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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枝頭 故箏 4437 字 2個月前

節。

此時宮女伸手將那小太監一推,反而也厲聲斥責起他來。

蕭七桐倒顧不上這些。

她先一把攥住了樂桃的手腕:“冷不冷?”

說罷,蕭七桐便要取披風給她。

樂桃忙搖頭:“沒事,奴婢身體好得很呢。隻是……”樂桃說著便眼圈一紅,像是要哭出來。她將懷中的匣子拍去了水,然後再打開了匣子,隻見裡頭的經卷都已經浸透了,紙張黏在一起,墨跡都微微暈開來了。

“奴婢沒用……沒能抱得穩。”樂桃啞聲道。

蕭七桐拍了下她的肩。

突然,蕭七桐忍不住會回了個頭。

她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人在暗中窺伺。

她掃了一圈兒附近的假山、修竹,並沒有掃見人影。

而此時假山後,福儀公主略為不快地道:“撞個丫頭作什麼,便該將蕭五撞下水去。不過打了她的狗,也夠叫她丟臉了。”

項詩鳶微微抿唇,沒有說話。

這些對於蕭七桐來說,真的能起到作用嗎?

項詩鳶回想了一下蕭七桐的經曆,心底突然充滿了不確定性。

此時一陣腳步聲突地近了。

“安王殿下!”永華宮的宮女當先驚喜地喊出了聲。

她們雖然硬氣,但到底還是要有主子在的時候,才更覺無畏無懼。

蕭七桐整了整樂桃的領口,這才轉頭瞧去。

隻見那頭正是安王江舜緩緩走來。

小太監如同一擊重重敲在腦上,冷汗霎時就下來了。

福儀公主也匆忙往裡藏了藏。

“怎麼三哥來得這樣不湊巧?”

第58章 他的東西

江舜隻掃一眼, 便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他朝身後輕點了一下頭,隨後便有宮女上前,衝樂桃笑道:“樂桃姐姐先隨我去換身衣裳吧, 免得著了涼。”

樂桃有些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 隻是她手裡的匣子卻無處安放。

樂桃回頭去看蕭七桐,那邊江舜走近, 從她手中抽過了匣子:“本王來吧。”

樂桃臉色微白, 惶恐地點了點頭。

這經卷本也是要給安王的,隻是現如今都叫水打濕了,那又如何拿得出手去?

姑娘的一番心意也儘被毀了。

樂桃心下不安,不過倒也並未拖泥帶水。

她知曉若是她著了涼, 又有誰來照顧姑娘呢?

於是樂桃跟著那宮女轉身往永華宮回去了。

江舜將那匣子托在掌心, 觸?感溼潤。

他幾乎是立刻聯想到了, 蕭七桐若是落進去,就會同掌心的匣子一樣, 一身池水,通體冰涼。

怒火隻一刹便升了上去。

他看向了那小太監。

小太監萬沒想到,自己隻是想要討好福儀公主, 卻偏招來了安王。他實在嚇壞了, “啪”的一聲就跪了下去。

那地上鋪著細碎的石子。

他膝蓋一磕上去,下一刻便疼得幾乎咬碎了牙。

但小太監連頭都不敢抬, 更彆說哼出聲了。

“哪個宮裡的?叫什麼?”江舜沒有問發生了何事, 隻是直接了當地開口問他身份來曆。

小太監哪裡敢供出福儀公主來, 他強忍著膝蓋上的疼痛,道:“奴才王順,乃是明月宮的。”

“明月宮主位是李妃娘娘。”江舜頓了下,道:“常英,去問問李妃娘娘,宮裡頭可有這麼一號人。”

“奴才,奴才不是李妃娘娘手底下的……奴才是金常在手下打雜的。”小太監麵色發白,額上汗水登時滲了出來。

明月宮裡自然沒有他。

瞧安王殿下的模樣,竟是要追究到底了!那金常在平日是個不起眼的,隻盼著安王尋不到她頭上去了!

小太監有些絕望地想。

假山後,福儀公主的心也不自覺一緊。

那一刹,驚懼的情緒本能地占據了她的腦子。

但等緩過勁兒來之後,福儀公主反倒有些惱羞成怒了。

“不過為這麼個東西,便這樣興師動眾地問罪……”福儀公主在宮中受的寵愛也是獨一份兒的,雖說遠不如安王受的寵愛,但也足夠叫福儀公主誰也不懼了。

福儀公主推開了項詩鳶,裝作湊巧碰見一樣,拐彎從假山後走了出去。

她驚訝地道:“三哥?這是怎麼了?”

江舜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福儀公主掐住手掌,這才強忍著沒有避開江舜的目光。

她得把住先機才行。

這樣想著,福儀公主便視線一轉,落到了這廂蕭七桐的身上。

“這是哪家姑娘?怎麼敢擋了三哥的路?”

“她是蕭家五姑娘。”江舜出聲,聲線顯得有些冷淡,“福儀,你可認得這個宮人?”

福儀公主驚了一跳,以為自己已經露陷了,但再瞧瞧江舜的神色,神色平靜。福儀公主這才鬆了口氣。

她笑道:“我如何知曉這是誰宮裡的?一個小太監,誰會去留心?”

那小太監跪伏在地上,抖了抖,一聲不吭。

江舜此時出聲吩咐常英:“去請金常在。”

常英應了聲,立即轉身去了。

小太監身子一軟,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他怎麼忘了呢?這位殿下在宮裡頭的地位超然。區區一個常在。但凡他發了話,對方都必然趕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到那時,他自然被戳穿!

