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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予寧先寫下了這三個字,隨後又抬起指尖撚了些水珠,冰涼的水珠在謝硯書的掌心化為了滾燙。

“到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薛予寧能明顯地感知到謝硯書的麵色漸漸騰紅。

不讓她吃冰葡萄,讓她心裡像是被貓爪子輕撓一樣,她也不讓他好過。

“夫君......”

薛予寧微微上前起身,卻是故意跌坐在了謝硯書的腿上。

溽暑之際的衣衫本就輕薄,薛予寧身穿一件碧色的翠煙衫,肩頭的薄衫微微垮落,顯出冰肌玉膚,隔著輕薄的衣料,她身上的淺淡芳香在謝硯書身上縈繞不散。

“寧寧,這不是你胡鬨的......”

謝硯書雙眉緊緊攢起,薛予寧存的是什麼心思,他豈會不知?

無非不過就是想要故意逗弄,以報自己不讓她繼續吃冰葡萄的心思罷了。

他闔上了雙眸,將薛予寧抱起,輕輕擱在了榻邊:“天氣悶熱,你先睡會兒,我再著人去取些冰來,屆時放在這房中,應是會涼爽些。”

謝硯書如今%e8%83%b8`前微熱,額前早就洇開了一圈密汗,誰知曉若是繼續呆下去會發生什麼。

“夫君難道不和我一起嗎?”

薛予寧學著此前在驪山時謝硯書所言,她撐起身,發間的玉簪滑落,烏發順勢從謝硯書的手臂上擦過,她抬手輕輕勾住謝硯書的小指尖,將他拉至榻邊。

“一起什麼?”

薛予寧微微向前靠了幾分,柔弱無骨的身子立時便倒在了謝硯書肩頭,她輕笑著開口,聲若白瓷碗裡的冰塊兒般清潤。

“夫君難道不和我一同睡覺?”

說完之後,她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謝硯書的耳垂,少年的耳垂立時便攀上了紅暈,旋即薛予寧又兩手環住了謝硯書的脖頸,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囁嚅著出聲:“夫君不會是想趁著寧寧懷了身子,所以想去找......”

“唔......”

薛予寧的話尚且未有說完,唇瓣上覆上的清甜讓她心頭一顫。

少年護住薛予寧的後背緩緩將人放倒在輕柔的被衾之上,床柱的青幔被竄入房內的熱風攪弄,室內入了風,非但沒有褪去熱意,室內的溫度反倒是又高了些。

少年的手極為輕柔地滑過薛予寧的衣衫,三個月未與其相碰,如今被帶著繭的手掌輕輕一觸,她整個人都陷在了被衾之中。

少女的雙頰泛紅,鼻尖還掛了些汗珠,她雙眸迷離,而在她身前的少年亦是臉頰騰上紅暈,呼吸漸沉,因著顧及薛予寧如今懷了身子,是以不敢太用力,隻是輕輕地從她脖頸處擦過。

聞聽謝硯書逐漸粗重的呼吸聲後,薛予寧強撐著力氣,推開了謝硯書。

她故作不解,輕笑著說到:“夫君這是做什麼?我隻是想讓夫君與我共同小憩一會兒,可沒讓夫君做這兒事。”

“哦?”謝硯書眸間劃過一絲明光,他穩了穩心神道:“可是是夫人方才提醒了我......三個月已經到了呢。”

“提醒?”薛予寧一幅吃驚的模樣:“我不過是沾了些冰水胡亂在你掌心裡畫上了幾筆,夫君又怎會往那方麵想?”

謝硯書眼色微沉,他凝聲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麼意思?自是想讓夫君與我一同歇息會兒,這大熱天的,夫君不會還想做些其他的吧。”

薛予寧自顧自地躺在了牆壁的一側,側著身子,%e5%aa%9a眼如絲,眼波瀲灩。

讓你不給我吃冰葡萄,讓你也嘗嘗心癢癢的滋味兒!

薛予寧在心中打著壞主意,旋即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太陽%e7%a9%b4,故作疲累得開口:“夫君若是不累,倒是可以再坐會兒,我可是受不住了......”

