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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枝頭 故箏 4465 字 2個月前

這會兒宮人將她們迎進門,福儀公主懶洋洋地倚靠在榻上,隨意一指身旁的幾個位置:“坐吧。”

“謝公主。”

福儀公主卻懶得與她們計較繁文縟節,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都見過那蕭五了?”

“見過。”幾個世家女點了下頭,“還一同玩過。”

“我聽聞她蛇蠍心腸,頗有心計手段,是也不是?”福儀公主心頭其實已經認定,那蕭五就是這樣的人沒錯了!隻是她這會兒再問起來,不過是想聽她們一並罵蕭五幾句解氣罷了。

幾個世家女對視了一眼,神色卻有些不自然。

“倒也……倒也並非如此……”其中一人頓了下,支吾道:“她也有好心的時候。”

上回那蕭五便提醒了她們,不得飲用榆桑酒。

她們心頭雖然不喜蕭五,甚至是多有嫉妒,但這份情總歸是要領的。做人總不至當真不要臉,當起白眼狼來。

當然,這也是她們不知曉,這回福儀公主禁足與蕭七桐有關。

若是知曉究竟怎麼一回事,她們便要掂量兩分,未必真敢在福儀公主跟前,說蕭七桐的好話了。

這廂福儀公主聽見她們這樣說,登時便微微變了臉色,俏臉生寒:“聽你們的意思,蕭七桐倒是個好的了?”

福儀公主本意是想發泄%e8%83%b8中的憋悶,這會兒聽了她們的話,非但沒能發泄,反倒更覺氣得厲害了。

是,那蕭五模樣生得是不錯!任誰瞧了都要心生三分憐意!就連三哥都中招了!

可她們都是女子!難不成瞧了一眼蕭五那張臉,便也心生憐意?開什麼玩笑!

其中一人怯怯道:“公主莫非與那蕭五有什麼不快?”

福儀公主當然不會說出來落了自己的麵子,她隻是冷哼一聲,道:“她將來是要嫁給三哥的,我總要過問幾句。”

這幾個世家女聞言,登時心頭一淩。這位可也是皇家的,若是她們說了蕭七桐的什麼壞話,被福儀公主傳給了安王殿下聽,那她們還能討得了好?

幾個世家女又對視一眼,心頭有了盤算。

既如此……那便多說幾句蕭七桐的好話吧。

總歸沒壞處的。

她們心中愛慕安王,可同樣也畏懼天家威嚴。

安王殿下與蕭七桐乃是皇上賜婚,她們現在身處宮中,自然該說蕭七桐的好話才是,否則傳出去,說她們藐視皇威,豈不還牽連了家中?

著黃衫的女孩兒當先出聲道:“那蕭五姑娘雖然惡名在外,但卻是個十足十的美人,京中少有人能勝過她的。”

有她牽頭,後頭的人便也跟著誇上了。

“她體態纖細,有弱柳扶風之態。”

“同樣的衣裳到了她的身上,都生生要壓旁人一頭。”

等誇到這裡,她們陡然意識到,她們嘴上誇的全都是人家的相貌好啊!

這樣不成……

頓了頓,她們接著往下道:“那蕭五姑娘聰穎得很,為人也大方。”

“是呀,項姑娘生日的時候,她還給項姑娘送了一對玉墜子,也不知曉她怎麼舍得討那樣一大筆私房錢出來。”

“她性子也果敢得很,不唯唯諾諾。”

她們忍著心頭酸楚,最後作了總結:“與安王殿下站在一處的時候,倒也真似一對璧人。難怪得了皇上賜婚。”

福儀公主聽到這裡,已經快要噴血了。

這些人竟然……不僅沒有罵那蕭五一句,反倒滔滔不絕地誇起她來了!

宮外不都傳她是個黑心肝兒的麼?怎麼半點也不見她們厭憎她?

“便沒有旁的了?”福儀公主咬牙問。

幾個世家女又對視一眼,絞儘腦汁地開始回想……那蕭五還有哪處是好的?

“上回一並出去玩兒,建王殿下、安王殿下都去了,當時不少姑娘都慌了手腳,偏她不卑不亢,倒也難得了。”

“她還是個心善的,知曉什麼東西吃不得,喝不得,都要出聲提醒我們兩句。”

“旁人瞧不上她,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是呀,就連七皇子……咳。”說話那人驟然想到麵前的福儀公主乃是七皇子的親姐姐,於是不敢說七皇子惡霸等言論,到了嘴邊的話生生拐了個彎兒,道:“七皇子如今與她也親近得很。”

福儀公主%e8%83%b8口登時被堵了個結結實實。

一口鬱氣上不去,下不來。

臉色都生生憋白了。

七皇子?

她最憎惡這個弟弟!

她這個弟弟被養得肥胖如豬,沒什麼本事。

偏她那好母妃,一心隻有這個弟弟,將她都拋開了去!

哈!

就這麼個蠢貨,竟然還和那蕭五親近?

她沒記錯的話,前頭她那弟弟同她那母妃,不都與蕭五起了衝突嗎?

她雖然早與淑妃不親近了,但淑妃吃了虧,她連帶的也要一同受譏諷。

因著這個原因,她才更瞧不慣那蕭五!

可她在這頭出手整治蕭五,那頭她的好弟弟卻一頭紮上去,和人家玩得好了!

真真氣死她了!

