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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兒:“還不回來?”

楊幺兒將那彎刀攥在手中,乖乖走回到桌邊坐下。隻是她的注意力已然被這把刀給勾走了,她伸手不斷擺弄,指尖勾過上麵的寶石,相映成輝。

“吃飽了?”蕭弋問。

楊幺兒點頭。

方才她便隻顧著埋頭吃呢。

蕭弋再掃向麵前的食物,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胃口。

果然是該將人扣在宮中,再不踏出一步的。

楊幺兒小心翼翼地握住刀把,將刀從裡頭抽了出來。

蕭弋驟然回身攥住了她的手:“……小心。”

刀刃的確鋒利,光是冷眼一瞧,都讓人本能地覺得遍體生寒。

楊幺兒將刀與刀鞘一塊兒擺在了桌麵上,扭頭問蕭弋:“這樣分?”

蕭弋一怔,沒明白她的意思。

楊幺兒伸出指尖尖,點了點刀,又點了點刀鞘:“皇上,要哪個?”

蕭弋驟然反應過來。

她是要分作兩半,一個給他的。

堵在%e8%83%b8口的那股氣,刹那煙消雲散。

他攥住了她的指尖,低聲道:“朕不缺此物,都是幺兒的。”

楊幺兒嘴角翹了翹,用力點了下頭,隨即便毫不客氣地,將那刀放入刀鞘中,放好,再掛上腰。

她掛了半天,自個兒都掛不好。

蕭弋無法,隻得微微躬身,從她手中奪過彎刀,然後再慢慢往她腰上掛。

折騰一陣兒,總算是掛好了。

楊幺兒滿足地伸手拍了拍腰間的刀,道:“漂亮。”

蕭弋伸手勾起她腰間的球形香囊,問:“此物漂亮嗎?”

那是他送的。

楊幺兒道:“漂亮的。”

蕭弋方才收回手,壓低聲音,湊在她耳邊道:“幺兒還想吃什麼?”

楊幺兒%e8%88%94了%e8%88%94唇:“酒。”

蕭弋驀地想起大婚洞房那日,她方才一杯酒下肚,便立即變得懵懵懂懂、暈暈乎乎起來。

“……好。”

蕭弋敲了敲桌麵:“讓小二取酒來。”

“是。”

不多時,便有小二送了兩壺酒上來。

一壺是烈酒,一壺卻是桂花釀的酒。

小太監在一旁試了酒,便呈到了他們的麵前。

蕭弋的手指從上頭掠過,到底還是隻將桂花釀的,推到了楊幺兒的麵前去。

楊幺兒少有喝酒的時候,眼下自然興奮。

她伸手要去拿酒杯,蕭弋卻先一步拿了過來,塞到了她的掌心。他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擦過了她的指尖,弄得她癢癢的,不自覺地蜷起了手指頭,將酒杯攥得緊緊的。

看上去有些笨拙,卻又可愛。

蕭弋提起酒壺給她倒了半杯。

楊幺兒便匆匆送到了唇邊,抿一口,又一口,也不顧旁人,自個兒就抿乾淨了。

“香。”她咂了下嘴,道。

蕭弋突地燥熱起來,他無比地想要看她帷帽之下,該是什麼神情。

她喝醉了,雙眼該是晶亮得出奇吧?

他便又給她倒了一杯,隨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端著酒杯慢吞吞地抿,他卻是一口灌入了喉中。緊跟著喉嚨便燒了起來,那股灼燒感,從喉頭一路蔓延到了心底,五臟六腑間似乎都點上了火。

他想要親親她。

從她唇上嘗到一點兒柔軟的涼意,來緩解那股灼燒的烈感。

待到楊幺兒接連喝下三杯桂花釀,他已經喝去了大半盅的酒。

他湊在她的耳邊,連噴灑出的氣息,都帶著熱意。

他問:“幺兒還吃什麼?”

