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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手一揮決定今天吃頓稠的,頓時下麵的士兵就沸騰起來。

大家都忙著高興,也就沒人還記得昏迷的裴長風,也就沒人知道昏迷的裴長風已經醒了。

裴長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沈淑瑜。

方雲南臉色白了白,手裡的水盆落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由於沒收著力,膝蓋著地的聲音清脆響亮。

裴長風喝藥的動作頓住,眉心下壓明顯不悅,聲音充斥著寒意,“發生了什麼?”

方雲南顫唞著嘴唇,“主…主子,沈姑娘……沈姑娘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麼意思?”裴長風一把將碗扔出去,砸在方雲南頭上。

帶著餘溫的藥湯順著脖頸流進了方雲南的衣襟,頭皮被割破的疼痛的感覺一霎傳遍全身,讓他的臉色又白了些。

“回主子的話,沈姑娘…沈姑娘被親戚贖身,半個月以前就…就離開了。”

“親戚?”裴長風冷笑一聲,“沈家的人都死光了她沈淑瑜還有什麼親戚?”

“咳咳……”裴長風這次傷到了心脈,隻要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咳嗽,他捂著心口痛苦道:“半個月?半個月以前就…就離開了?你難道不會……不會攔……著嗎?!”

方雲南抿著嘴唇無言。當時主子幾度病危,他不放心彆人隻能時時刻刻守著,根本沒有心思關注彆的事情,下麵的人也沒過來稟報。

等他知道以後,人已經不見了,他派人找都沒有方向。

“去找!”裴長風掀開被子,說著就要下床,抖著胳膊命令方雲南,“你去找!把沈淑瑜給…給我找回來!找不到你也彆回來!”

裴長風傷剛好大夫說不能激動,方雲南擔心他的傷勢加重,連忙上前扶人,“主子您不能下床,大夫說了您需要靜養,不能動氣。屬下會把沈姑娘帶回來的,一定會把沈姑娘帶回來!”

裴長風被摁回床上,消停下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他剛才什麼都沒做都感到一股力不從心。而且%e8%83%b8口處傳來陣陣疼痛,隻要他一有動作那疼痛就越發明顯。

裴長風對自己的傷勢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裴長風惜命,他如今是梁州大軍主將,而主將不可能是身體孱弱的病患。而且自己昏迷了近一個月,軍中情勢大變,他得養好身體儘快主持大局。

至於沈淑瑜,不管她逃到哪裡都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

“雲南,派出一小隊人馬尋找沈淑瑜的下落。”裴長風平息了一陣心中的怒火,情緒安穩下來,吩咐道:“這段時間營裡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統統告訴我。另外你去召集趙將軍等人。”

方雲南麵露激動,主子果然以大局為重。

第105章

有了糧草補給, 如今還在夥頭軍草棚裡住著的幾人合力做了頓豐盛的晚餐。

就連賀蘭昭和平安也在。本來他們也請了楊德福,不過楊伍長推說年紀大了,便和另外三個徐老將軍點來的夥頭軍休息去了。

昏迷多日的秦暮歸也終於醒過來。

本是該高興的日子, 所有人坐下後, 卻安靜得不正常。

比如劉玉,拉著一張臉。比如秦暮歸, 一言不發,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

盯著她看。

沅昭:“……”秦公子是不是失憶了啊?

桌子下麵,曲元景扯了扯好友秦暮歸的袖子,小聲道:“秦兄, 這是陸先生, 就是他製作的傷藥治好了我們的傷。”

秦暮歸微微頷首, 收回視線,“嗯, 謝謝陸先生。”

沅昭終於鬆了口氣, 被人這麼眼珠子都不動一下的看著, 感覺毛毛的忒滲人。

劉玉被顧書劍低聲勸解了兩句, 變了變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一頓飯好不容易開吃了。

頂著斜前方時不時看過來的一道視線,總體上, 沅昭這頓飯吃得還不錯。

秦暮歸垂下眼睛, 盯著碗裡的飯菜。昏迷的時候他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 他不是大齊國的狀元,仿佛生活在另一個世界。

不, 不隻一個地方, 他似乎去過很多地方。

每一個地方, 他都會遇到一名叫‘沅昭’的女子。

醒來之後,他的腦海中憑空多出一段記憶,那是……在一個人人可以修仙的世界……

想到這裡,秦暮歸耳根倏地開始發燙,再也不敢直視那個白俊清秀的少年。

那麼問題也來了,少年陸沅昭究竟是男是女?

吃過飯天色也暗下來,賀蘭昭和平安在草棚裡留宿,而顧書劍和劉玉再次離開,去武都城內的大牢拷問拓跋鈞。

拓跋鈞是西域皇庭少主,地位堪比一國太子,知道的機密消息絕對不少,撬開他的嘴對當前梁州邊境的局勢絕對有想象不到的好處。

次日一早天不亮,賀蘭昭和孫平安就離開了,糧草入庫的事情還需要他們處理。

草棚裡麵又隻剩下了沅昭、曲元景和秦暮歸這個病號。

秦暮歸是為曲元景和顧書劍擋箭受傷,所以這兩人對秦暮歸的傷勢很上心,幾乎每天都要叫大夫來給秦暮歸把脈。

今早飯後,曲元景又從醫賬回來,比以往遲了半刻鐘,跟來的大夫也滿頭大汗,臉色白得活像是剛從餓狼嘴裡活下來一般。

大夫給秦暮歸把過脈後,道:“這位將軍的身體已無大礙,後續隻要好生將養著便不會有大問題。”

曲元景將人送走,回到草棚後跟沅昭和秦暮歸解釋,“裴長風的傷勢似是又惡化了,口吐黑血不止,他身邊的副將方雲南大發雷霆,直接砍了兩名大夫。”

秦暮歸皺眉,“如此行徑,與蠻胡何異?”

