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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爭取到最多的時間。

沈時年在去找伊桑時給沈曜打的那通電話並不是彙報線索, 而是希望沈曜能幫他這個忙, 他不希望顧炤牽扯進他的私人恩怨裡來,就像顧炤選擇獨自對付景瑩瑩一樣。

女管家勉強維持著鎮定, 背脊卻顯得有點僵硬, 她還沒開口, 高大的身影就從她背後出現了。

“又見麵了,”顧炤直接開口, “這是今天第三次?”

“第二次,”沈曜道,“零點之前的那一次不算數。”

“好吧, 我不想跟你爭辯這個,告訴我沈時年在哪,你一定知道。”

沈曜靠在座椅上, 裝模作樣地問道:“他走丟了?”

“我以為做生意的演技都應該不錯,”顧炤說, “你派了人跟蹤我們, 從墓地出來時就開始了, 我早就發現了隻是礙於你是沈時年的大哥才沒有計較。”

他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沈曜也不再拐彎抹角,說道:“我隻知道幾個小時他在布魯克林的酒吧裡出現過, 警察將他定義為恐怖分子, 你去找找看沒準還能找到線索。”

顧炤有些驚訝:“恐怖分子?”

“一般人很難理解他的行為,”沈曜給出解釋,“但是你知道, 他屬於瓦爾哈拉,如果美國總統成為獵物,那群瘋子連白宮都敢炸。”

“他現在不屬於瓦爾哈拉,”顧炤略抬起下巴宣布,“他屬於我。”

沈曜:“……”

“樓頂有直升機,駕駛員已經在等你了,”沈曜決定徹底拋下沈時年在電話裡的請求,儘快把這個人打發走,“雖然你很強,但我還是奉勸你稍微低調一些,紐約終究還是萊利斯·楚的地盤。”

顧炤挑眉:“我還以為是你的呢。”

沈曜雲淡風輕地笑了:“我隻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商人。”

普通商人可不會有這麼一架直升機,顧炤光憑機身的痕跡就能看出它哪個地方曾經安裝過武器,上麵不止有駕駛員,還有一名裹著防風服的人,對方帶著一係列專業的設備,其中就包括一個貼著某電台標誌的話筒。

“你的裝備在那邊。”那個人指著一台攝像機說。

顧炤猜出這是沈曜為了掩人耳目想出來的主意,讓他們偽裝成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這樣做能帶來很多便利,被瓦爾哈拉察覺到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很多。

直升機帶他們來到案發現場,雖然已經是淩晨,這裡還是聚集了很多人,動用的警力也非常多,幾輛警車包圍了酒吧,防爆員舉著盾牌連成直線。

到場的記者也不在少數,沈曜安排的這個也非常專業,一落地就去采訪了幾位圍觀群眾,了解到恐怖分子似乎已經逃走了,人質也被解救出來。

顧炤作為“攝影大哥”,全程跟著記者走,從外圍逐漸突破到警車之間,記者逮住一名警察,劈頭蓋臉地就是幾個問題下去,顧炤則趁機觀察四周的情況。

很快,他鎖定了人質的位置,那人剛被送上救護車,現在救護車快開走了,他趕緊給記者使了一個眼色。

記者了然,放過那名艱難組織語言的警察,來到救護車旁邊。

醫護人員不會接受采訪,救護車也不是輕易能混上去的,於是他們決定先跟去醫院再想辦法。

到了醫院之後,顧炤才認識到這位記者的本事有多強,他就像電影裡的特工一樣撬開員工休息室的門,偷來一件白大褂,然後幫顧炤打扮成醫生的樣子。

“他在三樓的手術室裡,”靠譜的隊友說,“你用這張門卡可以直接進去,裡麵大概有兩三個人,都是醫護人員,應該很好對付。”

“你呢?”

“放哨,”隊友說,“我在離手術室最近的出口等你。”

顧炤打量著他,情不自禁地問:“我很好奇你以前是乾什麼工作的。”

隊友笑而不語,將偷來的門卡遞給他,顧炤轉身離開時聽他說了句什麼,一開始並沒有聽懂,但是很快就從話裡的彈舌音推測出是一句俄語。

怪不得,原來是專業人士。

顧炤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按照他的安排往三樓的手術室走。

正如他所說,手術室裡隻有三名醫護人員,人質受的傷並不嚴重,甚至都沒有打全麻,顧炤一走進去就聽見裡麵有人在瞎叫喚。

“醫生,我的手以後還能拿東西嗎?”

“如果複健得好的話,普通的功能應該不會受影響。”

“會留多少疤啊?”那人略帶哭腔道,“會不會很醜?”

醫生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回答道:“不會比你的紋身麵積大。”

顧炤一走進去就被發現了,因為他穿著工作服,一開始並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隻是說:“我們暫時不需要幫助。”

“但是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顧炤摘下口罩微笑道。

醫護人員麵麵相覷,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顧炤此時掏出在直升機上麵隊友交給他的武器,說道:“你們隻需要繼續做手術就好,我有幾句話想問他。”

或許因為這是美利堅,醫生們看見他手裡的東西後反應並不是很大,而且迅速選擇了老實配合,反而是伊桑人都嚇傻了,磕磕巴巴地說:“我……好像見過你。”

顧炤打量他幾眼,也回想起來了,這個人就是在警局裡被他揍了一拳的家夥。

“真巧,”他又走近了幾步,盯著伊桑說道,“既然是熟人了,我長話短說,剛才在酒吧裡的那個人找你的原因是什麼?”