他興許是有了一分微醺,所以連出口的話,都難得變得溫柔了起來。

“不吃,飽了。”楊幺兒說著,抬起手捂住了唇,低低地打了個嗝。

一股酒香氣糾纏在兩人的身上,一時間竟有些分不出你我。

“那便回去罷。”蕭弋伸手扶在她的腰間,將她從位置上托了起來。

楊幺兒抬眼衝他笑了下,隨即又意識到自己戴著帷帽呢,於是便伸手按在了他的掌心,撓了撓他的掌心。

這等下意識的動作做出來,她自己是沒覺得哪裡不對的。

但蕭弋卻猛地反握住了她的手,啞聲道:“幺兒彆鬨。”

楊幺兒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嗯?”

侍衛宮人等護佑在側,他們一塊兒往樓下走去。

待行到門外,馬車已經停好了。

楊幺兒先走到了馬車邊,正猶豫著要怎麼上去,蕭弋從她身後將她一托,便極為輕巧地將她托了上去。

楊幺兒乖乖坐進馬車內,蕭弋緊跟著上了馬車。

夜色下,來往行人都不由得朝這駕馬車多看了一眼。

既歎那少年公子俊美,又歎那戴帷帽的少女氣質出眾。

蕭弋是不管這些的。

他放下帷簾,轉過身,挨著楊幺兒坐好。

“暈不暈?”他問。

楊幺兒從手指尖到頭發絲兒都變得慵懶了起來,哪裡還有力氣來應聲呢?她便隻往蕭弋麵前鑽了鑽。

蕭弋一把托住了她的腰背,另一隻手摘去她的帷帽,然後扣住她的下巴,傾身%e5%90%bb了上去。

“解酒。”他低聲道:“這樣便能將幺兒的酒氣,都吸到朕的身上來了。”

她的帷帽歪倒在了一邊,她的雙眼微醺地盯著他,眼眸都仿佛化作了吸引人的漩渦,引人陷入進去……

酒氣交纏。

她嘗到了他口中的烈與辣。

他也嘗到了她口中的香與微甜。

她被親得七葷八素,整個人軟綿綿的,假使他這會兒做什麼,她恐怕都是記不起來要拒絕的。

待到她臉都快要憋紅了,蕭弋方才鬆了勁兒。

“怎麼是個傻子,連呼吸也不會了……”蕭弋抬手撥弄了一下她額前的發絲。

楊幺兒暈乎乎地點了下頭,如小雞啄米。

她嬌聲嬌氣地道:“就是……傻子呀……”

蕭弋忍不住又親了親她泛紅的鼻尖。

大抵是剛才凍的。

楊幺兒卻伸手推了推他:“熱,燙,要吹風……”

說罷,她晃了晃頭,半個身子朝車窗的方向歪倒過去。她一隻手臂扒拉住窗沿,然後頭靠了上去,另一隻手便勉勉強強抬起來,掀起了簾子。

簾子外的五光十色便都映在了她的麵龐上。

萬千瑰麗都融於了這一張麵孔。

涼風吹拂。

楊幺兒舒服地眯起了眼。

馬車向前行著。

她的目光掠過道路兩邊。

那些小攤,那些行人……還有一張麵具?

那張麵具和她先前在院子裡瞧見的極為相似,很是漂亮。

戴著麵具的原來是個人。

楊幺兒眨了眨眼,視線清明了些。

原來還是個男人。

肩那樣寬,身形那樣高大。

他走入了夜色裡。

楊幺兒又眨了眨眼。

這廂蕭弋盯著她瞧了一會兒,他瞧見她的五官染上瑰麗色彩,也瞥見她眨眼間,流轉光華萬千……他的眸色沉了沉,將人撈回來,按在了懷裡,再度俯身親%e5%90%bb。

待親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哄稚子一般,低聲問她:“幺兒今日要不要?”

