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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枝頭 故箏 4411 字 2個月前

一指樂桃懷中剩下的匣子:“那又是什麼?”

蕭七桐愣了下,細聲道:“給安王殿下的。”

皇貴妃臉上的笑容頓時濃了一分。

她低頭將經卷從匣子裡取出,幾個宮女太監忙上前去將經卷展開。

“好字。”皇貴妃讚了一聲,像是真將蕭七桐這卷經瞧進眼裡、記在心頭了。

說罷,她還抬手撫弄了兩下,愛不釋手一般。

“從前安王手抄了一卷經送給他父皇,今個兒倒也有七桐手抄一卷經來送給本宮。”言語間,倒是將蕭七桐視作更親近的人了。

蕭七桐可沒想到,不過是隨手為之的舉動,卻反引起了這樣大的效果。

她一時之間也不知曉該如何回應皇貴妃的溫柔,便隻笑了下。

皇貴妃抬手撫了撫她的頭,又叫宮女端了些點心來。

“禦醫說,這些你都吃得的,隻是得少用些。”

蕭七桐點點頭,也並不客氣,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宮女為她淨了手,而後便動手撚了塊點心。

隻是還不等這塊點心下肚。

那頭有宮女款款踏進殿內,躬身道:“娘娘,項姑娘來向娘娘問安。”

蕭七桐手上的動作頓了下。

這就值得探尋了。

項詩鳶算什麼身份?哪裡有需要她來向皇貴妃問安的道理?

皇貴妃淡淡道:“項姑娘乃是皇後的內侄女,從前皇後愛將她帶在身邊,也算宮裡頭的人瞧著長大的。”

蕭七桐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原來是這樣。

難怪項詩鳶能直接上門來。

皇貴妃頓了下,道:“讓她進來問個安便走吧。”

那宮女應了,轉身出去了。

蕭七桐瞧著這一幕,不得不說,心頭還是分外舒坦的。

接她的往常都是安姑姑,以示皇貴妃的看重。

接項詩鳶的可不是。

兩相比對,自然是受人重視的滋味兒更好。

不久。

項詩鳶便跟著那宮女進門來了。

“見過皇貴妃娘娘。”項詩鳶先行了禮,而後才直起身子:“娘娘近來可安好?”

說話間,項詩鳶這才瞥見了一旁的蕭七桐。

蕭七桐坐在那裡,身下墊著毛絨絨的墊子,手邊擺滿了點心瓜果,她身量小,坐在那兒手裡捧著食物,瞧著真像是嬌寵著的公主一般。

項詩鳶完全沒想到,今日蕭七桐也在!

她一瞧見蕭七桐,就本能地想起來那日,對方讓她戴著那耳墜,好給對方多瞧瞧。

項詩鳶忍住了抬手摸耳垂的衝動,然後將目光從蕭七桐身上挪開了。

皇貴妃待她……倒是不錯。

項詩鳶在那裡站直了身子,道:“前些日子,兄長得了一些毛皮,臣女記得娘娘下雨時容易膝寒,便想著將此物送來,為娘娘做對護膝也是好的。”

皇貴妃點了下頭:“有心了。”

說罷,安姑姑神色淡淡地將那物接了過來。

項詩鳶不由得微微一怔。

是她的錯覺嗎?

永華宮中人,待她似乎並無多少熱情?

縱使她這樣貼心考量,卻連皇貴妃身旁那位安姑姑的笑臉,都沒得到一個。

第57章 福儀公主

因為永華宮上下俱都神色冷淡, 一時間殿中竟是變得寂靜起來。

項詩鳶仍舊杵在那裡,倒是顯得有些多餘了。

項詩鳶又在那兒站了會兒, 見皇貴妃並沒有要同她說話的意思,而蕭七桐仍舊坐在一旁,慢吞吞地吃著食物,生生將她襯得矮了一頭。

項詩鳶就算再遲鈍,也瞧出來今個兒來得不是時候了。

她柔聲道:“不敢攪了娘娘的清淨, 臣女先告退了, 改日再來向娘娘問安。”

皇貴妃這才又似有若無地應了一聲, 隻是連目光都不曾放在她的身上。

項詩鳶小心地瞥了一眼。

她瞥見皇貴妃的手旁放了一個匣子, 那匣子半開著,隱約露出裡頭的東西來。像是……書?紙?項詩鳶飛快地反應過來,這難不成是蕭七桐獻上的東西?

