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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一張臉頓時氣得和點亮的大紅燈籠一樣:“你,你卑鄙無恥,思想齷齪!”

章宇航臉色頓時變了又變:“我齷齪?我要是齷齪,你就沒有道德底線!”他說著,忍無可忍地上前把申桐光的浴衣衣襟用力拉好:“你看你這個%e8%83%b8,全露著,這乾嗎呢?開慈善展覽會呢?”

“我願意露!彆說我穿著浴衣,我就是穿比基尼也不關你屁事!”申桐光氣得跳腳,看了看章宇航身上唯一一條名牌大花褲衩子,簡直氣死,“我要是沒有道德底線,你就是白鴨會所出來的!”

“行,我是鴨。”章宇航直接氣笑了,“那你是什麼?”

“我?我,我是你前任!”申桐光吼完,委屈爆棚,忽然再也憋不住地嗷一嗓子,“章宇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帶著甲乙丙丁說走就走,你一年到頭一條信息都不給我發你怎麼那麼狠呢你,你有錢了住首都穿名牌了就把我忘了你,你紙醉金迷女朋友都是大明星你怎麼這麼牛啊你!你連個解釋都不聽我說你一直擺臉色給我看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我瞎了眼我喜歡你這麼久我犯什麼賤啊我嗚嗚——唔唔唔!”

章宇航耳朵裡嗡嗡的,摁著他後腦勺惡狠狠地用嘴堵他的時候,腦袋裡還在循環播放幾個大字:惡、人、先、告、狀。

還有,好熱好軟的嘴唇,終於又親到了,熟悉的配方。

灑滿花瓣的青石板上,申桐光腳趾慢慢蜷縮起來。

櫻花樹下光線綽綽,兩個人身影交疊,一時間隻能聽到遠處汩汩的泉水聲,清風熏暖,落日暮雲,有歸鳥在很遠的山峰上叫起來。

申桐光整個人都被親暈了,分開的時候眼角還有淚痕,目光呆滯,沒明白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章宇航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全被水打濕了,亂糟糟擼向腦後。他沉默了一會,無比彆扭地說:“我還沒哭,你哭個屁!”

申桐光呆呆地仰著臉看他,半晌不說話。

“你不要誤會。”章宇航忽然煩躁起來,“這是公共場合,你那麼大聲說話吵死了知不知道?”

“章宇航。”

申桐光忽然使了點勁抓住他的手,五根手指滑進他指縫,那麼熟練,因為做過無數次。

章宇航沒有掙脫,微微低頭看著他。

申桐光嘴唇動了動:“我腿軟了……”

第44章 你穿的什麼破鞋?

“我腿軟了……”

章宇航默默看著他。

兩人立在曲徑通幽處,水聲隱約,氣氛曖昧。

認真看了他一會,章宇航忽然抬起左手,他手指修長,微微彎曲,好像要溫柔地摸一摸對方的頭——

下一秒,他毫不客氣地給了申桐光一個腦瓜崩。

“啊啊啊啊!”申桐光嗖地舉起兩隻手捂住頭,疼得在原地直蹦躂,“你瘋了嗎!”

章宇航看著他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冷言冷語道:“腿軟就爬著回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一直到吃晚飯時他還在申桐光想那幾句話,什麼瞎了眼什麼犯賤,結果剛進餐廳,他就看見申桐光和個大紅燈籠似的頂著紅通通的額頭坐在角落裡,整個人蔫了吧唧的。

章宇航莫名其妙地就一下子氣消了,想了想,走過去坐到和申桐光背對背的位置。

同樣是燈光暗淡的角落,申桐光無人問津,可他才坐下一會兒就有同事聚過來,男男女女都有,很快聊得氣氛熱烈。

申桐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會摸著嘴唇偷笑,一會垂著頭唉聲歎氣,完根本沒注意到後麵章宇航被眾星捧月的情形。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開始上菜了,徐子玉姍姍來遲,帶著股熱火勁兒往申桐光旁邊湊:“光光寶貝,最近你要小心點啊。”

申桐光迷惑地看著他。

“據我觀相所得,”徐子玉笑眯眯地說,“你最近很可能有血光之災。不過你不要怕,我耳垂厚,福大,你跟在我旁邊,一定能化險為夷。”

“真的嗎?”申桐光也學他笑了一下,“那你的耳垂有沒有告訴你下午要嗆水呀?”