楊幺兒眨了下眼,努力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她便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猛地一頭栽倒在了蕭弋的懷裡,一條腿還搭上了蕭弋的腰,十分鄭重地道:“……要。”

“但是……”楊幺兒突地想起來那個麵具。

“我方才……”她話還沒說完,便叫蕭弋堵了回去。

他道:“即刻回府。”:-)思:-)兔:-)在:-)線:-)閱:-)讀:-)

角落裡。

戴著麵具的男人,將另一個戴著麵具的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那人低聲抱怨道:“沒去處了,又得另尋地方了。”

聽嗓音,嬌嬌俏俏,當是個女子。

第七十八章

楊幺兒第二日醒來時, 頭疼得幾乎要裂開。

她按著腦袋,暈乎乎地爬了起來。

守在帷帳邊的春紗, 趕緊起身卷起了帷帳:“娘娘醒了?”說罷,她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了楊幺兒的脖頸間,上麵紅痕點點。春紗臉一紅,不敢再打量。

楊幺兒扶住她的手腕, 借力從床上下來,茫然四顧:“皇上?”

“皇上今日上朝去了。”

楊幺兒環視一圈兒周圍。

原來又回來了。

何時回來的她也不知, 隻隱隱約約記得,皇上好像抱著她,洗了澡。

待換了衣裳、梳了妝,她朝外看去, 才發現雪停了。

如此便也沒雪可玩兒了。

她便自己窩在屋子裡,接著讀書、練字, 一轉眼到了下午,劉嬤嬤輕手輕腳地走到近前,道:“娘娘若是得了空,便過來選一選首飾、衣裳……”

楊幺兒放下書,跟著劉嬤嬤走過去, 便見宮女們捧著不少的衣裳和首飾,俱都華麗無比。

她哪裡懂得挑首飾與衣裳呢?便隻隨意指了兩樣, 一瞧便覺得極有錢的。

劉嬤嬤揀出來, 笑道:“娘娘真是好眼光!”

楊幺兒眨了眨眼。

她挑出來的是鳳頭釵, 赤金色鳳袍。

勝在用料精細, 打製精巧,若是楊幺兒穿上身,便也不顯得俗氣了。

劉嬤嬤伺候著她換了這身衣裳,又給她佩上了首飾,隨後便扶著她到桌案邊坐下,道:“娘娘想吃什麼?”

“嗯?不等皇上?”

往常她用膳都是同蕭弋一塊兒的。

“今日不等。”劉嬤嬤道。

楊幺兒想了想,便隨口報了個記得比較深的菜名,劉嬤嬤點了頭,命小宮女端來茶點,然後就去吩咐膳房了。

坤寧宮內單獨給皇後設了膳房,吃用倒是方便。

待她細嚼慢咽地吃過了點心,又吃過了後頭盛上來的食物,劉嬤嬤便扶著她到了主殿落座。

劉嬤嬤拍了拍手掌,不多時,便有宮女引著兩個穿著華貴的婦人進了門。

婦人向楊幺兒行了禮,口中道:“臣婦安陽侯夫人李氏。”

“臣婦臨陽侯夫人蒙氏。”

楊幺兒端坐在鳳椅上,轉頭去瞧劉嬤嬤,劉嬤嬤便也隻回望著她,並不出聲。

楊幺兒隻好學著蕭弋的模樣,道:“平身。”

她脫口的聲音好聽,但又叫人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倒還真有點威勢在。

安陽侯夫人與臨陽侯夫人起身,方才敢直視楊幺兒,她們看著楊幺兒的麵龐,微微怔了怔,然後才收住了情緒。

先前雖然已經見過,但到底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見到。

越是走得近了,方才越是得以窺見新後的美貌動人,也才越是從她身上感受到那麼一絲威嚴氣勢。

臨陽侯夫人正暗自嘀咕,新後這般,哪裡還需要她來教呢?

那頭安陽侯夫人倒是柔柔一笑,主動上前兩步道:“臣婦今日前來,是為同娘娘講一講這宮裡頭宮外頭的事……今日宮中要舉行大宴,提前與娘娘說了,也免去娘娘的煩惱。”

楊幺兒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