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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尋到。”

蕭弋皺了下眉:“安置好此地,準備回程。沿途仔細尋找,不得放過。”

“是!”蕭成鈞聽了這話,一直緊繃著的四肢方才放鬆了些。到底還是要找的,總能找到人的。

蕭弋又淡淡開口道:“此次二公子為護衛皇後娘娘,方才遭此意外。你在此次征戰中,又是朕的左膀右臂。待回朝後,朕會重賞你們兄弟。”

“是……”

聽到“回朝”二字,丟了弟弟還沒找回來的蕭成鈞麵上自然不見得如何歡喜。但其他人卻是激動了起來。

皇上醒來,他們方才將消息往回傳遞。

等消息前腳到了皇城,後腳他們也就抵達了。

先帝在時不曾解決的大患,如今叫他們拿下了!今日隨皇上禦駕親征之人,將來必然都會在史書上留有姓名!

誰不想留名史書呢?

後世人又當如何稱讚他們呢?

更彆說待回到朝中後,等待著他們的便是豐厚的賞賜。他們從此會成為皇帝一派的中堅力量!

個中種種好處……實在不是一時間數得過來的。

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回朝。

“既無礙,便都歇息吧。”蕭弋道。

眾人惦念著皇上的身體,想著雖然好了,但到底還有箭傷要養,便也不敢打攪,便都退下了。

等到他們走後,蕭弋方才將趙公公喚來,當著楊幺兒的麵,仔細詢問趙公公,他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麼事,皇後娘娘又做了哪些事。

趙公公一一說來。

先說了那個木木翰士兵死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同是兩日,他已經身死,腦子被掏空乾淨,為何朕卻沒事?”蕭弋皺了下眉。

趙公公一時啞然:“這,這……奴婢也不知。”說罷,他便看向了楊幺兒:“娘娘可知曉?”

蕭弋便也跟著看向了楊幺兒。

楊幺兒努力回憶了一下鳳亭同她說的話,做的事。

她的腦子裡很難形成嚴密的邏輯推理,但她卻從來都懂得抓重點。哪些事尤為重要,她一下子便能記在腦子裡。

於是她又掏出了瓷瓶,然後還抓住自己腰上的香囊,晃了晃。

蕭弋先前解下了她腰間裝虎符的繡囊,卻並不曾仔細瞧過,因而並未發覺她腰間還係了一個香囊,那香囊上散發著淡淡香氣,像是草木灰混合著一點檀木的香味兒,香氣直往人心尖上鑽,像是要勾住人的心。

瓷瓶他已經知道了,裡頭裝著的藥,是後頭楊幺兒胡亂倒在他的傷口上的。

待到倒完後,他便立即醒了過來,說明他與木木翰士兵的不同之處,並不是由瓷瓶引起的。那便是香囊了。

香囊……

蕭弋盯著瞧了會兒,越瞧越覺得眼熟:“……這是先前六公主給你的那個?”

楊幺兒點了下頭。

蕭弋皺眉:“朕不是命人鎖起來了?”

楊幺兒想了想,屈起了手指頭,比了個“二”。

“第二個香囊?”

楊幺兒點頭。

“天淄國打的什麼算盤。”蕭弋臉色登時便沉了下來。

一邊給木木翰提供奇毒,一邊卻又讓六公主送了解毒之物給楊幺兒。

難道是想故意混個功勞出來?

但這也說不大通。

首先,一查便知這解毒的乃是天淄國六公主提供的,而木木翰的毒也是天淄國提供的。這樣一來,又何談功勞?

更何況,她若要功勞,她便該自己獻上,也不必交到幺兒的手中。

蕭弋想到了匆匆離開大晉的天淄國使者。

除非是六公主與巫女,乃是天淄國留下的棄子,故意讓大晉安心,一邊卻又暗中聯合木木翰,圖謀大事。

隻是六公主與巫女並不甘心做棄子,便暗地裡搗了一出亂……

不過,不論如何……

蕭弋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楊幺兒的麵龐上,他抬起左臂,攬住了楊幺兒纖細的腰肢,一用力,便將她抱了下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湊在她的耳邊,方才低聲道:“若非有幺兒,朕便要死在此地了。”

趙公公也跟著點頭。

到了此時,他都仍舊覺得後怕。

天知道,瞧見那木木翰士兵腦袋癟下去,裡頭都被挖空了的情景時,眾人都怕到了什麼地步!

蕭弋理了理楊幺兒耳邊的發絲,低聲道:“朕如今無大礙,但皇後……”

趙公公驚訝地看著他。

“你方才說皇後同朕一樣,也睡了兩天有餘?”

“是……”

“去將軍醫叫過來,再為娘娘把脈。”

楊幺兒並非嗜睡的人,她隻有平日裡被折騰得狠了,第二日才要睡得久了,軟綿綿的不大肯起來,要人抱才肯起。

可他那時都昏迷不醒了,楊幺兒也仍舊在他身邊乖乖睡著,一睡便也是那樣久,這當然是個大問題!

趙公公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去又將軍醫叫回來了。

軍醫還當是又出了什麼大事,一顆心高高懸起,等來到帳中,聽聞是要給娘娘把脈,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請娘娘將手放在此處。”

“且慢。”蕭弋垂下眼眸,握了握楊幺兒的手腕。細滑極了。又怎能讓旁人摸?

