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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他甩了。”

佟念:“……”

他深思了許久, 好不容易才開口:“你直接說不行嗎?”

“我說了, ”景瑩瑩無奈道,“第一回 他以為我開玩笑,第二回在我家樓下蹲了一晚上。”

“你不理他不就是了。”這種問題佟念也沒什麼經驗, 他對談戀愛的映像還留在看對眼就在一起,煩了就分的層麵上,從來沒想過分手還要這麼麻煩。

“就是躲不掉才來找你的。”

佟念抓著頭發,眉毛擰一塊,說道:“你得讓我好好想想……要不我找他談談吧,再把你的醜照都給他看看?”

“你什麼時候存的我的醜照?”景瑩瑩立即警覺起來。

佟念脖子一縮,連忙站起來,“我有事先走了!”他當機立斷地選擇了走為上記,隻不過才走出兩步就回頭,從桌子上撈起最後兩塊方糖,笑著說,“少吃點糖,容易胖。”

景瑩瑩一臉莫名其妙,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輕輕歎了口氣。

佟念的車停在路邊。

他的車沒有顧炤的那麼豪氣,款式很低調,除了擋風玻璃都貼了遮陽膜,裡麵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佟念打開車門,熱氣撲麵而來,他猛然想起自己走之前似乎順手把空調給關了,這麼熱的天幾分鐘內車裡的溫度都夠把雞蛋烤熟,更彆提裡麵的人了。

而事實再一次證明,諾亞人的體質超乎尋常,那個被他綁在後座的人仍舊活得好好的,一點異常也沒出現,就是看見他進來後就開始掙紮,眼神仿佛要吃人。

佟念打開空調,撕下他臉上的膠帶,在他咬上來之前收手,反應快到令人心疼。

時間喉嚨裡發出類似威脅的聲音,佟念聽樂了,笑道:“怎麼跟隻小狗似的?”

實際上,憑這些天佟念屋裡家具損壞程度來說,養著他還不如養條狗呢,哈士奇都不帶這麼能拆家的。再說了,養狗隨時都能牽出來遛彎,而他出個門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佟念額頭上的傷就是被他磕出來的。

“聽話,彆瞎叫了,”佟念冒著手指被咬斷的風險把剛才從景瑩瑩麵前順走的糖遞到他嘴邊,哄誘道,“來,吃顆糖。”

“糖”這個詞似乎有什麼特殊的魔力,時間果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盯著他手裡的方糖,伸出舌頭%e8%88%94了%e8%88%94。

這場麵衝擊力有點強。

他穿著並不合身的衣服,手腳都被束縛帶桎梏著,掙紮之間紋身又顯露了出來,他就這麼和鎖骨上的蛇一起露著舌頭,圖騰圍繞的眼尾自然上挑,俊美的麵龐顯出幾分妖冶。

佟念忽然想起小時候跟奶奶住在山上,老人家為了讓他不偷偷跑出去玩,經常給他講山間精怪的故事,其中有關蛇妖的是最多的,導致到現在他看見某些冷血動物就直哆嗦。

佟念很清楚,就算是再毒的蛇,也沒有麵前這個致命。

因為時間在死亡的瞬間注射了“Naglfar”,所以他現在正處於一種不生不死的狀態,這是佟念從未見過的現象,按道理來說,他身上的細胞至少有一半以上都已經失去了活力,而另一半則被神的基因強行喚醒。

如果不是世界上絕大多數細菌都畏懼著神的血脈,他的身體可能早就已經腐爛了。

這種情況有點像電影裡演的僵屍。

佟念這些天都在找尋解決的辦法,可惜一直沒有結果,於是他決定今天把時間帶出來去見另一個人。

他和那個人約在長川飯店,就在江岸附近,開車過去很快就能到。

時間有了糖吃安分了不少,佟念還拿另一顆糖利誘他,承諾隻要他乖乖聽話這顆糖也可以給他,所以時間才會在鬆開束縛帶的情況下跟他一起走進飯店。

“長川飯店”這個名字聽起來不怎麼樣,但實際上它卻是長川市最出名的幾個地方之一,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它才修起來的年代取名字都是這麼的樸實無華。

佟念在前台報了名字後,侍者領著他上了頂層,這裡原本是一座空中花園,現在鋪上了圈透明的玻璃,景色未曾收到影響卻有了更為舒適的空調,隻可以江風再也吹不進來。

餐桌設在花園中央,並沒有人坐上去,倒是旁邊的的花叢邊站著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佝僂著背脊,扶著老花鏡仔細打量著那些花朵。

“金老。”佟念走過去,禮貌地打招呼。

老人回頭看他,鏡片下的眼睛凹陷下去,皺紋層層疊疊,精神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在佟念麵前,金老並沒有擺出長輩的架子,神態甚至帶著幾分恭敬的意味,他輕輕撩起袖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佟先生,請坐。”

三人在餐桌旁分散坐下,時間靠佟念比較近,他還惦記著佟念手裡的糖,眼睛一直在他身上搜尋。佟念則沒有理會他虎視眈眈的目光,而是繼續與金老交談。

“麻煩您親自跑一趟了。”佟念開口道。

“佟先生客氣了,”金老說道,“反而是我要感謝您平日裡對小炤的照顧,這次的事也是,如果沒有您在,不知道該有多少麻煩。”

“應該的,這也是我的責任,”佟念這才瞥了一眼旁邊的人,終於說出了正題,“還請您幫我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金老打量著時間,抿了一口大紅袍,說道:“您寄給我的血樣我已經研究過,他的狀況確實很少見,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了。”

佟念追問:“這麼說,您以前見過和他情況一樣的人?”

