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1 / 1)

個字,“沈曜。”

“大哥。”顧炤主動換了一個稱呼。

沈曜神色微滯。

顧炤笑了笑:“他是這麼叫你的麼?”

沈曜:“……”

“兩個問題,”沈曜強行轉變話題,說道,“告訴我,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哪種打算?”顧炤歪著頭,麵露疑惑。

“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他們不會允許你這樣的怪物存在,瓦爾哈拉隻是其中之一,聖堂和伽藍很快也會出手。”

“那又怎麼樣?”

沈曜聲如擲地,冷道:“會死的不止你一個。”

“我不會死,”顧炤笑了笑,放下茶杯,向後仰倒,後背全部搭在沙發上,姿態傲慢又優雅,“因為我不是怪物。”

沈曜寒聲道:“我見過很多和你一樣不知死活的年輕人,但是他們沒有一個能逃脫……”

“我是神。”

沈曜指尖微顫,顧炤一句輕飄飄的話像是寒風過境一般將他的神色凍結起來。

顧炤繼續說:“這幾個月我一直在避免與獵手正麵交鋒,因為他們都是些不要命的家夥,隻會造成沒必要的犧牲。”

他的語氣就像是被一群小孩子包圍的大人,孩子們吵吵鬨鬨非要和他決一死鬥,而他伸出手就能撂倒三四個,此時能做的隻有躲避,如果出手了就是欺負小孩。

“下一個問題。”顧炤說。

沈曜神色複雜,半天沒開口,看來他們兩兄弟都有一個毛病,顧炤隻好自己答下去,他已經知道對方下一個問題是什麼。

“我愛他,會照顧好他……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照顧我,以後我們會結婚,婚禮的話紐約和玉城各辦一場,我想請我喜歡的樂隊來表演,大哥你聽搖滾樂嗎?”

沈曜:“……”

“婚禮隻是形式,主要還是要讓大家都開心,如果你不……”

“我以前很喜歡大衛·鮑伊。”沈曜打斷他。

顧炤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然後用遺憾的語氣說:“可惜他已經過世了。”

“時間不早了,大哥您早點休息。”顧炤起身,直接離開會客廳,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就能找到沈時年在什麼地方,因為剛才談話間他已經在精神海裡構建出了整間彆墅的空間圖。

沈時年的房間麵朝空中花園,這是一個好位置,整個曼哈頓島的夜景一覽無餘,視線能夠一直延伸至海灣,但此時他沒有心情欣賞美景,隻能用看書的方式強行壓下焦躁。

他答應了沈曜天亮之前都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我有個問題。”顧炤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

沈時年立即回頭,直接放下書本朝他走過去。

“你是怎麼解開的?”

顧炤沒有等來答案,而是落入溫暖的擁抱,他將下巴搭在沈時年肩膀上,頓了一會兒再次問道:“再給我演示一遍?”

說著,他把某樣東西塞進沈時年手裡,為了買到這幾個小玩意兒他還去警局走了一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事實證明,付出都是有回報的,這一晚沈時年以凡人之軀使神明瘋狂,顧炤本以為結束了,摸索著地上淩亂的衣服找煙,卻被意外地撲到在柔軟的地毯上。

他拍了拍沈時年的臉:“我隻買了這幾個,省著點用。”

沈時年卻不管不顧,顧炤的後腦勺被摁他摁向落地窗,發出碰撞聲之前被另一隻手護住,他發狠地低頭咬住對方的手腕,含糊道:“下次你去買。”

“不用……”沈時年低聲道,聲線尤為撩人。

顧炤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在酒店,是在他大哥家裡,雖然隨便弄壞東西也不太道德,但就算是把這張地毯燒光外人也不會知道,非常省心。

翌日清晨。

顧炤久違地晚起了,他穿上不知是誰放在床邊的新衣服,製式標準的西裝三件套,還配了一條暗色領帶,顯然這是為出席某個正式場合準備的。

他來到樓下,在樓梯口恭候多時的女管家陳潔禮貌地帶領他來到餐廳,顧炤卻問:“沈時年呢?”

“先生和小少爺在晨練,您可以先用餐。”

餐廳裡擺了一桌子的廣式早茶,鮮蝦燒麥皇,蔥油餅,糯米雞和樒汁叉燒包都是他喜歡的幾樣,女管家親自為他斟茶,顧炤彎起手指,用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

陳潔提起茶壺,對他頷首一笑。

顧炤很少聽沈時年講他家裡的事,除了知道他有個大哥以外,有關盛宏門的事都是他在了解諾亞人內部幾大勢力時才聽過,剛才他試探了一番,在早茶桌上,彆人斟茶時敲打桌子表示感謝的禮數就算是在國內也大多隻有老一輩人知道,女管家卻能反應得如此迅速,說明他們並不是心血來潮吃一頓早茶,而是天天如此,所以顧炤推測出沈家祖籍應該就在廣東或是香港一帶,那裡的華僑本來就很多。

以前顧炤也以為廣東就是自己的老家,但他現在知道“顧沉”隻是他老爹創造出來的身份背景,他以為的家人,包括那個疼他的奶奶和他都沒有血緣關係,雖然不知道二者之間具體是何種關係,但他已經完全明白自己是那個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人。

顧沉不管以什麼理由,什麼方式赴死,都絕對不會讓他的兩個孩子陷入困境,必然是留下了一條後路,這些年一定有人什麼人在暗中保護兩兄妹,而最有可能的兩個人就是管家陳姨和花匠金叔。這兩人都是從顧家來的,一直說自己看著顧沉長大,顧沉對他們也很信任,結婚後也要留在身邊,可見其身份不一般。