因著蕭七桐前腳先送了東西,後腳她再送上, 不管如何貼心周到, 都始終輸了一籌了!

再回憶之前種種。

項詩鳶心下微凜。

她小瞧了蕭七桐!

這位蕭五姑娘應當是有些本事的……

此時蕭七桐小口抿了口水, 將口中食物咽了下去。

然後才瞧著項詩鳶,出聲道:“項姑娘今日不曾戴那對耳飾?”言語間頗有些遺憾。

那樣貴呢。

戴出來讓她瞧瞧也好。

項詩鳶一怔, 全然沒想到蕭七桐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此時座上皇貴妃插了聲,問:“耳飾?”

項詩鳶忙笑道:“前些日子正逢臣女生日, 蕭五姑娘特地送了一對玉耳墜。”

皇貴妃聞言心頭歎了一聲。

她還當這二人間該要難堪, 誰知曉七桐倒是個不長心眼兒的, 竟舍得特特備了禮物送去。如此算來, 她兒都還不曾收到過什麼禮物呢……

皇貴妃此時並不知曉, 安王殿下靠著坑蒙拐騙,從蕭七桐手裡得了個硯台去。

如今還整日用那硯台研墨寫字呢。

項詩鳶此時直起身子來,道:“改日定然戴出來。”

蕭七桐眯眼微笑:“好呀,我等著瞧呢。”

項詩鳶聽了她的話,總覺得心頭憋悶得慌。明明她處處說話小心,但卻始終有種被蕭七桐牽著鼻子走,反而淪為對方陪襯的感覺。

如今蕭七桐的口%e5%90%bb,也像是將她變成了丫鬟一般……

項詩鳶壓下滿心的思緒,不再看蕭七桐,她躬身行禮,然後離開了永華宮。

離開永華宮後,項詩鳶並沒有急著立刻離開皇宮,而是拐了道,去尋這宮裡唯一的一位公主說話。

福儀公主由淑妃所出,她是七皇子江遠同母的姐姐。

隻是福儀公主與生母、親弟都並不親近。

她自幼便與淑妃分開了,由失了女兒的劉淑媛撫養了幾日,後頭因著劉淑媛身份過低,她便又跟著皇太後住了些日子,再大些,她便獨自居住一偏殿,身邊隻有宮人、%e4%b9%b3母照應。而那時淑妃一心都在剛誕下的小皇子身上,便也就不曾在意她。等到她因著皇宮裡頭唯一一位公主的身份,得了宣正帝喜愛的時候,淑妃想要重拾與她的關係,卻也無法挽回了。

項詩鳶因著常入宮來的關係,與福儀公主倒也有一分交情。

她這會兒便進了福儀公主居住的殿中。

福儀公主方才由宮人們伺候著起了床。

她睡眼惺忪打了個嗬欠,隨後倚靠著桌子坐了下來。

福儀公主形容嬌俏,瞧著便是一副嬌生慣養的姿態。

不過若是仔細瞧,便能瞧出她眉眼間幾分漠然。因為自幼與母親不親近,使得她更早地擁有了皇室公主高高在上的儀態。

“打哪裡來?”福儀公主掃了一眼項詩鳶,問。

“永華宮。”

“……我那三哥見你了?”福儀公主笑著撥弄了下手邊的食物,隨即卻是露出厭憎的表情:“什麼東西,也敢拿來給本公主吃?”

