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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眼睛快要被海水逼著閉攏的時候,上方忽然出現一個人的身影。

那人的頭發在水中淩亂的擺動,雙手奮力向前,離他越來越近,攬過他沉重的肩膀。

從另一個人身上傳來的溫度讓他心生眷戀,幾乎是貪婪地貼在那人身上,那人白皙細膩的側臉在他眼裡不斷放大,殷紅的嘴唇撩撥著他的心弦。

他莫名感到安心。

情不自禁地,他扳過那人的下巴,毫不客氣地%e5%90%bb了上去。

對方露出震驚的神色,卻不敢停下向上的動作,此時兩人在水下十米左右,再不上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他卻死死困住那人的身體,像是把水手拖入海底的海妖,強勁有力的大腿如魚尾般纏住對方的。

這樣的動作終於讓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畫麵,或許就在不久前,自己才和這個人以這樣的方式在水下擁%e5%90%bb,熟悉的感覺讓他倍感親切,索取的力道得越來越大,甚至想再深入一點。

沈時年從反抗到妥協用了整整一分鐘,但從妥協到主動隻用了兩三秒,纏人的海妖對他的反應尤為滿意,在兩人鬆開的間隙還不忘伸出舌頭%e8%88%94%e8%88%94他的下巴。

按照常理來說兩人肺裡的空氣應該都用儘了,但是海妖卻使用了魔力,在兩人身邊形成充滿氧氣的空間,呼吸對他來說其實並不重要,但是他要好好養著這個被自己誘拐來的人類。

沈時年伸出手,描繪著他的輪廓,撩動著他溼潤的頭發,張開嘴,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裡。

最終,他把手繞到對方後頸,閉上眼睛擁抱他。

海妖在他側頸處蹭了蹭,露出牙齒磨蹭著他細膩柔和的皮膚,眼神得意又貪婪,完全沉浸在人類溫暖且柔軟甚至有點香噴噴的身體裡。

久違的舒適感讓疲憊乘虛而入,才解除限製身體終究還是承受不住這種程度的體力消耗,神誌越來越渙散,最終閉上眼睛,安慰地睡去。

第60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麵店老板娘打著哈欠開門,候在店門口還是那幾張熟悉的麵孔, 全都是附近的工廠的員工。

這座小鎮臨海,幾年前還算是個風景區,但是這兩年不知怎麼地遊客來得少了,反而當初發展旅遊業修建的交通便道吸引了幾家工廠,然後又來了幾批務工人員,也因為靠著他們這家麵館到現在還算經營得下去。

工人們紛紛進店,老板娘回到廚房煮麵, 擺在店麵裡的電視機是清早最嘹亮的聲音。

電視裡正在輪播昨天的新聞, 主持人提了一句“我國東南沿海出現反常降溫天氣”,然後就出來個氣象專家一通解釋, 讓大家放心,這屬於正常現象,並不會持續多久。

“這天氣真是邪了門兒了, ”一個中年男人說,“大熱天的竟然發暴風雪,搞得昨天我們廠都提前下班了。”

“讓你多休息半天你還不樂意?”另一個人說, “人家還有大熱天下冰雹的呢。”

老板娘端著兩碗麵出來放在他們桌子上, 笑著說:“彆提了, 昨天那風大得門口的招牌都吹掉了,我還得趕緊找人修修。”

“找彆人乾嘛?”中年男人說, “讓你們家老劉釘上去不就行了, 再說你兒子也放假了吧?小夥子就該乾點這種活兒。”

老板娘擺擺手, 無奈道:“他們爺倆一個打麻將一個打遊戲,壓根兒就指望不上。”

因為大家都是熟人,麵館裡的氛圍挺活躍, 大清早嘮上兩句也能讓人清醒點,老板娘上完所有麵條後也坐在外麵一邊看電視一邊跟他們聊天。

這時候,店裡又進來兩個年輕人,都是陌生麵孔,一個身材高大挺拔麵容俊朗,另一個模樣也是頂好的,那臉蛋比電視裡的明星長得還周正。

老板娘熱情地向這倆帥哥招呼過去:“兩位吃點什麼啊,我們這麵條米粉包子稀飯都有,還免費送一個雞蛋。”

兩人麵對麵坐下來,皮膚白一些的人開口:“兩碗牛肉麵。”

“好嘞。”老板娘答應下來就進了廚房。

雖然這邊旅遊業搞糊了,但畢竟底子在這裡,鎮子周邊風景還是不錯的,有些人專門跑幾十公裡來這邊看日出,看看現在的時間點,這兩個年輕人沒準也是奔著日出來的。

牛肉麵很快就端上來了,老板娘還給他們倆一人一個雞蛋。

兩人都沒動筷子,沈時年把顧炤的雞蛋拿走,在桌子邊緣磕了磕,用纖長白皙的手指替他把殼剝乾淨,然後遞給他。

顧炤盯著雞蛋看了半天才緩緩伸出手接過,遲疑了好長時間終於把雞蛋塞嘴裡了。

而且還是整個塞的。

沈時年都看愣了,連忙問老板娘要了一杯水,本以為他會噎著,沒想到他現在連吃東西的技能都高於普通人類,硬是把雞蛋完整的吞下去還安然無恙,而且還盯著沈時年那邊的雞蛋,似乎想再來一個。

沈時年隻好又剝了一個,然後分了一半給顧炤,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想給他示範一下正確的進食方式。

顧炤跟著他的動作,有模有樣的學起來,沈時年吃東西的方式很斯文,這是在福利院裡培養出來的,修女嬤嬤們對孩子們的禮儀十分看重,沈時年雖然個性奇怪了點兒,但是每次在餐桌上都會被誇上兩句。

