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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次,下次我定要好好問問那姑娘的底細。”

兩盒美顏膏被丫鬟帶到嚴翠萍跟前,嚴翠萍果然不滿數量太少,但鑒於事出有因,倒也沒有發多大脾氣。

隻是接下來過了好一段難熬的日子。每次取用美顏膏時,嚴翠萍的感受就是痛並快樂著。

然而這兩盒也沒能堅持得了幾天,不過半個月就一乾二淨。

安掌櫃那邊,丫鬟已經頻繁到每日都要來問上一次。

如此快三個月後,馮大山拿著三盒美顏膏進了胭脂鋪子。

夥計一見到馮大山簡直跟見了親爹一樣,激動得熱淚盈眶,又是上熱茶又是上點心。

弄得馮大山很是坐立不安。

好在安掌櫃很快就過來,期待地看著他問,“敢問馮老爺這次帶了多少盒美顏膏?”

馮大山咳嗽一聲,沒有貿然拿美顏膏出來,而是反問:“咳,我家沅昭上次在貴店寄售的三盒美顏膏,不知……”

安掌櫃反應過來,連忙對一旁的夥計揮手,“快去取銀錢過來。”

夥計匆匆出去,安掌櫃轉頭道:“馮老爺放心,三盒美顏膏已經儘數售賣出去,共得九兩銀子,按照分成應是沅昭姑娘得六兩三錢。”

馮大山這才露出微笑,“我們自是信任安掌櫃的。這是這次的美顏膏,也是三盒。”說著,馮大山將布包拿出來打開,裡麵赫然躺著三盒手心大小的美顏膏。

安掌櫃看著這可憐巴巴的數量,不由愣在原地,長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馮老爺,隻有三盒嗎?”

馮大山抿了口熱茶,聞言回答:“美顏膏工序繁瑣,我家昭昭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出這幾盒來。”

當然,這是除去家中老婆子、老大媳婦兒、大房的春草綠芽和沅昭手裡後剩下的。

安掌櫃張了張嘴,想著上頭夫人交代的話,問馮大山:“敢問馮老爺,這美顏膏的方子能不能賣給我家鋪子?”

“馮老爺放心,胭脂鋪子的東家是鎮上的嚴老員外獨女,為人大方,絕對不會讓沅昭吃虧!”

第40章

馮大山想也不想就回絕了安掌櫃的請求, “我家沅昭不賣。”

安掌櫃心裡著急。

上回夫人遣丫鬟過來買美顏膏,旁的小姐們聽見後,也二話不說就點名也要買。

都是鎮上有名的富戶小姐, 安掌櫃還能推辭不成?隻能說美顏膏緊俏, 現下就連東家夫人都用不上。

另外再三保證,等美顏膏一到, 肯定會預留給諸位小姐。

依照當時過來下訂單的人數,以及自家夫人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天天喚人來問的急切心情,安掌櫃就怕自己隻拿出三盒美顏膏來會被生吞活剝嘍!

“馮老爺您再好好想想,沅昭姑娘畢竟年紀還小,比不得馮老爺見識多, 我們東家給出的價格肯定會讓您滿意的!”安掌櫃又勸道。

馮大山搖搖頭, “不賣!”他擺擺手, “若是無事,我還得去濟世堂一趟, 給劉大夫送藥膏。”

說到劉大夫, 安掌櫃便不好再多言, 隻能好生將馮大山送走。

隻是這樣一來, 安掌櫃同嚴翠萍和幾家小姐那邊不好交代。

馮大山前腳離開胭脂鋪,後腳嚴翠萍支使的丫鬟便到了,“安姐姐, 今日可有新到的美顏膏?”