沅昭心下沉%e5%90%9f。裴長風受傷,整個梁州軍內所有的藥材都優先他取用,百年的人參和靈芝不要錢一般送過去,喂養了近一個月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吐血不止的情況。

除非,裴長風醒過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應該不是沈淑瑜不見的消息刺激到他,裴長風前兩日就醒了過來,不至於到今天才知道。

後晌顧書劍和劉玉從城內回來,兩人神情疲憊,臉色都不大好。

劉玉一拳錘在桌子上,“拓跋鈞這個混蛋!”

曲元景麵露擔憂之色。六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被送到西域和親,據說死狀淒慘,整個送嫁的隊伍無一生還,而和親的對象正是拓跋鈞的父王。

看這兩人的反應,沅昭猜測他們應該沒從拓跋鈞那裡得到可用的消息。

算著日子,快到劇情裡麵裴長風果真如他的名字一般長風直上的節點了。

西域皇庭和蠻胡勾連,於夏末時節同時向大齊開戰。

大齊腹背受敵,兩麵作戰,國庫吃緊。

蠻胡率先奇襲,並在兩個月內攻下雍州,直逼京城。梁州武都城下三十萬西域大軍列陣攻城,圍困百姓一個月,城內糧草緊缺,甚至發生易子而食的慘事。

裴長風與抓來的拓跋鈞秘密達成共識。

——裴長風放拓跋鈞離開,並嫁禍給徐廣山的女婿。一時之間,徐廣山及顧氏舊部成為眾矢之的。為了洗刷罪名,抑或在外人看來是將功折罪,徐廣山帶兵出城迎戰,吸引西域大軍的注意力,從而掩護另一小隊人馬秘密離開,回京求助。

徐廣山征戰多年,身上舊傷無數,已有頤養天年的想法。若非執著於舊主的死因,也不會繼續留在邊疆,哪怕退居後勤也要和裴長風分成兩係對峙。

徐廣山忠君愛國,知道此舉對梁州軍沒有好處,但他實在不希望老主人死的不明不白。^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在缺少糧草的情況,徐廣山拖著虛弱的身體迎戰,與敵將過招不過百數竟然就被斬於馬下。

徐廣山戰敗,屍首被敵軍掛在帳前鞭笞。

徐廣山的妻兒子女豈能接受,便在有心人的鼓動下結兵挑釁裴長風。當時場麵一片混亂,不知是誰先動的手,等安靜下來,以徐廣山兒子為首的陣營十不存一。

之後,裴長風以此事為由鏟除異己,迅速清理了徐廣山舊部,完全掌控梁州二十萬大軍。

在京城派來的軍候賀蘭溫肅的支援下,裴長風成功擊敗西域大軍。

值得一提的是,此戰後無論朝廷還是民間,皆知少年將軍裴長風,無人知曉軍候賀蘭溫肅,就連戰後論功行賞也似乎將軍候遺忘。

這麼好的事哪能跟裴長風沾邊?

沅昭捋捋袖子,“不介意的話,明天我去看看?”

顧書劍和劉玉的眼神一亮,“先生請!”

吃了劑定心丸,顧書劍和劉玉開始說起彆的事情。

“裴長風的傷勢似乎又加重了,他的副將方雲南一氣之下砍了兩個大夫,幾位老將軍聽說後氣憤不已。”

“裴長風下午醒來,命方雲南去大牢提人,說要見拓跋鈞。”劉玉道:“但是被徐老將軍拒絕了。”

這明顯就是摘桃子的行為,徐老將軍又不是脾氣多好的人,那會兒沒拿著劍把方雲南趕出去,隻扔了個茶杯已經很對得起裴長風這個主將了。

方雲南縱是不甘,也隻能先回到駐軍營,將此事稟報給他主子。哪知道,他話還沒說完,裴長風就又吐了口血,再次暈過去。

一天之內吐兩回血,聽聞這件事的幾個老將軍坐不住了,主將病危對於現在的局勢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以徐老將軍為首,軍中幾位頗有威望的將軍一同來探望裴長風。方雲南出麵接見,木著張臉,臉色發青,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幾乎快占了半張臉。

眾人一看他這樣,皆是心裡一個咯噔。

這覷著裴長風的情況似是不大好了。

得虧徐老將軍有先見之明,早早就出麵接下了軍務,還派顧小將軍成功運回了糧草補給,並生擒拓跋鈞,才能及時穩定軍心。

現在軍中倒是沒出現什麼亂子。

方雲南倒是想著幾個人趕緊離開,但徐廣山等人打定主意等裴長風醒過來見一麵再走,也好‘請示請示’軍務。

這幾個老將軍在軍中威望甚高,就連裴長風本人也得給麵子,方雲南一個小副將心下再厭煩也得好生陪著。

好不容易塌上有了動靜,方雲南立馬放下手裡的茶壺,“是將軍醒了!”他三步並兩步衝上去,“將軍,徐老將軍、章老將軍、李老將軍等一眾老將軍來看您了。”

裴長風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半靠在塌上,朝幾個老將軍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多謝諸位老將軍記掛,長風的身體已無大礙。”

幾個老將軍對視一眼,嘴角抽搐。

瞅你這連坐都快坐不起來了,這他爹的叫無大礙?當他們眼瞎了?

“裴小子你不用逞強,如今拓跋鈞落入我軍手中,西域皇庭那幾個王爺不敢輕舉妄動,兩軍暫時不會有衝突。”有位老將軍心直口快,“再有徐老哥掌管軍務,軍中一應事宜妥當,你就放心養好身體。”

裴長風臉上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