第61章 無上盛寵

那日後, 福儀公主再沒將世家女請進宮來陪伴。

而因著這個緣故,福儀公主的禁足日子, 也就變得更為痛苦了。

期間淑妃想著同福儀公主修複關係, 便特地讓七皇子前往了福儀公主居住的殿中。

她哪裡知曉,福儀公主%e8%83%b8中鬱結, 便全是因著這個弟弟。

新仇加上舊恨, 又哪裡會有好臉色給他瞧?

福儀公主便將從前忍下的委屈, 加上近日的怨憎,一並都撒在了七皇子的身上。

這頭姐弟鬨將起來。

那廂安王府中, 江舜正在命令府中眾人, 將院中曬著的經卷收起來。

打濕的經卷都已經乾透了。

經過陽光的炙烤,紙麵甚至變得有些脆。

下人們小心翼翼地收拾著散落的經卷, 在目光觸及到這些經卷的時候,他們眼底都一致地印著疑惑。

這些經卷上的墨跡早就已經暈開, 字體模糊不清、難以辨認,等到曬乾後,那些水跡更在上麵拉出了長長的、難看的痕跡。

就這樣的東西,還值得收起來嗎?

安王殿下若想要, 不是有許多人上趕著送佛經麼?什麼手抄的, 高僧那裡求的,開過光的……要什麼樣的沒有?

“都快些!”常英冷著臉道。

下人們忙加快了手腳,但同時手上的動作卻更小心翼翼了。

不解歸不解, 安王殿下的命令不敢有怠慢。

等收齊後,常英又讓他們將經卷一並放入箱中。

這時常英才轉身去向江舜稟報。

“主子, 都已經收起來了,箱子歸在哪處呢?”

江舜掃了一眼外頭的院子。

淡淡道:“便擱在書房吧。”

“哎!”

常英叫人將箱子抬了進來。

江舜立在書房中,視線環視一圈兒,最後定格在了擺放了悟方丈送來的經書旁。緊挨著經書的,是他平日常取用的一些書籍。

“放那裡吧。”江舜抬手一點,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

常英點點頭,讓下人們輕手輕腳地將箱子抬過去放下。

“奴才告退。”見箱子放好了,常英出聲道。

江舜卻沒有發話讓他離開,像是在思考什麼令人棘手的問題。

蕭七桐有心贈他手抄的經卷,他也該有回禮才像話。

金銀珠寶之物,卻又似乎顯得俗氣非常。

遠不及她的心意。

這樣一想,江舜才驟然發覺,自己對蕭七桐的了解依舊甚少,此時連她喜愛什麼玩意兒都想不出來。

這會兒常英若是知曉主子在想什麼,隻怕驚得眼珠子都要跌出眶來。

莫說金銀珠寶了,隻要上頭下旨定婚期,就足夠蕭五姑娘高興了吧?換做其他女子,隻怕早從得了賜婚聖旨開始,便什麼也不要,都能開心至極了。

江舜低頭掃了一眼跟前的桌案。

桌案上有書籍,詩篇,畫卷,更有登州的民俗風情紀事……其中卻還夾雜著一本經書,經書中夾著紙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是他親手所寫。

隻是要等抄完,非一日之功也。

江舜心下有些遺憾。

“準備車馬,進宮。”他這才又吩咐了常英。

常英應了聲,忙將指令傳達了下去。

江舜換了一身衣裳,帶了三兩侍衛、仆從,朝著王府的門口走去。

走了沒幾步,江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轉頭問:“顧剛,你可知除卻金銀珠寶這等身外物,還有什麼東西能贈與女孩子的?要有心意的。”

顧剛大眼瞪小眼:“……主子,屬下是個光棍。”

“哦。”

顧剛:“……”

怎麼感覺好像被主子嫌棄了呢?

欽天監那頭已經遞上了選定的婚期。

隻是這卻並非他們說了便能作數的,這還須得安王親自過目並點頭才行。

今日江舜進宮,便是為著此事。

殿中。

欽天監官員恭敬地將文書遞與江舜。

“請殿下過目。”

另一廂。

皇太妃身子微微前傾:“欽天監已經看好日子了?”

“是,這會兒已經遞到安王殿下手裡去了。”

皇太妃咬著牙,半晌吐出一聲:“……自甘墮落。”

下頭的人哪裡敢應?

隻紛紛低頭不語,裝作未曾聽見這句話。

皇太妃卻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她的臉上漸漸染上了焦灼的色彩。

她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去請皇後。”

“是。”

半個時辰不到的工夫,隻聽得殿外宮人道了一聲:“皇後娘娘。”

隨後便見項皇後走了進來,道:“今日手上的事情有些多,因而耽擱了一陣子方才來到皇太妃這裡。”

項皇後始終恪守規矩,並不稱呼皇太妃為“姑母”。

皇太妃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快,但麵上卻不顯,因為她知曉,她心頭不甘,若要攪黃安王這樁婚事,便須得有項皇後從中助力。

她在這宮中再如何說一不二,踏出這道宮門,她便什麼也不是。

“安王乃是你我看著長大……”皇太妃開門見山地將安王提溜了出來。

項皇後並不接話,隻等著皇太妃往下說。

皇太妃也不計較這等細節,自己往下說道:“如今怎能眼瞧著他遭人如此算計?”

項皇後一怔。

……算計?

但她卻依舊識趣地沒有接話。

皇太妃卻越說麵上神色越見悲憤,似乎當真疼惜極了安王江舜。

她道:“從前安王神誌清明,從不行糊塗之事。自打突然有一日向皇上求來了這樁婚事後,安王便好似變了個人,行事護短,再不顧及骨肉親情!更縱容那蕭七桐在宮中橫行霸道,短短時間,便有了如此翻天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