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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做到婆婆位置的人說的話。

小媳婦兒們就不認可了,反駁道:“怎麼就手賤了?那雜草擺在那裡又沒用,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做頓飯呢?”

“就是就是,心頭肉又怎麼了?她一個賠錢貨總歸要嫁出去的,到時候不得要家裡的兄嫂給她撐腰啊?我看她現在一個個得罪得狠了以後咋辦?”

外頭的議論咋樣柳氏暫且聽不到,她臉上也被劃了幾道口子,死瞪著堂屋中央跪在地上的二房夫妻倆。

馮大山在和族中的長輩及裡正商量分家的事情。

族長瞧著這一家臉上的青紫,歎口氣問道馮大山,“大山,父子沒有隔夜仇,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聽友光說過了。友宗媳婦是做得過分了,讓她道個歉,這件事翻了篇,以後家裡還好好的。”

都是勸和不勸分,族長也是真心為馮大山打算,要是真分了家,以後他和柳氏同大房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馮大山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馮友宗,苦笑一聲,隻回了一個字:“分!”

族長還想說些什麼,門口突然衝進來大寶的身影,焦急地在屋裡張望,“奶,小姑發高熱了!”

柳氏臉色一變,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衝出堂屋不見了人影。馮大山也想跟著過去,剛站起來,想到現下的情況又坐回去。

族長見此就知道,這家,是分定了。

“分!”族長一拍桌子,洪亮的聲音傳到了馮家內外所有人的耳朵裡。

馮友宗臉色白了白。小王氏麵上一喜,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即便她能留在馮家柳氏也不會饒了她的。

大房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馮友光在去請族長和裡正的路上就接受了分家的事實。沅昭受了那樣大的委屈,他的大閨女也差點毀了容,馮友光自認不是心%e8%83%b8大度的人,做不到以前那樣和老二相處。

今日之事本該隻需小王氏一聲道歉就罷,偏偏老二不管不顧擋上去。以往他還覺得老二雖然懦弱,但好歹愛護妻兒,還算有擔當。如今看來,不正是老二無底線的袒護才無形中助長了小王氏的心思嗎?

三房依舊激動到雙手顫唞。馮友耀和陳氏都不敢相信,他們竟然真的要分家了?!

馮家貧窮,沒什麼家底,是以分家的過程非常簡單,也是之前馮大山和柳氏早就商量好的。

“家裡一共有十二兩六錢的銀子,六兩銀子拿來買宅基地,剩下六兩六錢分成五份。”馮大山說到一半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馮友耀急切問道:“爹,怎麼能是五份呢?”

“我和大哥二哥一人一份,爹娘一份,剩下一份爹你還打算給沅昭留嗎?”

馮大山鐵青著臉,神色含著怒氣反問,“不然呢?老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昭昭是你親妹子,你就不打算養她了?”

馮友耀黑了臉。親妹子又不是親閨女,就算親閨女跟沅昭一樣三天兩頭的生病吃藥他也不願意養。

“你還真是這樣想的?!”馮大山顫唞著指著他,“老三,你良心叫狗吃了啊?”

族長拍了拍馮大山的肩膀,說了句公道話,“昭昭年紀還小,按理來說她沒有出嫁前,咱家是不允許分家的。友耀,你是昭昭的兄長,這是你該擔的。”

馮友耀不情不願退回去,緊抿著嘴角不再多言。

接下來繼續分家,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是平分,家裡的五隻雞也分成五份。之後族長寫文書,幾個人輪番上來摁手印,再交給裡正,讓他明天去鎮上衙門登記。

第9章 (修)

分家的過程十分平靜,饒是之前昏了頭敢對沅昭動手的小王氏也不敢出言發表意見。

族中長輩和裡正都知曉了今日分家全都是因二房而起,馮友宗自覺麵上無光,垂頭跪在一側,一聲不敢吭。

不過他心裡算是徹底恨上馮大山和柳氏了。

今天之後但凡有人提起他馮友宗,就絕對逃不開分家這件事。

他沒有兒子,分家以後本就不容易在村裡立足,如今還被扣上這頂逼迫爹娘分家不孝不義的帽子,他的名聲完全毀了。馮友宗頓時新生絕望,他不敢想象村裡人是怎麼看他的。

馮大山去屋裡拿銀子出來,當著大家的麵點了點,“十二兩六錢,六兩銀子用來買宅基地,族長您尋摸兩處可以的地方分給他們,爭取這兩天收拾出來就讓他們搬出去。”

把盒子裡的銀錢分成五份發下去,再之後就是三個兒子的養老費和供養沅昭的糧食,一房一年八錢銀子加六十斤的糧食,加上沅昭的二十斤糧食攏共八十斤。

再之後是二十畝地,分成四份,大房占大頭分了十畝,二房三房各四畝,兩老剩下兩畝。

所有東西分完,馮大山現在是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倆糟心兒子,等馮友光送走族長和裡正後沉著臉對老二老三道:“明天就帶著你們的東西搬出去,養了你們三十多年,到頭來孝順沒撈著全都是埋怨。”

“一個個的都覺得我們兩把老骨頭偏心,嗬,就你們這樣喂不熟的……”

馮大山的話突然被打斷,是三房馮友耀冷笑一聲,“爹,家都分了還說這些乾啥。”

“我們攤上你和娘偏心那是不會投胎,你和娘攤上我們這樣的白眼狼那是上輩子作了孽,誰也彆說誰!”