其實顧炤原來的吃相也並不差,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富N代,基本的家教是少不了的,隻可惜他現在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行為和思維都變得極其古怪,連一些基本常識都忘了。

沈時年心裡非常清楚,一定是那夥人對他做了些什麼,讓他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也喪失了彆的東西。

那天在展覽室裡,沈時年和時間的決鬥被迫終止,那陣劇烈的搖晃後很快就發生了爆炸,整個展覽室包括外圍的一些設施都灰飛煙滅,他用最後的力氣製造出能夠抵擋衝擊波的繭殼才躲過一劫。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顧炤和那個人的決鬥,但是光憑傳遞給遊輪的震蕩波就能感受到那是一場怎樣的場麵。

雙方都擁有毀滅世界的能力,在他們麵前所有東西都是如此地微不足道,福爾圖娜號能在這場堪稱浩劫的戰鬥裡保存下來已經能算是奇跡。

雖然時伊人引發的暴風雪結束了,但是兩人戰鬥中產生的能量還是引發了時速高達800千米的海嘯,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幫助,這座濱海小鎮昨天夜裡就該化為一片汪洋。

顧炤學著沈時年的樣子吃完麵條,眼巴巴盯著對麵,沈時年一開始以為他沒吃飽,後來卻發現他的目光並沒有在碗裡而是在自己臉上。

顧炤不安分地拿膝蓋蹭他。

沈時年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耳根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埋下頭解決掉碗裡的麵條,還專門拿茶水漱了口。

兩人走出麵館,顧炤緊緊靠著他,路上沒有什麼人,小賣部老板睡眼惺忪地坐在櫃台後麵,沈時年瞟了一眼,想去買盒口香糖,卻被顧炤一把拉住。

他被拖進一條昏暗的小巷裡,呼吸瞬間有些局促了,顧炤卻不管他內心的忐忑,直接將他摁在牆上,強勢著湊上來。

他高大的身體極俱壓迫感,英俊的輪廓模糊不清,眼神卻像狼一樣充滿威脅性,隱約透露著幾分急躁。

沈時年深呼吸。

然後扶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朝下摁了點,本來兩人就靠得極近的嘴唇一下子貼合在一起。

很久之後,他們才從巷子裡出來。

沈時年的互相回複平穩,耳後的紅暈也漸漸褪去,顧炤露出饜足的表情,輕輕%e8%88%94了%e8%88%94上唇。

沈時年:“……”

抑製住再把人拉回巷子裡的衝動,他帶著顧炤穿街過巷,朝海邊走去。

自從那次在海裡乾過這種事之後,顧炤就似乎愛上了這種感覺,一晚上醒八次拉著沈時年要親親,更要命的是他不喜歡主動,每次都要對方先動口才行,這種任性行為嚴重影響了沈時年的睡眠質量。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或許他應該和顧炤約定一下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所有的耐力都被磨乾淨。

海岸線上有一條突出的長廊,長廊的儘頭是一座廢棄多年的燈塔,海浪拍打在岩石上,衝刷出節奏規矩的響聲。

他們從布滿鐵鏽的樓梯走上去,老舊的樓梯發出“吱呀”的聲響,不過並不用擔心它不穩固,因為積滿灰塵的樓梯麵上有一串剛踩上去不久的腳印,說明剛剛才有人上去過。

果然,燈塔頂層的門是虛掩著的,沈時年直接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對著門的窗戶以及窗外海天交接的那條橫線,然後才看到站在窗邊的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擁有鳥類頭顱和人類身體的“怪物”。

之所以會沒有第一眼就看見他,是因為他渾身都是黑色的,頭上是黑色的羽毛,穿著的又是黑色的西裝,差點就能和牆壁混為一體。

“終於來了。”烏鴉人回過頭說。

“等了多久?”沈時年問他。

“不記得了,”烏鴉人說,“我好不容易才從船上下來,你也知道,瓦爾哈拉的風格比較嚴謹,所有無關人員都會被他們洗腦。”

“麻煩你了,”沈時年用禮貌的語氣詢問,“我要的東西帶來了麼?”

烏鴉人手裡有一個銀灰色的手提箱,他把手提箱對著沈時年打開,裡麵整齊地陳列著十多條注射管,每一個注射管裡雖然都是紅色的液體,但是深淺卻並不一樣,由淺紅到暗紅依次排列。

“這種東西能在爆炸現場保留下來,想必他們也是廢了心思的,”烏鴉人說,“我在保存它們的箱子裡發現了一行字,‘Naglfar’,應該是它的創造者給它取的名字。”

沈時年皺起眉頭 。

熟知世界曆史神話的他當然知道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它來自北歐神話,是一艘類似諾亞方舟的大船,由死靈者的指甲製成,它並不是為拯救生靈而存在的,而是負責隻不過在“諸神黃昏”裡搭載神的敵人。

“很有意思對不對?”烏鴉人的鳥喙裡發出一陣笑聲,“你肯定和我一樣以為這種東西被創造出來是為了讓人類更接近神,但實際上它是為了給神提供‘祭品’,那個帶來暴風雪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沈時年沉默著,沒有說話。

烏鴉人發出歎息:“恐怕祭品還包括他們自己,你和我都被算計在其中。”

“他們都死了嗎?”沈時年問。

烏鴉人搖頭:“我不知道,我去那裡的時候隻發現了這些東西,彆的什麼也沒看見。”

沈時年接過他遞過來的箱子,輕聲說:“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烏鴉人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對了,還有這個東西也沒有被炸毀,材料應該挺特殊的,但是原件太大了我不好帶走,隻能臨摹了一份。”

這是一張航海地圖,上麵圈出了一些地方,大陸邊界非常潦草,可見烏鴉人的畫功著實一般,但是他貼心的標注出了這些地方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感覺挺重要的,如果你們沒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