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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直接說出了實話。

“……”

電話那邊沒有回音。

這短促的暫停,足以讓我迎麵當頭一棒,嚇得我立刻酒醒,馬上就從趴在桌子上的姿態轉而站了起來,引起了椅子一陣刺耳的劃地聲。

“我來接你吧,你在哪裡?”

“……不用啦,美和子的家就在附近,她好不容易才休了兩天年假。明天早上我打算和她約好要去遊樂場玩的,時間緊迫,我想陪陪她。”

我舌頭好像在打結,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靈敏。

“花言,現在是四點。”

他這個語氣讓我不適時宜的聯想到了質問丈夫在哪裡的妻子。

我慫巴巴地報上了地址。

我第一次意識到喝酒誤事是種什麼情況。

在佐藤美和子去完廁所回來時,隻見我抱著頭滿臉寫著絕望。

我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剛剛發生的前因後果,佐藤美和子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佐藤美和子輕快地跟我說:“沒關係,我等會和他解釋一下。我們兩個人又沒乾什麼壞事,就是單純的吃宵夜喝酒,完全沒必要害怕。”

然而我根本沒能等到綱吉君到來,我就一頭栽在椅子上睡著了。

隱約之間我好像聽到了佐藤美和子和綱吉君的交談,我好像被人背在了身上。

迷迷糊糊之中,我睜開了眼睛,見到了眼前熟悉的棕色,我格外安心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綱吉君……”

“你醒了?”

“沒有吧……?”我遲疑加迷惑地回道。

“噗嗤。”綱吉君好像彎了彎嘴唇笑了,“你沒醒又怎麼回答我的?”

“可能是——”我停頓了一下,這個問題把我難倒了,“就這樣用嘴巴說出來的。”

我雙手搭在了綱吉君的肩膀上。

其實我是有些震驚他居然沒有生氣,不過我明智的沒有把這個度過的話題再度拉回來自討苦吃。

“綱吉君。”

“嗯?”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小聲在他耳朵旁邊說。

“你說人的身體可以自發燃燒火焰嗎?”

“——!”

我和他的身體幾乎零接觸,我能夠明顯感受到了綱吉君繃緊的肌肉和緊張的態度。我和他距離尤其之近,隻可惜我現在不是和他正臉相迎,否則我就能通過他的麵部表情分析出更多的東西出來了。

“為什麼這樣問?”

綱吉君花費了幾秒鐘,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並且流暢地反問我。

但是我和他什麼關係啊,綱吉君所有的小動作在我的眼皮底下都是透明化的,哪怕是短促的呼吸變化我都能夠讀出他的情感變化,無論他掩飾地有多好,對我來說綱吉君所有的情緒都被放大放到我的麵前。

綱吉君幾乎是說話、動作都變得僵硬化,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哢哢地回頭看我,琥珀色的雙瞳藏著難以尋見的驚懼。

我甚至感覺他下一秒要像動漫人物一樣做出咕嚕地吞咽的心虛動作,將騙人的姿態坦誠赤摞地表現出來。不過他好在最後忍住了。

………………耶?

噫噫噫?

為什麼……感覺有點可愛?

我和他正麵對視,綱吉君率先錯開視線,轉頭看回路上。

綱吉君的樣子越是驚恐、越是帶著隱忍的意味。我的心情卻越發越昂揚。一肚子壞水在我肚子裡麵嘰裡咕嚕地冒泡,瘋狂叫囂著要更加過分地欺負他。

他是笨蛋嗎?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人怎麼可能會自發燃燒】之類的反問。

我埋首在綱吉君的肩膀內,在他視野外的死角彎了彎嘴唇,用著充滿好奇心的語氣與他探討。

“剛剛美和子跟我討論了一下昨天的案件!在場地上搜查到了被火焰燒斷的繩子,我就在和美和子討論了一下為什麼會有被燒斷的繩子,會不會成為案件的重點。”

綱吉君的語氣帶著一點點的奇怪:“凶手不就是那四個劫匪嗎?隻要由警察接著審問就能夠得到答案了。”

“可是……”

我拉長了語氣。

感受著綱吉君的細微反應,我發誓在這一瞬間我全身上下的惡劣因子都在朝我敬禮叫囂,隻要我一聲令下,下一秒就要迫不及待像洪水一樣淹沒綱吉君。

“既然有一截被燒斷的繩子在,如果要勘破這個未解之謎,就很簡單了吧。”

“……比如?”

我得意洋洋地說:“和人接觸過的東西,必然會留下指紋之類的痕跡。像是捆綁過人類的麻繩身上必然會留有當事人的皮屑或者汗液,隻要拿麻繩做一下檢驗,再直接找當事人詢問麻繩上的燃燒痕跡究竟是因什麼造成的。難題自然迎刃而解了吧?”

“花言,真聰明啊。”

綱吉君毫無感情地表揚我。

話雖這樣說。

我覺得綱吉君抬起頭看向遠方尋求某樣東西時,我覺得他在找時光機。

………………怎麼回事,這個反應好可愛!!

綱吉君拚了命想掩蓋,結果還因為我說的話沒有邏輯漏洞,隻好含淚表揚我的推理能力。

以前好像也沒少有這個反應,隻不過我當時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上麵,從來沒注意過。

我這是錯過了多少。

說實話。

現在比起追尋他究竟隱瞞我什麼,我更加想借著這個狀態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看著他一直心驚膽戰,又不能夠表現出來,同時又隻能順著我的話,往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嗯哼哼哼,瞧我發現了什麼?