他邊說邊從盤子裡拿起一根香酥大骨頭,齜牙咧嘴地啃起來。

對申桐光來說,吃菜無異於食毒,下午泡了那麼久水,他早就餓得饑腸轆轆,跟豹子一樣大口大口地吃肉,鼻梁上都皺起細細的紋路。

風雨彩虹!鏗鏘玫瑰!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軟糯奶嗝哭包0!

坐在兩人身後從頭聽到尾的章宇航微微偏頭,故作不經意地看一眼滿臉驚悚的徐子玉,嘴角立刻掩飾不住地飛翹。

他心想,這就慫了?申桐光以前還坐地上吃飯呢,你能想象嗎?在床上也絕對不是你徐子玉喜歡的那種乖巧角色,累了就下死勁抓你撓你,不想做了就裝睡,姿勢不喜歡就嗷嗷喊,要麼唱歌要麼背古詩,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鐵杆磨成針。

章宇航想到這又笑不出來了,深深沉思自己之前過的是人過的日子嗎。

聚餐最熱鬨的還是喝酒,酒過三巡,一群人咋呼著做深水炸彈,很快桌上就擺了一整排顏色各異的小杯百利甜,被人用指尖一撥,頓時像多諾米骨牌一樣挨個跌落進大玻璃杯,流光溢彩,引起一陣歡呼。

申桐光本來沒想喝,但徐子玉給他舉杯,他也不好意思擺臉色,剛拿起一杯,後麵忽然伸來一隻手,很用力地把他胳膊往下一按,杯底砸在桌麵咣當一聲,裡麵的小玻璃杯就這麼碎了。

申桐光直接傻眼。

“不好意思,沒注意。”章宇航露出堪稱完美的微笑,“彆喝了,割嘴。”

徐子玉很不滿意:“罰三杯!”轉身就去給他倒酒。

章宇航無所謂,兀自按著申桐光的肩膀彎下腰,嘴唇幾乎貼到他臉頰,語氣淡淡的:“在這兒就彆搞酒後亂性那套了,總歸一個公司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心裡膈應。”

申桐光耳邊嗡一聲,氣得要跳起來,但是徐子玉正好回來,隻能強忍著不說話,咬牙切齒的,臉因為憤怒而紅得驚人。

酒足飯飽後,一群人走出餐廳,遠遠就看到山頂有間亮著光的亭子,天山一色的魆黑,亭子活像半空中浮在那兒。

服務員說上麵奉著佛,這種神秘感頓時擊中了文藝工作者們的心,不知道誰先提出來的,少數隨多數,大家決定爬上去看看,上個香。

申桐光雖然信佛,可毫無半夜上山喂蚊子的“美德”,剛想偷溜,章宇航忽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還生氣呢?”

申桐光看著他說:“我恨死你。”

“哈哈。”章宇航笑出聲來,好像什麼深仇大恨都一筆勾銷了似的,“你是豬八戒麼,就會倒打一耙。來吧,咱們打個賭,輸了的人必須完成贏的人一個願望,敢不敢?”

申桐光警覺地問:“什麼賭?”

“你爬不到山頂。”

“你——”申桐光剛要發火又忍住,“什麼願望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當然,你也可以拒絕。”

回廊的燈光下,章宇航整個人看起來都懶洋洋的,脾氣很好的樣子。

他大概有點微醺,否則不至於提出這樣便宜對方的條件,連唇角的笑意都頗有餘裕,看得申桐光牙癢癢,想都沒想就說:“願賭服輸!”