謝硯書看著薛予寧眼中閃過的狡黠之色,他隱約能感受到某種力量的騰盛,可偏生薛予寧還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

薛予寧躺在裡邊兒,假寐聽聲,一想到謝硯書現在的臉色,她便覺心中舒暢。

可她唇角的笑尚且未持續片刻,立時他便覺衣衫之外有人輕輕撫弄著。

“謝硯書,雖說這已過了三個月,可我身子向來弱,你可不能碰我。”

薛予寧轉頭便看見謝硯書,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讓他自己憋著。

他本以為謝硯書會進一步地索取,等到那時,她隻要拿自己身子不適為借口,謝硯書定是不敢再繼續。

誰知少年竟是突然停了下來,跪坐在了薛予寧的麵前,他的聲音像是帶了些哭腔:“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強迫你。”

謝硯書垂首輕語,從薛予寧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瞧見他眼角處的熒光,眼眶微紅。

“寧寧既是累了,那我便出去,不再打擾你了......”

“欸!”

謝硯書方向從榻上起身,可身後人卻一聲輕喚,轉而勾住了他的衣帶。

薛予寧見著謝硯書方才委屈的模樣,又覺心中過意不去,這本就是她挑起的,可偏生謝硯書這把自己放低的姿態又讓她心軟了幾分。

“我......我沒說我不行。”

學予寧小聲開口,將頭埋得極低。

“你說什麼?”

謝硯書忽而綻開了笑容,他眉尾輕輕一挑,左手已然搭在了學予寧的玉肩之上,滑膩的玉膚,像是塊兒上好的和田玉,溫潤細膩。

“我說......反正你當心些便是,我應是沒事兒的。”

薛予寧這些日子一直在喝凝神養息的藥,身子自是不差,將才所言也不過是拿來誆謝硯書的話罷了。

“好......”

看著謝硯書越來越近的臉,薛予寧忽而覺著自己上當了,尤其是在謝硯書解開了她的衣衫後,她才幡然清醒,謝硯書豈會是這般容易落淚的人,將將所作都是他裝出來的。

薛予寧想要回擊,隻是為時已晚。

他與她肌膚相貼,隔著薄衫也能感知到他掌心滾燙的溫度。

白玉含羞,因許久未經清水擦拭,是以將將相碰時,立時便是一顫,嬌花吐蕊,沾了些水珠,溢出的水珠濺落在了少年的手中。

“寧寧方才不是說自己不想嗎?”

薛予寧又羞又惱,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話來:“你......你快彆說了。”

室內的玉盤中,冰鎮的葡萄褪去了方才掛著的冰霜,儘數化為了柔水一灘,吐出的樒汁與盤中融化的冰水相融,因著熱氣兒而漸漸升溫。

青色的帳幔之中,少年手上的動作極為輕柔,水珠順勢滑落在他的手臂之上,他沉聲一笑,轉而拭去了這水珠。

他輕輕撚了一顆水珠微嘗了一口,隨後俯身在薛予寧耳邊輕笑著出聲:“也難怪寧寧惦記這碗冰葡萄......確實是消暑的佳品呢。”

第62章 番外二 青梅

冬雪泛出一道銀光, 披落在起伏的山脈之上,倒掛起一片銀裝, 層巒疊雪, 長空之中,雪色與夜色交融,融進了夜簾之中。

庭落白雪, 覆於紅梅枝頭,來人闊步而行,在門前抖落了一身的風雪後繞到了炭爐邊上,待到褪去了一身的寒意後, 才走到了薛予寧的身邊。

“阿耶......”

薛予寧懷中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生著一雙與薛予寧彆無二致的含波杏眼, 她抓住了謝硯書的衣袍, 咯咯笑著。

“阿耶回來了。”

“嗯,拾月乖,阿耶給你帶了杏子酥, 你可要嘗嘗?”

“嗯!”

