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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空折枝,酒真是個好東西!大家應該給創造酒的人頒獎,什麼諾貝爾吉尼斯圖靈百花金牛馬,多多益善,批量頒發!

剛喝兩口,旁邊忽然來了個西裝革履的男的跟他搭訕,非端著杯子請他喝一杯,襯衫袖子挽得老高,露出一塊閃亮亮的大金表。

申桐光聽他拿腔拿調嘰嘰歪歪的就煩,奪過他手裡的杯子一飲而儘,沒想到正中這男的下懷,他不僅不走,還開始動手動腳,一個勁往申桐光腰和屁股上摸,不停說:“哥就喜歡你這款,嫩唧唧的還學人撒野。和哥哥去外麵玩吧,嗯?小乖乖,小兔兔,哥哥給你草吃。”

好惡心!申桐光頭暈又無力地想,疊詞愛好者快滾,幼兒園畢業沒?

他忽然聽見有個人在旁邊惡狠狠地罵了聲:“滾!”

咦,誰幫我配的旁白音?

那個自稱哥的男人被扔垃圾一樣丟開,還不甘心到嘴的肥鴨:“你他媽誰啊你!”

“這個人今生與來世,永世和終生的男朋友。”章宇航強壓著滿腔怒火指了指麵似桃花的申桐光,“你還不走,要不要和我們糾纏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啊?你放心,我們以後做了鬼也不忘記你,好吧?”

西裝哥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麵上掛不住,訕訕地罵一聲神經病,立刻鑽進了人群。

章宇航抓住申桐光的手腕,聲音冷得掉冰渣:“回去了。”

申桐光被他使的力道嚇了一跳,抬頭看看章宇航的臉才把人認出來,心想你凶什麼凶,長得高了不起啊,帥就能為所欲為嗎,不會好說好商量嘛,你這樣搞得我非常逆反啊小兄弟!

“回可以啊,”他齜牙咧嘴,拍桌叫囂,“我騎著你回!”

章宇航表麵上看不出什麼,其實已經氣得想滿地抽人了。他準備了一下午的晚飯左等右等申桐光不回來,結果人在外麵買醉,他現在心裡就一個想法:他自作孽,慣的些什麼臭毛病。

調酒師邊擦一隻玻璃杯邊勸道:“小兄弟,你快跟人回去吧,大老遠來找你也不容易。”

申桐光人來瘋了,逮誰咬誰:“吃你溜溜梅去。”

“申桐光,你找不痛快是吧,”章宇航給氣笑了,“那行,我也不走了。”

他撂下這句話,轉身就朝一桌子穿和沒穿差不多的紅男綠女走去。

申桐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轉身找他,正好看到一個畫著眼線,妖孽到不辨男女的瘦骨人妖正摟著章宇航發嗲,臉在章宇航%e8%83%b8口蹭啊蹭,蹭下好一層白粉。

申桐光急了,啪嘰跳下卡座衝過去:“回家回家!”

章宇航八風不動,輕描淡寫地瞟了他一眼:“您哪位?”

“不是你要回家的嗎?”申桐光憤怒地伸手去拉瘦骨人妖,“你起開起開!”

“哎哎哎!”一桌妖魔鬼怪急了,紛紛蹦將起來,從桌上拿起可當刀槍棍戟的酒瓶刀叉,“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上手了!”

“我就動了怎麼著!”申桐光急得臉也不要了,“我三打白骨精大戰黑熊怪,你喊如來佛祖來抓我啊!”