這畢竟是在景區,上山的台階都砌得很好,除了太高,每走一步都好像在高抬腿,申桐光咬著牙爬了三分之二,已經汗如漿出,感覺非常吃力,慢慢落在眾人身後,速度慢到連徐子玉都懶得等他。

申桐光呼吸急促,擦掉刺辣辣的快流到眼睛裡的汗,抬頭望望幾乎垂直的山頂,忽然看到章宇航在人群中短暫停留的身影。

對方也正在看他,在距離他很多層台階的上方,仿佛隻是最不經意的一瞥,看一看他是否還在。

申桐光抿緊唇,忽然感到平靜了一些。

章宇航總是這樣,不遠不近地走在他前麵,無論發生什麼,好像永遠等待著他追上去。

一場被縮短的考驗,他要走得快一點,再快一點,總能追上的,不好讓他等太久。

事實證明現實裡確實沒有那麼浪漫,山頂的小亭並無多餘的香火供人上奉,等申桐光千辛萬苦抵達終點時,大部分的人都準備打道回府了。

他默默讓開台階口,撐著膝蓋費力喘熄,許多人說說笑笑地從他麵前走過去,最後才有道頎長的身影停下。

申桐光看著自己的汗水在地上砸出一個一個圓,頭也不抬地說:“我贏了。”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嗯。”

章宇航的眼神如海水,明亮而沉靜地盯著他頭頂的兩個發旋兒。

申桐光喘勻一口氣,直起身盯著他,大汗淋漓,微微發白的嘴唇動了動,毫不客氣地說:“我要睡你。”

他說得豪情壯誌,可章宇航置若罔聞,視線下垂,驀然擰起了眉:“你穿的什麼破鞋?”

申桐光腳上穿的是酒店免費提供的草拖鞋,在章宇航的注視下,幾根被磨出血的腳趾頓時有些難堪地蜷縮起來。

第45章 還記得你怎麼教我的嗎

下山時章宇航走在後麵,腳上穿著酒店裡的草拖鞋,他的鞋碼要比申桐光大兩號,所以整個腳後跟露在外麵,走路相當膈應。

他穿著這鞋還沒事,申桐光不知道怎麼了,忽然一聲低叫,然後啪地摔了個狗啃泥,掙紮半天沒爬起來。

“……”章宇航扯著他衣領把人揪起來,“虛了你?”

申桐光齜牙咧嘴地反手在背後揉:“腰疼。”

章宇航:“為什麼腰疼?”

申桐光看他一眼:“你肯定不想聽。”

“我什麼時候說不想聽?”

申桐光理直氣壯地反問:“你不是不讓我提以前的事嗎?”

章宇航直想抽他:“你說不說?”

申桐光歎口氣:“之前被車撞過就這樣了,不能長時間活動,腰間盤給撞突了。”

他滿不在乎地說完,拍了拍膝蓋上的灰,把一臉震驚的章宇航撂在原地,繼續往前走。

很快,章宇航步子很大地追上他,兩人從最開始幾步遠的距離逐漸縮短,半步,到並肩。

申桐光走著走著,忽然忍不住“哎嘿”一聲,賊溜溜的笑模樣。

章宇航瞥他:“哎嘿個屁。”

“我穿的要是高跟鞋就好了。”申桐光說。

章宇航沒搭理他。

又走一段,申桐光自認活躍氣氛道:“你彆這麼黑著臉啊,我是腰間盤突出,又不是腰間盤禿嚕站不起來了。”

章宇航一下子來了火,冷聲道:“能說點好聽的嗎?”

申桐光借坡下驢,趕緊呸呸呸,手和蛇似的一下子纏他胳膊上了:“腰好疼啊好疼啊。”

章宇航居然也讓他小題大做,剩下半程看到路上的石塊就伸腳踹開,讓申桐光走得輕鬆點。

磨蹭到賓館已經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