“是見過,不過她已經死了很久了,”金老頷首,“她原名叫陳曉蘭,不過另一個名字可能知道的人多一些,小蒼蘭,你聽說過麼?”

佟念一愣,難以置信道:“您說的是……”

“巴迪斯特·勒羅伊的妻子,”金老緩緩敘述,“在某些檔案裡,她是被巴彆塔的人注射了實驗體的血液才產生崩潰跡象的,但實際上這段曆史被改寫過。小蒼蘭患有癌症,在與巴迪斯特結婚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她的丈夫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於是將她的屍體冷凍起來,還修建了一間實驗室。”

佟念皺起眉頭。

“那間實驗室就在嘉安大廈的地下室裡,”金老補充道,“為了讓妻子複活,他在實驗室裡做了大量試驗,留下來的研究成果非常豐富,最後他竟然真的成功了,簡直就是奇跡。”

佟念一直以為,安九權是得到巴彆塔留下來的研究數據才建立起那座實驗室的,現在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基於巴迪斯特·勒羅伊的研究成果。

“起死回生,”佟念沉%e5%90%9f道,“何止奇跡這麼簡單,根本就是人類的終極夢想。”

金老卻搖頭道:“並不是起死回生,已經死去的人怎麼可能再活過來呢?小蒼蘭早就因病去世了,所謂的複活隻不過是把道彆的時間延長了而已。”

佟念怔住,看向身旁的人,緩緩問道:“那他也是一樣的麼?”

“這個我還不清楚,”金老搖頭道,“巴迪斯特在小蒼蘭身上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無論他用了什麼方法都無法與‘那位’的血脈相比,這一點是肯定的。”

“什麼意思?”佟念有些聽不明白。

金老向他解釋:“以人類淺薄的見識是無法理解神明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或許死亡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從一個維度到另一個緯度跨度而已,這麼一想起死回生也不是沒有可能。”

誰又能想到,這名戴著老花鏡,每天的工作就隻有澆花和修剪樹枝的老花匠其實是一名物理學家,他曾與愛因斯坦在同一個實驗室裡工作過,而且在生物醫學方麵也頗有造詣。

時間終於找到那塊方糖在什麼地方,就在佟念的口袋裡,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拿,卻被抓了個現行。

佟念並沒有再次把方糖藏起來,而是大方地交給他。

這個時候,金老接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老人的麵色肉眼可見地比之前更憔悴,混濁的眼睛暗淡無光,乾巴巴地說:“我知道了。”●思●兔●網●

“你放心,”金老強行裝出鎮定的語氣,“我馬上去瑞士。”

說話他還故作輕鬆地補充了一句:“明天周末了,記得讓汶汶去上鋼琴課。”

掛了電話,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才放鬆緊繃的腰板,死死摁著太陽%e7%a9%b4,佟念從他的眼神裡看見了悲傷,滿滿地全都是悲傷。

“出什麼事了?”佟念問道。

金老遲鈍地回答:“小炤的衰敗期……已經來了。”

第72章

世界末日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在五個小時前有人問這個問題, 哈裡什一定會和他聊幾部末日題材的電影,而現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方式就更簡單了,隻需要抬頭看, 末日的場景就擺在眼前。

火山灰與烏雲從不同的方向推來, 一起將天空壓成深灰色,大雨傾盆直下, 雨水像衝開水閥一般肆意揮灑, 洗刷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建築。

哈裡什的車翻倒在路邊, 他好不容易才從車裡爬出來,卻無法援救車上其他乘客, 手機裡沒有任何信號,他連撥打求救電話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乘客的血一點點流乾。

他快要崩潰了, 跪坐在泥濘的地上,抓住乘客伸出來的手,感受著對方體溫的流失。

哈裡什是小鎮上某家酒店的專職司機, 這名被困在車裡的乘客是一名獨自來瑞士旅遊的女孩,幾個小時前他剛從火車站接到她。

今天本來是一個好日子, 天氣一如既往地晴朗, 哈裡什如往常一樣和乘客聊著天, 介紹當地的景區和旅遊項目。在聊天中他得知女孩是一名大學生,這次旅行的費用是她暑期打工掙來的,她想要在這裡多拍些照片, 也懷著那麼點兒少女心思, 希望邂逅一位禮貌紳士的帥哥。

哈裡什說他昨天剛好接了兩名長相很不錯的帥哥,他們現在應該還住在酒店裡,如果有緣分的話沒準能碰見。

少女憧憬著未知的旅程, 哈裡什則想著這趟跑完之後就可以下班,他要去露絲阿姨的店裡買披薩,然後回家看球賽。

誰也沒有想到意外會來得如此之快。

火山噴發、地震和暴風雨同時到來,如果不是世界末日,就一定是神降下的懲罰。

耳膜轟隆隆作響,哈裡什以為自己到了出現幻聽的地步,抬起頭才發現不遠處出現了幾架直升機。他瞬間燃起希望,一邊逆著雨水奔跑一邊揮動雙手,希望直升機上的人注意到他。

他用乾澀到幾乎要磨出血的喉嚨大喊:“help  !help!help!”

他雖然在雨中滑倒了,但好在運氣還是不錯的,一輛直升機降落在附近,艙門打開,從裡麵走出名身穿作戰服的人。

兩人從扮相看像是軍人,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國家的國旗,哈裡什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很清楚這兩個是來救他的。

他把兩人帶到車那邊,還沒開口,這兩人就開始展開救援。

他們身上帶的裝備很專業,兩三下就切開了金屬框架,把女孩從車裡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