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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失聲質問:“二丫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怎麼就沒關係了?”

婆子冷笑一聲,“這麼說馮夫人是想為馮氏贖身了?”都狠心把女兒賣了做小妾,跟斷絕關係有什麼區彆?

“贖身?”小王氏不敢置信,“我是她娘!”

“但你已經把馮氏賣給了我家夫人,如果再來糾纏,小心老婆子去喊人報官!”

說到報官,小王氏蔫兒了。

婆子甩甩手,“送客!”

小王氏愣在原地片刻,麵露不甘地看了看錢家顯赫的大門,轉身失落地拖著身體離開。

回到家後,小王氏一個白眼翻過去,暈倒在地。

等馮友宗從地裡回來,趕緊把小王氏抱起來放到炕上,叫大夫過來把脈。

大夫搖頭惋惜,“怕是保不住了。”

馮友宗臉色一白。

大夫又說:“你家娘子這身體著實虛弱,這胎若是保不住,恐於身體有礙,以後再難有子嗣。”

馮友宗臉色一黑,“大夫,這胎,能儘力保住嗎?花多少銀錢都行!”反正現在老宅有了生錢的方子,他們是一家人,還能不伸手幫一幫?

“老夫儘力吧。”大夫搖搖頭。

馮友宗將大夫送走,呆呆坐在小王氏炕頭,捏著手裡的方子,表情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王氏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相公,我肚裡的孩子咋樣了?”

馮友宗回過神來,脫口而出:“大夫說挺好。”

“就是你身體虛弱,往後要多注意些。”

小王氏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抬手摸了摸腹部,把今天在錢家的事情說與馮友宗,“錢家的婆子說,咱將二丫賣給了錢家,簽訂了契約,那二丫往後跟咱家就再沒了關係,也不能隨意見麵。”

馮友宗皺眉,“生恩養恩豈是說斷就斷的,錢家欺人太甚!”

然而他也隻能怒罵兩句,旁的卻什麼也做不了。

沒有二丫那邊每月給銀錢,小王氏擔心等孩子生出來受苦,抓著馮友宗的袖子問:“那咱什麼時候去老宅要豆腐方子?”

馮友宗:“不急。老三那邊想必比咱家更著急。”

三房。

正吃午飯的時候,翠花把剛做好的菜端上來,默默瞅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陳氏瞪著她的背影,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大聲罵道:“一個丫頭片子而已,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餓你幾頓能死啊?”

“丟人都丟到村外頭去了!”

這下好了,誰不知道她家不給閨女吃飯?往後還咋給石頭說親?

翠花抿著嘴角,一聲不敢吭,回到廚房蹲在牆角位置,抱著腿默默流淚。

馮友耀坐下來看了看今天的菜色,“怎麼連片肉也沒有?”

陳氏白了他一眼,“吃吃吃,咱家哪有錢去買肉?想吃肉,你去老宅,看看人家讓不讓你吃!”

馮友耀挑了半盤子雞蛋,見飯桌上隻有他們兩人,“石頭哪去了?”

“外麵瘋跑。”陳氏隨口回了句,扒拉一口飯,想到今天聽彆人說的閒話,心裡有些不大痛快,“馮老三,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家的兩個男娃,現下全在鎮上的書院進學?”

馮友耀愣住了,“什麼?”

第39章

自從向外透露神藥的秘密被處罰後, 馮友耀起初自覺沒臉所以躲在家裡不出門,但他一向臉皮厚,過段日子就走街串巷地去各家拜年。可旁的村鄰早就對他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紛紛疏遠了馮友耀, 馮友耀沒了一起吃酒的朋友,也隻能待在家裡。

因此他便不是很清楚老宅那邊的事情。

甫一從陳氏嘴裡聽到, 大房靠著豆腐方子賺了大錢,還將兩個兒子都送去了書院,馮友耀心思就開始活絡起來。

“你可聽真了?”馮友耀轉了轉眼珠,不敢相信這才分家多長時間,他們三房越過越不成, 反而老宅那邊越來越紅火。

陳氏點頭, “真!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 大房的豆腐生意在鎮上可熱鬨了,還同食珍樓簽訂了單子, 一個月到手上他們說怎麼也得有十兩八兩。”

“十兩?”馮友耀震驚了, 十兩銀子都夠他喝多少酒吃多少肉了?“不行, 我也是爹娘的兒子, 怎麼有了好東西都沒我的份兒呢?”