喊也喊足了鬨也鬨夠了,章宇航見好就收,他伸手輕輕鬆鬆把瘦骨人妖拎到沙發另一邊,撣了撣衣服站起來,低聲對申桐光說:“跑吧。”

申桐光還沒反應過來,章宇航已經一把抓住他往外飛奔,妖魔鬼怪在他們後麵吱哇亂叫,小李飛刀般扔出一把小聖女果和兩把叉,到底舍不得一桌子剛點的酒肉,沒跟著追上來。

酒店外麵全是出租,他們隨便蹦上一輛,都喘得很急。

這麼一跑,申桐光的酒勁全上來了,車子剛走一段他就熱得要扒衣服,章宇航牢牢捉著他兩隻手才沒讓他被當成暴露狂抓走。

申桐光貼著他大腿,慢吞吞地蛇一樣扭,氣息滾燙,聲音壓得又細又輕:“難受……老公,難受啊……”

剛才那杯酒裡有東西,他不知道,完全一副理智都被熔斷了的樣子,章宇航一邊壓著他一邊咬牙切齒說:“是啊,夠難受的了,彆作了。”

好不容易折騰回家,章宇航剛關好門,一轉身申桐光就撲上來,發狂一樣親他,狂風驟雨一樣的%e5%90%bb,把他下巴和脖子都弄得濕乎乎的。

“申桐光——”

敏[gǎn]的上顎被舌尖%e8%88%94過,章宇航酥|麻得一把握住他胳膊。

申桐光腰軟得化成水一樣,就地被放到在玄關木地板上,他還沒來得及掙紮,腿已經被人抓著腳踝舉起來,章宇航略一停頓,然後彎下了腰。

申桐光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後弓。

那種感覺就像過山車隆隆飛快衝向由升轉降的那個點,尖銳地往神經末梢反複紮。申桐光忽然覺得一陣強烈的沒著落的恐懼,他瀕死的獸一樣掙紮,拚命喊:“彆……不要……等等!”

可對方根本不聽他的。

申桐光崩潰地瞪大眼睛,生理性淚水瘋狂湧出來,他的手指抓緊章宇航的頭發,身體輕輕打擺子,僅剩的理智都飛走,一個稱呼不受控製地從他唇縫溢出——

“老師!”

第28章 被踹一腳的狗

戀愛最難堪的是什麼?

不是%e8%88%94狗%e8%88%94到最後一無所有,也不是被當備胎用完一腳踹開,更不是天打雷劈零下十幾度跪求複合,而是一邊讓男友在嘴裡縞潮,一邊聽他喊出彆的人。

客廳死一樣的寂靜。

申桐光的小腿微微抽搐,毫無力氣地從戀人寬闊結實的肩頭滑下。他視線渙散地看著天花板,被酒精燒蝕了理智,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章宇航難以置信地看他幾秒,霍然起身,快步走進洗手間。

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他捧起冷水用力漱口,反複幾次後猛一抬頭,看到鏡子裡的人雙眼紅得像要滴血。

太可笑,太諷刺了。章宇航聽到耳朵裡隆隆的響聲,他想,申桐光,我在你眼裡是有多賤啊,賤到一顆真心給你扔在地上反複來回地踩,還有個人樣嗎。

等他再開門這段時間,申桐光無法忍耐地又自己解決了一次,他被欲/望折磨得滿麵酡紅,嘴裡發出細碎的聲音,眼睛緩慢地眨動幾下,顧不上身體一片狼藉,瞬間就疲憊地睡了過去。

甲乙丙丁團在他肚子上,一雙淡綠色的眼睛直勾勾看著章宇航,喵地叫了一聲。

章宇航慢慢走過去蹲下來。他看著申桐光嘴巴微張,天使一樣白皙無暇的臉頰,小扇一樣舒展的睫毛,接%e5%90%bb時會掃過他眼皮。

他看了很久,像要把這張臉刻在心裡,然後他伸手將甲乙丙丁抱起來,貼著小貓的耳朵低聲說:“你和我走吧。”

甲乙丙丁很乖地蜷縮在他臂彎裡,扭著頭,眼睛還在看申桐光,搞不太清狀況的樣子。

章宇航單手抱著貓,去沙發上扯了張薄毯扔在申桐光身上,申桐光無意識地“唔”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有枚瑩藍的鑽珠順勢從他衣領裡滑了出來。

章宇航感覺眼睛像猛地被針刺了一下,動作搶先於大腦,他忽然彎腰攥緊那根項鏈,刹那間有一把扯斷它的衝動。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申桐光的脖子已經被拽紅了細細的一圈。