安掌櫃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早知道她當時和沅昭就該簽訂一個月至少一百盒的契書。

“有是有, 可實在不好說。”安掌櫃叫來夥計交代兩句,然後對丫鬟道:“我同你走一趟去見夫人。”

**

四月初, 州縣錄取的生員名單被張貼出來, 和春草定親的徐童生赫然在列, 位置中等偏上,不過與評定廩生的名次差了十多名。

差役前來報喜,一時間小小的餛飩攤兒竟比過年廟會時還要熱鬨。

聽到消息前來送禮的商戶絡繹不絕,來往的路人見到這天大的喜事也紛紛駐足觀看,順便再要一碗熱乎乎的餛飩,也好沾沾秀才老爺的文氣。

西街賣豆腐的馮大山和馮友光聽到信兒,也忙不迭拎著豆腐並肉攤上割來的兩斤肉過來拜喜。

大好的日子,徐家爺奶留兩人用過午飯才離開。

帶著好消息回到青山村,還沒進家門,院裡李嬸子齁大的嗓門就傳了出來:“如今秦童生也是吃官家糧食的秀才老爺了,可真真是叫咱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父子倆進了院子,馮大山問:“秦家村的那位童生可是被選為廩生了?”

李嬸子點頭,一臉豔羨,“可不是呢!這往後,單是靠同族分給的糧食和官府發的銀錢,就一輩子不愁吃喝啊。”

“哎,我記得大山兄弟你家的孫女婿也是今年下場,可考上了?”

馮大山笑著道:“考上了!在那邊吃過飯才回來的,寒窗苦讀十多年,如今也算苦儘甘來了。”

李嬸子拍拍手,“那可是好事啊!”

聽見這話,馮友光卻眉頭微皺,自家女婿好不容易考上秀才,還隻得了功名。反倒是老二家的女婿,評上廩生每年都能領官府的錢糧。

柳氏瞥到他這副神情,臉色一黑,三兩句先送走李嬸子,關上家門轉身給了馮友光一棍子,“你擺臉子給誰看呢?”

馮友光捂著屁股猛地跳遠,滿臉通紅地看著柳氏,“娘!我都這麼大了您……您……”多少給我點麵子。

廚房廊簷下,大王氏、春草、綠芽和沅昭齊齊靠在牆上,一邊磕瓜子一邊看戲。馮大山也搬了凳子坐下,端著熱茶小憩。

大棒子指著馮友光,柳氏絲毫不給他留情麵,“你多大的人了還丁點事兒都拎不清?”

“秦家村的童生被選為廩生,那麼大的好事,族裡都得送禮過去祝賀,咋你麵子這麼大,當著李嬸子的麵就黑臉?”

“我打你還打錯了?”

馮友光咕噥著嘴角,辯解兩句:“我那不是……那不是……”

“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就往你屋裡藏,知道的明白你是見不得兄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不得人秦童生好呢?”

馮友光嘴角抽搐,這兩樣哪一種也不是形容他好的吧?

大王氏聽明白前因後果,不由也出聲說了兩句,“她爹,你這就有些不知好歹了。秦家的秀才老爺是評上了廩生沒錯,可咱家將來的女婿也不差多少,不都是個秀才名聲麼?”

“咱家是靠著賣豆腐攢了幾個大錢,但要說如今隨便找個秀才功名的女婿,你當地裡撿大白菜那麼容易呢?”

沅昭連連點頭,家裡總歸是明白人多,馮友光這樣的腦子,也就幸虧沒遺傳給下麵的四個孩子。

“人蠢,還話多。”沅昭下了個總結。

馮大山接著這話說下去,“昭昭說得對。如今咱家也不一樣了,有了芝安這個秀才女婿,大寶二寶也去書院進學,往後童生也罷秀才也罷,到底不是從前的小門小戶。你自個做事說話前得學著過腦子。”

“若是不懂的不明白的,那就隻管聽。若是不喜的,那也彆表現出來。就算實在歡喜,你也彆說出來。”

馮友光麵無表情,“爹的意思就是說,不管喜怒哀樂,就用一個表情去對人?”