謝硯書眼中柔意儘顯, 一年未見, 拾月長大了不少。

此前的一年, 謝硯書領命與薛景琅去往鳳陽城, 平定燕兵之亂。≡思≡兔≡網≡

聽聞此次戰亂乃是陸向昀所挑起的, 當初的燕國皇室大亂,陸向澈作為太子卻與宮中後妃有染,加之他與蕭成煒的來信被揭,作為太子的陸向澈立時便成了眾矢之的。

燕國皇帝皇嗣眾多, 陸向澈本就生性暴戾, 仗著太子之勢, 欺壓眾人,如此一來,便成了眾人的眼中釘,此次醜聞一出,他忙著對付朝中之人,便沒來得及防範陸向昀。

陸向昀卻在此時利用他手中的人,轉而借調了陸向澈手中的兵,攪得鳳陽城不得安寧。

而彼時,太子蕭成玨初登帝位不久,手中彆無可推心置腹之人,是以便派謝硯書和薛景琅前去鳳陽平亂。

隻是這一去便是一年。

“%e4%b9%b3娘,把拾月抱走。”

“阿耶為什麼要讓拾月走?”

謝硯書彎身在拾月的小臉上輕輕一擰,笑著開口:“阿耶與你的娘親許久未見,拾月能不能讓阿耶和娘親單獨待會兒?”

立在一旁的%e4%b9%b3娘掩麵輕笑,世子爺這是嫌孩子在這兒擾了人二人獨處呢。

都說世子爺最是寵愛拾月小姐,拾月小姐的名字並非是因其出生於十月而來,反倒是因為夫人的生辰在十月,是以才給這小姑娘取名為“拾月”

平日裡世子爺對拾月是有求必應,可隻要見著了夫人,連著拾月都要拋之於腦後,倒不像那些個有了孩子,便忘了夫人的。

薛予寧聞聽謝硯書之言,輕輕一笑,她也揉了揉拾月的小臉,莞爾一笑:“那拾月先和%e4%b9%b3娘去吃阿耶帶回來的杏子酥好不好?待會兒阿娘再來尋你。”

“好!”

*

“你是怎麼回事兒?一回來就趕著孩子走。”薛予寧替謝硯書卸下了肩頭的大氅,又替他擦拭了額前的雪粒子。

謝硯書一把攬住薛予寧的腰肢,將人圈在懷中:“夫人難道不想我嗎?”

謝硯書褪去了早先幾年的青澀,倒是比從前更沉穩了些,隻是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一如早年般的多情風流,此時的眼波之中隻倒影著薛予寧的玉麵。

“這有什麼可想的?”薛予寧用手中的巾帕輕輕拍了拍謝硯書的%e8%83%b8口處,轉身自他懷中鑽出。

“陸向昀死了。”謝硯書冷不丁地開口。

“死了?”薛予寧驟然一頓,雙眉一攢,她原以為陸向昀既然敢發動戰亂,便不會這麼輕易地死去。

謝硯書闊步走到她身前,目色一沉:“一月之前他便死了,聽說是舊疾複發而死。”

“那......蕭長歌呢?”當初蕭成煒倒台之後,祝貴妃身死,唯有蕭長歌這個被送出去的公主未有人提及。

“聽聞在陸向昀死去的第二日,她便也自縊了。”

“自縊?”薛予寧目露驚色,掩麵出聲:“她,她怎會如此輕易地就自縊了?我原以為......”

“你以為什麼?”謝硯書懶懶地環住了薛予寧的腰,身子微微向前一倒,整個人都栽在了薛予寧的身上,下巴輕輕枕在了薛予寧的頸窩處。

“你以為蕭長歌還等著我?”謝硯書抬手在薛予寧的腰間輕擰了一下:“就算她還等著我,你又何必擔心,總歸我與她又沒什麼關係。”

“說得輕巧,不知當初是誰為了你將我給關起來磋磨的呢。”

“好了,我還有正事兒同你說呢。”謝硯書褪去了方才的笑意,正色到。

“陛下想讓歸遠入宮做太子伴讀。”

薛景琅與謝硯書今日回京之時,便先去拜見了蕭成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