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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們 花恒 4381 字 1個月前

天氣,他輕輕歎了口氣,隨後低頭冷下眼眸,也握緊了手裡的木棍。

陸戰生和鄭延趕到的時候,廣場上的暴.動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

明晃晃的刀子在烈日下閃著刺眼的光,周明亮拚命的掄著棍子,不斷有人拿刀刺向他,周圍已經開始有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形勢正是萬分緊張時。

陸戰生和鄭延相互看了眼,心情都很急迫,卻也都很複雜。

周明亮是遵守了承諾的,他用的是棍子,沒有再用刀,沒有因為前路被堵死就破罐破摔,沒有再因此繼續累計血債。

這是陸戰生和鄭延希望看到的,卻也是他們不願看到的。

陸戰生和鄭延相繼大喊了幾聲“住手!”,但並沒有起什麼作用,頑主們此刻都已經拿著刀子刺紅了眼,根本聽不見任何阻止的聲音。

陸戰生和鄭延彆無他法,隻好扔下自行車,抽開折疊棍衝過去加入了他們。

這倆人經常打架,下手穩準有數,他們專挑那些人的手臂打,畢竟打折了並不致命,但會少一個拿刀子捅人的凶手。

而且他們配合默契,雷厲風行,很快就在那群將周明亮層層包圍的人裡開出了一條路。

周明亮已經身中數刀,此刻感覺視野模糊,天旋地轉,可冷不丁看到陸戰生和鄭延之後,他還是立刻強迫自己清醒了下。

“ 陸戰生!你們來乾什麼!危險!趕緊走!”

陸戰生一腳踹開了周明亮身後拿著刀子的人,過去扶了他一把:“少廢話! 撐住了!彆他媽讓哥們兒今兒白來這一趟!”

這時,頑主們總算是意識到了陸戰生和鄭延的出現,可他們並沒有打算停手,甚至,他們在相互交換了眼神之後,眼底的殺意更濃重了些。

說起來,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都是在自己那一帶橫行慣了的,平日裡都自命不凡,可是論單挑還是練群架,他們基本上都打不過陸戰生和鄭延,所以這兩年屈居這倆人之下,不免心生嫉恨。

平常素日的,陸戰生和鄭延行事有理有據有分寸,這幫人幾乎找不到理由聯合起來圍攻他倆,所以,趁著眼下這亂子,他們覺得是除掉這倆人的最好時機。

陸戰生和鄭延原本是並不打算跟大家繼續耗下去的,他們隻想儘快帶著周明亮離開。

可是事情不儘如他們的意。

頑主們已經心照不宣的達成了某種共識,在陸戰生和鄭延進來之後,他們就立刻重新把路堵上了。

並且,趁著眼下這混亂不堪的局麵,他們一個個的都裝作一副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認識人了的模樣,刀尖全都雜亂的刺向了他們。

天氣原本湛藍晴好,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刮起了一陣強風,吹來了一片烏雲,周圍頓時昏暗了下來。

陸戰生和鄭延深知一場惡戰免不了,他們隻好把周明亮夾在中間,一左一右,強行突圍。

可是。

人真的太多了,並且他們知道陸戰生和鄭延並不會傷及他們的性命,所以表現的異常的勇猛。

這個倒下,那個立刻補上,前赴後繼,此往彼來,打不儘,掄不完。

場麵一度像是兩人在做困獸之鬥。

陸戰生和鄭延見狀,立刻都心照不宣的都加大了下手時的凶狠程度,為的是一擊即中,節省時間和體力,以便速戰速決。

廣場上的動靜越來越大,打鬥的聲響,骨頭哢嚓碎裂的聲音,人們痛苦的慘叫…

不絕於耳,無比慘烈。

而這樣慘烈的打鬥持續了整整一個多鐘頭的時間。

事態漸漸平息後,廣場的地上橫躺了一大片抱著手臂和小腿原地打滾痛苦掙紮的人。

在終於把最後一個拿刀子的人也給打趴下之後,鄭延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陸戰生也幾乎精疲力竭,可他沒敢有耽擱,立刻跌跌撞撞的走到癱在了地上的鄭延身邊。

屈膝蹲下,檢查一番,然後,猛鬆了一口氣。

還好!

鄭延沒有受傷,身上的血都是彆人的,他隻是累倒了。

陸戰生又立刻轉頭去看周明亮,發現也還好,還有一口氣,儘快送醫院去的話,應該死不了。

“ 鄭延!彆休息了!快起來去推車!”

陸戰生喊了一聲,鄭延這才又睜開眼睛,強撐著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鄭延去把自行車推了過來,陸戰生把周明亮從地上拖起扶上去,倆人就立刻往市裡醫院奔。

好在市立醫院離這個廣場不算太遠,倆人片刻未敢停歇,半個鐘頭就到了。

急診科人滿為患,看到這三個全身沾滿了血的小夥子之後,紛紛帶著驚恐的表情退避三舍。

穿白大褂的大夫和護士們第一時間擁上來:“ 什麼情況,怎麼受的傷?”

“跟人打架!” 鄭延急切的回答道:“ 中了很多刀,大夫,麻煩您趕緊的!”

“哎!你們這幫年輕人啊!”

