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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翻臉不認人。”

“那算什麼合同啊?又不正規,完全是勞動剝削,打官司都不成立的東西。”章宇航皺皺眉,“你放心,我不是讓你違約。”

申桐光說:“你不要為我做這些……”

“打住打住,自我意識過剩了啊,我是為我自己高興。”

章宇航一副沒的再說的樣子,事情果然發酵得越來越厲害,很快出現了一個粉絲百萬的漫畫大博主,他發了帖子對比齊靜騰在《我的冰箱裡有吸血鬼》前後的畫風,細節摳得很厲害,連圈外人都能看出差彆的程度,剛發出沒多久轉發評論就破幾十萬,還上了外網新聞。

彼時章宇航跟申桐光一起守在電腦前看著社交媒體一邊倒的評論,用那種“完全不出所料”的語氣說:“看到了吧,輿論的力量。”

這就是新媒體的時代!

申桐光搓搓胳膊:“你好可怕。”

簡直像個操縱角色隻為贏得最終遊戲的大BOSS。

“有嗎?”章宇航勾起唇角,看看他又看看表,“倒計時要開始了。八,七,六,五……”

新的一年到來了。

被輕柔地%e5%90%bb住時,申桐光從內心最深處在顫唞。真的可以這麼幸福嗎?他向未來拋出這個問號,又被無聲地打回來,一切都是未知的,能不能把握住要看自己。

《我的冰箱裡有吸血鬼》被懷疑代筆的事件越鬨越大,對爛尾結局不滿的漫粉也紛紛加入其中,簡直是烈火烹油,過年期間齊靜竟然焦頭爛額地派編輯來聯係他,讓他把第一次提交的最終話發過去,重新修改發布。

申桐光想了想,說:“我已經完成當初合同規定的內容了吧。”

“哎喲我的阿拉爺!”編輯也早被出版社和老總的夾板氣逼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幫幫忙好伐,你活絡點,他們肯定可以再附個合同,大不了你要價高些!”

“噢——”申桐光拖腔拉調地應著,頭一次感受到了甲方的快樂,簡直羽化成仙,一拂袖心平氣和道:“這邊不考慮了呢親親,古德拜。”

掛斷電話申桐光一蹦三尺高,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吼吼!人之初,性本惡,有了權力就變壞,不要怪我,怪人類這個沒救的邪惡物種吧!

“你可以把結局放出來啊,”章宇航聽完他嘚瑟之後慢悠悠地點撥道,“自己開一個賬號。”

他說得比較隨意,但聽者有意,申桐光考慮了一天,然後鄭重地點頭說:“我覺得可以。”

“什麼?”

“開一個社交賬號,把真正的結局掃描好放出去,反正家裡也有掃描儀。”

“小元寶小餡餅兒小南瓜申桐光,咱非得這時候說這個嗎?”章宇航抓著他肩膀,額頭青筋直跳,“你低頭看看,我褲子都脫了。”

“實在抱歉,”申桐光猴子一樣從他胳膊底下滑出來,歘地從床上跳到地上:“快穿上吧,東北這寒冬臘月天的,彆凍著。”

事實證明,專業的事得專業的人來乾,申桐光隻會簡單掃描,弄長圖、切割都是章宇航做的,順便還自掏腰包給他買了十塊錢的流量。

申桐光作捧心狀:“嗚嗚,謝謝金主粑粑。”

“不用客氣,”章宇航把鼠標一丟,“今天給我睡一晚就行了。”

“這是什麼物價?!”申桐光怒吼,“十塊錢,我比N年前高中校門口包夜送泡麵的網吧還便宜!”

“人有權利就變壞,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萬惡的資本吧。”

“你有什麼資本啊?”

房間裡一陣窸窣聲後,申桐光大叫:“啊啊啊啊救命啊這裡有個暴露狂啊!!”

第36章 哭厲害點,我喜歡看

章宇航很喜歡叫申桐光寶貝。

首先呢,他覺得申桐光很配這個詞。初見時糊著一團亂七八糟海草和泥巴的貝,擦擦洗洗打開之後才發現其實是很漂亮的珠玉,隻需要一點耐心和愛心去對待。

其次,這麼叫他的時候,申桐光的眼睛會閃閃的,既顯得不好意思又喜歡這種親昵,是沒有從家庭裡獲得足夠愛和安全感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他總覺得申桐光是個小孩子,然後他倆有點像魯濱遜和星期五——當然申桐光是星期五。

連學長都忍不住問他,到底是和齊靜騰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做到這一步。其實他根本沒想太多,從頭到尾隻是要把申桐光的東西還給他。

黑的不該說成白的,正義也不該給權貴折腰,彆人信佛信神,他隻信這個。

“你是不是有點一意孤行了?人家周瑜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話筒那邊的學長夾著手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也太不圓滑了。”

“圓滑了還做什麼新聞啊,”章宇航挑挑眉,嘴角翹起來,“再說,我也隻是碰巧發現了而已。”

“還碰巧?你這就是假公濟私。”

“打住啊哥,要不咱們先聊聊這條新聞給你們組領多少獎金?”

“咳……都是文化人,談錢就俗了。”學長心虛地從四麵透明玻璃的辦公室往外瞟了眼,“提起這個,我正好再說一嘴,畢業季了麼不是,我手裡還有個內推資格,你有想法沒?”