陳氏搓了搓手,“那咱家石頭是不是也能進書院讀書?”

馮友耀:“不然呢?”三兩口吃完飯,他說:“這樣, 你明天就收拾收拾, 帶石頭去鎮上書院問問。石頭年紀也大了, 進學這事宜早不宜晚。”

陳氏點頭,“那你啥時候去要豆腐方子?”

馮友耀抬手捋了捋袖子, 沉%e5%90%9f半晌道:“這方子我不打算要過來。”

“為啥?”陳氏皺眉不悅, “我跟你說你可彆犯糊塗, 大房的方子指不定就是你爹娘給的,沒分家的時候藏著掖著,分了家才拿出來。同樣都是他們的兒子,咋咱們就沒有?”

“當初分家,要知道有這個賺錢的方子,咱說什麼也得拿房子和銀子換到手裡來才成!”

“再說,咱家石頭也要進學了,沒錢怎麼成?”

馮友耀一臉不耐煩地打斷陳氏的話,“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陳氏梗著脖子大喊,“我怎麼不懂了?咱家就是沒銀錢!你還不興我尋摸了?”

馮友耀一拍桌子,指著陳氏怒吼道:“嫌家裡沒錢滾回你娘家去!”

“老子是缺你吃缺你喝了?”

陳氏害怕地往後瑟縮著肩膀,“那……那你說該怎麼辦?”

馮友耀盯著她看了半晌,冷笑一聲,“賣豆腐頂了天才掙幾個大錢?不如我要過來方子,轉手賣給鎮上酒樓的老板,既能得一筆銀錢,還能借機進酒樓做工。往後在鎮上買房,石頭進學也方便些。”

陳氏眼睛一亮,繼而又猶豫道:“大房要知道咱把方子賣給酒樓,還能把方子給咱嗎?”

馮友耀瞥了她一眼,“蠢貨!我直接去要便是,他管我要來方子後會做什麼?”

小門小戶的生意比種地賺不了很多,哪有去酒樓做工來得清閒有身份?

大房還是眼界窄,種地都把人種得腦子不清楚了。

**

和鎮上的胭脂鋪簽訂契書後,沅昭隻讓馮大山轉交過一次三盒美顏膏。距離那次已經過去兩個月,沅昭沉迷鑽研醫術,隻抽空又做了三盒,還是讓馮大山轉交。

後院裡。

馮大山接過小布包,偷偷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才小聲同沅昭說道:“昭昭,你娘大後天的生辰,爹在首飾鋪定的金鐲子今天就能拿回來,到時候放你那屋,你可得好好保管。”

沅昭點頭如搗蒜,“一定一定。爹,你可彆忘了我給娘打的金簪。”

“記得記得。”馮大山擺擺手,帶著美顏膏離開。

胭脂鋪的東家是鎮上嚴老員外唯一的女兒嚴翠萍,嚴家不止在本縣有生意,在臨近幾個縣城,甚至州府也有鋪子。

嚴翠萍接手家裡的生意後,每個月都會親自檢查並試用自家鋪子售賣的胭脂、布匹等。

按照慣例,胭脂鋪的安掌櫃在清點過後,將所有正在售賣的胭脂水粉包上,並新近琢磨出來的兩款唇脂以及沅昭送來的美顏膏,送去嚴家大宅。

特彆挑出三款新的產品,安掌櫃同嚴翠萍解釋:“兩種唇脂的顏色不同,是下邊的夥計琢磨出來的,按照夫人的規定,已經將賞銀分發下去。”