馮大山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現在這個就挺好,記著臉上掛抹笑就成。”

馮友光:“……”

**

不管怎麼說,在外人看來,徐芝安和秦燕安如今都是馮家的女婿。

兩人同時考上了秀才,一個還是領官府銀糧的廩生,一時之間,人人豔羨。

榜單張貼後,就有鎮上的商戶揣著布匹銀兩前去各家新晉秀才拜訪。││思││兔││在││線││閱││讀││

秦家村秦燕安家中迎來送往,好不熱鬨。

大車大車的賀禮停在門口,讓圍觀的秦家村族人接連發出驚歎聲。

秦暮歸背著竹筐,輕輕撥開人群走進院子,“嬸子,我過來送東西。”

秦母連忙上前接過來,掀開蓋子看了看,滿意點頭,“是我要的。多少銀錢?”

秦暮歸道:“五錢零十六個銅板。”

秦母進屋拿錢,候在一旁的商戶小廝湊過來,上下打量秦暮歸片刻,問道:“這位少爺是秀才老爺的親戚?”

秦暮歸淡淡瞥了他一眼,搖頭:“不是。”

“哦。”小廝不再攀談,退回原來的地方。

拿到秦母給的銀錢,秦暮歸背著竹筐離開。

秦燕安正在屋中陪同客人,瞧見秦暮歸的身影,托辭去拿詩文,悄悄找到秦母,拉著她的袖子,“娘,剛才來人是秦暮歸?”

秦母點頭,“是他。前幾日我同他娘定了二十斤的野味。”

秦燕安擰眉,沉思片刻又問道:“那他問過彆的話嗎?”問出這個問題後,秦燕安手心捏了把汗。

秦母不明所以,“什麼話?我隻拿了錢給他,他便離開了咱家。”

“真的沒有嗎?”秦燕安不相信。

“沒有。”秦母被問得煩了,不耐地擺擺手,“你快去堂屋陪客人說話,娘這裡還有大幾十斤的肉要處理。”

秦燕安心裡空落落的有些沒底。

秦暮歸怎麼能什麼話也沒問呢?

“娘,肉你給我留兩斤。”秦燕安在心裡安慰自己,他現在有秀才功名在身,又和秦家村的族長是四代以內的親戚,就算當初的事情被提出來,族長也會站在他這邊的。

秦母切肉的動作頓住,仰頭看著秦燕安,臉色黑沉沉,“你這是又想去見那個小狐狸精了?”

秦燕安皺眉,“娘,大丫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麼小狐狸精。我如今有功名在身,那等子事就彆再提了。”

秦母一把扔掉菜刀,站起來大力點著秦燕安的額頭咆哮道:“你就算是秀才又如何?還不是老娘辛辛苦苦懷胎十月養大的?你爹走得早,家裡屁都沒剩下,你進學的束脩還是老娘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想越過我這個親娘去?”

“我今兒就跟你說明白了,當初同意你去提親,是族裡想出來的權宜之計,就是為了掩蓋你做下的那等蠢事!她馮家村的馮大丫,我從來都沒看在眼裡,想做我兒明媒正娶的妻子,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秦燕安吃痛地捂著額頭,麵上一陣羞憤,內心更加不平,“娘,那你說能怎麼辦?”

“大丫清清白白的名聲,要不是因為意外,多的是十裡八鄉的青俊上門提親。我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背信棄義這種事可不能做,不然以後傳出去,書院的同窗夫子可怎麼看我?我考取的功名又會不會被奪去?”

“娘,你總要為兒子考慮考慮!”

秦母喘著粗氣,“反正正妻是不用想的,我秦家不會要馮大丫那般沒臉沒皮的小賤人進門!”

秦燕安著急,“娘!”

秦母捂著%e8%83%b8口慢慢坐下來,瞥了一眼秦燕安,而後歎氣,“娘實話跟你說吧。馮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