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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薛予寧的玉手,笑道:“怎麼會是不懂事呢?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薛予寧自是不知老夫人話中意,可沈璧君坐在其身旁,倒是悟了個十成十。

早年眾人在給謝硯書相看京中的高門貴女時,他們好不容易挑出來了那麼幾個,都被謝硯書找了由頭給推拒了,獨獨見了這薛家小姐,謝硯書不僅不繞道走,反而是故意去給人找不快。

老夫人一瞧便知謝硯書的心思,因此便去找了皇後娘娘說媒,誰知這賜婚的旨意還沒落下來,薛景琅便陷入謀逆一案,薛予寧也不知所蹤。

幸而今日薛予寧還陰差陽錯地入了他們謝府的門。

老夫人將手中的珠串推到了薛予寧的掌心,她細細打量了薛予寧一眼,少女比之往日清減了些,臉色也不如從前紅潤,想來這一路當是吃了不少苦。

“你若是想報恩,日後的機會多著呢?”

“啊?”薛予寧瞧不出老夫人麵上的笑容深意,疑惑出聲。

老夫人卻扶著桌角站了起來,衝著沈璧君道:“書兒他們何時回來呀?”

沈璧君默然算了半晌,隨後又瞧了瞧天色:“約莫著再等上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旋即向薛予寧轉過身來:“你們奔波了多日,想必是疲憊不堪,東院兒已經收拾好了,歸遠今晚還是宿於我房中,你也快去休息了吧。”

老夫人這樣一說,薛予寧亦是不好推辭,她本就覺著身子乏累,是以便隨著秋水到了東院。

秋水早就為她備好了熱水,當薛予寧陷入了熱圈氤氳重時,周身的疲憊才漸次消退。

“小寧......薛姑娘。”秋水本想換薛予寧一聲“小寧”,卻又思及其身份這才又改了口。

薛予寧蒙在水霧後的小臉粉撲撲的,她粲然一笑:“你還是叫我小寧吧,當初方進府中,你對我也是格外照顧。”

秋水莞爾一笑,她將薛予寧褪下的衣衫搭在了屏風上,隨後退至門前:“行,還是小寧叫著順口,我去給你找神撒乾淨的衣裳來。”

薛予寧含笑應是,待到秋水退出房門後,她又滑進了木桶深處,溫熱的水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驅散了困住她許久的疲累。

少女沉於水中,皓腕凝霜雪,拂開一圈又一圈的水波,濺起的水珠懸掛在其下頜,又滑至其心口。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秋水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薛予寧捧起熱水往自己麵上一敷,隨後長舒了口氣,心下卻是疑惑,秋水的腳程算不上快,怎的這麼快就拿好衣服回來了。

薛予寧方想出聲詢問,卻發覺自己的烏發已被人輕輕抬起,隨後那人澆著溫水,浸濕了她的烏發,慢慢替她揉搓了起來。

那人的手力極柔,薛予寧不知不覺間便漫上了睡意。

“秋水,我困了......”少女打了個哈欠,右手抬起在太陽%e7%a9%b4按了按。

可身後的人似乎並未有停下的意思,仍揉搓著她的發絲。

“秋水,方才我已經洗過了,你不用再替我洗發了。”

“好......”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薛予寧身後傳來。

薛予寧的身形一頓,她猛然一回頭,還未瞧見那人的身影,眼前卻蒙上了一層黑影,旋即木桶中濺起一道水花。

“謝硯書,你做什麼?”薛予寧將謝硯書蒙於自己眼前的手拍開,而少年早就跨入了水渦中。

隻見少年慢條斯理地褪下了外衣,正想解開衣帶時,手卻遭人按住。

“你......你做什麼?”薛予寧紅著臉望向謝硯書,含著水霧的眼如小鹿眼一般水靈靈的。

謝硯書回以一個輕笑,俊眉微挑,促狹著開口:“沾了水,黏糊糊的不舒服,當然是要沐浴了。”

薛予寧支支吾吾道:“那你也該等我沐浴完後,再著人去打水來呀。”

少年拉下了嘴角,兩眉一皺,委屈著說到:“眼下時辰不早了,做主子的也當體量下人,所以我已經遣他們回去歇下了,又去何處找人來打水?”

