冒出來,折磨的無花突然對即將到手的龍脈生出望而卻步的忐忑。

不不,這是錯覺!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和母親懼怕的?

就算是黑山老妖……他們聯手也不是沒有辦法。

可說是這樣說,想起哪個猶如黑夜中的魔王一般的大妖,恐怖,畏懼,就會不由自主的冒出來。

即使本性天不怕,地不怕,可麵對這樣一個如同畏怖的集合體般的妖魔,也很難說出自己其實一點兒也不怕他的言論。

因為那種存在合該被如此對待,天生就該和神佛一樣,後者是受人敬拜信仰,前者是帶來恐懼,受人懼怕。

“我的乖乖,臉色怎麼差成這樣,可彆告訴我是南王給你苦頭吃了?”

一陣香風襲來,含嗔帶笑的嬌聲混在裡麵就這樣突然的嚇了無花一跳。

南王府裡若問有誰能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接近過來,那麼毫無疑問,定然是石觀音。

無花抬眼看去,這一回石觀音沒在用骷髏的外貌,白皙的臉頰上兩團紅暈,眼角眉梢具是春意,由此可見,此人剛剛打完野食回來。

自從寄居到南王府,無花和石觀音從未少了血食的滋養,無花現在還看不出來,但去掉易容以後,石觀音除了不能在正午的大太陽底下行走,平日裡已經和活人一般無二。

這就是走邪道的好處,隻要不在意因果,修為速度能輕易在極短時間裡與許多老牌鬼怪持平,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無花,”石觀音圍著自己的兒子咯咯直笑,“等到龍脈到手,就算是黑山老妖,吾兒你也是不用怕的。”

無花目光微動,搖搖頭。

“我擔心的不是這件事。”

“那還有什麼?”石觀音麵色不動,眼睛一斜,放到無花那張平凡普通的臉上,“自從背叛黑山老妖,龍脈就成了咱們兩人勢在必得之物,沒有龍脈在修為上的助益,相信黑山老妖隻要有心,憑現在咱們娘倆的實力,被抓回去不過一朝一夕的事。”

“可是被抓回去後,我還好,可我的乖乖兒子,你可怎麼辦?”

“要知道,靈兒那孩子即使死後變成鬼,可也是為了掩護咱們兩個,才被活生生打散修為,如今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女子尖銳的指甲戳到無花臉上,單看石觀音所說的話,是何等慈愛母性,還透出一絲絲悲憫,但是親耳聽清她的語氣,看見她的表情的,無花可以有八成把握證明這不過是石觀音的又一次“遊戲”。

拿為他們犧牲的南宮靈玩弄自己大兒子的心靈,想從一灘汙泥中翻攪出乾淨的東西,然後揉爛還是踩碎那就不得而知了,總歸沒有細心嗬護這一項選項。

無花低垂著眼,撥開石觀音玩鬨的指甲,連帶著無視她玩味的口氣。

“母親還請放心,三日之後就是月圓之夜,紫禁之巔,無論南王是否成功,我們隻需要朱珵珺的江山社稷不穩就可以了。”

何況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和南王那個蠢貨不同,太平王府家的世子才真正是個狠戾的,有他在的一天,大慶的江山絕對不會安穩。

石觀音嬌%e5%aa%9a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但無花都這樣說了,她姑且哼了一聲。

“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之後,飄然而去,曼妙的身姿猶如神仙妃子下落凡塵,配合那副男人見不得的身手,活脫脫一個亡國妖姬的派頭。

直到石觀音走後,無花才抬起頭來,瞳眸中心是和石觀音一樣的毫無情緒。

母子?同伴?

這些和死人毫無關聯的身份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個笑話。

互相利用罷了,妖怪沒有人類的那麼多講究。

“咚咚——”

沒過多久,南王府的下人前來叫門,無花已經是府內人儘皆知的幕僚,會有人到他門前傳話並不意外。

無花隻是奇怪在這種時間段,南王怎麼會來叫自己?尤其是昨晚他看起來那般欣喜若狂。

正因為他想不出來原因,所以他勢必會走上一趟。

等到他見過南王,南王張口就道:“此時形勢大好,相信再過不久就可直入太和殿,大取小皇帝狗命!”

無花眉梢抽搐,確認四周再無其他人後方道:“請王爺慎言,如今還未到彈冠相慶之時。”

“沒關係,我相信馬上就會成功!”南王自信的一揮手,顯然今日以來長安城內的局勢帶給他龐大的信心。

見事已如此,無花心中歎息,但還是道:“王爺說的是。”

南王心情愉快,不由自主的開始論功行賞。

“說起來,無暇勞苦功高,可要本王賞賜你點兒什麼?”

無花第一反應是金鵬王朝寶藏裡的九鼎,但是他並未輕易發言,而是柔順的表示,一切單憑王爺做主,南王最喜歡他這副乖覺,頓時大方的說道:“功成之時,無暇你當居首功!”

這就是許諾了。

上位者的手段,無花沒少用,然而即使心知肚明,他還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回頭他就皺起眉頭。

不皺眉不行啊,之前已經有過兩次失誤了。

首先他們謀劃的是龍脈,但接觸龍脈後,知道中原大地上的龍脈雖多但不是輕易能動的!