讓顧炤確信這一點的其實是一通他猶豫了很久才打回家裡的電話,他其實一直很擔心家裡的狀況,獵手們極有可能對他的家人出手,但顧汶卻在電話裡表示她安然無恙。

但就個人而言,顧炤寧願相信陳姨和金叔隻是一對偶爾拌嘴的老夫妻,也不想他們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命運。

*

沈家兄弟晨練的地方不是健身房,而是最頂層的空中花園,顧炤才找上去就見識了一番什麼叫做高手對決拳拳到肉,沒有任何誇張的姿勢,也沒有一丁點兒的花招,兩人每次出拳都是往要害去的,雙方都沒有留情麵,不像武俠小說裡不痛不癢的切磋,而是真的將另一方當成對手來看。

盛宏門原本就是江湖門派,掌門人的兩個兒子會功夫算不上奇怪,但兩個兒子打成這樣怎麼看都有股深仇大恨的狗血派頭,顧炤不確定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麼了,但也沒有衝上去勸架,反而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起來。

沈時年的招式結合了多種格鬥術,看上去比較靈活,沈曜則是完完全全的中國功夫,好萊塢導演看了都想讓他變成下一個李小龍那種。顧炤記得某位武打演員說過,功夫是古人為殺人而創造出來的技術,但現在的人都不需要用功夫殺人了,於是各種招式也開始向娛樂化轉變,但這並不意味著能殺人的功夫就不存在。

可能是由於兩人實力相近,顧炤看了半天也沒看出誰占了上風,就在他打算先下樓玩玩等下再來的時候兩人忽然收了招。

“你進步了。”沈曜評價道。

沈時年冷淡點頭,沒說一句話,直接朝顧炤走過來。

顧炤指了指他紅腫的嘴角,問道:“疼不疼?”

沈時年搖頭,顧炤卻皺起眉頭,想要去碰他的手臂,對方卻立即閃躲開。

“這裡呢?”

沈時年心虛道:“……有點疼。”

肌肉拉傷外加關節開裂,不疼才怪,要是換個人現在早就嚷嚷著進醫院了,直接疼暈過去都有可能,這家夥的表情居然還這麼淡定,顧炤臉色黑下來,抬頭盯著沈曜。

“下次打架記得叫上我,”顧炤冷道,“我是專業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曜沒有理會他,置若罔聞地離開了,看上去情況好得多,似乎並沒有傷到那裡。

顧炤問沈時年:“你打不過他?”

沈時年:“……”

“沒關係,”顧炤抬起下巴,“我打得過。”

沈時年難得笑了,他用沒有受傷的手幫顧炤整理著有些淩亂的頭發,說:“不是他。”

“嗯?”

沈時年猶豫了一下,告訴他實情:“是昨天晚上,你……在上麵那次……”

顧炤徹底僵住,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想起來了,昨天自己有一回是上頭了,非要和沈時年玩角色扮演,主要是精神力太好用了,他不用道具就能給自己穿一身監獄長的衣服,而沈時年作為“囚犯”當然要受點暴力……他當時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用力過猛了!

關鍵是,那還不是最後一次,接下來沈時年主導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也就是說這家夥在相當於斷了一隻手的情況下對他瘋狂輸出半晚上起床後還和沈曜打了一架?

顧炤無語了:“你真是……”

不難想象,剛才沈曜走的時候並不是故意扮酷,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表麵上兩人打的平局,實際上已經輸了個徹徹底底。

沈時年的手臂不能就這麼斷著,所以兩人才下樓就看見了他大哥的私人醫生,醫生拿著一個手提箱,裡麵隻有一支金色的注射劑。

雖然被沈時年科普過,但顧炤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這玩意兒,不免有些好奇,問到:“這個東西大哥有很多嗎?”

醫生回答得很模糊:“先生會在家裡準備幾支,一般很少用上。”

“這和血清有什麼區彆?”

“比血清更純粹,”醫生說,“金水也有不同的等級,根據等級的劃分價格也有所不同,等級越高越難提取。”

顧炤饒有興趣地點頭:“是技術問題還是原材料太少?”

“都有,血液樣本的基因等級決定金水的等級,一般級彆太高的樣本會形成一套‘防禦機製’……”醫生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好該怎麼說得更具體一點。

顧炤已經理會他的意思:“就像加了密碼一樣。”

“對!就是密碼,基因等級越高就越接近神,任何一個細胞都會變得更加完美,秘密就更難被破解,”醫生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很神奇對不對?普通人類的基因都算是一片神秘的海域,這麼看來神簡直像宇宙一樣!很難想象如此偉大的存在早就已經編寫在我們的DNA裡!”

神留在人類身體裡的“asks”是一套完整的編碼,目前它展現出來的東西並不多,但是總有一天會完全成長為神的樣子,就像一棵參天大樹在它還是種子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它會是參天大樹,雖然它成長的過程很緩慢,還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迫使它停止生長,但它始終具備與天同高的資格。

每個諾亞人都有機會進化成神,隻是這個機率是在是太低,需要無數輩人的累積才能稍微提高一點,但正因為它是一個不確定數,所以有些家族累積了幾十代所達到的高度還沒有部分人的一次性突變來得快。

“小少爺的基因等級很高,普通級彆的金水對他來說用處非常少,”醫生大約是欣賞顧炤是個人才,打完針後才向他透露了一點,“所以它非常的珍貴。”

顧炤立即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