宮人們跪地告饒,忙撤下了食物。

福儀公主倒也不懲罰他們,隻是繼續與項詩鳶說著話。

“區區少卿的女兒!又惡名在外!更自幼沒了母親,沒得到半分教養,她哪裡比得了你?”福儀公主疑惑地道:“你連她都沒辦法?”□思□兔□網□

項詩鳶苦笑一聲:“若是換作往日,我這會兒應當還在永華宮中。隻是今日她去了,便沒了我的一席之地,我也隻好識趣些,自行離開了。”

“從前怎麼不見你性子這樣軟弱?連這樣都懼怕?你難不成怕我三哥怪罪於你?”福儀公主輕笑一聲。

“皇貴妃跟前,我又能如何?”

福儀公主輕嗤一聲,心中漸有不快:“你我什麼身份,還要瞧這等人的臉色不成?她何時離宮?你屆時尋個沒人的地方教訓她便是。這宮裡頭的路彎彎繞繞,一時間誰能尋得著她?”

“她會向安王殿下告狀。”

“倒是不要臉了,還未過門,便這樣依賴我三哥!”福儀公主又輕笑一聲,“若是教訓她的人,她告狀時卻連人都尋不著,那時她又如何呢?”

說著說著,福儀公主笑了起來。

“好玩兒,我想瞧瞧。”

說罷,她便拍了拍手掌,叫來了一個小太監,吩咐了那小太監幾句。

那小太監正愁沒機會為公主鞍前馬後呢,聞言當即點了頭。

“去吧。”福儀公主吩咐。隨即她又轉頭瞧著項詩鳶:“你若不放心,可自己去一旁瞧著。他聰明得緊,絕不會讓那蕭五有機會將你拉下水的。你總這樣退讓,隻會讓她看輕了去……”

項詩鳶感動地笑了笑:“多謝公主這般為我考量。”

福儀公主受用得很,輕哼一聲:“咱們都去瞧吧。”

……

******

蕭七桐從永華宮中出來時,都還沒見安王江舜前來的身影。

她瞧了瞧樂桃手裡捧著的匣子,有些無奈:“看來咱們還得將它捧回去了。”

她原想著,不行的話便將此物交給皇貴妃。

可誰知曉皇貴妃並不肯收,隻叫她親手給江舜。

無奈之下,蕭七桐便也隻有讓樂桃又捧著出來了。

一行人往宮外的方向行去,行至半途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太監風風火火地竄了出來。

有了上次七皇子的例子在前,那次樂桃始終自責於沒能護住蕭七桐,於是這回她便飛快地伸出腳一踹,學著蕭七桐上回的模樣,想要將那小太監踹出去。

隻是那小太監有多重?

七皇子才多重?

樂桃這樣一踹,不僅沒能將那小太監踹飛出去,反倒因著自己腳下不穩,朝身後的池子仰頭倒了下去。

蕭七桐麵色一冷,想要伸手去拉,但到底還是被理智死死拉了回來。

若她這一伸手。

今個兒就她那副身子,便該要栽在這裡了!

其他宮人驚叫了起來。

而領路的宮女,到底要冷靜些,她迅速發令,讓幾個力氣大的宮女下水救人。

那頭樂桃下水時嚇壞了,但她這會兒倒是聰明,還沒等宮女下水,她便自己遊到岸邊,死死抱著那匣子,攥著其他宮女的手,借力爬了上來。

此時那小太監眉毛一擰,厲聲喝道:“大膽!我取了東西要去送給娘娘,你們這些不長眼的竟敢衝撞了娘娘的東西……”

這回領路的宮女,可不似上回那個那樣膽子懦弱。

正因為上回那個在永華宮挨了罰,這回這個便無比強硬了。

這宮女很清楚,若是今個兒護不住蕭五姑娘,回去皇貴妃便要罰她。

而這些,都是那小太監不知道的。

上回眾人隻知曉七皇子、淑妃沒得好臉,但卻並不清楚個中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