薛予寧微怔,而謝硯書卻兀自傾身而來,一張俊麵驟然出現在薛予寧的麵前,她避無不避,想要向後靠去,卻將將撞向那木桶壁,幸得謝硯書出手護住了她的頭,這才免於相撞。

可這麼一動,薛予寧護在%e8%83%b8`前的右手早就垂下,濺起的水波平息後,春光亦是頃刻灑落。

少年近在咫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薛予寧的脖頸前,他慢慢褪去了衣衫,外衣浮在水麵之上,擋去了萬千春光。

“你躲什麼?”謝硯書望著薛予寧緋紅的麵色,不禁輕笑出聲。

薛予寧向後縮了縮,彆開臉道:“誰知道你會做什麼?”

“你很希望我對你做什麼?”少年湊在其耳邊,含笑而語,一股酥|麻自耳背傳至全身,讓薛予寧微抖了抖,向右拉開了與謝硯書的距離。

謝硯書立時將人打橫抱起,白滑的腰肢隻需輕輕一攬,薛予寧整個人便已杯謝硯書抱在了懷中。

他來時早已沐浴過了,是以抱著薛予寧,便徑直走向了榻邊。

謝硯書將其放在榻上,隨後取過了巾帕,想要替她擦拭身子,卻被她攔住。

望著薛予寧含羞的麵色,他倏爾揚起嘴角一笑,眸中深意再明顯不過,話中音帶著些引誘:“怎麼,又不是沒瞧過。”

第41章 平冤

“你胡說些什麼呢?”薛予寧隔著衾被, 朝著謝硯書輕輕一捅。

可自己本就是圍困在衾被中,行動不便, 少年輕輕一個反手便將她整個人都圈住, 薛予寧更是動彈不得。

薛予寧見自己被謝硯書圈住,抬手便吹向了其左肩,自己的手將將落下, 便聽一道唏噓在屋內響起。

少年攢眉吃痛而呼,抬手捂住了左肩。

薛予寧將才隻顧著出氣,卻忘了謝硯書身上的傷,雖說此傷並無大礙, 但總歸是因她而受傷,她立時便心軟了下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薛予寧小聲嘟囔著, 纖纖玉手已然搭在了他的肩頭。

未等謝硯書開口, 薛予寧的兩手已然環住了他的脖子,柔弱無骨的玉手在他的肩頭遊走,他呼吸一滯, 他起初不過是想逗弄薛予寧一番, 可這下卻是輪到他自己疑惑出聲。

“你做什麼?”謝硯書凝聲開口, 呼吸有些紊亂。

薛予寧搭著衾被, 因著她手上的動作, 衾被褪至了%e8%83%b8`前, 謝硯書眸光一掃,紅著臉轉開了視線。

瞧著謝硯書逐漸騰上紅暈的麵色,薛予寧又朝前移了移:“我這不是在報恩嗎?”

謝硯書猛然抽身而起,他立於榻邊, 俊朗的眉眼一皺:“我不需要你報什麼恩。”

謝硯書怎會不知薛予寧而今所想?之前%e5%aa%9a藥那次乃是萬般無奈之舉, 而今他二人尚在清醒之時, 又尚未成親,他曾說過未成親前二人是不會再發生關係的。

卻見少女抬手勾住了那人的手,拉著他在榻邊坐下,她輕貼在其身前,柔聲細語道:“你確定?”