“奴婢這兒有帕子。”趙公公何等精明,立馬就掏出了一塊帕子遞上前。

蕭弋接過帕子,蓋住了楊幺兒的手腕,這才道:“把脈吧。”

軍醫笑了笑,道:“是。”

讓他摸,他倒也是不敢的。

皇後娘娘這般模樣的女子,多瞧一眼,他都心生褻瀆之感。

軍醫這一把脈,便是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

他麵上瞧不出什麼,隻是遲遲沒有起身,也沒有開口,便讓蕭弋的麵色漸漸沉了下去,趙公公一顆心揣著,也都快要從%e8%83%b8口處蹦出來了。

蕭弋的麵色漸漸繃緊,嘴角漸漸下沉。

他收緊手指,到底是忍不住了,問:“如何?”

軍醫這才起身,一起身卻就是一踉蹌,這蹲得久了,他連腿都麻了。軍醫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道:“……沒有半點問題。”

“沒有問題?”

“是。”軍醫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下也有些忐忑。照皇上的描述,是不大對勁,可這確實什麼也瞧不出來。娘娘的氣色也都是極好的。

蕭弋抿了下唇:“將其餘幾個人都叫來給娘娘把脈。”

“是……”趙公公也有些慌了,趕緊扭身出去了。

聽了軍醫的話,蕭弋並未覺得放心,反倒越回憶,越覺得不錯,從京城出發,到抵達木木翰這一路上,幺兒睡的時辰便已經比以往要多了。

難不成是他出了疏漏,真讓太後又或是誰人在暗中得了手?

不多時,其餘軍醫也來了。

又是一炷香功夫過去。

“皇上……沒,沒有半點問題。”

第一百零五章

帳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蕭弋麵色沉了下去, 但到底是按捺住了怒火。

趙公公壓低了聲音, 道:“皇上,待回到宮中,叫幾位老禦醫為娘娘瞧一瞧, 必然能瞧出其中症結。”

蕭弋道:“不必拖延,明日一早便啟程。”

趙公公躬身應道:“是, 奴婢這就去傳皇上旨意。”

幾個軍醫狠狠鬆了口氣, 這才告退離去。

顧念著楊幺兒身上未解出個結果的病症, 此時又哪裡還有心思去做旁的?

等二人一塊兒用了些飯食。

蕭弋便拿了自己的大氅,將楊幺兒整個一裹,帶到了另一處帳中。

帳子裡眾人已經在等候了。

因明日便要啟程,馬不停蹄往京城趕回的緣故, 所有的事便都要在今日處置妥當。

簾帳一掀,眾人齊齊朝門邊看去, 便見皇上擁著一道身影進來了, 雖說裹得嚴實, 但眾人倒也認得出來, 那不正是皇後娘娘嗎?⊿思⊿兔⊿在⊿線⊿閱⊿讀⊿

眾人垂下目光,心道,皇上與娘娘的感情果真是極好的。

那董參將先前竟然妄圖用娘娘來威脅皇上,實在歹毒至極!

這廂楊幺兒還未回過神來。

她稀裡糊塗地便被皇上攬著走到了這兒,她暈乎乎地靠著他:“在這裡?”

“嗯。”蕭弋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腦袋上,將她往自己懷裡按了按:“就在這裡,乖乖坐著, 等朕將事情忙完了,再帶著你回去歇息。”

眾人豎著耳朵,卻低下了頭,裝作一副“我聽不見也瞧不見”的模樣,很是自覺。

楊幺兒倒也不大懂得害羞,點點頭,便揪著他的衣襟,靠著他坐好了。

接下來不管蕭弋開口說什麼話,楊幺兒都不曾變換過姿勢。

花費了兩個多時辰。

趙公公端著熱茶和點心進來,低聲提醒時辰不早了,蕭弋往簾帳外瞧了一眼,果真是時辰不早了,天色都有些暗了。

蕭弋抿了抿唇,道:“不議了,旁的小事,你們大可自己做主。朕提拔了你們的位置,便也給予了你們相應的權力。”

眾人聞言,當然麵露喜色,望向皇上的目光更顯得熱忱。

楊幺兒已經睡著了,連熱茶與點心的香氣都勾動不了她半分了。

蕭弋掃過那碟子點心。

在這樣的地方,點心都是粗糙的。

委屈幺兒了。

蕭弋眸光一動,隨即將楊幺兒打橫抱了起來。

待回到京城,他便該好好補償她。

她喜好什麼,便給她什麼。

蕭弋目不斜視地抱著楊幺兒走了出去,眾人低下頭,沒有一人發聲,說這般舉動恐怕不合規矩。

嗨,什麼合不合規矩。

這樣瞧了,他們心下還豔羨得緊呢。

這悉數曆朝曆代,也少有皇後娘娘陪著一塊兒上戰場的啊!皇上這般寵愛,倒也不稀奇了……換誰不喜歡這般女子呢?

如此一比較,從前京中盛傳的什麼李四姑娘,什麼常家姑娘,又什麼烏孫王女……哪裡抵得上娘娘好呢?

蕭弋抱著楊幺兒走遠了。

楊幺兒似有所覺,睫毛動了動,鼻尖也跟著皺了皺,大抵是聞到了蕭弋身上一貫攜著點藥味兒的氣息,楊幺兒便又將雙眼閉得更緊了,睫毛連顫也不顫了。

蕭弋垂眸瞧了瞧她。

彎眉、挺鼻,淡粉的唇。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女孩兒,讓人恨不得將一切都捧給她才好。

……

轉眼到了第二日。

眾人都已經整裝好,就等著啟程了。

而楊幺兒卻仍在熟睡之中。

蕭弋不願她再睡,怕她是當真患上了什麼疾病。

但方才將冰涼的手貼到她的麵頰上,凍得她抖了抖,蕭弋便先一個不大舍得了。

先回京城罷。

蕭弋皺了下眉。

他便像昨日一樣,又將楊幺兒抱了起來,如此抱著上了馬車。

這馬車是臨時備下的,為了方便蕭弋養傷,因而並不寬敞。二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