如此僵持片刻,他終於咬咬牙鬆開手指,拿上背包,抱著貓,獨自離開了這個留下無數回憶的小家。

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申桐光,但不能接受他心裡住著另外一個人。

從求學到工作,再到親密關係之中,他從沒做過誰的備選項,以後也不會。他不能被愛情壓斷了脊梁。⊕思⊕兔⊕在⊕線⊕閱⊕讀⊕

二十二歲的這個晚上,晚風熏暖,章宇航抱著貓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修長的手指上還有做飯時不小心被燙的燎泡。

他儘量麻木絞成一團的心臟,不去想申桐光你他媽怎麼能這麼對我,隻能緊攥著僅剩的驕傲和自尊,一次都沒回過頭。

時間快進到六月,整個世界像被夏天加了層濾鏡,一切都是明亮的,天天都是晴天,空氣裡流動著清甜的花香。

中午下課時間點,A大下餃子似的嘩啦啦湧出一堆學生,個個滿臉膠原蛋白,笑笑鬨鬨地結伴往小吃街走。

蔣芸出校門的時候,忍不住低聲說:“他又來了哦。”

那個站在校門榕樹底下消瘦蒼白到沒什麼存在感的人,已經不間斷地來了大半個月,可章宇航的回答仍然是平靜的一個“嗯”。

落在身上的視線很熾熱,但他連餘光都沒有給對方,目不斜視地大步往前走。

帶著貓租房子很不方便,之前蔣芸租的那棟樓正好有人搬走,家具很全,適合安靜備考,能直接提包入住,房東提出養貓要加錢,他看過後就立刻簽下了合同。

小區離學校很近,走路也就幾分鐘,過馬路時蔣芸回頭看了看尾隨在他們身後的人,忍不住問:“他到底乾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啊?”

申桐光整天可憐得像隻尾巴耷拉的流浪狗一樣,也不敢湊上來,就默默跟在他們後麵,連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但不論原因是什麼,她知道肯定很嚴重,否則之前都快成戀愛腦的章宇航絕對不能這麼狠心。

“沒什麼,”章宇航平淡地看了眼手機,“想通了,不想犯賤了。”

暖風和煦,把他的話輕飄飄吹到身後那人的耳朵裡。

申桐光不自覺垂下頭去,難堪地注視著鞋尖上搭著的影子,那是屬於章宇航的。

明明近在咫尺,但他連走上去叫住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那天酒醒對他來說簡直像天塌了一樣,如果真的能讓時間倒流,他真的想穿越回去一刀捅死自己。

他這種人,分明不配對章宇航造成絲毫傷害。

章宇航應該順風順水地過完這輩子,擁有遠大前程,所向披靡,習慣在精英的梯隊裡俯視金字塔底的人,畢業幾年就能夠端著流光溢彩的酒杯和人談笑風生,永遠有人兜底,永遠不必擔憂沒人愛他。

可是一次兩次,反反複複,他竟然借著自己的傷口傷害他——他憑什麼,申桐光算什麼東西?躲在小房子裡空虛度日,隻有過去沒有未來的廢物而已。

本來自暴自棄地想算了,不要再耽誤章宇航,但是腦袋不聽使喚,就是想他,有時候猛然看到他的東西都覺得血液凝固,乾脆忍著心臟被掏空一樣的痛苦全部動手整理起來放到一隻大箱子裡。和他配套的拖鞋牙刷睡衣杯子,還有甲乙丙的貓窩玩具,收拾好了叫章宇航來拿也沒有回複,扔掉,他根本舍不得。

申桐光混混沌沌地過了很多天,感覺不到饑餓,情緒也一直處於崩潰邊緣,寂寞像無數細小的蟲豸把他蠶食。

有時候他發著呆會突然流淚,晚上一直翻他們的聊天記錄和照片到困得昏睡過去,枕頭翻了一麵再翻,兩邊都是濕涼的。

就是這樣,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愛上了章宇航。

他一度以為自己與‘愛’徹底絕緣了,可就在那瞬間,他忽然明白死灰複燃究竟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