大夫們見慣了這種因為打架鬥毆被血淋淋的送來的青年,他們把周明亮接過去,臉上個個都寫滿了氣憤與痛惜。

大夫們把周明亮放在擔架上抬走之後,陸戰生總算是又鬆了一口氣。

而鬆了這口氣之後,他忽然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也跟著立刻散儘了似的,人有些站不住,腿腳發軟。

可能是太累了。

陸戰生想去旁邊的椅子上坐會,可剛要動身,一抬頭,忽然看到了兩米之外穿著護士服的羅姨。

羅姨此刻正眉頭緊鎖,一臉憤怒的看著他,而且,眼神還有些複雜,像是…焦急。

陸戰生心裡當時就咯噔了一下。

鄭延也發現了羅姨神色的不對勁,他愣了下,緊跟著立刻轉頭去檢查陸戰生的身上,然後,眉間一擰: “ 陸戰生,你…你受傷了?”

“ 沒有!”

陸戰生下意識的就突然大喊了一聲,他非常急迫的想否認,因為整個跟人對打的過程中,他一直都很注意,很小心,他並沒有讓那些人的刀子碰到他的身體,而且,他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

可人多手雜的情況下,有些傷是根本防不勝防的,尤其那些人對陸戰生平日裡的囂張和狂妄尤其記恨,大多數的刀尖指向的都是他。

陸戰生之所以沒有感覺到疼,是因為他精神太緊張了,身體裡的能量都用作了反擊,消耗殆儘,感知也已經麻了。

“陸戰生。” 鄭延忙說:“ 你彆著急,咱…”

“我沒有!”

陸戰生又大喊了一聲。

可喊完之後,他突然感覺腿腳更加無力,而且,腹部也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痛感。

他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他以為的那些沾的彆人的血,居然半點沒乾。

他又帶著滿心不可置信掀開了自己的衣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肚子上的刀口。

血肉外翻,觸目驚心,足足有十厘米那麼長。

轟隆一下!

陸戰生腦海裡有個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他打了個趔趄,當時就感覺天旋地轉了起來。

“ 陸戰生!”

眼看陸戰生這就要支撐不住倒下去,鄭延立刻扶上他然後朝著四周大喊:“ 大夫!快來人!救命!”

救命?

陸戰生這一刻絕望極了。

這個命,還怎麼救?

十厘米的刀口,以後必然是要留下長長的疤痕,這也就意味著,他不可能會通過征兵體檢,不會再有機會入伍,也不會再有機會讓賀知對他的看法改觀了。

出門前賀知說不再管他那樣的話時,他心裡尚且還有些底,因為他並不是純粹去做壞事,隻要他完完好好的回去,耐心對賀知解釋緣由,他尚且有幾分信心可以讓賀知收回說過的話。

可現在不行了,他受傷了,當不成兵了…

以後賀知看到他,就隻會有失望和難過了。

怎麼辦?

陸戰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很恐慌,很無助,此刻腦海裡隻剩了一個念頭:

不能讓賀知知道。

巨大的眩暈感之下,陸戰生的意識已經不是很清醒,可他還是強迫自己硬撐著脫開鄭延的手,跌跌撞撞的撲到了羅姨麵前,用僅剩的最後一點力氣急躁的喊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不要告訴賀知!羅姨,求您了!彆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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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陸戰生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 是在醫院的病房裡,他睜開眼睛稍稍動了動,肚子上刀口立刻劇烈的疼了起來。

鄭延原本正趴在病床邊睡著, 但聽見動靜後就立刻醒了。“陸戰生,你感覺怎麼樣?”

陸戰生沒回答,因為剛才那一動似乎是扯到了刀口,疼痛來的異常猛烈,他一時間就沒能說的出話。

鄭延看他那個眉頭緊鎖的痛苦表情,歎了口氣。

“沒事,大夫說了, 你這刀口不深, 沒傷到內臟, 但就是…”

話說一半, 鄭延頓了頓, 畢竟他也知道這刀口的出現對陸戰生來說意味著什麼。

把“刀口有點長”這半句省掉, 鄭延才繼續道:“麻藥勁兒過了得疼一陣子, 也沒彆的辦法, 吃個止疼片忍忍吧。”

鄭延不忍心看陸戰生那張寫滿了痛苦的臉, 去倒了半杯水過來。

陸戰生把止疼片吃下去,緩了片刻, 感覺疼痛減輕了些, 這才能說的出話:“ 周明亮怎麼樣了?”

“脫離生命危險了,他家人守著呢。”鄭延說。

“嗯。”

陸戰生點點頭,然後,欲言又止。

鄭延一看他那樣兒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無奈道:“ 放心吧,廣場那幫人後來也都給送來了, 醫院現在特彆忙,羅姨到現在還沒下班呢,沒空告訴賀知。”

那就好。

不過,陸戰生皺著眉想了想,又說:“ 也彆讓那幫人知道。”

“ 這還用你說啊。” 鄭延道:“ 也就宋見,他昨天去南城爺爺奶奶家來著,回來才聽說這事兒,去家裡沒找到咱倆,就直接找這兒來了,不過也就他一人知道。”

聽了這話,陸戰生稍稍鬆了口氣,不過也隻是片刻,他那口氣就又提了起來。

抬頭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牆上掛著鐘表。

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鐘表顯示時間:九點零五分。

陸戰生眼眸眨了幾下,突然拔了手上輸液針就要掙紮著坐起來。

鄭延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立刻起身把他摁住了:“ 你要乾嘛啊?”

不乾嘛,回家。

時間已經很晚了,陸戰生覺得他這個點了還不回家,很可能會引起賀知的懷疑。

畢竟既然宋見聽說這事兒之後都能想到他不在家就來醫院找,那賀知應該也能想到。

“ 鄭延,去辦出院。”

“什麼?”

鄭延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見陸戰生繼續掙紮直接又給他摁了回去。

陸戰生這會兒傷口疼,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