如果顧炤現在的狀態稍微好一點,他是可以直接讀取對方的記憶的,但是為找出景瑩瑩所構建的那半個紐約市模型已經消耗了他大部分精神能量,現在他還不確定會遇見什麼危險,保存一點力量留到最後關頭總是沒錯的。

一提起酒吧裡的人,伊桑臉色都變了,他瞪大眼睛道:“你認識他?”

“回答我的問題。”

“我什麼都不知道!”伊桑語氣激動起來,“他就像是個瘋子!”

“他不是瘋子,隻是性格有點缺陷,”顧炤還是為沈時年辯解了一下,“很抱歉他讓你受傷了,我會想辦法徹底治好你的手,現在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你要是想治好我就不會在我做手術的時候闖進來了!”伊桑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都彆想這麼容易擺布我!”

顧炤歎了口氣,對醫生說:“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醫生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停下了縫合傷口的動作,伊桑也大驚失色:“不,不能這樣!你們不能走!”

“你難道不能感受到我絲毫的歉意嗎?”顧炤微眯起眼睛,“我想起來了,你是黑幫對不對,難怪他沒有對你客氣,你這樣的人應該什麼都不怕吧?”

伊桑確實是黑幫成員,甚至在幫派裡還是一個地位不低的小頭目,那天晚上也是他帶人和真理之匙的人發生衝突,以至於最後被帶回警局。

但如果說他什麼都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不然沈時年也不可能從他嘴裡逼問出任何東西了。

亡命之徒隻有被逼到極限才知道自己也是渴望活下去的,伊桑剛剛經曆過一回,沒有人比如今的他更懂得活著是多大的奢侈。

於是他也不再嘴硬,而是低聲說道:“我覺得他應該是在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一個花瓶。”伊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搞笑,一個隨手就能掏出M134的人怎麼會找花瓶呢?

顧炤也覺得有些意外,追問道:“繼續說。”

“我以前見過那個花瓶,而且把它的圖案記了下來,紋在了手臂上,”伊桑說著幾乎要流淚了,“鬼知道居然會變成這樣……”

顧炤起皺眉頭:“為什麼要把它紋在身上?”

“因為……”伊桑忽然一頓,沉默了起來,原因遲遲卡在喉嚨上說不出口。

“因為什麼?”顧炤儘可能地保持耐心,等待對方自己說下去。^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伊桑費了好大勁兒才開口,像是背叛了什麼東西一樣:“因為它是神最喜歡的東西……”

如今的顧炤對“神”這個詞高度敏[gǎn],瞬間就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神在哪裡?”

“不知道……”伊桑說,“我們每次都是被蒙著眼睛送過去參拜他的,而且到現在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他了……都是真理之匙那群家夥在搗鬼,他們想獨占神的恩寵!”

他正咬牙切齒地說著,醫生那邊已經縫好了他的傷口,顧炤對他說:“你可以給我好好講講這個故事,但不是在這裡。”

伊桑立即警覺起來:“你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安全的地方,”顧炤一邊安撫他,一邊將他從手術台上拽下來,“放心,我不會像那個人一樣粗暴,實際上我也是經常被他‘粗暴’對待的目標。”

伊桑更迷惑了:“你們究竟是不是一夥的?”

顧炤朝他眨眨眼睛,並沒有回答,而是對醫護人員說:“我們離開三分鐘後你們就可以走出去了,謝謝各位的配合。”

他帶著伊桑與醫院出口處隊友彙合,隊友並沒有對他帶出來一個人做多餘的表示,而是領著他們從擬訂好的路線離開。

“我需要一點資料,”顧炤對隊友說,“關於‘真理之匙’的。”

“稍等片刻。”

“嘿,”伊桑打量著隊友,兩眼突然開始放光,“你的朋友還不錯嘛。”

顧炤了解他是個什麼尿性,於是好心提醒了一下:“最好彆打他的主意,他是毛子,揍你一拳絕對不會比我輕。”

第94章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

連續兩日的降雨洗刷了整座曼哈頓, 冬季的雨水比雪更加寒冷,地麵色彩鮮明的車頂以及雨傘與半空對峙而立的暗灰大廈形成對比。

辦公樓裡明亮的燈光也無法驅散陰天的沉悶,特彆是在萊利斯的辦公室裡, 氣壓更是低到了極點。

萊利斯是一個很難讓下屬捉摸出情緒的上司, 他是瓦爾哈拉內部“絕對理性”的代表,像是一台構造完美的機械, 無論何時都能作出最合理的判斷。

萊利斯在紐約所領導的隻是一個調度機構, 負責協調各個單位的行動,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與之相比, 尚有“總部”之稱的柏林更像是象征層麵的,這個地方才更具備心臟的功能。

“經過兩天的搜查,我們並沒有發現秦秘書的去向, 他可能出現過的所以地方監控都有被破壞的痕跡,包括他那名朋友的房間內部的線索也全部被銷毀了。”

西蒙妮·斯塔克小姐向萊利斯彙報著情況,因為秦秘書的突然失蹤, 原本隻負責金融業務的她被臨時調度到萊利斯麵前,她本人從一開始就是極其不願意, 若非人事部經理差點以死相逼, 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你的意思是他能夠憑空消失?”萊利斯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不緊不慢地說出口。

西蒙妮立即解釋:“沒有人可以憑空消失,我們隻是暫時找不到突破口,需要再多一點時間……”

“我沒有那麼多