馮大山氣得臉色鐵青,身子不住顫唞,他真是小看老三了。

馮友耀甩了甩袖子,仰著下巴鼻孔看人,語氣猖狂道:“爹,現在不一樣了。以前沒分家的時候是我仰仗您過日子,現在分了家,那就是您和娘靠著我們才能活。”

“我看您還是省省吧,彆一下把三個兒子全得罪了,免得以後遲些交糧交錢您和娘的兩把老骨頭就埋地裡去了。還是說,您想靠著跟雞仔活一樣長的沅昭?”

馮大山聽見這話登時暴跳如雷,額頭鼓起青筋來,指著馮友耀怒吼:“你個不孝子!”他氣得原地轉圈在屋裡找東西上手,“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今天不打斷你一條腿?!”

正好這時馮友光送族長回來,見此問道:“爹,發生什麼事了?”

馮大山見他回來連忙指著馮友耀,“老大,給爹摁住這小子,我今天非把他打回娘胎裡不可?”

在馮友光沒反應過來前,馮友耀三兩步跑出堂屋躥回三房的房間,反手把門一鎖,然後跑到窗戶口吼道:“爹,您還是省點力氣給沅昭抓藥吧!”

三房屋裡的陳氏和石頭翠花噗嗤一聲笑出來,石頭問他爹,“爹,那咱分了家,以後是不是想吃幾個餅子就吃幾個?”

陳氏瞪了他一眼,立馬回道:“想什麼……”

不過馮友耀說話比她還快,氣完了馮大山把窗戶放下來坐到床上,“當然了!以後咱家就是你爹做主,彆說餅子了,一天一個雞蛋!”

石頭高興地跳起來。一旁的翠花悄悄抬眼看向馮友耀,卻見他隻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啥也沒說,眼裡的光彩逐漸黯淡。

陳氏見了這一幕就當做沒看到,不過是個賠錢貨罷了,還想一天一個雞蛋,當誰都跟沅昭那丫頭片子似的好命?

堂屋裡,聽見這話馮大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厥過去。

馮友光擰眉,詫異地盯著三房屋子的門口,“老三這是?”

此時一直跪在地上的馮友宗站起來,默默路過,淡淡瞥了一眼他,“家都分了還忍什麼?”

小王氏跟著爬起來,垂頭跟在自家男人身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馮友光錯愕地看著老二的背影,怎麼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兩個兄弟跟變了個人似的?

馮大山捂著%e8%83%b8口呼吸急促,馮友光注意到這情況連忙回神,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給他安慰道:“爹,氣大傷身。都分家了,以後各自過成啥樣都跟對方沒關係了。”

關係鬨成這樣,馮友光剛才也看出來了,二房三房都對爹娘心裡有恨,這才剛分家就忍不住露出真麵目,以後但凡出個大事眼看是指望不上他們了。

馮大山捋了捋%e8%83%b8口處的怒氣,抬眼看人的時候眼眶通紅泛著淚水,“爹能有什麼辦法啊?爹又沒本事……誰讓爹沒本事呢……”

馮友光聽見這話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他何嘗沒跟二房三房一樣在心裡怨過爹娘,覺得爹娘不該對沅昭那麼好,光是沅昭從小到大請大夫的錢都能為家裡添上多少畝地了?

“爹,您放心,有我在一天,沅昭就能有口飯吃。”馮友光鄭重對馮大山保證。

這也不是衝動才下的決定。最好的情況就是沅昭嫁出去以後才分家,馮友光自然更偏向這一種,但也不是沒想過現在的情況。

沅昭現在十三歲,和綠芽差不多大的年紀,沒幾年就得相看人家。馮友光想的是,就算養也無非就是三五年了,到時候年紀一到,他再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這擔子也就卸下去了。至於沅昭出嫁以後,他作為大哥定是要給她撐腰的,隻是再多的卻也要量力而行。

終於聽到一句人話,馮大山總算得到些許慰藉。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把沅昭采藥賣錢的事說給老大聽,轉念一想又暫時放棄,最後隻意味聲長地說道:“老大,有你這句話,以後少不了春草她們的好處。”

馮友光滿頭問號,心說這跟春草她們有什麼關係?

沅昭這高熱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晚上的功夫就恢複正常。不過柳氏到底怕了沅昭這虛弱的體質,沒敢讓她立馬出門。

沅昭心心念念自己的小錢錢,後院曬的草藥被小王氏毀了大半,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補充小金庫。

於是柳氏叫來春草,春草向沅昭保證,她和綠芽還有大寶二寶絕對會把那些草給沅昭帶回來的。想著春草確實和自己一起采了很多天的藥,而且沅昭也有意鍛煉一下這幾個後輩,就點頭道:“春草,若是你們今天采回來的都合格,那我以後每天給你一個銅板。”

春草連忙擺手,“這可不行!小姑姑,我們每天都上山,采那些東西也不費事。”她臉頰紅了紅,不好意思道:“就當是感謝小姑姑的肉包子。”說完,她趕快推門離開。

柳氏去看了眼門縫,回頭對愣在床上的沅昭笑道:“這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不過該給的錢也得給。”

沅昭回神,“是得給。”就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一個銅板的事情,有這四個後輩幫忙省了她多少事情,把藥材炮製好轉手賣進濟世堂又能得多少錢?

就這一個銅板還是親情價呢,要是雇人采藥怎麼也得貴上幾倍。

柳氏則是完全不同的想法,現在分了家,二房三房眼看是指望不上,也就大房還算有點良心。沅昭得拿住大房這幾個後輩,這樣以後才有人給她撐腰。

分家的第二天,二房三房就選好了宅基地然後找人過去蓋房。蓋房用的黃土磚都是自家平時就攢著的,黃土磚壘成的土屋不結實,經常得修檢才安全。

若是磚的數量不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