龍脈先天屬陽,烹如烈火,對他們這些陰崇鬼物猶如天敵。

要想將這等先天至寶化為己用,那麼曾經分封天下,建立起九州結界的九鼎卻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因此他看似接近神秘組織,其實是借這個組織的情報網搜集有關於九鼎的消息,以及利用薛笑人對原隨雲的覬覦取得信任,正如他對南王做的那樣,好使機弄些手腳。

沒想到石觀音的運氣卻比他還要好,即使有自己刻意隱瞞,石觀音還是敏銳察覺到他的行動,而且一動手,就找到金鵬王朝的後裔身上。

若不是大金鵬王留下的財寶意外三分,說不得九鼎就此落入她手中。

可即使如此,意外終究增加不少波折。

後來無論是無花舍薛笑人而投霍休,還是在霍休那裡沒呆多久,就被一股莫名的勢力排擠出霍休身旁,自己連忙擇木而棲,躲藏到南王身邊,也與霍休寶庫裡的九鼎失之交臂。

何況可惜之事不止如此,這還是無花後來發現的。

石觀音那次重傷身上不僅僅帶有一股佛力,還有一股堂皇紫氣。

紫氣東來,尊貴至極,曆來隻存在在帝王身上。

但世上可稱之為帝,且有紫氣棲身的,除了朱珵珺和下代皇帝再無旁人。

所以這紫氣的來曆就非常可疑,可重點還不在此處。

真正使無花心頭發冷的,還是因為這道紫氣身上發現的危機感,與他在霍休身旁卻被莫名排斥的力量有種如出一轍的淵源。

他當時正是感受到這股力量的無法禦敵方蒼惶逃跑,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又一次遇上了。

他恐懼黑山老妖如同恐懼凡人懼怕的天災,但他發現自己本能的逃離這股力量時,卻如同眾生敬畏上蒼。

必須要說,這才是帶給他最大壓力的源頭。

無論是誰說他是杞人憂天也好,他都不敢在這股力量的眼皮弟子算計。

然而形勢迫人,亦是逼人,想到三日後一切籌謀都將有個結果。

無花咬咬牙,眼底流露出下定決心的狠辣。

一切就看三天之後了!

時光飛逝,白雲蒼狗,在南王等人翹首以盼的前提下,時光真是不經得住人們念叨。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當天夜裡,紫禁外人如泉湧,買小食的,看熱鬨的,江湖人,本地人,普通人……各式各樣的人群,各種各樣的身份居然形成了仿佛科舉發榜時的熱鬨。

再加上皇帝體恤這次盛世,居然特意取消今夜的宵禁,這一下子特意來圍觀決鬥之戰的人可高興了,但卻苦了值班的大內侍衛。

甚至素有宮內第一高手之稱,也是掌管皇帝安全的大內第一高手魏子雲,不得不絞儘腦汁防止今夜有人亂闖內宮,忙得恨不得一個人分成三份,結果造成這般混亂的罪魁禍首卻是樂嗬嗬看他笑話。

要不是這人是皇帝,魏子雲都有衝上去給他一拳的衝動。

“下去吧。”

彙報完今夜巡邏的路線,以及除此之外又增加了多少崗位布置,朱珵珺麵不改色的點頭允了。

魏子雲恭敬退出殿外,回過頭看見門口牌子上大筆金字寫出的太和殿三字,筆勢再怎麼雄渾,筆鋒再怎麼磅礴,此時滿心小氣的大內高手都大氣不起來。

“這都是在想什麼啊!”他幽幽歎著,幽幽離開,不知道自己走後,殿內的小皇帝一下子沉下臉色。

朱珵珺冷然道:“朕的好皇叔竟然真的敢行使這牽連九族的罪事,是不怕朕遷怒整個宗室嗎?”

“宗室既是南王的後盾,也是陛下您的親人,想來以他的智慧也想不到這一點兒。”

所以您什麼意思?就是在說朕的皇叔蠢嗎?

如此想著的朱珵珺抬頭,看向此時發言的女子,俊挺的眉目微微一鬆。

“姑母,您來了。”

普天下能被皇帝叫做姑母的,隻有將親妹下嫁先皇,後有生下龍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移花宮宮主。

移花宮主衝他擠擠眼睛:“彆叫我姑母,叫我姐姐!”

朱珵珺苦哈哈扭頭,但頭沒扭過去就被拎著耳朵拽回來。

“本宮我貌美如花,看起來比你那些後宮都年輕,叫什麼姑母,把本宮都叫老了。”

朱珵珺連忙試圖從絕頂高人手裡拯救自己的耳朵,但是每個卵用,他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彆說移花宮主,外頭任何一個江湖人他都打不過。

“我錯了,我錯了,但是叫姐姐實在叫不出口,姑母你就饒了我吧!”聽著大侄子細聲細氣的告饒,移花宮主勉強同意鬆開纖纖玉指,不過還是冷哼道:“瞧你辦的破事,還要長輩出麵給你收拾爛攤子,越學越回去了,你六歲那年開始就不管本宮要糖,現在居然還知道找我幫忙,這般無賴……到底和誰學的?”

還不是你!

朱珵珺不敢說出口,臉紅紅的撇開頭,睜大一雙眼珠,巴巴盯著移花宮主。

“我也不想啊,可是南王籌謀已久,侄兒實在想不出宮內有誰是他的眼線,所以乾脆找個最放心的人陪到身邊,這樣無論發生什麼,起碼朕安全無憂。”

移花宮主輕易聽出他話裡的潛台詞,意味深長道:“你不相信葉孤城?”

朱珵珺搖頭:“在此事了結之前,朕誰都不會信。”

移花宮主靜靜看他許久,點頭:“合格了,你小子成長不少,沒耽誤本宮妹妹那份血統。”

朱珵珺默默腹誹,朕的父皇都死去多少年了,朕的母後也殉葬多久了,就您老還成天活得青春逼人,永遠十八歲似的,而且記仇記仇記仇!!!

父王取了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