“說的什麼話,”章宇航胳膊支在陽台飄窗上,伸手撓甲乙丙丁的下巴:“我都快複試了。”

“哎,我說句實話,你聽著彆不舒服。”對方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你來北京一年學的東西,絕對頂你在那邊念三年書的,你要是改主意了,隨時聯係我。”

章宇航左耳聽右耳出,轉身看著在客廳拿筆塗塗畫畫的申桐光,眉宇舒展開,隨口嗯了聲:“就這樣吧,掛了啊。”

他拉開門走進客廳,叫申桐光:“寶貝兒。”

說完就坐下把人一胳膊摟住,怕他跑了似的:“考慮得怎麼樣了?”

申桐光正在章宇航的教科書最後一頁畫一個長貓尾巴的女孩子,還沒畫完,他頭也不抬地問:“考慮什麼?”

章宇航保持微笑,然後在他側腰上狠擰了一把。申桐光“嗷”地彈起來,眼淚汪汪瞪著他:“我報警了啊!”

“亂畫什麼?”

“你管不著。”

“這我的書。”

“所以不收你錢了。”

申桐光畫完了,還在旁邊刷刷刷簽上個大名推給他。

“……真行!”章宇航無語,“這一堆圈就是你的名字?”

申桐光惱羞成怒:“我第一次簽!”

章宇航審視了片刻,揚揚書:“練練吧,月底直播好好寫。”

申桐光像朵美麗的薔薇花被敵敵畏呲——兜頭噴了一下,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蔫了,他摳摳筆,撓撓腿,看看天花板,伺機逃跑。

不料腰上橫著某人結實的手臂——嗯嗯?什麼時候被抱住的?申桐光滿頭問號,然後刷地被擄了回去。

章宇航不解恨地在他身上又揉又捏:“膽小鬼。”

申桐光扭來扭去躲他。

“怎麼那麼慫啊你?”

“還好意思說比我大。”

“屬鴕鳥的。”

“嗚嗚,”申桐光兩手抹眼作芙蓉泣淚狀,“你的寶貝要氣哭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嗎?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章宇航展眉一笑,“哭厲害點,我喜歡看。”

申桐光要被氣死了,當%e8%83%b8怒搗他兩拳:“走開走開,說不播就不播,我一良家少年不乾那拋頭露麵的事兒!”

“沒讓你露麵啊,露個手說兩句就行。”

申桐光在社交媒體上放出的正版結局放出不久就被人轉爆了,那個頭像空白、用戶名稱是一堆亂碼的垃圾賬號短短半個月就吸引了十幾萬粉絲,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前來追問後續,第一天的時候申桐光手機直接被衝癱瘓了,把他這個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社恐嚇得要死。

眾多粉絲聲討下,齊靜騰銷聲匿跡,反而有不少大出版社都來私信詢問有無合作意向,章宇航覺得這機會不抓住是犯傻,申桐光的意思是:結局都放了還要怎樣啊!

他就這麼個人,沒什麼遠大誌向偉大理想,拿到六*分的四個錢就滿足了,被人賣了還幫著數票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把頭紮在地裡,屁股撅著朝天,自滿自足地眉毛胡子一把抓。

所以章宇航也沒生氣或者覺得他沒出息,至少人不能,也不應該對著一隻鴕鳥發火。

“我會陪著你的,”章宇航說,“不露臉,畫點畫,聊聊天,就當咱倆在玩唄。”

申桐光不吭氣。

他一想到有彆人在看他就緊張得後背手心兩管齊下地冒汗。由於太害怕,他甚至會想,可能自己就隻能一輩子站在彆人背後,這也真是沒辦法的事,小家子氣,又好露怯。

章宇航等了一會,見他沒什麼話要說,就站起來,順便把桌上喝空的酸奶盒子拿走:“不逼你,對我來說呢,隻是希望你以後能堂堂正正地在作品上寫你的名字,這是你的東西,比錢和名聲都來得珍貴。”

申桐光看著他拿複試資料坐在桌邊,不自覺抿了抿唇。

因為,想和這個人一直走在一起,所以,三個點,需要變成更好的人;又所以,三個點,想要勇敢些。

假設失敗,會很丟臉,或許要躲一輩子;假設成功,會被許多人喜歡,可能有底氣用自己的名字繼續創作。

申桐光沒有和章宇航作保證之類,但是章宇航有一天去超市回來的時候,申桐光在一本正經地對著甲乙丙丁說:“大家好,我叫申桐光,今年二十五歲。我很喜歡畫漫畫,今天,我想給大家直播畫一個小短篇……”

完全是小學生的才藝展示,甲乙丙丁躺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打瞌睡。

章宇航悄沒聲地邊換拖鞋邊拚命忍笑,笑完了再回味回味,覺得不愧是自己對象,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章宇航主動問他:“畫紙什麼的都夠麼?”

申桐光臊眉耷耳地喝著紅豆粥點點頭。

誰也沒再說什麼,事情就這樣被默認了。

直播的預告發出去之後,有很多大V幫忙推波助瀾,章宇航沒敢和申桐光說,怕把人嚇暈了再縮回龜殼裡去。

這種擔心不是沒來由的,申桐光最近發呆的時間明顯比畫畫和打遊戲加起來還要長,十個指甲都被啃得短短的,他背上都不怎麼出血道子了。

沒事?還能堅持?每次他這樣問的時候申桐光都會恍惚回過神來,有點抱歉地衝笑笑:“嗯?我沒聽清。”

真到直播那天,章宇航在客廳熟門熟路地架打光燈和三腳架,申桐光忽然探過頭來小聲說:“白顏料不夠了。”

章宇航停下動作看他:“那怎麼辦?”

“我去買好了,”申桐光眼神飄忽地撓了撓下巴,“附近有家文具店。”

章宇航低頭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不用著急,於是點了頭:“順便幫我捎瓶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