蕭七桐便瞧著這樣一幕,始終沒有出聲插話。

她知曉,江舜自然會將此事處理得乾乾淨淨、毫無紕漏。

她在一旁隻管裝著弱小可憐又無助就成了。

福儀公主出聲:“何必這樣大張旗鼓?不過是一樁小事。”

“福儀不通曉前後因果,便將此歸結為一樁小事……”江舜頓了下,“莊太傅便是如此教導你的嗎?”話語中儼然帶上了三分兄長威嚴。

福儀公主咬了咬唇,頓時無法再往下接話。

但福儀知曉,項詩鳶還在後頭瞧著呢。

她堂堂公主,怎能在這裡露了怯,叫那個蕭五看了笑話去!

“三哥,你為對她這樣大張旗鼓,傳出去終歸不大好聽……”福儀公主嘟了嘟唇,“福儀也是為三哥的名聲著想。”

“若僅僅因這樣一樁事,京中便傳開我的惡名,那這名聲不要也罷。福儀,你睜眼瞧清楚了,蕭五姑娘乃是我的未婚妻,宮中一個小太監卻敢任意欺淩她,莫不是將我,將父皇的婚旨,都視若無物?”江舜淡淡道。他的聲線若是放得柔和了,聽來便仿佛帶著說不出的溫柔繾綣。可若是一旦染上冷意,便叫人頃刻間生出不敢冒犯的心思來。

福儀公主受他氣勢所懾,一時間心底竟生出了些退縮之意。

假山後。

項詩鳶的手指掐住了跟前堅硬的石頭。

“原來安王殿下也會說這樣的話。”

話音落下,項詩鳶的指尖不自覺地一用力,指甲差點生生叫那假山彆裂開來。

那頭福儀公主低聲道:“三哥就這樣喜歡她嗎?”

“福儀。”江舜警告性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若非喜歡,誰又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項詩鳶喃喃道。

“可安王本不該是這樣的。”項詩鳶的聲線微冷。

她身後的丫鬟見她身上不大對勁,忍不住微微攀住了她的袖子,低聲問:“姑娘,咱們要不先行一步罷?彆惹火上了身。”

項詩鳶卻垂下目光,道:“還不能走。”

她得確定。

她得確定安王殿下對蕭七桐的喜歡,究竟深到了何等地步。

不多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行人朝著這邊來了。

“金常在來了。”

小太監身體抖了抖,知道自己的死期來臨了。

金常在並不得寵愛,不過是靠著資曆久,方才得了如今的位置。

她年紀已經不輕了,平日又並未得到好的保養,因而這會兒錦衣穿在身,卻也有些顯老,與宮外的尋常婦人無異,實在瞧不出半點宮妃的氣質。

此時金常在快步走上前來,先衝江舜展露了笑容:“安王殿下。”

“金常在。”江舜指著地上的人,開門見山:“這可是你宮中的人?”

一旁有人上前將那小太監扶起來,強製抬起了他的臉,好叫金常在瞧個清楚。

金常在仔細盯著他瞧了會兒,隨即搖了搖頭:“並非我宮裡的人。”

金常在目光環視一圈周圍,瞧見了福儀公主,緊跟著,她的視線卻被另一個身材纖瘦的姑娘給吸引去了。

她在宮中不受寵,仍舊能安穩至今,便可知她不是個蠢笨的。金常在幾乎是立刻便猜出了這個姑娘的身份。

她問道:“這不長眼的宮人,衝撞了蕭五姑娘?”

江舜輕點了下頭,隨即道:“送去慎刑司罷。”

小太監登時驚恐到了極點。

慎刑司有位擅長刑訊的大人,小太監沒少聽說有關他的傳聞……一股涼意直直從他心底竄起來。

小太監再也抵抗不住這樣的壓力了。

他揪住一旁站著的人,哭出聲來,道:“奴才這就交代!奴才……”

福儀公主驚了。

她沒想到這狗奴才竟然這樣不中用,叫人一嚇便要說出來了!

福儀公主正要抬腳去踹,但臨了卻又沒敢動。

她若當真踹了,隻怕江舜立時便知曉是誰動的手了。

“奴才是福儀公主的人。”福儀公主這麼一遲疑,那小太監便交代了出來。

“求殿下不要將奴才送往慎刑司!奴才是得了福儀公主的令,說要來教訓蕭五姑娘,將她撞下水才好……”

福儀公主漸漸冷靜下來,冷嗤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蔑本公主!本公主與她素未謀麵,又為何叫你去害她?”

江舜早在福儀公主走出來的那一瞬,便判定了是誰在背後主使的。他逼問這個小太監,不過是叫周圍的人都聽個清楚,他處置福儀,也就是有名可循的了。

他掃了一眼小太監,淡淡道:“將福儀公主送到皇後那裡去。”

福儀公主微微慌了:“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舜卻不再回應她的問話。

正如他當初與蕭七桐說的那樣,這宮裡頭的皇子公主,沒有一個是蕭七桐碰不得的。

他與他們從來都不親近,此時自然也不會將福儀公主放在眼中。

江舜將那匣子遞還給蕭七桐。

“裡頭應當也濕了,這是從母妃那裡得的玩意兒?是什麼?改日我再讓人重新備一份兒。”江舜道。

蕭七桐抬起手,將那匣子反推向江舜。

她的手指纖細,蒼白沒有血色。

江舜不自覺地多瞧了一眼。

“這本是要給你的。”蕭七桐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說道。

蕭七桐說話愛省力。

畢竟她本也不能大聲說話。

於是細聲細氣的,聽來便叫人覺得心頭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