如果我現在眼睛寫上字的話,恐怕隻有幾個大字。

【我想欺負綱吉君。】

然而這個度我要好好把握一下,不能欺負得太過讓他發現。

我的語氣相當遺憾地說:“不過好可惜啊,正如綱吉君所說的一樣,犯人顯而易見就是那四個劫匪。看來我的好奇心也隻能戛然而止了。”

綱吉君一直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

“不過我拜托美和子她應該會答應我……?”我壞心眼地停頓了一會兒,有一點點遺憾地說,“不過還是算了,浪費警力資源這種事情我可乾不出來。”

綱吉君僵硬地回複我:“確實,浪費警力資源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做。”

我最終終於繃不住了,在綱吉君莫名其妙的視線下,哈哈大笑,心情暢快地擁抱住他,“綱吉君。”

“果然——”

“我最喜歡你了。”

綱吉君有點懵,過了一會兒後他耳朵微紅,彎了彎嘴唇回應我。

“我也是。”

啊,明明不知道我是帶有一些愧疚心理表白,結果綱吉君直接回以我真誠的告白。為什麼這個男人那麼可愛啊。

可惡。

第26章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感歎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如此溫柔、不留痕跡地審訊人,還是說該誇獎自己對綱吉君的態度了若指掌。

我白天的推理是正確的。

綱吉君就是那個火焰人。

如果從火焰接著推理下去的話,附著在手上的火焰,應該是火焰類型的異能力?接下來的推理對我來說就有一些困難了,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我能給出的也就隻有猜測。

我其實多少覺得他的行為有一點點笨蛋的!┇思┇兔┇網┇

他全程牛頭不對馬嘴回複我,總有一種趕緊把話題結束的意味存在,表情和語氣也有一些不自然,也許對彆人能夠順利唬弄過去,不過對待全神貫注的我完全沒法蒙騙我的眼睛。

雖然綱吉君剛剛的對話雖然已經很努力地掩蓋撒謊的痕跡,可到底是【當事人】與【不知情者的吃瓜狀態】完全不一樣。

我覺得綱吉君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魅力,對我來說他每一次害羞、甚至是磕磕巴巴欺騙我之後陡然提升起來的愧疚之情,都尤其可愛。

我甚至覺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掉馬甲的極限,到最後親手扒拉開他厚厚的洋蔥皮之後,他反而會滿臉羞愧地跟我說抱歉——

明明是我在欺負他啊,綱吉君完全沒有這個自覺。

我滿心歡喜地哼起了歌,他卻不知我為什麼會感到高興。

綱吉君雙手努力抱住了我,又慌又忙地跟我說:“花言,彆動了,要掉下去了。”

他有些無奈,我雙手攏住了他的脖子,親昵地靠了過去。

隻聽到綱吉君小聲地嘀咕:“怎麼喝醉酒之後心情那麼高昂。”

嗚哇,他居然還以為我在醉酒狀態!雖然我剛睡醒的時候腦袋有點沉重,意識不清醒,看我剛剛條理清晰、充滿挑釁意味的發言都知道我醒了吧?

我有一點點震驚,於是我並沒有戳破綱吉君的猜想,反而裝模作樣醉醺醺地埋首在他的脖子處。

放往常這個點我早就睡了,保證睡眠是第一生產力。

我現在奇異的精神振奮,在綱吉君把我放到車的後座時,我在綱吉君猝不及防的時候把他拉了進來。

當然我沒用多大力氣,綱吉君也隻是剛好坐到了座位上礙著我,車門還大大敞開。

綱吉君頭疼又無奈,完全沒打算跟我這個酒鬼計較。他溫柔地捏了一下我的臉,“回到家再撒嬌。”

我全然不顧綱吉君的勸阻,直接壓著他的大腿,伸長了手把車門關上,隻留下綱吉君在後排和我大眼瞪小眼。

“為什麼要把門關上呢,花言。”

“嗯……因為想惡作劇?”

“還惡作劇,你當你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嗎?”

綱吉君露出了很想吐槽的表情,他伸出手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所以說你這個狀態還想去彆人家裡麵打擾,也太麻煩彆人了。”

“咦……”

綱吉君這話說的……?好像是覺得我醉酒狀態太麻煩了,不想打擾到彆人才跑來接我一樣。

我有點懵懂地抬頭看他,相當震撼又疑惑的說。

“你剛剛不是在生我氣嗎?”

說完之後我就後悔了,感覺自己跳進了一個死亡話題裡麵。

“雖然一開始是有點生氣。”綱吉君停頓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更多的是擔心你深夜不在家跑到哪裡去了。喝酒也要適量啊,花言。”

我:“……!”

我覺得我馬上就要眼淚汪汪了:“下一次我會記得給你打報告的。”

“還有下一次嗎!”綱吉君完全沒有因為我的話感到感動,他又氣又好笑:“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你喝酒,喝醉了就絕對不行,太傷身體了。”

……嗷。

對了,我在綱吉君眼裡麵的形象,應該是屬於滴酒不沾的乖乖女吧?他居然對我現在的狀態完全不震驚!接受良好!

我開始懷疑現在喝酒是不是都屬於普羅大眾的興趣愛好了。

綱吉君見我沒話說了,一派安靜的模樣,正打算打開車門回到前排。他剛伸出手摸到門把,就被我一手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