謝硯書喉間一哽,粗重的氣息打在薛予寧的麵上,她眼角噙笑,隻是這笑意未持續多久,麵前的人竟是驟然一個旋身將其按倒在榻。

隨即脖頸邊便貼上了一道柔軟,又滑過她的耳垂,濕漉漉的熱意讓她冷不丁一顫,她身子向裡間輕輕靠去,恰好碰上了那人滾燙的手。

胡亂摸索間,薛予寧的一雙小手時而貼近他的%e8%83%b8膛,時而搭在了其腰間。

“謝硯書......你”薛予寧被%e5%90%bb得話都串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謝硯書撐起身來,眸底漾開的笑意如同花釀般醉人,他緩緩開口:“我記得之前曾說過,若是你情我願似乎也不是不行。”

薛予寧被他這一說才憶起了在鳳陽的那一夜,而不等她回神,身下已然一軟,畫舫輕搖,攪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旁的銀狐毯搭在她的身前,騰起了一陣酥意。

女子嚶嚀一聲,他身前的謝硯書亦是一頓,放緩了手上的動作。

風過無痕,夜色如水。//思//兔//在//線//閱//讀//

今冬最後一場的雪粒子肆意地灑落,毫無停歇之勢,似是蘊藏了許久的力量都在這一刻得到迸發。

而翌日晨起之時,薄暮冥冥,幾聲鳥鳴喚醒了屋內人,也消退了整個冬日的寂靜。

薛予寧是被身邊的一聲聲響動給弄醒的,她睡眼惺忪,迷迷蒙蒙中向著榻邊看去,身旁已沒了謝硯書的身影。

在屏風之處,端然繞出一位玉麵少年,他早已穿戴齊整,換上了官服,緋紅的衣袍襯得其愈發地清俊爽朗,高高束起的墨發不比平常的馬尾瀟灑,多了分自持穩重。

在瞧見榻上的女子睜眼後,謝硯書含笑輕步走來。

“時辰還早,你再多睡會兒,昨夜我已將書信呈遞給了陛下,想必今日早朝陛下應會放了薛大哥。”

少年的嗓音清朗溫柔,帶著濃情蜜意。

薛予寧窺了窺窗外天色,的確是還蒙著一層黑雲,她揉了揉掛著紅意的肩,腦袋還暈乎乎的,可她麵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分明昨晚折騰到了大半夜,他怎的還有這般氣力?

謝硯書當是薛予寧還在憂心,是以出聲寬慰:“若是不出意外,今日也許你就能與薛大哥相見。”

謝硯書撫了撫薛予寧的烏發,隨後才漸漸鬆開。

她有片刻的怔愣,卻是很快地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少年瞧見薛予寧皺起的柳眉舒開後,才抽身離去。

*

大殿之上金碧輝煌,禦階之下的百官伏地而跪,拜向了他們所輔佐的天子,可各自的心中卻懷揣著不同的心思。

而今的帝王景和帝年歲已高,身子骨不如從前那般硬朗,且每況愈下,前幾個月總是犯頭疼,甚至一度昏厥,眾人都以為景和帝會跨不過那道檻,誰知近日竟稍稍好了些,隻是仍不如最初的那般精神了。

是以朝中曾有膽大的人私下妄議:“陛下這指不定是回光返照呢!”

癱坐在玉座上的蕭齊北雖是斜靠在玉座中,但其身上自帶的天子之勢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諸位愛卿平身吧。”

眾人懷揣著不同的心思,緩緩起身。

唯有立於左側的楚王蕭成煒麵上的慍色極為明顯,他的目光落在了右側的兩人身上,像是化作了尖刀,刺向了那二人。

蕭齊北冷眼掃視著座下的情形,蕭成煒的舉動都被他瞧在了眼裡,他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然開口:“謝卿,聽聞你此次回京是有要是稟報?”

昨夜蕭齊北早就知曉了其中原委,今日不過是要將事兒擺在明麵上來說罷了。

在蕭成煒盛著幽火的目光下,謝煜將信遞給了李安,由李安代為宣讀。

“今陸向澈所給的燕軍已喬裝好了,整裝待發,可立即入京,望宋尚書從中斡旋。”

“薛景琅已然下獄,曾侍郎可將此前早已定好的叛逆之罪安在其身上......”

李安尚且未將信念完,隻稍稍帶過了前兩張,座下的幾人卻是再也沉不住氣了。

“陛下!臣冤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