“竹盒裡麵的膏脂叫做美顏膏,是從外麵收上來的,經濟世堂的劉大夫親自檢驗,美顏膏能白皙膚色、祛除黃斑。”

嚴翠萍拿來美顏膏的,打開盒子湊近聞了聞,“倒是有股子藥湯味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安掌櫃點頭,“是。過來寄售的是個十多歲的姑娘,看著臉嫩得緊,奴婢瞧在劉大夫的麵子上才答應簽訂契書。”

“分成倒在其次,好歹沒同劉大夫交惡。”

“嗯。”嚴翠萍摳出一塊美顏膏擦在手背上,綠色的膏體輕輕一抹便散開,擦拭過的皮膚帶著溼潤的水汽,觸?感都似乎細膩了不少。

嚴翠萍眼前一亮,“是個好東西!”

她從小到大用過不少胭脂水粉,沒有哪種能像美顏膏一般舒潤。

“這一盒在鋪子裡寄售是多少銀子?”嚴翠萍問。

安掌櫃回答:“三兩銀子,鋪子得三成。”她說完,臉上帶著遲疑,問道:“夫人,美顏膏和鋪子裡那幾樣鎮店的胭脂比起來如何?”

安掌櫃雖是胭脂鋪的掌櫃,但之前卻隻是嚴翠萍身邊得力的丫鬟,見識上便少了嚴翠萍一大截。

是以,她隻知道美顏膏是個不錯的東西,可也隻是不錯。

嚴翠萍抬頭,沉%e5%90%9f半晌道:“下次那姑娘再來鋪子送美顏膏,你問她打聽打聽,這方子賣不賣?”

安掌櫃聞言一驚,便明白過來美顏膏確實比她以為的還要好上不少。

美顏膏最直觀的效果就是保濕。嚴翠萍自用過一次後便日日不能再離開,不僅妝前擦拭,甚至在沐浴後也將自家的梨花膏換成了美顏膏。

可美顏膏攏共就那麼一小盒,照她這用法三天一盒都不夠,節省再節省也隻用了不到五天。

而這五天的效果就是,嚴翠萍感覺自己像脫胎換骨一般,皮膚更加細膩緊致,甚至腿上小的傷疤都淡了些。

嚴翠萍當即命令貼身丫鬟去胭脂鋪再拿幾盒美顏膏回來。

丫鬟拿著銀子過來指明要買美顏膏的時候,安掌櫃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是夫人要買?”

丫鬟點頭,“是。夫人說,鋪子裡還剩多少,全都送去嚴府。”

安掌櫃:“……還有兩盒。”

丫鬟掏出嚴翠萍給的一百兩銀票,十分真誠地問道:“是碗口一般大的盒子嗎?”

安掌櫃從陳列的櫃子上拿來兩盒美顏膏,“是手心一般大的。”

丫鬟沉默兩秒,果斷抱住安掌櫃的胳膊求助,“安姐姐,這兩盒指定是不成的,要不姐姐著人帶我去一趟那姑娘家,不然夫人指定要不依不饒的!”

嚴翠萍向來嬌生慣養,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十有八九要發脾氣。雖不至於如何苛待下人,但戰戰兢兢得也不好受。

安掌櫃為難,“可我也不曉得那姑娘家在哪兒啊?”

“那她什麼時候再來送美顏膏?”丫鬟抓著安掌櫃不放。

殊不知這兩人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店裡其他人的注意,都側著耳朵在聽。

安掌櫃搖搖頭,“這我也不曉得。當時簽的契書上就寫了,美顏膏隻是寄售在鋪子裡,至於什麼時候送過來又送多少,全憑那姑娘的心意。”

丫鬟耷拉下肩膀,哀怨的眼神看著安掌櫃,“安姐姐你怎麼也不多問幾句,這下好了,咱家夫人指定要不饒的!”

安掌櫃訕笑一聲,她哪曉得那看起來一般般的美顏膏能這麼得夫人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